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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三艘巨型游輪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倫敦各大報紙上,幾乎達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三艘游輪還沒開始建造,就已經(jīng)開始有人詢問游輪的航行路線,以及頭等艙的船票如何出售。
三艘游輪的船東伊斯梅先生,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已經(jīng)不知dà
接了多少張宴會邀請函。
他之前曾與卡爾?霍克力商議,如果這個策略有效,自己就會將三艘輪船上所有鉚釘?shù)墓┴洐?quán)交給他。而事實證明,這個策略豈止是有效,帶來的效果完全是超出預計!
他對助理吩咐道:“把這份授權(quán)書給霍克力先生送過去。”
就在助理離開前,他又叫住了對方,問:“聽說霍克力先生還沒訂婚?”
助理呆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回答道:“據(jù)說的確是這樣的。”
伊斯梅為自己沒有女兒惋惜了一下,然后朝助理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
蘿絲撐著梳妝臺站著,女仆站在她身后,為她拉緊束腰上的繩子。
“小姐,深呼吸。”
蘿絲深吸了一口氣,女仆趁機在她身后猛地一拉繩子,她被這驟然縮緊的束腰勒得咳嗽了一聲,她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排斥。
女仆為她捧來衣料昂貴、剪裁上乘、做工精美的裙子,蘿絲將其穿上,然后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女仆擺弄她的頭發(fā)。
布克特夫人在這時走進房間,她一臉驚喜地說:“我的女兒,你今天真是美麗極了。”
她拉起蘿絲的手,將她從凳子上拉起來,然后拉著她轉(zhuǎn)了一圈,“那位霍克力先生的心一定會被你俘獲的。”
蘿絲笑得有幾分勉強。
布克特夫人似是看出蘿絲對此事興致缺缺,她立即勸道:“別這樣,蘿絲,你知dà
的,自從你父親去世后,我們就不比從前了。我見過他,相信我,整個倫敦找不出比他更優(yōu)秀的青年了,你不會討厭他的。”
蘿絲反問道:“如果他真的有你說得這么多優(yōu)秀,他哪里還輪得到我?”
布克特婦人搖了搖羽扇,說:“當然靠得是你父親過去留下的交情,老霍克力可是很樂意你嫁給他兒子,我真該給你看看他在電報中是怎么跟我說的。”
“是嗎……”蘿絲對著鏡子扶了扶自己剛綰起來的頭發(fā),有幾分心不在焉地應道。
布克特夫人拍下了手,“我的好蘿絲,霍克力先生馬上就要過來接你去看歌劇了,不管他是自愿前來的,還是被老霍克力一封電報逼著過來的,你都要給我好好表現(xiàn),一定要淑女一些,千萬不要在霍克力先生做出那些下等人才會做的動作。只要讓他愛上你了,一切都好說。記住了嗎?”
蘿絲心中一陣壓抑,她敷衍地說了幾句話,將布克特夫人打發(fā)走了。
一輛白底金邊的汽車在布克特私宅前停下,司機走下車,為坐在后方的人打開車門。一身穿卡其色衣物的青年走下車,青年手里拿著一個底面積約有兩巴掌大小的禮盒。
私宅里走出幾位女仆,將青年迎了進去。青年將禮盒交給一位女仆,女仆提著裙角欠了下身子退了下去。
喬衡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私宅的裝潢,與其他上流階層中的人們的家中沒什么不同,奢侈、華貴,有誰想得到這奢靡的表皮下,房主人早已負債累累、入不敷出。
布克特夫人從樓梯上優(yōu)雅地走下來,她個子高挑,身材偏瘦,只是脖子略長。這位夫人笑著道:“日安,霍克力先生。”
說著,她抬起自己的手。
喬衡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虛吻了一下。
“日安,布克特夫人。我父親有提到您,他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奈森他總是這么客氣。來,這邊坐。”
布克特夫人贊賞地看著他,如此出色的青年,蘿絲肯定會滿yì
地。她說:“蘿絲這孩子有些害羞,要勞煩霍克力先生多等一會兒了。”
喬衡平靜地說:“沒關(guān)系,我在這等她。”
布克特夫人說:“聽說您與最近那位風頭大盛的伊斯梅先生關(guān)系很好?”
喬衡不置可否地說:“不過是在生意上有些來往。”
布克特夫人:“真是年輕有為啊。”
就在這時,樓梯上響起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那是一位有著紅褐色頭發(fā)的女子,她身著一襲白裙,手戴一雙同色絲質(zhì)手套,神情中帶著幾分矜貴。她施施然地走到樓梯中間,停下了繼xù
向下的腳步,她就那樣一手搭著扶手站在樓梯上,垂眸看向那個閑適地坐在沙發(fā)上,目光幽靜的青年。
喬衡不急不慢地站起身來,走上前去。
蘿絲提著裙擺,向下邁了幾曾臺階,然后向著他伸出了手。
她將手放到青年的掌心,道:“日安,霍克力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
一輛輛汽車停放在倫敦最負盛名的一座歌劇院前方,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相互結(jié)伴著走進劇院,偶爾遇到相熟之人,便帶著淺笑紛紛點頭示意。
蘿絲挎著喬衡的胳膊,也走進劇院。
他們的位置是觀看效果最佳的幾個包廂之一,一眼看去,舞臺上的任何事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高高在上的位置并沒有帶給蘿絲分毫快/感,在她眼里,這華麗的歌劇廳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鳥籠,再美麗昂貴也擺脫不了它用來束縛他物的本質(zhì)。坐于座位上的這些形形色/色的賓客,就好像是被鳥籠禁錮圈養(yǎng)起來的鳥兒,笑得得yì
又無知。
最可怕的是,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發(fā)xiàn
了自己悲慘的處境,卻只能被迫服從鳥籠主人的安排。
喬衡只裝作不知地問道:“怎么,你不喜歡看歌劇嗎?”
蘿絲猛然回過神來,“不,我很喜歡歌劇。”
這的確是實話,她喜好藝術(shù),醉心哲學,只是身邊沒有任何人能夠與她交流暢談。她所傾心的那些事物,在他人眼里,只不過是名媛用來增加身價的籌碼,你只需yà
表面擺出一副我很有涵養(yǎng)、我很有藝術(shù)素養(yǎng)的模樣,誰會在意你究竟對藝術(shù)有多深的研究?
她問:“即將上演的是哪一出歌劇?”
喬衡回答道:“莎士比亞的《奧賽羅》。”
這部歌劇沒什么可說的,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丈夫在人挑撥離間下誤會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殺了妻子,真相大白后又自殺的故事。
第一幕開場,演員走上臺。喬衡隨之將目光投向舞臺。
不愧是倫敦排名第一的歌劇院,能在這里表演的歌劇演員,定然都是有一定水準的。排除演員,其余的那些事物,不論是舞臺道具,還是服裝佩飾,也都做工精良,沒有粗制濫造的痕跡。
一幕幕情節(jié)被演員演繹出來,矛盾層層疊加,觀眾們的情緒也被充分調(diào)動起來,不少女士捏緊了扇骨,指尖都開始泛白。
蘿絲自然也不會例外,突然間,她好像意識到自己忽視身旁之人太久了,她下意識的向他看去。
只見青年的視線專注地停留在舞臺上,但他的神情卻是一如歌劇剛開場時的沉靜,他就好像是在觀賞一出鬧劇,不論是臺上的悲歡離合還是情緒高漲的觀眾都與他截然無關(guān)。
喬衡注意到蘿絲看向他的視線,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看向舞臺。
說不清為什么,蘿絲張了張嘴,一時不知dà
該說些什么。
她知dà
自己該討好他,只要他與自己結(jié)婚,就能幫zhù
自己還清父親留下來的巨額欠債。她已經(jīng)決定了,她可以嫁給他,卻絕不會給他自己的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與他交談自己對《奧賽羅》的見解,當然,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她都做好被人用茫然又怪異的眼神看著,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的準bèi
了。這些可悲卻不自知的人啊。
他看著舞臺低聲說:“愛情是有時效性的。”
那聲音并不大,但蘿絲卻聽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喬衡稍稍側(cè)了下身子,胳膊搭在扶手上,隨口問道:“上大學時你有選修過生物學嗎?”
“并沒有。”蘿絲嘆道。
在那群貴婦眼里,女子上大學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學習知識,不過是為了能夠有個好婚約罷了,而秉承著這種思想開辦的女子學校,又怎么會有生物學這種不符合女子藝術(shù)涵養(yǎng)的課程呢?
沒人知dà
她是羨慕那些平民的,她也想要像他們一樣自由戀愛,去追尋自己的夢想,能夠做主自己的人生。
“你了解‘荷爾蒙’這個名詞嗎?”
看著蘿絲茫然的表情,他只是平靜地解釋道:“簡單來說,它是人類身體分泌出的一種物質(zhì),它能夠控zhì
我們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當某幾種荷爾蒙分泌得多了點,我們就會產(chǎn)生‘愛情’,當它分泌的量恢復常態(tài)后,‘愛情’就會消失,‘愛情’的保質(zhì)期實在是短得可憐。”
這樣的解釋自然并不精確,而且漏洞百出,但對于一個沒接觸過這種概念的人來說,這樣說無疑是最好理解的。
蘿絲問:“你的意思是說,奧賽羅殺死黛斯德莫娜時,他們兩人間或許早就沒有愛情了嗎?”
“對。比起用‘愛情悲劇’這個詞來形容《奧賽羅》,我更喜歡直接稱其為‘親情悲劇’。”
蘿絲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種說法。按你這種說法,難道在你心目中就沒有永恒的愛情存zài
嗎?”
喬衡沒有反駁什么,他像是突然失去了交談的興趣,正過身子邊看歌劇邊道:“它本來就不存zà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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