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湮淵這邊早已打的如火如荼。由于派系眾多,大家各自為戰,雖說是混戰,卻也相互防備著,打的也就不是那么拼。喝罵聲倒要比打斗聲響亮,操爹干娘的,氣氛粗獷而又親切。
墨云天他們顯然是來的晚了,然而這卻未嘗不是好事。至少對于癡畫、智奇、霍金斯之流來說,這是值得慶幸的。
黒湮淵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深澗,與別處環境不同,這里雖然依舊濕滑,但構造的基礎具是堅硬光亮的金石,不復再顯別處黏糊糊、軟塌塌的地貌。黒湮淵其深不知幾何,明火火趴在崖邊上探頭望下去,一股高懸的引力襲來,好似要將她吸進去似得。心頭一懸,趕忙將頭一縮。然后才轉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其它地方莫名其妙的打斗。
許是經過了一番殘酷的淘汰捕殺,來到這里的地球修士已然不足八十之數。當然,也或許還有些人并未趕到。但以墨云天消極的趕路態度來推斷,這種可能性很小。很難想象其他人會如他這般慢吞吞地在路上駐足風景,仿佛游玩一般。
道門九子除過貪狼袁星罡外,其他人全部到齊;鐵矢、凌可兒小兩口也沒落下;然〖三五\中文網
m.35后墨家的墨氏兄弟墨知若、墨知意,南宮氏兄妹、慕容顏……但凡有些實力的皆已到達此地。那些不太出名的散修、小家族子弟則很少有抵達這里的。便是那些大家族、大勢力的子弟也多少有些損傷。在場的八十人中有一小半都負傷掛彩的樣子,其余沒到場的,多半已經捐掉做了炮灰了。殺友之仇不可不報,這或許也正是此刻多方廝殺的原因吧。
與他們交手的自然是異族人,墨云天大致看了一下,這里有著九個不同的種族。尸族、雄豬族、蠱眼族自不必說,他們早先見過的,且還交過手。其他亦有長著短獨角的魔角族;生有魚尾,全身鱗片的人魚族;虎頭人身的大洪族;蒼白膚色,手長腳長的奇節族;生著牛角的大力族;四臂鬼面的摩潔族。
這幫人未必比除墨云天一行人之外的其他地球修士實力更強,但他們的勢力卻明顯要強上一頭,因為人多。就好似史都、銀彪、炎骨等人對此地的熟悉一樣,這些異族人對于此地此次的傳承爭奪明顯準bèi
充分,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勢力上的。這使得他們在此地占盡了優勢。而相對應的,史都等人明顯的失利自然成為了他們的笑柄。
“毒眼龍,你也太沒出息了吧?怎么這幫人全胳膊全腿的就過來了,而你們這邊卻折損了十幾個。之前我看你們這邊沒一個過來的,還以為你們長能耐了,能全殲外來人。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么。”摩潔族的摩柯末悠閑地譏諷道。與其他幾族的領隊一樣,摩柯末并沒有參與這會兒正水深火熱的廝殺之中。之后的傳承還需他們這些核心人物全力以赴,自然不會在這些不痛不癢的小恩怨中浪費體力了。與炎骨一道的銀彪、史都二人也都在他的嘲諷范圍之內,不過這兩人沒什么大的損失,他也不好嘲諷的太過明顯。省的讓人有了跟他開戰的由頭,這會兒自然是逮著炎骨這個軟柿子使勁捏了。
炎骨折了人手,心中正氣著,遭到嘲諷便愈是惱怒了。卻又不好反駁什么,省的惹來更多人的矚目。也只好暗氣暗惱,打碎牙往肚里咽了。“內傷”在所難免,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他冷哼一聲,略作回應。
同是天涯淪落人,銀彪暗暗對炎骨傳音道:“讓這小子嘚瑟,等到時候他遇著那猴兒精小子(指墨云天),有他苦頭吃的。”
“媽的,真倒霉,次次折這小子手上。不過他說自己無意于戰皇傳承,也不知dà
是真是假。”炎骨見銀彪同他惺惺相惜,也暗暗傳音道。
“不好說,放了史都并不代表他這個人就真的可信,也許是他不想魚死網破呢。史都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真拼起來,鹿死誰手還是很難說的。不過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暫時不要跟他交惡,避著點。”銀彪略微一思量,轉而同炎骨商討起來。此地人多手雜,有個盟友相互扶持著,還是不錯的。總比孤零零地獨個兒掙扎要強上許多。
炎骨頗為認同銀彪的觀點,贊同道:“嗯,你說的不錯。但我想史都是不太可能這樣想的,他一定會將那猴兒精的小子當成頭號競爭者。到時候就有咱們的機會了。”說了這里,心中忍不住火熱起來,漸漸覺得自己把握住了獲得傳承的鑰匙。
銀彪也不例外,同樣從其中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兩人這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合計起來。
能來到這里的人,或多或少已經了解到了此行的最終目的——戰皇傳承。既然有了宏大的目標,自然不會鼠目寸光到為眼前的一點小恩怨而打生打死。因此那些人打斗只是看起來很熱鬧,兵來盾擋、水來土掩的,卻并不怎么兇險。
大家都不是傻子,幾乎每個自覺有希望的人都在暗中積極地拉攏著勢力。可靠與否暫且不論,至少不能就這么傻不愣登地跟人瞎打一氣把正事給耽誤了。當然,能拉攏到比較可信且戰力強猛的,自然是極好。再不濟,扯幾個把自己當保命符的人當炮灰用用也好么。無量壽佛,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也。
墨云天這一下便成了香餑餑。無論是從立場,作風,亦或是實力上來看,他都是最為合適的人選。從立場上講,他無門無派,不屬于任何一個勢力。別人想要拉攏他,不會有什么障礙。多數人以為對他許以重利便可以了。作風這個最關鍵,墨云天從不給人玩陰的,更沒有背后捅人刀子的先例。尤其最最最緊要的是,他好像一直對強者的傳承不感興趣,不會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至于實力,他早些年在加勒比海便一戰成名,這么多年過去了,實力更是深不可測。為友,他便是最堅實的后盾;為敵,他則是最恐怖的攔路虎。可謂是助漢則漢興,助曹則漢亡。
所以他們即便拉攏不了墨云天,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善意。反正不吃虧就是了。
只是這幫人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哪會了解到墨云天的苦楚。同時有十幾個人在給他傳音,那些叨咕叨咕的車轱轆話來來回回、反反復復,他的頭都要被灌大了。
墨云天惱火地將手一揮,袖袍拂過,一圈真空罩撐開,聲音沒了傳播介質便無法傳進來。那些人見狀,這才消停下來,詫詫地看著他。
收起真空罩,墨云天再一次重申道:“我再說一次,我墨云天對任何傳承都沒有興趣,也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雇傭。你們要傳承就自己去搶,別來煩我。”頓了頓,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聚了過來,又神神mì
秘地道:“順帶說一句。我這個人最講信譽,因此質疑我,甚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針對我的人,我都會與其迎頭痛擊。反之,相信我的人最終都會發xiàn
——相信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番話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他們很難明白在這個信用早已破產的宇宙中,還有笨蛋這么煞有介事地兜售自己的信譽。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這世間的一切都可以明碼標價。”不屑一顧的人自不在少數,他們相信什么“真愛無價”、“夢想永恒”、“自由萬歲”、“尊嚴至高”。然而許多人在體會過現實的殘酷以后,幡然醒悟:這句話竟然是一個人成熟與否的分界線。
不屑一顧的都還活在幼稚的夢幻里,而將其奉為經典的人則自然而然地學會自我標榜,而后待價而沽。賣個最高價嫣然已成為每個人心中的至高理想。他們嫣然已經變得“成熟”了。
真愛三千貫,夢想百桶金,自由換取一世貴。而尊嚴,這玩意兒也值錢嗎?什么?你說你要?那你要買了前面的,這個就當是贈品好了。
得,這邊就有一個要墨云天自重的——奇節族的狄戎瞇著眼笑道:“墨云天?很狂的樣子嗎。不過你覺著這里會有傻瓜相信你說的話嗎?信譽越好,透支信譽的報酬就越高,這個道理誰不懂?可這次大家爭奪的是戰皇陛下的傳承,你覺得這個世上有什么人的信譽會比它有價值?”
他這話說的還算含蓄,卻也耐不住旁人在一邊解釋。
“跟戰皇陛下的傳承比起來,他的信譽連個屁都算不上,居然敢欺心說自己沒興趣,還讓我們像傻子一樣相信他。簡直笑死人了。”大力族的牛金甕聲甕氣地笑道,這算是對狄戎那番話的注解了。這人全身漆黑甲胄,不僅生的高大,且壯碩異常。個頭在所有人中算是第二了(第一自然還是嵐若),然而醒目確是第一。無論是背著的巨大厚重的板斧,還是他那如肉山一般的壯碩身軀,都使得他在人群中如標志建筑一般醒目。使人一眼便能看到,且一看到就會留下深刻的影響。
人長的結實,說話做事自然便也隨著體型一樣憨實。他不傻,只是不喜歡拐彎抹角罷了。
“能從尸殼郎手底下手底下安然無恙地來到這里,確實有狂的資本。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能將我們所有人都嚇住了,企圖靠某些人的僥幸心理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里沒有傻子,更不缺聰明人。”說這話的是人魚族的姜汶,這話說的聲音不算小,卻好似并不是對墨云天說的,更像是在提醒其他人。她顯然認為墨云天這是在依靠自己的威懾力來麻痹其他人,以達到降低嘲諷值的目的,淡化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威脅性。
墨云天聽其如此說,不由搖頭苦笑,卻也不去辯解。因為姜汶的這一番話完全將墨云天的威脅性提到了第一位,且使得他之前的那番宣言完全成了陰謀詭計的代名詞。別人是很難相信他了。
但這沒關系,有道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驗證承諾的根本本就不是實力,而是執行力。只有既成事實才能說明承諾的可靠性,其它任何一切都不在考lǜ
范疇之內。無論你曾下過怎么樣的決心,做過什么樣的努力,付出了多么大的代價。一旦你行為和結果不符合你曾經的承諾,那么承諾就是一個屁。如果它聲音很微弱,那么將不會有人在意它;如果它的聲音很響,那么你將成為一個笑話迎來其它人對你掩著鼻子發出的嗤笑。
明火火卻極為不忿。她覺得墨云天在源星所建立的信譽完全是毫無必要的浪費,一方面那些了解到墨云天良好信譽度的人幾乎都死了,一方面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個星球。而現在,這些人依舊不會相信他。即便相信了又怎么樣?他們又都不是地球上的人。于是惱火道:“費這勁兒真是白糟踐了口水,這幫泥塘子里的土著怎么可能會聽得懂。再說他們就算信了又能怎么樣,還不是白忙活一場。我們遲早要離開這里的啊。不服打就是了么,你還真是啰嗦。”
直來直去的明火火實在搞不懂信譽為什么就那么重yà
。別人沒有信譽,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么?還不用把唾手可得的寶貝拱手讓人,想什么便是什么,有什么就搶什么。這多干脆,多爽快。尤其她最見不得的便是別人嘲笑墨云天了。她明明知dà
墨云天是多么看中信譽,而別人又是如此地難以相信他。
“道是心中堅信的東西,而不是將會得到的東西。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信也是這樣。無論是信任,亦或是信仰,首先要自己相信,然后別人才有可能相信。事一步步做,飯一口口吃,如是我聞,如是而已。”墨云天耐心地講道。明火火越是不耐煩,他便越是表現出即讓人惱恨,又讓人感動的耐性。一遍遍地不厭其煩,苦口婆心。
明火火見他又要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趕忙轉移話題問道:“不是說這淵底有三昧穢靈果嗎?可還沒見著呀,他們怎么就跟這兒打起來了?我們又怎么下去啊?這里的禁空禁制這么厲害,懸崖又這么陡峭,還不把人摔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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