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劉五搏的眼神一看,只見一個少年,個子比周圍的人都高上一頭,衣衫襤褸,有些瘦削,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對于劉五搏的話好像根本沒有聽見。
“喂!你聾了嗎?劉師兄在叫你呢!”瘦子旁邊的一個錦衣少年推了推他。
瘦子抬起頭來,滿面污跡,頭發蓬亂,嘴里還叼著一個草棍,見有人推他,“呸”的一聲吐出草棍,臉色猙獰,呲著牙,喉嚨里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兩眼兇狠地看著錦衣少年。
“瘋子!這個人是個瘋子!瘋子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錦衣少年指著瘦子,退后兩步,嫌棄地大聲喊道。
少年瘋子忽然眼睛露出兇光,一下子沖到錦衣少年面前,抓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鮮血頓時從錦衣少年胳膊上流了出來。
“啊!……”錦衣少年一聲慘呼,事發突然,錦衣少年竟然忘了自己是個煉氣期六層的修真者,竟然沒有閃避。胳膊上疼痛傳來,他大叫一聲,一把推開少年瘋子,倉惶后退。
瘋子少年嘴角的血跡擦也不擦,眼睛一瞟,看見劉五搏飛奔過來,嘴里“嗬嗬”聲又起,一弓腰向劉五搏撞了過去。
劉五搏大怒,厲聲喝道:“哪里來的瘋子?竟然跑到長生宗撒野!”說話同時一拳擊出,直奔少年瘋子。劉五搏并未使用全力,只想把瘋子制住,不讓他在這里搗亂。
瘋子少年不躲不閃,劉五搏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卻沒有在阻擋他分毫,速度不減地繼續撞來。
“砰”的一聲,瘋子少年的頭撞在劉五搏腹部,劉五搏應聲仰面跌倒,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直不起腰來。
韓三信臉色大變,劉師兄在眾多參加入門試煉的少年面前被瘋子少年撞倒,丟了顏面!他心里有氣,手中劍泛起茵茵白芒,一劍刺向瘋子少年的肩部。
瘋子少年腳下一個趔趄,好像左腳拌在自己右腳上,身體向一側一歪,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韓三信的寶劍,右手在韓三信腕上一指點下,韓三信寶劍再也拿不住,“嘡啷”一聲掉在地上。
瘋子少年撿起寶劍,往空中一扔,慌里慌張往后看了看,大聲嚷嚷道:
“鬼來了!好多鬼來了!快跑啊!”
瘋子少年一邊嚷嚷,一邊向宗門內跑去,劉五搏和韓三信滿面通紅,在自己的宗門門口,在一群將要成為自己師弟的面前,被一個瘋子如此戲耍,他們覺得面子都丟光了,二人各拿兵器,向瘋子追去。
瘋子少年一邊東一頭西一頭的亂跑,一邊胡言亂語地大叫。長生宗又出來了很多弟子,把他團團圍住,卻無法把他抓住,很多弟子被他撞的人仰馬翻,長生宗宗門處一片喧鬧,熱鬧非凡。
正當長生宗弟子無計可施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大聲高喝:“你們都讓開,我來擒他!”
只見石敢當手中拿著帝霸鉸天剪,一身白衣,飛奔而至。
瘋子少年眼睛偷偷看了一下,腳下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又恢復瘋瘋癲癲的樣子,向石敢當撞了過去。
石敢當也不問話,一拳打去,少年瘋子腳步一滑,躲了過去。石敢當動了真怒,收起帝霸鉸天剪,雙拳掄動,空氣發出尖嘯聲,旁邊的長生宗弟子都被氣流刮得兩頰生疼,退出去很遠。
瘋子少年被一拳擊中,摔落到地上,嘴角流出鮮血,剛爬了起來,似乎是受了重傷,又倒了下去,滿地翻滾,大聲叫嚷:“鬼!惡鬼來了!快跑!”
石敢當伸手制止了大家的歡呼,走到瘋子少年跟前說道:“你沒有受傷吧?一會兒給你拿些錢,趕緊回家去吧!”
瘋子少年停止翻滾,眼睛直直地看著石敢當,伸手指著他大叫:“你是惡鬼!你是惡鬼!快跑!……”
石敢當看著瘋子少年的眼睛,如遭雷擊,手顫抖著把他臉上亂發撥開,仔細看了看,忽然淚如雨下,一把把瘋子少年抱到懷里,大聲呼叫:
“小師弟!你是樂天!你怎么成了這樣……”
樂天眼里有些潮濕,忽然拼命推開石敢當,又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石敢當擦了擦眼淚,一把拉住樂天,拼命地拉著他向宗門內跑去,一邊哽咽著大喊:“宗主!小師弟回來了!小師弟回來了……”
樂天回歸的消息象長了翅膀般迅速傳播出去,他的師兄們從長生宗各處向宗門議事大廳奔去……
遲二師兄跑得氣喘吁吁,臉頰上兩塊肥肉隨著他的奔跑,上下顫動著,他一把推開廳門,鼻子發酸,聲音顫抖地大叫:“小師弟!小師弟!……”
宗主劉東揮手制止了他的喊叫,用手向宗主椅上一指。只見樂天躺在椅子上,已經睡去了,石敢當正滿臉淚水地給他擦臉,周圍的其他師弟們都眼圈通紅,熱切地看著樂天!
“小師弟可能受了刺激,頭腦有些不清醒,剛給他服用了管鎮靜睡眠的丹藥,現在睡了!”大師兄對遲二師兄說道。他的眼睛通紅,看來剛剛也哭過了。
“樂天回來了?”門外忽然傳來童子的聲音,話音未落,雪龜子和碧蓮仙子已經到了廳內。
大師兄等人趕緊給夫妻二人見禮,劉東把樂天的情況介紹了一下,這時又有人沖了進來,帶著哭腔叫道:
“樂天師弟!你終于回來了!”
大家一看,正是凌峰。凌峰沖到樂天近前,擠開眾人,一把拉住樂天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大家好容易勸住了凌峰。凌峰抹去淚水,著急地問雪龜子:“師父,樂天怎么會頭腦不清楚,你有辦法醫治嗎?”
雪龜子走到樂天近前,拉住樂天的手腕,神識仔細地在樂天體內檢查起來,大家緊張地在旁邊看著。
一盞茶的功夫,雪龜子松開樂天,眉毛皺了起來,說道:“樂天體內沒有任何致病的隱患,看來需要慢慢確診了!樂天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大家多關心關心他,多跟他說說話!”
凌峰忽然跪在雪龜子面前,誠懇地說道:“師父,就讓我照顧小師弟吧!”
“我知道樂天失蹤,你心里有結,可那不是你的錯,而且樂天已經回來,他的病肯定能夠治好的!”雪龜子單手虛空一托,把凌峰托了起來。
“不用別人照顧小師弟,我自己照顧他!他這幾年肯定受苦了,我要好好照顧照顧他!”石敢當說到此處,看著樂天瘦削的樣子,眼圈又有些發紅。
最后經過大家激烈的討論,做出了決定:樂天由石敢當、遲二師兄、贠天海和凌峰輪流照顧。石敢當和樂天感情最深,他無論如何不肯讓步,就由他先照顧樂天。遲二師兄心里愧疚,連哭帶喊,也爭得機會。贠天海和凌峰精通丹道,由他們照顧,可以更好地掌握樂天的病情。
過了兩天,樂天不再亂跑亂喊,但只是傻笑,情況并沒有得到多少改善。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石敢當坐在樂天對面,和樂天講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樂天臉上漸漸露出笑容,抓住石敢當的手,說道:“十師兄!”
石敢當正奇怪樂天的行為和平時不一樣,忽然聽到樂天叫他,他眼睛瞪大,錯愕地看著樂天,結結巴巴地說:“小師弟,你是恢復記憶了嗎?”
“十師兄,你別出聲,聽我說……”
……
第二天一早,宗主召集了筑基期長老會議,宗主面色難看,對大家說道:
“我們在外圍的生意出現了問題,不知從哪里來了一批人,到處打壓長生宗的生意,而且極其霸道,打傷了我們不少外圍弟子!我決定和副宗主帶領幾位長老去處理此事,但需要有樂天熟識的人留下來照顧樂天,大家有什么看法?”
“我覺得我留下照顧吧!我對生意方面不太了解,而且我對小師弟的病情有了新的發現,等你們回來時候,小師弟有可能就被我治好了!”凌峰越眾而出,朗聲說道。
“不行,我必須留下來照顧小師弟!”石敢當也走出來,說道。
“石師弟,我覺得凌峰師弟說的有道理,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去吧!”宗主劉東勸道。
“不行!小師弟這個樣子,我必須留下!”石敢當寸步不讓。
“這里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還不退下!”大師兄臉一沉,嚴厲地對石敢當說道。
“而且,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贠天海師弟在太上長老雪龜子的指導下,已經煉制出了治療小師弟的丹藥。要不是情況緊急,真想看著小師弟好起來!”宗主劉東高興地說道。
“四師弟,還不把靈丹交給凌峰師弟,把如何服用告訴他!”劉東沖著贠天海說道。
贠天海拿出一個丹盒,小心翼翼地遞給凌峰,又仔仔細細地告訴了他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劉東雷厲風行,處理好樂天的事,馬上帶領其他的人,出了宗門,下山去了。
凌峰把樂天接到自己的住處,仔細地給樂天做了擦洗,又拿出一套新衣服給樂天換上,還一口一口地喂樂天吃了不少東西。然后喚來一個追隨自己的外門弟子,他交代外門弟子,自己要下山給樂天買些東西,讓他好好照顧樂天,千萬別出差錯。
接近黃昏的時候,凌峰回到了宗門,給了外門弟子一瓶低等丹藥,讓他離開了。
凌峰滿面笑容,對樂天說道:
“樂天師弟,宗主他們確實已經走了,子夜之時,我會給你服下治病的靈丹妙藥,你很快就不用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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