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兒想法,愚公。”詳細看過刑天默寫下來的報gà
可疑內容,但丁說,“目前為止,我們得到的所有線索僅僅是信息的碎片,情節各自獨立,暫時無法確定它們之間存zài
必然的聯系。”
大概是由于沒法在這種地方支起那套精致的茶具,愚公不停地舔著自己的嘴唇,他把兩腿盤緊了些,點點頭,看看另外兩個人:“嗯,你們有什么意見?”李偉沒吭聲,簡愛壓了壓墊在屁股底下的報紙,道:“我認為但丁說的有一定道理。我結合幾年來主流報紙、電視和大型網站所報道的拐賣兒童案,對案件、案犯和公安偵破情況作了分類并整理成書面材料交給了但丁。據我個人推斷,據犯罪跡象所顯示的,六年內公安機關破獲的大型拐賣兒童團伙與您聽到的傳言沒有直接聯系。”
“是啊。”但丁接過她的話,“僅從公布的案情來看,已落網的主犯就是各團伙中的主謀,都是專業慣犯。恕我直言,我仍然覺得僅憑一個傳言就展開全面調查無異于捕風捉影,因此我斗膽建議,關注一下中國留學生在美國遇襲的信息,我對此已經查了三個……”
“但丁,美國的案子有美國警察管,再不濟還會有國際刑警摻和。這種事至少現在看來還不在我們的行動范圍內。”愚公聽罷咬了咬嘴唇,打斷了他,“你們的方向存zài
偏差。我推測這次的潛在對手有特殊的方式和企圖,所以不能用慣常的人販子團伙的手段和思路去分析已掌握的線索,否則會忽略某些重yà
的特點。”
“刑天把這材料交給我時說,他和他的老同事閑扯去年的打拐案時有意無意地提了包括這幾樁案子在內的一些小案子。沒想到老同事說根據內部消息,有些案子雖然已經告破,但依然有很多疑惑沒有解開。在你們剛才的總結之外,還有兩點比較值得注意:其一,拐賣兒童必有買家,而這些罪犯的買家是不固定的,最邪門的是有些買家始終沒有露過面;其二,盡管個別主犯不是第一次拐賣兒童,但他們都是些偷雞摸狗之輩,主要從事搶劫、盜竊,人口買賣連‘副業’都算不上,按他們自己交代的,去干拐賣兒童的勾當往往是因為買家的出價極高,將其供出的數額跟那些專門的團伙在兒童交yì
中獲得的昧心錢相比,就能發xiàn
這幫‘外行’撈得一點兒不比那些專業人販子少,這么看著,難道是總有人傻錢多的買主兒愿意花大價錢請‘非專業’的人販子?”
這話讓大家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中,最后還是愚公自己說:“不過,在主犯已落網的情況下,缺少有力的證據,也就難以作進一步調查或者獲得新的線索。”“他們可不是倒冰棍、礦泉水!孩子再小,也是大活人,沒其他人呼應,他們能知dà
去哪兒偷、往哪兒賣?”但丁抱怨似的吐出一句。“說得很有道理。”他見眾人仍被疑云和愁云所籠罩,遂朗聲道,“基于這么多的疑點,我們需yà
繼xù
核對和分析已掌握的信息。”
愚公一下子站了起來,筆直的身軀使他如同一個即將發令的將軍,其他人也隨即站好。“簡愛,為你們學校的學生安排的社會實踐活動有什么進展嗎?”“還在交涉,我提出的申請還沒有得到福利院方面的肯定答復,眼下我只能盡lì
爭取他們的同意。”“好吧。在這之前,既然主要媒體的信息你都處理過了,那下一步就多費點兒精力去過濾一下小報、小網站之類發布的‘小道消息’,爭取找到有價值的內容。刑天雖然今天沒來,不過接下來他可偷不了懶,這次他擔子不輕,我會讓他盡可能多盡可能快地了解公安部門有關我們疑點的進展……”
他仰頭想了想,目視但丁:“但丁,你及時和刑天一起辨析這些進展中可能包含的關鍵點。當然,不要只盯著大型團伙案,對零散的個人拐賣行為也得仔細梳理,嘗試拓展對已掌握信息的分析角度,發掘信息間更多的聯系……”他瞟了李偉一眼——這孩子似乎在發呆——繼xù
說:“卓吾,白蛇已按照我的部署就位,近期你做好與她一起進行實地勘察的準bèi
,具體行動時間等候指示。就這樣吧。”
小組成員以每10-20分鐘一人的間隔逐個走出地下室,沒過半個小時,就只剩下李偉和愚公。李偉偷眼看到愚公低頭不語,正琢磨要不要隨便說兩句,忽聽愚公開口:“來去都有廠長專車接送,你這秘書的派頭兒不小啊!”
“哦?呃,嗯……”“呵呵,開個玩笑。”愚公撣掉身上的土,來回踱步,“在廠里待得怎么樣?每天都堅持鍛煉吧,身體素質恢復得如何?”李偉舒了一口氣,道:“要恢復到大學時候的水平還需yà
時間,不過您放心,我會加緊鍛煉的……只不過當張廠長的秘書,一個文職人員,倒拼命練體格,別人看了恐怕會覺得奇怪,畢竟廠里那么多人……”“老張的孫女上三年級時被幾個蟊賊綁架過,就在放學去他們廠的路上。這事兒廠里的大多數人都知dà
,所以即便你這個秘書看起來像個貼身保鏢,他們也會覺得是有情由的,自當心照不宣。只要你在處理日常公務時表現得正常而且敬業,別人也不至于太在意你的業余愛好。”
愚公的話常常顯得硬朗又有條有理,仿佛刻在圖章上印到別的人腦子里,留下濃重的痕跡。李偉正在咀嚼他方才的言語,他卻用輕松的口吻說:“卓吾,好啊,真有你的,不愧是古代文學研究生!用不著像刑天和白蛇,還要我幫他們選擇代號。卓吾,算起來是你的本家呢,不錯,呵呵……”聽到他對自己的代號頗有贊許之意,李偉略感激動,自己在原公司悶頭干了兩年,眼里只有碼洋與利潤的主管找自己談話從來都是板著臉,類似這樣帶點兒熱乎氣的話壓根兒就沒聽到過。但他馬上平靜下來,笑了笑,說道:“我還怕您不樂意我選個同姓的人做代號呢!商……但丁說他更尊崇盧梭,可因為您也姓盧,他擔心萬一通訊時被人懷疑,調查者最終會根據代號把注意力集中到您身上,所以選擇了‘但丁’。”“他過于謹慎了,刑天是不是跟刑警一個姓啊?哈哈。當然,身為犯規小組成員,謹慎點兒也是有好處的。”
借著從地下室入口漏進來的光看了看表,愚公停止踱步,盯著卓吾問道:“剛才討論任務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話?”“呃?我……我沒想好……”“別緊張。”愚公走到他身邊,“這不同于你們從前開編輯會,資深編輯發言,小編輯洗耳恭聽。對于每次行動的目標和過程,每個成員都應該盡自己所能開動腦筋參與,有什么想法就及時說出來。”“好的……我今后一定盡lì
。”“要知dà
,你不是來扮演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打手的,暴力永遠是我們行動的最后一步。小組需yà
你的智慧、感覺和經驗,這才是對付那些罪人的利器!”“是!”卓吾的回答十分堅定,他甚至有站起來給愚公敬個禮的沖動。
“老張應該快到了……”愚公頓了頓,不知是對卓吾還是對自己說著,“做好準bèi
吧。這次任務也許很有難度,起碼到今天,我們還沒搞清對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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