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省XX市婦產醫院一女子冒充護士盜走新生嬰兒》……”
“《拐賣兒童團伙主犯落網,交代稱用大衣裹走落單兒童》……”
“嗨,嗨!”
“《XX市一婦女誤中網友圈套,2歲兒子被其拐走》……”
“益明,益明,說夢話吶!”“嗯哦……啊,你們,你們什么時候進來的?”“你自己沒鎖門兒,院門兒和房門兒都沒鎖,膽兒肥啦?”
李偉和刑天剛走進商益明家所在的這間寬敞的老四合院正房,未及喊他的名字,先吃了一驚:但見客廳頂部的日光燈大亮,商益明像被人打暈了一般臥在沙發上,沙發還有他身前圍著的兩把椅子、一張茶幾乃至地面上胡亂鋪滿了內容不一的報紙和打印紙稿,仿佛為他制作了一個打印紙搖籃。二人連忙擁上去,卻聽到了他沉沉的呼嚕聲。
“幾點了?”商益明問。“快12點。”“你倆怎么來了?”“當然是有事兒找你,打你手機座機都沒人接。”“我是說你們一塊兒來,不怕……”“別老這樣兒提心吊膽。我們是分頭兒進你們院兒的。李偉是你好哥們兒,來做客很正常。至于我,下了班兒到這種地方找個酒吧喝一杯沒什么大不了,至少如今沒人拿這種事給我上眼藥了。”
“你這都是……”李偉幫忙整理散落的打印稿,發覺上面全是近年來拐賣兒童案的內容。商益明揉揉眼睛,捧起一摞紙稿丟到沙發上,說:“我知dà
你們一直覺得我憑記憶懷疑那個法國女人太不靠譜,所以就自己找點兒更有力的證據。”“別那么說,”刑天道,“我們不是……小組不是公安局,對最微不足道的疑點也會緊盯不放。說吧,有找到什么證據了?”
“我請簡愛用校網翻墻又訪問了一次那個人權組織的網站,試著搜索Ne?Bay更詳細的信息。在志愿服wù
申請界面選擇‘外出訪問洽談’類型的話,會彈出一組負責人的簡介,其中就有Ne?Bay,她是負責外事聯絡和公關的小頭兒之一。我感興趣的是,個人簡介顯示她近七年里五次來過中國,自然不包括目前的這次。簡愛幫我抄下了這五次的具體年月。”
但丁示意別碰茶幾上的紙稿和報紙,自己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拾起來,并讓卓吾和刑天隨便坐。“然后我盡全力查找了七年來發生在她去過的五個地方的兒童拐賣案的新聞,沒想到……”他把紙稿和報紙遞給卓吾和刑天,“其中有四次,她所到之處不久就會有拐賣兒童案的報道。瞅瞅,廣東一例,浙江,河南一例,陜西一例,其中三例沒有后續破案的消息,陜西的案子雖然破了,卻沒有追回孩子的消息。新聞所述的案發時間,恰在她來訪的月份。而她去四川那一次,即便沒有新聞,也不意味著沒出這樣的事兒。”
“原來你這幾天一直在干這個!”刑天驚訝不已。“更早的事兒,比如陸海博假領養那會兒的,我就查不到了。我來不及鉆進圖書館一頁一頁翻存檔的舊報紙,況且那時的信息傳播可不那么發達。”卓吾仔細看過但丁總結的資料,提出一個疑問:“他們的網站上說Ne?Bay總共也就來過中國五次,可沒提她十幾年前——就是陸海博犯事的時候來過啊。”“對,就像沒提她這次來一樣。你們可能認為這都是巧合,也許你們是對的,但我堅信這不是巧合。”說著但丁抽出沙發上的一張圖紙,“我調出了她這次住的酒店的網絡地圖,這家假日酒店雖處于繁華地段,但后院向西北方向延伸不足100米是一條水溝,水溝附近跟卓吾上次逮住菲律賓毒販的地方又暗又荒。更重yà
的是,沿著水溝,有幾條土路分別通往那兩撥人販子落網的位置。好吧,這也可以用巧合解釋。”見卓吾刑天無言以對,他嘆了口氣:“唉!她還去過別的國家,只是遺憾我沒法兒對照國外的治安新聞,看看那些國家在她光顧時是不是‘恰好’也發生了兒童拐賣案。”
“分析得好,誰會聯想到拐賣兒童和人道主義者相關呢?”刑天信服地點點頭,“這樣兒的話,詐一詐這法國女人就更有必要了。”但丁和卓吾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怎么詐?”
刑天將愚公跟蹤失敗的事告sù
了他們。“以前能脫離愚公視野的目標不多。”刑天很惋惜,“幸虧這法國女人還在服wù
臺登記了自己的手機號兒,她的手機能上網。今天愚公和簡愛商量過了,我們就以上次簡愛查到的那個賣孩子網站的名義給她發一封賣孩子的手機郵件,試試她如何反應。”“就算她是個人販子,也不一定會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網站做交yì
啊。”但丁說,“她肯定非常謹慎,只相信她或者這個組織固有的拐賣孩子渠道,不會從沒打過交道的網站買孩子的。”卓吾笑了笑:“‘渠道是開拓出來的’,我那混蛋前主管就這么說。益明你想啊,按酒店的入住日期,Ne?Bay這次在北京逗留超過半年,對一個流竄于中國甚至世界人販子來說這太大膽了。合理的解釋是,她的任務還沒完成。即使被捕的兩撥人販子拐的孩子被她弄走了,她仍然需yà
買孩子,不然她早該離開了。”“啊,既然那兩撥人販子都被拿下了,她在北京的渠道也許都被截斷了,饑不擇食的她就不得不與賣孩子網站合zuò
了。明白了。可我們怎么控zhì
網站同Ne?Bay的交yì
呢?”
“哼哼。”刑天忍俊不禁。卓吾看看他,又看看一臉問號的但丁,笑道:“萬一Ne?Bay收到郵件之前網站經營者被警方抓了,就只好由我們代勞與她交yì
了。對吧,徐警官?”“一點兒不錯!”刑天拍拍上衣兜,“網址我記下來揣著呢,明天上午我會打個電話,然后咱們就等著接收那個網站吧。”
“但丁,愚公指示要把發給法國女人的郵件提前編好。”刑天對恍然大悟的但丁說,“郵件要圖文并茂,簡愛會配上一些可愛的嬰兒照片,而郵件的措辭得盡量隱晦,又要讓她一看就聯想到兒童交yì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沒問題!”
“還有件事兒。”刑天掏出煙盒,見但丁使勁兒搖頭,便塞了回去,“這法國女人要真是那兩撥人販子的雇主,她是不可能帶著被拐的孩子回酒店的。我想她和女翻譯另有據點,沒準兒還藏著其他人手。所以你回憶一下,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在哪站下的車?”
“我想想,應該是……說起來也怪,那一站位于市中心,離酒店遠,又人多車多不適合設立據點。雖是換乘站,我記得她抱著孩子沒往換乘的口走,而是直奔出口去了。”
“出站以后朝東走一里地,好像有個長途公交站。”卓吾想起來了。“對,那兒都是開往京郊的公交車!”刑天大叫一聲,“車站沒有攝像頭和其他監控,她的據點在郊區。”“可那兒有好幾路車,她去的是哪片兒郊區呢?”刑天思索一陣,無奈地說:“用笨辦法吧。必須抓緊時間把這幾路車都坐一遍,瞧瞧有什么站,哪幾站適合設據點。”“這么費勁兒?”“視察戰場不能偷懶,這事兒我抽空兒和愚公分兩路辦吧。”
這一切發生在約兩個星期前,而現在已將近晚上八點半。207號房內,Ne?Bay打開一臺精致的掌上電腦,連接網絡后打開專用的視頻軟件,接收了一個來自境外的信號。
顯示屏上呈現出一個須發皓白的白種男人,戴著副金邊眼鏡,酷似進口大片里的大學教授,坐在一個類似辦公室的地方。“早上好,Ne?Bay。”他用法語問候道,“哦,你那邊應該是晚上吧?能否告sù
我,為什么不用電話聯系?”或許是擔心畫面受網絡延時的影響,Ne?Bay一字一頓地咬著音節:“我的手機可能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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