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賊?我聽說的是你前不久跑豐臺的夜總會去抓你們那里一個幫偷車團伙銷贓的修車鋪老板,怎么又突然換口味了?”“最近有三個大廳的大門鎖夜里連著被人撬過,看了現場,我猜是飛賊干的。我得盡我的職責,不讓他們再沖菜市場下手。”“他們偷了什么?”“嗯……目前,商戶兒都沒發xiàn
自己攤兒上丟了東西。”
成都小吃店,徐一峰與鄭蓉占住一張四人桌子相對而坐。桌上除了一碗米線、一碗肥腸面,還有三四盤西南風味的小菜,都是徐一峰點的,今天他很大方地請客,挑的全是這家街邊小館臟兮兮的菜單上20塊以上的菜。
“這種事你該回刑警隊找老同事打聽,他們掌握的信息比較充分。”“你還不知dà
他們怎么看我?一個管菜市場治安的,他們才不信我呢!”“我就該信你嗎?”鄭蓉用筷子撥了撥米線,笑道,“你欺負我沒干過刑偵是吧?好歹我也是警校畢業的,飛賊用得著撬門?鉆窗戶還差不多!”
窗戶太高而大廳外墻太平,爬著很費勁兒。躥上去撬倒是夠得著,但一起一落聲響大,被巡夜的菜市場同事撞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同理,要是扛個梯子來架上,躲都沒地兒躲。思量再三,徐一峰決定采用最保險的辦法,畢竟他只需yà
制造一個犯罪事實,以免鄭蓉心血來潮追查到菜市場大廳遭竊一事是他憑空捏造的,從而對他產生懷疑。他熟悉市場治安辦公室值夜人員的巡視規律,于是乘隙撬了生肉、水產、調味品三個大廳的大門鎖。菜市場晚上關門后便沒有值班人員之外的其他人,商戶們也收攤兒時也不會把值錢的東西留下,也沒有真zhèng
的賊愿意到這兒浪費時間,除非他餓瘋了。由于事發后并無物品被盜,菜市場的主管領導認為報警顯得小題大做,弄不好撬鎖的人逮不著,反倒影響了市場的名聲。徐一峰適時挺身而出自告奮勇密查此事,還糊弄領導說:“沒丟東西,派出所兒沒準兒就當成惡作劇,都不給你立案。”“惡作劇?嗯,對啊,說不定就是惡作劇呢!”領導對他敬業的態度大加贊賞,當即批準老刑警獨立調查撬門事件的真相,以安撫受驚嚇的商戶們。市場里的人問起此事,徐一峰的定性是:要么是惡作劇,要么是小偷破門行竊未遂。飛賊的“可能性”,他只是在今天向鄭蓉提起。
“你該信我。甭管走門兒還是走窗戶,就算沒在我們那兒偷東西,他們下次去別處兒也沒準兒就偷了。再說這也不是什么難事,對吧?就是幫我查查華北這片兒這些年有哪些有名兒的飛賊團伙兒,又不是給你個頭罩兒讓你去核實是那伙兒賊戴的,那是我的事兒。”徐一峰不擅狡辯,他的謊話幾番追問之下就變得經不起推敲,鄭蓉深知這一點。她嘆口氣,道:“好吧,可以幫你查查資料,問一問。”“謝了。”“別急著謝我,你得先保證,得到飛賊的情況以后,你不會又在哪個夜總會、酒吧或者類似的地方惹出事來,不管是人家破了你的相還是你開了人家的腦殼。”“我保證,你放心。”
“您好,您是李金明先生嗎?”下午,兩個年輕的不速之客猝然出現在李金明面前。看了他們的衣著容貌,李金明猛然想起昨天看門老頭兒說起的找他的人,看來就是他們兩個了。“我是,您兩位有啥事?”。
“能坐下說嗎?”兩人中年紀稍長的問。“當然,當然,隨便坐。”于是,年紀稍長的搬開把椅子坐下了,而那個小的則把李金明辦公室的門關上閂好后才坐到同伴身邊。
“您二位咋稱呼?”“哦,抱歉,忘了自我介shà
了,我叫王哲,他叫呂紀,是歐洛川老師教我們來的。”“喔,你們是歐先生的助手嗎?失敬失敬。”
經lì
了昨天的風波,村委會幾乎所有人都相信“老九”書記難咽這口惡氣,今天定要大刀闊斧展開一系列反制行動。不料整整一上午,大院里風平浪靜,似乎一切如常。有幾個人借著匯報工作的名義到書記辦公室探口風,“老九”的最后一句要求總是“按計劃好的程序走就行”,聽上去這更像是他向村委會全體人員作出的心態上的暗示。就這樣,大家帶著對這種平靜的不解按部就班地工作著。咨詢會結束后,李金明的部門暫時沒有什么緊要的事務。因此“按計劃好的程序走”下來,他這一天倒很清閑,這會兒有的是工夫套問兩人的來意。
“小王,小呂,這么叫你們不介yì
吧?你們今天來,有啥事想說?”李金明起身去拿紙杯和茶葉。王哲客氣了兩句,道:“我倆都是痛快人兒,我想李先生也是。咱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歐老師派我們過來,還是就上回他親自來和你們談的投資項目兒征求一下兒意見。對這個項目兒,歐老師和他的朋友仍然有合zuò
的意愿和誠意,想請你們再考lǜ
考lǜ
。”
“噢,這件事啊,呵呵。”李金明將茶水遞給二人,友善地笑了笑,“那恐怕你們找錯人了。你們應該去村委書記辦公室,找常九城書記談。”“不,我們就找你。”一直沒說話的呂紀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李金明愕然。
王哲瞪著呂紀,瞪得他認錯一般低下頭。“是這樣兒,”王哲賠笑道,“歐老師囑咐我們一定得找您,他總念叨來這兒的時候兒您對他特熱情,而且很理解他幫他朋友尋根兒的急切心情……”“事實上我不敢說太了解,說到底這是他朋友尋根嘛。他一開始把這一點告sù
我,我也會盡我的職責幫zhù
他的。”“對,對,李先生您就是個熱心腸兒!那您就再幫幫我們,也算是幫歐老師,其實還是幫村兒里的鄉親,和你們村委書記說一說,合zuò
的事兒,能不能再好好兒商量商量……”“我很樂意盡我的職責幫zhù
歐先生。但我負責的是文化宣傳,歐先生的朋友提出的投資項目是經濟方面的事情,這個不歸我管,所以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幫不上啥忙。要是歐先生堅持要你們把這事說成,我還能幫你們的就是帶你們去見常九城書記,把你們介shà
給他,然后你們把你們的意思仔細跟他說清楚。”
“你們村的事都是書記一個人說了算嗎?”呂紀傻乎乎地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職權,管不同的事,難道你們在歐先生那里工作不是這么分工嗎?”李金明面露不悅之色,“歐先生的朋友來查他的祖宗是不是大羊屯的人,我就翻了我們這里存著的資料幫他查。就像我說的,這屬于文化宣傳的事,這類事歸我管,也不用跟書記請示。一樣的道理,其他部門的人職權范圍內的事也可以自行處理。但我也說了,你們……你們代表歐先生要談的問題屬于經濟建設問題,這是常九城書記親手抓的工作。你們剛提這事時我就跟你們說了,你們找錯人了,敲錯門了,該去找常九城書記!”
“別激動,李先生,別激動。”王哲一邊笑著勸慰李金明,一邊又惡狠狠地瞪了瞪呂紀,“我想問一句,那天歐老師和你們書記談合zuò
,您在場嗎?”“不在,跟我沒關系呀。”“那您知dà
這投資項目的細節嗎?”“知dà
一點。”“您知不知dà
這筆投資是歐老師尋根的朋友拿出來回報祖先的家鄉的?他的目的是振興你們村兒的經濟的,有了這筆投資,善加利用,不就等于給了你們這兒的窮苦鄉親脫貧致富奔小康的機會嗎?”
李金明不屑他說的話:“這些我都聽說了。但我們自己也創造了一個致富機會,這個機會已經變成計劃開始實施了。”“這個我們也聽說了。”王哲語調平緩,“好像你們還此開了個會征求群眾意見,挺好的。那這筆投資的具體情況,村兒里老百姓都知dà
嗎?”“你……你這么問是啥意思?”“既然村委會定的致富計劃可以征求老百姓的意見,關于這個投資項目,就不需yà
問問他們的想法嗎?”“夠了!”李金明像個被頑劣學生惹怒的老師,“你們倆真有誠意談投資合zuò
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書記。如果歐洛川先生是教你們來耍嘴皮子的,我手頭還有好多事得辦呢,請別打擾我了,你們自便吧。”
王哲和呂紀裝腔作勢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匆匆離開了李金明的辦公室。李金明望著他們沒顧得上關的門余怒未消:歐洛川一個文化人,把這兩塊料派過來談啥合zuò
,是咋個意思?
“哥,你給我編的名字叫什嘛呀!呂紀,按我們家鄉話的音跟‘驢騎’差不多,難聽死了!”走得離村委會大院遠了,“呂紀”抱怨道。“嗐,隨口兒編的應付一下兒,你計較這干嘛呀?反正就叫這一次,事兒弄清楚了是最關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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