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涵叫了陸佳凜走，卻也好像只是順口了一般，等陸佳凜真過來時她反而想不起該干些什么。

    倒是陸佳凜一看她那躊躇的樣子，鬼使神差般直接拉了她的手，便帶她出了通天教駐地，到周圍的集市去逛了一圈。

    穆涵盯著手中的發(fā)釵有些發(fā)愣，略微惱火的看向了一旁的陸佳凜。

    陸佳凜有些不自然，難得心虛一般將頭扭向了別處，都不敢跟穆涵對視一眼。

    見他如此，穆涵又低頭看了看那銀質，尾處帶著一點掛飾的發(fā)釵，翻手下去用力握了一下，然后又松了開來。

    勉強壓制住火氣，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能好好說話了。

    “你什么意思？”本來就冷冽的聲音現在聽著更冷了，陸佳凜本來也夠冷的，卻還是被這質問給沖擊的打了個寒顫。

    “嗯……”陸佳凜說話難得磕巴，“就是，挺好看的。”

    穆涵蹭的一下火了，感覺是真的忍不住了，一把拉過陸佳凜的衣領，抬起頭看著他，惡狠狠的說道：“你丫是不是故意的，真把我當女人了？”

    陸佳凜低頭看著她，秀眉微撇，水晶明眸里有些怒意好像也有些不自然，一張櫻桃小口微張，里邊兩排貝齒緊緊咬在一起……

    陸佳凜覺得自己得誠實了。

    所以他點了點頭，還嗯了一聲。

    “穆姑娘你確實是個女子。”

    被他這話一說，穆涵反而沒怒，只是冷笑一聲，問道：“那我在地球呢？我活了20多年可都是男人。”

    可能是真的豁出去了吧，陸佳凜認真的看著她說道：“這等事本就無妨，難道過去再久還能阻擋現在未來？我只是覺得離神界中，穆姑娘是女子就夠了。”

    “我……”穆涵還想反駁什么，最后卻還是泄了氣。她發(fā)現真的沒什么值得反駁，就連剛才那些怒火都顯得有些假，她可能只是單純的為了面子，為了不被認為是變態(tài)所以在無怒中強行生起了氣，欺騙別人，更是欺騙自己。其實在內心的深處，她可能對于這等無聊的，分辨內心性別的事根本就不屑一顧吧。

    “我還不會盤頭發(fā)，要著沒用。”

    最后穆涵只能撩下了如此一句，然后便顯得有些失魂，好像是為了自己的虛偽而默哀。

    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頭上，摸了摸。

    陸佳凜很淡定的做了如此動作，然后說道：“沒關系，學學就會了。”

    穆涵從來沒發(fā)現陸佳凜居然還有這種腹黑屬性，當即又是一陣大火，從嘴里憋出了一句滾。

    ……………………

    兩人在駐地呆了幾日，穆涵特意去偷學了通天教的一招半式，當然都是一些花架子。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只能學個花架子所以倪云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了，不然就算她是陸佳凜帶來的，可也沒拜入通天教，一氣破空這等煉氣法門自然不能被她學了去。

    他倒是不知道，穆涵若是可以煉氣的話，早就想辦法偷學一氣破空去了，畢竟是離神界出了名的煉氣法門，甩那些大陸貨色幾百倍。

    終于到了離開的時候，陸佳凜本是像只要一匹馬就好，那樣還快些，可回頭一看養(yǎng)了幾天精神煥發(fā)越發(fā)水靈的穆涵，還是依著倪云要了輛馬車。

    至于車夫他卻是直接給拒絕了，什么回通天教路途也遠，帶著普通人不方便之類的話直接拿去堵了倪云。

    將行李打包塞進了馬車，然后穆涵也坐了進去，陸佳凜便充當著車夫揮鞭而去。

    留下一群看著他們身影的通天教弟子直搖頭，還帶著普通人不方便，那位穆姑娘身上一絲氣機波動都沒有，難道帶著就方便了？

    陸師叔被師侄們狠狠鄙視了一番。

    馬車一路行駛還算平穩(wěn)，由于第一次到離神界來就被顛壞了屁股對此有心理陰影的穆涵也逐漸放下了心來。

    撩起簾子，一路的風景看著同天南也無甚區(qū)別，在沒人的地方就是一片片的荒野，只是如今是冬天，總是能看到一片白雪皚皚罷了。

    或許是因為這片白雪，穆涵又想到了陰連山脈，恍惚間似乎有和問題一閃而過，她下意識的張口說道：“陸佳凜……”

    在對方嗯了一聲后，穆涵卻是忘了自己想要問什么。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的陸佳凜也不急，還是穩(wěn)當的駕著馬車，時不時抽上一鞭子。

    過了一會兒，穆涵終于是完全忘了，心里也升不起什么再找的愿望，只能淡淡說了一句沒事。

    對于穆涵像是耍人般的舉動，陸佳凜倒是什么也沒說，仍然是蒙頭趕路。他們兩人之間也是一直如此，平時沒有什么話說，就算是聊起來也不會有多少句。

    穆涵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健談的人，在地球便不說了，就是離神界她同王雄他們在一起時那話也不少。

    然而同陸佳凜一塊呆了半年，平日里最多的也就是眼神交流，話說是說了，但一開口大多還是什么天道世界之類的大事。

    確實沒什么話題可講，陸佳凜太過無趣了些。

    沒有手機的日子里，同陸佳凜一起旅行無疑是枯燥的，還好穆涵現在有了她的目標，在還算平穩(wěn)的馬車中閉眼入定，又開始去尋找那種一瞬間就生出一個新心念化身的竅門。

    如此行了兩日，除了生火休息時他們一直都在馬車上度過。

    穆涵也發(fā)現了陸佳凜真正的作用——對打陪練。

    于是兩天過后心念化身瞬間凝結的方法她沒弄明白，倒是把通天教的招式給學了些許，還融入了心念化身之中。

    陸佳凜對此也是頗為稱贊，說穆涵確實有些天賦，雖不能煉氣，可至少用離神術使出的通天教招式居然還頗有神韻。

    陸佳凜夸她的時候很誠懇，倒是讓穆涵有些詫異，然后轉念一想，連陸佳凜這等自負都極點的人都誠心誠意的夸她了，難不成自己的天賦還真的不錯？

    如此想來后穆涵感覺自己有些飄了，直到她喚出了四個心念化身后依舊被陸佳凜所打敗才重新落了回來。

    當初能在陰連山脈殺死那夜貍獸，除了因為對方太蠢外，也是她運氣好了。因為心念化身意外被吃而發(fā)現了夜貍獸的弱點，所以才能一劍制敵。

    只是等被陸佳凜虐了幾遍后，穆涵才慢慢懂了這個道理。

    “你說離神術真的能無限凝結心念化身嗎？”穆涵不想糾結在自己失敗的問題上，于是轉換了話題，雖然心念化身這個話題她同陸佳凜已經討論過數次了。

    果不其然，陸佳凜臉上雖沒表現出什么，卻也是輕嘆了一口氣，搖頭說著他已經說過好幾遍的話：“我真的不知道。”

    書上都不曾記載的事情，他一個不修離神的人怎么會知道？

    “你見識廣嘛。”穆涵說道，“這個你不懂，那你說說，我這離神術到底該怎么用？提個建議也是好的啊。”

    這算是穆涵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同陸佳凜溝通的話題。果然，此話一出，陸佳凜還真的思考了起來，收好勾月，下意識地上前將穆涵扶上馬車，一點也沒注意到人家那幽怨尷尬的眼神。

    直到馬車再動，陸佳凜才說道：“我不知道。”

    穆涵：“……”

    “想了那么久就一句不知道？！”穆涵一把拉開了簾子，芊芊玉手來回拍了幾下陸佳凜暴露給她的后腦勺，“你用心了嗎你？”

    陸佳凜回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然后扭了回去，淡淡道：“我想了半天，覺得離神術可能同聚星有些共通的地方。”

    “啊？”沒想到拍了兩下陸佳凜還真說出了像樣的話，這倒是穆涵沒有想到的，愣了一下后便虛心的跪坐在一邊聽著，一副乖巧的樣子。

    “聚星是按照星辰變化，聚集星蘊，喚起靈魂的力量，境界越強，靈魂就越強，能力便也就越強。”陸佳凜說著，“而聚星的效果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就是同樣的星圖因為不是同一個人都會有一些變化，這些變化有大有小，所以若非本人，別人幾乎是沒可能感受的，更別說使用方式。所以在極星界聚星的人可以算是沒有老師，全憑自己的琢磨，前人最多給一點經驗而已。”

    “而離神術呢，它是一種精神力量使用的方法，同靈魂之間有異曲同工之妙，雖說表現方式千差萬別，但有聚星的經驗在前，我覺得離神術施展起來也是因人而異的，你的離神術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離神術，別人模仿不來，感受不來，也自然就不能給你什么建議，只能靠你自己摸索。”

    陸佳凜說著，又加了一句自己的猜測：“離神術的沒落可能也是因為如此吧，畢竟相比于有老師教的煉氣一途來說，它太難了一些。”

    穆涵被陸佳凜一番話講的一愣一愣的，覺得確實有些收獲。

    就比如若是聚星同離神有共通之處，那么天火旋流星是不是同心念也有共通之處？

    聚星不能掌控的天火旋流星，離神能掌握嗎？

    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甚至一點入手的途徑都沒有卻是讓穆涵有些興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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