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們兩個又到三里屯去了？”“是的，我們覺得沿陸海博那條線暫時難以取得新的進展，所以才去那兒試一試能否挖出些痕跡。抱歉沒有提前請示，放心，這次我們充當了兩個路人，沒鬧出任何動靜�！�
由于但丁卓吾發xiàn
了新情況，天黑以后，愚公又召集全組成員到東遠印刷廠的側屋開會。按但丁所說，今天討論的事情很嚴肅，于是他沒帶茶葉和茶具，這會兒覺得嘴里干巴巴的。“你所謂的新線索就是這個和你在地鐵遇見的帶中國小孩兒的人很相似的外國女人？”從專業的角度考量，刑天認為這樣的聯系太過牽強�！安皇窍嗨�，那就是她。”“你不是說地鐵里那個女人是黃頭發，而且看起來比這個老嗎？”“我猜她上次戴了假發套，而這次仔細化了臉妝�！焙啇勐犃巳滩蛔溥暌恍Γ骸霸瓉硭陀薰邢嗤膼酆谩！�
“她喬裝也好，沒喬裝也罷，只要沒戴面具，我就能確認她的臉�！钡Υ蠹业馁|疑早有準bèi
，身旁的卓吾第一次意識到老朋友的這一看似無用的習慣——或者說癖好——居然能派上大用場�！凹尤胄〗M以來，我作為情報提交給愚公的面孔信息不少了，哪一次把牛頭安在了馬面上嗎？我能識破那些面孔并非單純憑記憶，最重yà
的是感覺。當我看到那一張張臉，就會產生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币环捳f得眾人啞口無言，因為他提供的面孔信息不論是否可以直接用于識別身份，對面孔出現的時間地點的記錄在行動過程中都被證明準確的。
愚公咂咂嘴，問：“即便你認出了她，這個誰都不認識的外國女人有哪些方面值得我們懷疑和調查呢？”“她領著一個中國小孩兒，這太罕見了，當然……當然也太沒說服力了�！憋@然但丁并沒組織好有關這一問題的思路，“現在她又出現在離曾經的過拐賣兒童案破案現場不遠的區域，而且時間并沒過多久，她卻改變了裝束，看起來還是刻意的。最重yà
的一點，陸海博不是說幕后指使他的人肯定不是中國人嗎？”“你忘了嗎？他說在公共廁所里聽到那個人發出的可是男人的聲音啊�！焙啇厶嵝训��！暗莻�聲音含混不清，應該是經過了偽裝。要是她想偽裝成中國人的聲音，為加一道保險也可能偽裝成男聲�！�
“這些都是推測。”刑天捏了捏手心里的指甲刀，“但也不是沒道理的。”“這個女人是誰？”愚公目視眾人。簡愛答道：“但丁讓我幫他收集了近三個月來所有關于在北京的外國女人的新聞，目前沒有找到與這個人相符的內容�！�
愚公不禁聯想起陸海博的供述。當天，別墅里，陸海博承認他唯一一次與雇主會面時收下的不只是訂金，還有雇主口頭教給他的代碼。以后他們之間再聯系，都是用代碼來隱喻兒童交yì
中的細節，如“撈蝌蚪”代表冒領孩子、“水潭”代表福利院。這個主使如此謹慎地隱蔽自己，看來確非一般人物，不然早在那兩起沒有追回被拐兒童的打拐案中就露出馬腳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覺得，這個對手的行事風格竟與犯規小組有幾分相像。
“首先得弄清楚她是誰、干什么的�！庇薰蚨ㄖ饕�，“她還去過什么地方？”“我們怕驚動她，沒有繼xù
對她進行追蹤，甚至不知dà
她是不是還住在那家假日酒店。”“刑天，能通過警方渠道查一查假日酒店入住客人的登記資料？”刑天收起指甲刀，搖了搖頭：“難啊。那家酒店又不歸我們菜市場管，它所在的轄區內沒有我認識的人�！薄耙晃颐M去看看？”白蛇剛出此言，刑天立即作手勢制止了他：“不行！那兒可是繁華地段，人多，監控設施完備。無論白天還是晚上，摸進去調查都太冒險了�！�
“事實上白蛇還是可以去的，而且不用偷偷摸摸的，大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去�！弊课嵴f�！芭�？”但丁解釋道：“那天晚上我看到酒店貼出了招聘啟事，要招二十至二十五周歲的女服wù
員。白蛇完全可以去應聘啊。只要當上了那兒的服wù
員，就有機會大大方方地查那個女人了。”“快過年了，很多農村來的服wù
員會提前請假回家，寧可不領加倍的工錢。這個時候酒店一定人手短缺，是打入他們內部的好機會。甘心在大年夜堅守崗位的好員工，酒店肯定求之不得呢！”卓吾補充著。
白蛇偷窺了卓吾一眼，笑道：“好啊，當白領我不行，當個服wù
員還是沒問題的�！毙烫煲舱f：“這辦法可以，我幫你弄一張****�！�
“白蛇，在酒店行動要比平時更謹慎�！庇薰摰�，“假如這個外國女人真有作惡的嫌疑，那她一定城府極深，你稍微露一點兒破綻她都能看出來。況且對她的行事方法，我們還沒有明確的了解�！�
散會的時候，怕黑怕鬼的但丁破例和卓吾結伴而行。他有些不解地問卓吾：“過年前你父母不是要來考察你的‘新女友’嗎？這當兒你怎么還建議白蛇去酒店執行任務呢？”“你不了解我爸媽�！弊课嵝赜谐芍�，“他們喜歡勤快的姑娘，最討厭好吃懶做不上班的那種。看到我‘女朋友’過年還拼命工作掙錢，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夜已很深了，愚公站在門口眺望天際，卻仿佛看到黎明的曙光即將從那里浮現。他留下了刑天，想請他幫忙解答心中的疑惑�！靶烫�，朝陽區那兩起案子里，被捕的人販子說沒說過他們的雇主用代碼和他們聯系？”“根據案情記錄，他們不是用電話聯系的。他們第一次與雇主見面的情景和陸海博那次差不多，之后彼此的聯絡全靠傳遞打印出來的字條。”“那不是太明顯了嗎？”“那些字條是A4紙打的，用的是最常見的油墨和紙張，別人看來只是一張很普通的打印稿，只有用警方的手段才能驗出上面沒有留下指紋。而他們用約定的斷句換行方式，卻能從上面讀出交yì
的信息。落網之前幾天，雇主已停止給他們傳新的字條，興許是察覺到警方盯住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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