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時代什么都傳的特別快。墨云天從一出現就成了各大勢力的眼中釘,順帶著發(fā)生在墨云天眼么前兒的事情也一并受到了關注。這倒不是說鐵矢不受關注,只是大家并沒有料到道門會來這么一手罷了。凌可兒被道士擒拿,欲要將其帶回昆侖山的消息迅速被多方勢力獲悉。
事發(fā)的地方原本屬于儒盟的勢力范圍,所以他們得到消息的時間也最早。
諸子城一間堂皇的大廳內,幾個機要的大人物正商談著什么。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孔善仁略胖的身子正襟危坐,儼然一副上位者的模樣,在一群中年老年中顯得特別朝氣蓬勃。
“道門這唱的又是哪一出?他們要引鐵矢去昆侖山做什么?在座的各位叔伯長輩都是閱歷豐富的大賢了,可能看出這其中的蹊蹺來?”他這會兒也在為凌可兒被擒之事犯疑。道門的動機太過撲朔迷離,使得他完全沒有頭緒,只好向那些老家伙征求下看法。聊勝于無了。
眾人都皺著眉,深沉著,沒人打算吱聲說個一二三來。
正首*{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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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坐著的主事人見場面比較沉悶,想了想說道:“莫不是道門打算拉攏鐵壁王那一脈的散修,好來應對我們五大勢力的壓力?可若是這樣顯得未免太過兒戲了些,實在是不通,不通。”這人比孔善仁還胖些,正是孔家的家主,孔善仁的太祖孔和。這間大廳原本便是孔家的議事大廳,在座的也均是孔家的機要人物。儒盟便是如此,一般時候大家都是各行其是,盟主也只是在有重大決定或者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召集各部在一起商討事宜。這會兒也不光是孔家在開會,其他諸子城的大家族也都不得安寧,非要對這次事件有一個蓋棺定論才行。
“我看道門是在混淆視聽。現如今事態(tài)還不明朗,各方都只是在試探,真要有什么大動作還顯得為時太早了些。家主以為呢?”這人叫孫鑫,雖不是孔家人,但卻是孔家現如今的實權派。此人足智多謀,手段厲害,再加之通竅中期的實力,所以說話還是比較有分量的。
孔和倒不表態(tài),只轉而看向孔善仁,有征詢的意思。孔善仁知dà
家主對他期望頗深,卻不顯半分驕傲,唯一沉吟便道:“孫老的看法小子比較贊同,只不過這并不重yà
。”
“哦?”孔和微微訝然,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孔善仁接著道:“事情撲朔迷離便不必霧里看花,墨云天這小子的意圖也頗為古怪。不過他們有他們的想法,咱們也該有咱們的打算。事情既然發(fā)生在我們儒盟的地界上,此番我們只需yà
扣住道門七子,不讓他們得逞便行了。至于人截下來后是放是留,到時候再視情勢做分曉了。事情既然出了,大家都免不了要動起來,到時候也只能是隨機應變。”
一番話說下來,眾人都頗為贊同,點頭微笑著。孔和也深深地看了孔善仁一眼,看來這些年孔善仁的歷練也頗見成效,在一些事物的看法上已經比較成熟了,難得的是他有著其他長輩所不具有的朝氣和沖勁兒,心中自然很是滿yì
。
孫鑫則附和道:“小主見解獨到,聽來讓人如醍醐灌頂。確實,咱們這些老人就是經驗太豐富了,往往固步自封。就如小主所說,別人的想法并不重yà
,重yà
的是我們想要做什么,打算怎么去做。那么具體事宜由誰親自去主持呢?”他這么一問明顯的是順水推舟。孔善仁也不推辭,接口道:“這件事就由小子去辦吧,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而且這么多年了,我也想看看墨云天現在到底是什么實力了。”
也不知dà
孔善仁這些年是怎么修liàn
的,現如今赫然已是元嬰初期的大高手了,無怪他如此得yì
,言語之間并不把各方天驕放在心上。
他說這話時看向家主孔和,孔和慈祥地笑了笑,揮揮手,也沒多說什么。這番親切的姿態(tài)讓孔善仁笑的更暢快了,隨即起身對在座各位長輩躬身一禮,轉身出了大廳。
余家堡,離墨云天出現的小城并不太遠,也就四五百里的路程。鬼山這會兒正隱逸著身形往那邊遁走。他不太明白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為何會讓墨云天如此在意,不過對于墨云天要求的事情并沒有半分疑慮。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個消瘦的青年悠悠地發(fā)起感慨。陶淵明的名句此時讀來也頗為應景。雖然采的不是橘子,而是藥草,但意境是差不多的,都是一副豁達恬然的姿態(tài)。當然,深藏其中的那點小苦澀、小心酸再怎么樣都是如鯁在喉揮之不去的。
這是余家一片并不算很珍惜的藥田,地處頗為偏僻。以余同現如今的身份倒是不用親力親為的。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閑下來的時候人更容易變得狂躁,還不如找點事做,也好轉換轉換心境。
“呦,同大哥的情致不錯么。”遠遠地,一個窈窕的身影便施施然地飛了過來,人未到聲音便先到了,聽起來嬌滴滴的,甜的有些發(fā)膩。
“周璇,你來這兒做什么?”余同皺了皺眉,不知dà
這女人這會兒跑來做什么。周璇,結丹初期的魂師。她本是余家堡附近周家的一個旁系族人,出身不怎么樣,連帶著名聲也不太好。據余同所知,這女人暗中也干著謀財害命的勾當,只是手腳利落些罷了。但終究是上不得臺面的,也早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人到近前了才看清楚全貌。身材倒是火辣,胸是胸、臀是臀,說是婀娜多姿也不算過分。但長得就比較一般了。盤子臉,外帶著兩抹揮之不去的雀斑,使人只能對其背影感興趣。這或許也是余同不大喜歡這女人的原因。
周璇聽他口氣冷淡,幽怨道:“同大哥哪里的話,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么?這些年大家都是通過網絡渠道聯系,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同大哥竟然是這么一副表情。真是讓人傷心吶。”
大家都是敞亮人,余同怎么會吃這一套,不耐道:“說正事吧,沒事你哪會費力跑我這里來打秋風。”
周璇聽余同這般語氣,也不好再寒暄下去,浪費各自的時間。她原本也是有事要去辦的。于是便道:“說正事也要有個說正事的地方么。好不容易來這一趟,大哥也不給口茶水喝喝,好沒道理。我知dà
同大哥干這份差事心里頭不爽利,可也不能把氣往人家身上撒呀。”說話間眼睛轉著往屋子里看,示意余同這里人多嘴雜不好多說。
“好了,這下總可以說了吧?”余同將屋外的茶具挪到了屋內,關上門,再泡上兩杯上好的浦靈茶,隨后淡淡地問道。
“閑話也不多說,其實小妹這次過來是順路的。”進了屋周璇便收起了那副嬌滴滴的樣子,反而變得莊重起來,說話也利索多了。
“哦?”余同頗為訝異。
“墨云天回來的消息想必同大哥已經知dà
了,這自然是不必小妹多說什么了。”
“嗯。”
“至于昨天晚上新放出來的消息同大哥就未必知dà
了,這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才往昆侖山那邊趕的。”
“哦?說來聽聽。”
“凌可兒昨晚在春城被道門的人抓住了,這會兒正擒拿著欲要帶回昆侖山。”
“嗯?這事倒有點意思,可這跟殿下有什么關系?”
“事發(fā)的時候墨云天便在場,連帶著他那頭神獸。鐵矢也在,據說道門的人抓捕凌可兒便是為了要挾鐵矢。這會兒兩人一獸也跟在屁股后面往昆侖山趕呢。而且半路上還遇到了孔家人的阻截,雙方在青海大打一場,現在也不知dà
怎么樣了。”周璇激動地說著,好像這些事跟她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聯系似得。說話時眼睛灼灼地盯著余同的反應,聽到余同說到“殿下”兩個字的時候,眼睛一亮心頭一喜,愈發(fā)地激動了。
余同聽完也沒什么特別的表示,只淡淡地道:“哦,這樣。那倒是周姑娘有心了,余某再次謝過。”說完舉杯相邀,并不顯得多么在意。
周璇有些狐疑,隨即試探著問道:“同大哥難道就不想跟小妹一同去瞧瞧嗎?據我所知,同大哥跟墨云天的關系不淺的吧?”
“我跟殿下能有什么關系?周姑娘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吧。余某要是真這般有能耐,也不會在這種地方葳蕤度日了。也不知dà
周姑娘從哪里得來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消息的?”余同心中一驚。也是心理素質過硬的緣故,這才沒有在面上顯露出來。十三年前墨云天鬧出那樣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委實把他給嚇壞了。好在他跟墨云天的幾次來往原本就頗為平淡,不會值得什么人注意。再加上他也從不在人前炫耀、或是提起他跟墨云天的交往,所以并沒有受到牽連。事后更是小心謹慎、兢兢業(yè)業(yè)。膽戰(zhàn)心驚的這些年里,一刻也不敢放松。連帶著在結丹成功后被發(fā)配到這么一個地方來也沒敢反抗什么,反而隱隱還有一分慶幸。
這下可好,今天突然來一個不速之客,竟然將自己心中的隱秘揭了出來。這如何不讓他驚懼不安誠惶誠恐?
周璇沒從臉上看出一點破綻,但卻并沒有放qì
的打算,依舊不依不饒道:“言談舉止之間便可見微妙。咱們都是吃這口飯的,同大哥就不要跟小妹打馬虎眼了。殿下長,殿下短的,你對墨云天倒是挺尊敬,也不怕跟墨云天有仇的人因此對你不利?這么年了,在墨云天的事情上,同大哥的態(tài)度也很是微妙么。像是很平淡,細想之下卻又是一種別樣的親近。至于同大哥結丹的那些年修為精進神速,這就更是惹人遐思了。尤其是,結丹所需yà
的丹藥不便宜吧?”
這些話是她反復思量許久,早早便打好了腹稿。此時說來一臉的云淡風輕,其實依舊小心地查探著余同的神態(tài),生怕錯過一絲一毫微妙的變化,比之前還要小心萬分。
“捕風捉影是搜集情報的必修課,但這個方法也很容易使人陷入誤區(qū)之中。女人通常是比男人細致敏感,但也更容易顯得神經質。你想多了。”余同處變不驚,輕抿了一口茶,云淡風輕地說道。不給周璇一點機會。事實上,即便周璇有了確鑿的證據,真的確定了,他也是不會承認的。
周璇有些懈氣,幽幽一嘆,帶著一種說不上的凄婉道:“對我們這種沒財沒勢的人簡直想都不敢想。也不怕同大哥笑話,小妹也是舍了貞潔才換來這么一個機會,好在我那沒福分的死鬼老公時運不濟,在那之后沒幾個月便暴斃了。”這回又打起了可憐牌,試圖用無奈來軟化余同的心理防線。
但余同依舊不為所動,于是做出最后一次嘗試:“同大哥跟小妹也算是舊相識了,咱們這么多年的情分在那擺著,我又怎么會害你?你說是不?小妹說了這么多,只不是過是想借著同大哥的面子攀個高枝。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么’,若是能替殿下做事,以殿下的信譽和作風,想必要比小妹在別處苦苦掙扎要好上百倍。”
周璇這邊苦口婆心,可算是使盡渾身解數。然而余同這邊卻完全沒有反應,只見他聽完只是莞爾一笑,搖搖頭苦嘆道:“周姑娘實在是想多了,在下要真是能攀上殿下的高枝也不必在這個小地方苦挨了。而且我認為殿下那邊的水太深,能不趟還是不趟為妙,免得把自己搭進去。唉,螻蟻尚且偷生。如你我這般賴活于世,總好過喋血街頭。”
“哼,茅坑里的石頭。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姑奶奶說什么也要拼出一個景秀前程來。既然余大哥守口如瓶,小妹也不多費唇舌了。”周璇眉眼黯然,忍不住冷哼一聲,隨即起身往屋外走去。這是要離開了。余同并沒有相送的意思,他知dà
周璇不會甘心,必然還有話要說。“此事你大可放心。這事小妹從未和別人提起過,以后也絕不會跟別人提起。還望同大哥念著咱們的交情,有什么好處別忘拉小妹一把。”周璇走到門口時又轉過身來,若有深意地說了這么一句。
“一定。”余同應道。
他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朝外看,始終淡淡的樣子。許久之后才緩緩將茶杯輕輕的放在桌上,如釋重負。間諜與間諜之間的交手到這會兒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他沒有輸,但也完全沒有獲勝的喜悅。眉頭終于皺了起來,久久地,然后是一聲嘆息。
“后悔了嗎?”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不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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