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天他們來的正是時候,鐵矢與史都的決斗剛剛進入白熱化。
史都如流光一般在鐵矢的身周游走尋隙,鐵矢則如如不動凝神闕機。雙方一旦相碰則又生出一連串電光火石般的變化。史都從不行險,靠的就是多變迅疾的劍招,以速度致勝;鐵矢則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這也是他一貫的打法:兩敗俱傷、玉石俱焚。有昊勇仙心護體,他根本就無懼傷患。也是因此,他的槍招看似處處破綻、漏洞百出,卻反而能將史都逼得連連躲閃,漸漸地竟然搬回了劣勢。明火火看了幾眼就不再關注了,轉而去看旁觀在側的人群。她一眼便看見了祭臺之上煢煢孑立的癡畫。因為之前運轉陣法耗損了不少法力和精神,癡畫這會兒正閉目養神,完全沒注意到明火火從天而降。明火火故yì
發出很大的動靜,震得祭臺一聲聳動,本來沒有什么灰塵的臺面也泛起塵屑。
癡畫被嚇了一跳,正要進入戰斗狀態,睜開眼發xiàn
原來是明火火搗蛋。她也知dà
明火火為道兵所傷,心中原本也擔心過一段時間,沒想到明火火這么快就痊愈了的樣子,不由得又是一怔。
“香香,你在做什么呢?”明火火蹭了蹭癡畫,俏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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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沒做什么。”癡畫倉忙應答,隨即問道:“火火,你痊愈了?”
明火火嘿嘿一笑,一眨眼的功夫在癡畫的身邊飛快轉了三圈,不想這一下又牽動暗傷,咧著嘴叫了一聲痛。癡畫被她逗得笑了,“咯咯”的笑起來。
這時墨云天落了下來,癡畫立kè
知覺,臉上不由得泛起紅霞。“見過殿下。”癡畫回身見禮。墨云天點頭示意,然后又看向不遠處的智玄。
上次經墨云天點明,明火火已然知dà
了癡畫的心思。這回也是留上了心,親眼見著癡畫先是羞澀,爾后又變為黯然,看來還真是讓墨云天給說中了。于是大搖其頭,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會兒大家都有心事,也就沒有理會她為何突然嘆氣。這種事勉強不來的,明火火也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結,轉而聊道:“他們這要打多久啊?”
墨云天給出一個答案:“三天之內。”
明火火拿出一顆丹藥咕咚一下當零嘴地吃了,囫圇道:“不應該更久嗎,照現在這個樣子打下去,雙方會越來越弱,時間會越拖越久。而且一個抓不著,一個打不死,這幾乎是沒完沒了嘛。”她并不在乎事情的究竟,只是就此隨便聊聊,所以問話的對象就變成了:“香香,你覺得呢?”
突然被問到,癡畫又是一怔。她也是才思敏捷之人,稍一思量便想清了問題,正要回答,卻又止住了,轉過頭看向墨云天。有墨云天在此,她實在不敢班門弄斧。
墨云天明白她的想法,寬慰道:“沒事,她只是跟你聊天呢。對錯并不重yà
。”
“是呀,是呀。說說看,你也算是個陣法大師,應該很聰明才是。”明火火催促道。
癡畫見此,便緩緩答道:“火火剛剛說的是常理,但此刻的戰斗,或者說決斗則并不在常理之中。”
“哦?”
癡畫繼xù
道:“首先,史都是沒有勝算的。昊王有勇心護體,史都若要取勝,則勢必需yà
以碾壓式的優勢不斷地打垮昊王,乃至將其封印。但照目前的情況看,他也只是略占上風而已。史都自己想必更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如果想要博得那一絲取勝之機,則勢必要將戰力再提升一個等級。其次,即便根本就沒有那一絲取勝之機,以史都剛烈且傲慢的性格,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弱下去。無論是博勝算,還是銘死志,他都會不斷地燃燒自己的力量。而力量的提升也是有其極限的,當極限出現的時候,也就是分勝負的時候。還有就是,此刻全穢月的人都在關注著這場戰斗。所有人都希望昊王能取勝,如此便會有源源不斷的愿力、信力、業力加注到昊王身上。如果史都不持續地提升戰斗力,他也會在三天之內敗北。”其實她之前并沒有考lǜ
過這個問題。如果是平常的態度,她會得出跟明火火差不多的結論。然而在有墨云天的結論作為參照而進行反推理之后,她就想到了這樣的答案,而且越說越是感到折服。又因為這等于是“剽竊”了墨云天的想法,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小鹿亂撞著。
墨云天并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只有自己能夠這樣思考,他對著癡畫嘉許地點了點頭。癡畫見此更加忐忑了,趕忙又低頭施禮:“癡畫也是聽了殿下的結論才得出如此推論,實屬妄自猜測,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殿下指教。”
墨云天擺擺手,對此不再關注。
明火火則對癡畫的見解很是信服,贊道:“什么指教不指教的,香香你說的挺對呀。”隨即又惋惜道:“照你這么說,史都還真是挺可憐的。”看著場中疾雷閃電迅動若風的史都,他是如此的強dà
,可又是如此的無力,無奈。他就像一顆噴發的恒星,越是熾烈,就越是接近死亡。
明火火之前問過有關于馬克的問題,墨云天給出的答案放在史都身上依然有著相似的適用性。當然,也是有著不同之處的。“比起馬克,以及那些死在他手上的試煉者,他可算不上可憐。這只不過是他的選擇罷了。”墨云天評價到。一遇到這個時候,他就忍不住要給明火火擺事實講道理,這已經是習慣了。癡畫這次適逢其會,也算是賺到了。只是她卻不敢像明火火那般問東問西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去領悟。
明火火卻有著她的道理:“我說的是現在哎,就目前的場景來看,史都在為了一個不存zài
的希望而燃燒生命,這難道不可悲嗎?”
墨云天耐心答道:“你這樣想是犯了一個邏輯上的體驗顛倒錯誤。”
“什么意思?”
“你以為你的看法很客觀,但事實上你的看法對史都來說并不重yà
。對他來說,這只是你的主觀想法。在他自己,他的行為是經過偏離與修正的痛苦過程之后得出來的。他的選擇是客觀上的必要,而不是主觀上的自主。對戰皇傳承的執念使他失去了自我,在他第一次為了傳承而不惜放qì
自己的個性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獲得傳承的資格。他正是基于認識到這一點,才會有現在的選擇。”
“為什么呢?”
“尊嚴。這是一個武者,或者說人的根本。”
“可是……”
“很多人沒有尊嚴,依舊活的好好的,甚至榮華富貴、高高在上,是嗎?”
“是呀,人不要臉,天下無dí
嘛。這你總不能否認。”
“但那卻不是史都想要的。他要的是戰皇傳承:天下第一,皇者無dí
。可是沒有尊嚴這個根本,他就再也與道無緣了。或者簡單點說,身為一個皇者,他怎么可以沒有尊嚴?”
“啊!”墨云天費了偌大的勁,總算是把明火火說的開竅了。她驚叫完便苦著臉,嫌棄地看著墨云天:“你這家伙,怎么什么都能想到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恰恰戳到了墨云天的痛處,他的臉上現出自責,“推理是要建立在現象之上的,我是注意到了史都對凌可兒說的那句‘讓開’,以及他來這里的方式、態度……這才會有了這樣的判斷。如果我要真是什么都知dà
的話,你也不會為戰戟所傷了。”
明火火安慰式地輕輕撞了他一下,斥道:“哎呀,我都沒事了,你還糾結什么呀。你這家伙就是愛鉆牛角尖。再說了,誰他娘的知dà
那蠢物會吃你的醋啊,這簡直太毀三觀了。”說著又遠遠地朝智玄身邊懸浮的戮天戰戟氣憤地噴出一鼻火氣。
“呃,說的也是。”墨云天竟無言以對,誰讓事實如此。他原本只是想測試一下道印對于道兵的影響,卻沒想到會引發那樣的恐怖襲擊。好在有智玄在,正好一物降一物,要不然明火火可就真是危險了。
說到這個事情,明火火也有些忍不住:“其實也是我太激動了。我應該相信你能對付它的。如果那樣也就沒有這么多事了。可是也沒辦法,誰讓它洪荒道兵的名頭這么唬人,而且它快的簡直就像光一樣,一閃就撞到了你布的網上。再說我以為只是碰碰它的‘屁股’,應該沒事的,可結果……”說道這里,明火火忍不住脖子一縮,“簡直恐怖!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渾身疼。”
墨云天看她繪聲繪色、嬉皮笑臉的樣子,直是大搖其頭,嘆道:“算了,就當是個教xùn
吧。也讓咱們知dà
道兵到底有多么恐怖和不可理解。”
明火火嚷道:“什么不可理解,簡直是不可理喻!靠!”她這一副怨婦的表情太過戲劇化,不光癡畫,連墨云天都被她逗笑了。哈哈著重復道:“不可理喻,沒錯,簡直不可理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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