面對著一道道灼人的目光,心理素質極強的薛煥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他清了清嗓子:“其實對于這次的瘟疫事件,我了解的也不算太多,只不過在我的部隊途徑安多哈爾時,曾見到過一名渾身冒著黑氣的死靈法師,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將這個詭秘的情報匯報給了國王,由他定奪。”
薛煥的話令所有人的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一名死靈法師的威力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哪怕敵人的實力不算太強,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
“奧狄瑞卡爵士說的很對。”
吉安娜點點頭,她一邊動作嫻熟的翻身騎上一名騎士牽來的戰馬,一邊說道:“盡管我還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但這也是我的老師,安東尼達斯派我來的原因。瘟疫事件已經驚動了達拉然高層,我們必須仔細調查國王大道附近的所有村鎮,向村民查詢有用的情報。他們很有可能還沒有被感染,畢竟這最多不過是一場局部疫情而已。”
吉安娜嘆了口氣,想到當時自己的老師那凝重的表情,她有種預感,這次突然爆發的瘟疫,恐怕并不是這么簡單。
對于吉安娜的心思,恐怕在場所有人里面,沒有誰比阿爾薩斯更能夠了解,他聽出了吉安娜聲音中的疑慮。同時王子也明白,如果安東尼達斯覺得這件事情無足輕重,他不會派出自己最看重的學生來調查此事,同理,自己的父王也不會將徹查安多哈爾這件事情交予自己。
在所有人都上馬之后,阿爾薩斯一聲令下,率領著大部隊繼續朝著安多哈爾進發。但這次他們的速度慢了下來,因為他們面前的逃難災民也多了起來,阿爾薩斯不得不強令他的騎兵們注意避讓災民。
看著一路上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災民,身為王儲的阿爾薩斯痛心疾首。
他恨不得馬上趕到安多哈爾小鎮,切斷瘟疫的源頭,將這些受難的災民從瘟疫中解救出來,盡管這種想法不切實際。
騎在戰馬上的阿爾薩斯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王子轉過頭,面色古怪的沖著身旁的吉安娜說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于瘟疫事件有沒有用,但我相信你一定聽說了敦霍爾德收容所的逃亡事件吧。”
“你是說那些獸人?”
吉安娜面色凝重的點點頭,事實上,早在她啟程趕往洛丹倫時,這個消息就已經傳到了達拉然高層那里。
“那些獸人萎靡不振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近他們又再次蘇醒了,并沖破了敦霍爾德監獄,逃往了奧特蘭克山谷進行躲藏。你知道那種地方地勢險峻,綿延千里,而我們肯瑞托議會卻人手有限,所以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處理這件事。”
對于已經既定的事實,吉安娜不想再去探究,但阿爾薩斯卻不這么想,王子一邊急切地催促著胯下戰馬加速前進,一邊說道:“那些獸人很可能和這次瘟疫事件有關。父王派我和烏瑟爾爵士去協防斯坦恩布萊德,我們到那兒的時候,獸人們已經開始綁架村民,用于研究邪惡的魔法,我們追進營地消滅了他們,但為時已晚,已經有三個村民…用來獻祭了。”
聽到這個消息,吉安娜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和我的老師想法一樣,他也始終認為這場瘟疫是魔法的產物,獸人恢復了惡魔信仰的消息真令人難過,但更重要的是,也許,這還只是個別氏族。”
嘆了口氣,阿爾薩斯不得不承認吉安娜說的是事實。
當年的獸人戰爭,除了那800名被俘虜的獸人戰士之外,不知道還有多少潛藏在奧特蘭克山谷中的獸人余孽,這個夸張的數字簡直令阿爾薩斯不敢去深想。
與吉安娜的驚異不同,始終處在阿爾薩斯的身后的薛煥,則面無表情的默默捕獲了這個消息。
一群逃亡的嗜血獸人,如果能夠加以利用,就會變成一把最鋒利的武器——就在阿爾薩斯等人著手調查瘟疫時,薛煥已經開始考慮如何讓克爾蘇加德接觸,并利用那些獸人了。
根本沒有發現薛煥的異樣,前方的阿爾薩斯眼神堅定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吉安娜。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們已經冒不起這樣的風險了。一旦我們受到襲擊,我的部下會對這些怪物格殺勿論,這條命令長期有效。”
一時間,阿爾薩斯的思緒回到了數月前,那時他和烏瑟爾正駐守在斯坦恩布萊德,處理黑石獸人所帶來的麻煩。
他想起當時烏瑟爾不顧自己的勸阻,執意提議接受獸人的投降,而敵人首領的答復干脆利落——他們殺死了烏瑟爾派出去和談的兩個人,并將他們砍去頭顱的尸體綁在馬上,讓他們的戰馬帶回了這條沉默而野蠻的回訊。
這份蔑視讓阿爾薩斯狂怒起來,甚至連帶著烏瑟爾。
“我一定要沖進去殺光這群野獸。”
他依稀記得自己憤怒的高喊著,明亮的雙眼染的血紅,手中的金色戰錘被握得咯咯直響。要不是烏瑟爾搖頭拉著他的手臂,他已經沖殺進去了。
“記住,阿爾薩斯。”
烏瑟爾是這么說的,聲音沉著冷靜,“我們是圣騎士,不能任由復仇蒙蔽我們的雙眼,如果我們放任自己的憤怒轉變為嗜血,那我們就變得和獸人沒什么兩樣了。”
這席話平息了阿爾薩斯的憤怒…
即便是王子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服從,但面對著自己的導師,阿爾薩斯仍舊是咬緊了牙關,看著因騎手被殺而受驚的戰馬被牽走。
烏瑟爾的話充滿睿智,但阿爾薩斯卻感覺他辜負了那兩名前去和談的騎兵,雖然嘴上暫時服從,但在他的內心,卻種下了一顆質疑的種子。
在黃昏之前,大部隊在路邊的一小塊空地上扎營歇息,他們必須趁著這段時間養精蓄銳,因為明天,才是真正的戰斗。
漆黑的天幕中暗無月光,只有繁星點點閃動。
身為魔法師的吉安娜戲劇般的用魔法點燃螢火,戰士們也將隨身攜帶的包袱打開,將里面早已準備好的面包飲料拿了出來。他們在火叉上靠著兔子,將水果擺放整齊,高談闊論著。
簡單的晚飯后,薛煥悄悄遠離人群,他坐在山坡上,嘴里叼著一根野草仰望星空,并在腦海中籌謀著接下來的計劃。
直到現在為止,無論是打消加莉亞的疑慮,還是設計讓阿爾薩斯和法拉爾的遠離洛丹倫中心,這一切都在朝著他的計劃發展。
超乎想象的順利…
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可就簡單多了。
薛煥獨自思考著,絲毫沒有覺察到身后的來人。
阿爾薩斯帶著一杯葡萄酒坐到了他身邊,在這種時刻充滿著緊張氣氛的情況下,即便是深夜,他依舊穿著一身堅固的鎧甲。王子伸展長腿,找了一處舒適的在薛煥身邊坐下。
“在想什么呢,奧狄瑞卡爵士?”阿爾薩斯輕笑道。
“沒有。”
回過神來的薛煥淡淡一笑,并沒有因為阿爾薩斯的到來而顯出半點慌亂,他將嘴里的野草吐向一邊,順口敷衍道:“我想起了我的家鄉,也想起了曾經與我并肩作戰的那些族人。”
“哦?”
驚疑了一聲,阿爾薩斯搖了搖杯中的葡萄酒,仰頭一飲而盡。隨后,他不顧形象的用腕甲抹了抹嘴唇,笑著說道:“奧特蘭克?在佩瑞諾德還沒背叛之前,那應該是一塊神圣而又美麗的土地吧。”
“是…是啊。”
薛煥本就是胡謅亂侃,此刻面對著阿爾薩斯的詢問,他只好暗罵了一聲,然后裝作搖頭嘆息:“那里本來就是一片圣潔的土地,雖然常年風雪交加,還要不時忍受一些來自奧特蘭克山脈上的動物的侵擾,但畢竟是曾經的家鄉,總是懷著深深的眷念之情。”
演技逼真,說辭也是極具感染力。
不得不承認薛煥這個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也很懶散,更加膽小怕事,但一旦認真做起事來,亦或是生命被逼上絕路,那么他體內的所有潛能也會被激發出來。
而耐奧祖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將他選中,成為這項計劃最佳的執行者。
此時此刻阿爾薩斯竟被薛煥的情緒所感染了,他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邊,抬起碧藍色的眸子,看向薛煥,
“是啊,曾經為了保衛家鄉,我們也浴血奮戰,將那些可惡的侵略者驅趕出了洛丹倫。為此,我們也犧牲了許多優秀的戰士,但為了勝利,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樣,阿爾薩斯的話鋒一轉,笑著問道:“對了,奧狄瑞卡爵士,你這一生,有過尊敬或者惋惜的人嗎?”
望著阿爾薩斯那真摯清澈的眼神,薛煥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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