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老少二人就等來了客人。

    明火火腿腳麻利，再加上她那好新鮮的性子，自然要第一個到了。她也見到了山巔上的二人，并且袁星罡還是個眼熟的。于是一縱便飛到了二人面前，招呼道：“嗨，智多星，你這是要迎接我和小小嗎？”由于并不多熟的原因，她反而忘記了袁星罡的名字，反而只記得墨云天起得這個綽號。

    “智多星？”老者納悶道，他當然明白這是在跟袁星罡打招呼，卻不知dà

    智多星是怎么來的。

    袁星罡倒也不生氣，打量著明火火，一邊說道：“你就是明火火吧？我們正是來迎接你們的，順便也是來看看我那些師兄弟們。”他們九人雖然都是真傳弟子，但也正因如此，平時并不時常見面。尤其這次一別就是一年多，真是需yà

    接風洗塵，聯絡聯絡感情了。

    “怎么就你們兩個人？好冷清啊。”明火火挑理道，但很快就轉移話題，面向老者好奇地問道：“誒，老頭你好。你境界好高哇，元嬰巔峰？”

    袁星罡把臉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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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叱道：“這是我師叔了然真人，不可出言無狀。”

    明火火故yì

    把嘴一撇，疑惑道：“‘卜客出言誤撞’？這名字怎么這么奇怪？”

    袁星罡把臉一黑，那老者卻是哈哈笑了起來，有禮道：“老朽‘卜客出言誤撞’，在此見過小友了。”

    明火火嘿嘿笑道：“你好你好。老人家很有修養，也很好玩嘛。怎么你們這樣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都很隨和呀，看來修道還真是好。”其實在此之前，所謂“仙風道骨”的人，明火火攏共也就見過東敖帝君一個而已。當然，跟東敖帝君比起來，了然真人可是差得遠了。這也算是明火火極少有的抬高他人的舉動了。只不過了然真人并沒見過東敖帝君，也不會知dà

    明火火心中的想法。

    但這卻不妨礙了然真人一貫的謙虛：“小友高看老朽了。老朽只于卜算小道略有一聞，得道實在是不敢當，更是慚愧。”

    “哦，聞道啊。那和小小、小玄子一樣嘛。不過你修為高，還是很厲害了。”明火火依舊夸贊道。對于那些好脾性的，她一向都很是愿意親近。

    了然真人不再過多謙虛，虛心接受道：“那如此，老朽也只能是卻之不恭了。多謝小友嘉許。”

    “客氣客氣。”明火火胡亂應了句，然后就開始抱怨：“這幫人怎么像蝸牛一樣，還沒有到啊。我都等得要睡著了。”

    她是故yì

    跑在前面了一些，甩得并不太遠，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人自然是到了。她故yì

    這樣說，好能埋汰他們，彰顯自己的神速。

    “了然真人，多年不見了。”墨云天自然不認識了然真人，說話的乃是鬼山。不久之前他收到墨云天的傳訊，已然是趕來匯合了。現在時局轉換今非昔比，鬼山再不需yà

    躲躲藏藏的了。只是鬼山語氣間明顯藏有一股戾氣，神色亦頗為深沉。

    “鬼山道友，幸會了。”了然真人卻滿面謙恭，微笑著見禮。仿佛不曾察覺鬼山隱隱透出的敵意。

    “小子墨云天，見過前輩了。”墨云天也向了然真人施禮，順便與袁星罡對視了一瞬。

    “殿下駕臨，我道門不甚榮幸。老朽了然，在此有禮了。”了然真人很鄭重地還禮，這是很少有的情況。不過鑒于墨云天的特殊身份，其他弟子倒沒有覺得不妥。

    昆侖山脈綿延萬里，他們要去的玉虛峰離此還有數百里路程。一行人乘著了然真人化出的云舟往西天而去。

    路上，了然真人突然興之所至，問道：“聽聞殿下與佛子因為一場機緣，已然聞道。不知那‘宇宙大爆zhà

    ’到底如何光景，竟然如此玄奇，能使人一朝聞道？”

    明火火插嘴道：“哎呀，‘宇宙大爆zhà

    ’還不好理解嗎？就是一個高緯度、高密度的一團東西自爆，然后物質演變、宇宙形成的過程啊。它被放縮了好多倍，看起來好像快速過電影一樣。反正我是沒從中看出什么道道來。”

    沒辦法，她說的實在是太抽象了，了然真人只好再次向墨云天求助。

    墨云天頓了一下，說道：“差不多是這樣吧。不過之前還出現過從無到有的，類似于湮滅的現象。小子亦為此所傷。”

    “何止吶，小小的天階法寶葵水珠剛碰到那極光就被融化了。要不是有小玄玄的玄女像發威，我們說不定就交代掉了。現在想想都覺得后怕。“明火火在一旁補充道。在她看來，那樣的攻擊怕是和戮天戰戟的威力也相差仿佛了，想想還真是恐怖。

    了然真人隨口一問，不想墨云天卻據實以答，這不由得又讓他多看了墨云天一眼。

    “然而那個過程是無法描述的，更不能印刻，因為它至少包涵了一百億年的時間。加快的流速使它顯現出許多運轉的痕跡，我見到了那玄妙而壯闊的景象，從其聞道。”墨云天一邊回想，一邊說道，然后又感興趣地反問了一句：“不知真人在聞道的時候‘看見’了什么？”

    了然真人好似對那個記憶非常的清楚，片刻間便答道：“老朽夢到了一只在星海之中爬行的龜。”

    聞道是一個玄妙的經lì

    ，在表現上卻可以是任何形式的。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人因看破紅塵而聞道之空幻；亦說浮生百世猛回頭，有人因歷經苦難而聞道之艱險；還道遍覽群倫見真圣，有人因飽讀詩書、遍悟真理本源而聞道之高妙……

    當然也就還有……“莊周夢蝶聞道之逍遙，原來師父聞道是因為夢見了星軌（龜）。弟子還是第一次聽您說。”文曲子頗有些憧憬地說道。

    了然真人微微搖頭，說道：“莊子夢蝶是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所以他老人家應該是得道，而非聞道。至于你第一次聽，因為我這也是第一次說啊。”說到這里，了然真人也是頗為感慨，仿佛一個環繞在他精神外圍的氣泡緩緩消彌了，讓他有一種虛弱的解脫感。

    “啊？”包括文曲子在內的其他弟子都紛紛張大了嘴，有些難以置信。

    了然真人向著墨云天微微點頭，后說道：“敝帚自珍，這是人的積習。老朽困于道之玄虛，是以不舍言傳于他人。然卜算終究不過小道，殿下聞無有之始、鴻蒙初生，卻能坦而言之，老朽也是敬佩之至，事故投桃報李罷了。說來還是慚愧的狠。”

    墨云天還禮道：“真人謬贊了。誰能從我說的只言片語窺得道的玄機呢？可見小子并沒有說什么。道本就是玄虛的，可以見到，卻不能言說，所以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可以理解，卻無法占有。何況大道茫茫，小子不過初聞道妙，實在不想就此止步。卜算雖是小道，但也通向大道，真人的夢對小子亦有助益。想來修道者確實應當時時論道，好能互通有無共襄大道。”

    一旁文曲子贊同道：“不錯。修道界所謂‘財法侶地’，世人常誤認‘侶’為陰陽合和雙修之侶。應殿下之辯，所謂‘道侶’應當是志同道合之伴侶，非止單單拘泥于情愛床第之間。”

    “噗……”破軍子被他這句話引的笑噴，好一會兒才在文曲子的狐疑中調侃道：“你這個書呆子，腦子里竟然也會有這種執念？”

    “啊？”文曲子俊臉一紅，連忙辯解道：“小生不過映殿下之論，就理論理而已。”辯解之后便是反擊：“小妍，你怎么可以如此中傷誹謗于我？”

    “靠，你這書呆子。開個玩笑都能給我扣一個中傷誹謗的罪名，看來還真是仗義多從屠狗輩，算計每是讀書人啊。”破軍子不知悔改，變本加厲道。兩人這一來二去的便打鬧起來。

    眾人一邊困擾于這邊的吵鬧，一邊欣賞著下面昆侖山脈浩渺的美景，漸漸的沉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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