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鞭救主。”
吐骨渾心中默念,緩緩打出一個太極撲式,功架大氣利落。
“倒騎玉龍。”
吐骨渾身形變換成太極擔式,內視之下,只見他體內的元氣在整條督脈內緩緩流動,雖已沒有了當初破鏡時氣機流轉三千里的火龍之勢,但氣勢深沉,頗有潛龍在淵之意。
“咣當、咣當、咣當!”一號牢房的三道鐵門依次打開,一個獄卒在門外高喊道:“吐骨渾,出來吧!”
吐骨渾緩緩收勢,輕輕吐了口濁氣,然后朝門口走來。
被囚禁了一百八十六天后,吐骨渾走出一號牢房,出到門外時,吐骨渾抬頭望了一眼久違的藍天,長長吁了一口氣,初冬的空氣顯得格外冷冽清新。
“一百八十六天了,終于熬出頭了,”吐骨渾嘴里喃喃道,隨后他在心中暗暗發了個毒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實際上,吐骨渾的案子雖說早在三個月之前便已偵結,但因該案太過敏感,江夏法庭選擇不公開宣判,正如方警官所說:死刑。不過郡法庭宣判吐骨死刑后卻沒有立即執行,而是陷入了令人焦躁的漫長等待。
半月前,獄卒突然解除了吐骨渾的籠禁,允許他在一號牢房內自由活動,從那時起,吐骨渾就意識到自己的案子有了轉機。當然,這一百多天吐骨渾也沒有荒廢,他依循殺滅蛟龍幫那晚的一絲明悟和心得,在囚禁的日子里不斷嘗試沖擊督脈,終于在一個月之前徹底打通督脈,形成半個小周天,實力又上升一個臺階。
今天等候在一號牢房外的除了平時那兩個獄卒,還多了一個未曾謀面的典獄官。兩個獄卒上前將吐骨渾的手銬和腳鐐解開,典獄官說道:“吐骨渾,跟我走!”
“好!”吐骨渾撫摸著手腕上被手銬磨出的老繭,點點頭應道。
七拐八拐之后,四人前后腳來到一棟灰色建筑前,建筑前的主路上停著七八輛囚車和兩輛裝甲車,湊成一支車隊。
“你稍等。”典獄官吩咐道,說完他徑自走向車隊旁一個警長模樣的人,二人打過招呼后便耳語起來,期間還不斷朝吐骨渾指指點點。
片刻之后,典獄官和警長模樣的人似乎達成一致,然后典獄官遠遠招呼吐骨渾道:“吐骨渾,你過來!”
吐骨渾走到二人旁邊站定,那警長模樣的人遞給吐骨渾一份表格和一支筆,說道:“你在表格上簽個名字,然后上這輛車。”
吐骨渾接過筆紙,飛快地在印有“勞役名冊”四字抬頭的表格上簽了名字,然后上了那輛囚車,上車后他才發現囚車里已經稀稀拉拉坐了五六個跟他一樣身著囚衣的囚徒,既有一身腱子肉的彪型大漢,也有長相斯文的讀書人,吐骨渾向眾人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尋了個空位徑自坐下。
“咣當!”囚車的鐵門隨后被拉上,鎖死。
“滿了!可以出發了!”車外有人喊道。
馬達轟鳴聲起,數輛囚車在三輛裝甲車的押送下,緩緩駛離江夏郡第一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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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一路顛顛簸簸、走走停停,在崇山峻嶺間的山路上足足盤桓了五天五夜,直到車隊開進一個深入地下數千米、巍峨高聳的鋼鐵城市大門,車隊才喘著粗氣最終停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身后,一扇近百米高的巨型精鋼閘門緩緩關閉。
車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一個負責開門的高大魁梧、一臉煞氣的獄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歡迎,菜鳥們,歡迎你們來到冥都鋼鐵廠!”
車里的囚徒們都動起來,自覺起身下車,連續顛簸幾天,人的骨頭架子幾乎都被顛散了,車上的人都恨不得立馬跳下車,站到穩固的大地之上,享受片刻的安定。
那個負責打開車門的高大獄卒站在車門口外,手中拿著一種金屬質地、閃著綠燈的圓環裝置挨個套在囚徒的脖頸之上,鎖死,然后才將下車之人放行。
吐骨渾也被套上了金屬圓環裝置,除了感覺脖頸有點涼颼颼之外,并無其他不適感。他走到廣場上,一股混合著粉塵、機油、硫磺的污濁氣息在廣場上彌漫,直沖肺腑,嗆得吐骨渾不住地劇烈咳嗽,他抬眼打量了一番周邊環境,立刻得出對冥都鋼鐵廠的第一印象,就三個字:灰、大、粗。
灰,是一切似乎覆蓋著一層灰色,灰蒙蒙的鋼鐵穹頂、灰蒙蒙的空氣、灰蒙蒙的鋼鐵地表、灰黑色的斑斑油漬。
大,是面積極大的鋼鐵城、高大的鋼鐵廠房建筑、寬大平坦的鋼鐵通道、巨大的各種輸送平臺。
粗,是一切都透著原始粗獷的風格,裸露的管道線纜、隨意堆放的鋼胚、礦石、鋼結構體,再配以均勻散布在鋼鐵穹頂之上的無數人造小太陽、遠近傳來的叮叮當當的敲擊之聲、巨型馬達的轟鳴之聲、噴出長長火舌的粗細管道、滋滋作響的蒸汽管道、來來往往的大小交通工具,無不呈現一種人類科技文明和現代工業之美。
“咚——!咚——!”遠處傳來一陣帶節奏的震動,眾人齊齊轉頭,頓時目瞪口呆——只見遠處六個足有六十層樓高的巨型工業機器人兩兩成一隊,肩扛著一根巨大的金屬管材正緩緩朝某個方向行進。
從山旮旯里走出的吐骨渾心中無限感慨:“這才是我的星際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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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都到這邊來,站成兩隊!”有獄卒大聲喝道,使得吐骨渾的注意力重回到廣場之上,只見十幾個荷槍實彈的獄卒將剛剛下車的囚徒們圍成一圈,有幾個手持大火力狙擊槍的獄卒還居高臨下占據了幾處便于狙擊的最佳位置,為首的獄卒卻是一個高挑豐滿、神情冷峻的女典獄官,她肩膀上頂著中尉軍銜,貼身的制服幾乎束縛不住她呼之欲出的兩個大肉彈。
“歡迎你們來到冥都鋼鐵廠,我是這里的治安主管程莉,”待這四十多個來自江夏郡役囚們站成兩排后,那女典獄官開口說道,“我首先強調一下紀律,你們要注意聽!”
“第一,服從管理,參加勞動,認罪悔罪。”
“第二,不得越過警戒線和規定區域,或脫離監管擅自行動者,處死。”
“第三,積極參加勞動改造,消極怠工者,處死!”
……
一口氣說完幾十個帶處死二字的罪狀,程莉手里舉著一個金屬圓環項圈說道:“講了這么多,我知道你們之中總有心存僥幸的人,這個玩意兒,”程莉手里舉著一個金屬圓環項圈說道,”這是防止逃逸項圈,鈦合金打造,只有特制的工具能夠解鎖,它里邊有一枚三十克重的烈性炸藥,爆炸威力雖不算大,但是把你們的脖子炸斷是綽綽有余了。”
“如果你們試圖強行破壞它,或者試圖逃離鋼鐵廠區域范圍,它就會被自動引爆!”說著,程莉右手猛然一揮,她手中的項圈翻滾著越過近百米高的鋼鐵城墻,飛向城外。
“轟!”
一聲巨響凌空傳來,嚇得在場的四十多個囚徒本能地將腦袋一縮。
“所以,我特別警告你們不要做那些無謂的嘗試,既不要嘗試逃跑,更不要嘗試去襲擊獄卒,因為如果有需要,我們也可以通過遙控裝置引爆你們項圈上的炸藥!”
眾囚徒默然,當中已經有人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早知如此還真不如直接被槍斃來得爽快。
訓話結束后,有兩輛噴著濃重黑煙的大卡車從遠處駛來,把所有人載上,并沿著冥都鋼鐵廠密如蛛網的街道駛向廠區深處,又足足開了一個時辰左右,來到一個巨型礦坑附近的一處工棚建筑前停下。巨型礦坑之中可見如山岳般巨大的挖掘機械轟轟隆隆作響,無數如螻蟻般的工人在礦坑內外辛苦勞作,滿載礦石的運輸車來來往往,灰塵漫天,繁忙異常。
“都下車了,快!排好隊!快!”程莉命令道。
工棚建筑一座高塔上有一個工頭模樣的男子看到運輸車隊駛來并停下,便趕緊下了高塔朝這邊走來。他遠遠看到程莉后,馬上諂笑著招呼道:“哎喲,程莉中尉,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窮鄉僻壤來了,是不是您又給我送人來了啊?”
“嗯,”程莉高冷應道,“這一周新來的都會往你這送。”
“好極了、好極了!”那工頭眉開眼笑連聲說道,“工期緊,鈦礦石消耗量劇增,我們正發愁人手不夠呢,害我向人力部連打了三個報告要人,盼星星盼月亮的,今天終于把您盼來了,真是雪中送炭啊,哈哈!”
眾人下了車排好隊,程莉清點了一下人數,然后將一個文件夾遞給那工頭模樣的人,說道:“這批總共四十七個江夏人,四十一個苦力,六個技工,趙工頭,簽字吧!”
“好嘞!”趙工頭興奮得雙手直搓,一把接過文件飛快地簽好字,然后又交回給程莉,程莉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名單表格轉交給趙工頭,繼而轉身對囚徒們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身旁這位爺是趙工頭,今后你們就在他手下干活,都聽他調遣,聽明白了沒有?”程莉聲音提高了八度。
“聽明白了!”眾囚徒齊聲道。
“誰要是敢造次,不聽從指揮,”程莉伸出手朝脖子上一抹,大聲說道,“我會親自宰了他!”
人員交接完畢,程莉少尉又率領車隊絕塵而去。
“來來來,你們都跟我走,先去領取個人物品安排住宿,明天就開始崗前培訓!”趙工頭揮著手帶領眾人朝建筑群里走去。
有了趙工頭的指引,吐骨渾他們這撥來自江夏郡的囚徒很順利地從庫房領取了工服、洗漱用具、寢具、餐具等生活必須品,然后又住進了編號為十九的鐵皮房宿舍,條件雖說比較簡陋,但至少每個人都能擁有一張行軍床可以睡個安穩覺,吐骨渾于是尋了一個靠近墻角的床位,以方便他潛息修行。
或許是數日的車舟勞頓,大家簡單洗漱之后,甚至都沒來得及吃點東西便早早躺上床沉沉睡去,很快鼾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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