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唄,還能是什么。”明火火撇撇嘴,這個答案毋庸置疑。滅門是殘酷邪惡的行徑,是非正義的,阻止滅門的行為當然就是正義的。這是很簡單的邏輯。
“嗯,”墨云天微微點頭,繼而又問道:“你認為滅門是邪惡的嗎?”
明火火搖搖頭。小小已經把道理講的非常清楚了,并且她也知dà
那些道理主要就是對她講的。信任來之不易,更是珍貴無比,為了維系他們之間的信任,小小愿意把自己的傷口撕裂給她仔細觀看。她懂了,并為之憤nù
,再也不想提及。
墨云天又問:“但你覺得殘酷。”
明火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她怕小小難過,但小小明顯已經知dà
了,而且她也不能撒謊。
墨云天知dà
火火為何猶豫,“這很正常。我是同樣的感受。但我做過努力,一切努力。沒有用。他們不相信,更不愿相信。”
“庫克家族沒有這樣〖三五\中文網
m.35的資本。所以令他們不相信的是這些一定會出來伸張正義的人?”明火火終于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然后另一個問題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為什么不在一開始挺身而出呢?”
問題出現,答案自然就躍然紙上:正義是有目的的。
他們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叫停庫克家族這種人質要挾的無恥行為呢?如果奧利弗受到如此多的阻撓和勸侑,讓他明白前途渺茫,是不是就會幡然醒悟懸崖勒馬呢?那時候怎么沒有人提正義呢?這些正義之士在做什么呢?
他們作壁上觀。
亦或者,這些正義之士就是庫克家族心目中的堅實后盾,讓他能夠肆無忌憚地挑zhàn
墨云天的殺意。而這些正義之士的根本目的就是這一刻:讓滅門成為毋庸置疑的傾向,然后出面制止,打擊邪惡伸張正義。
“看,正義就是這樣一種東西。他們無法反駁我滅門的理由,卻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阻止我們。因為正義沒有標尺,更無分對錯。它是弱者的護身符,尤其是對于那些無辜的弱者。所以咱們享shòu
不到正義的護佑。
它也是強者競相追逐的旗幟。旗幟本身沒什么用,但如果將它綁在高高的旗桿上,它就能引來無數尋求庇護的弱者。這個過程就叫做伸張正義。”墨云天笑了笑,仿佛對這個笑話很是滿yì
。
“所以在伸張正義之前,他們先要將‘旗子’豎起來?”明火火恍然醒悟,然后一個又一個的答案浮上心頭,“而且只是豎起來還不夠,還要讓它飄起來。要有風。沒風就要制造風,或者干脆揮舞它,總之是要讓它迎風招展,好讓弱者看見它。”
想要伸張正義,首先需yà
證明自己擁有正義。這就是這些正義之士現在務須進行的工作。
“閣下的指摘,我等確實無言以對。”孔善仁第一個發聲。
“欲抑先揚,嗯,還是老一套,”墨云天輕聲道,仿佛只是在跟身旁之人閑談品評。但即便聲音再小,只要有聲音,就還是會被人聽見。況且墨云天無時不刻都在現場直播。于是這就變成一種赤裸裸的調侃:“看,他最著急,因為語言也擁有一份力量,話語權則是能把握這種力量的籌碼。這就跟賭博一樣,大家都想當搖骰子的那個人,因為搖骰子的人很難成為輸家。搖骰子的人未必需yà
會千術,他已經把握住了公平的基石。但如果會千術的話,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那怎么沒人跟他搶呢?”明火火納悶道。
“實力是一方面。實力不濟的人搖不轉,更賠不起。”搖骰子也是個技術活,沒實力的人一不小心就出乖露丑。同時,搖骰子的人就是坐莊的人,其它賭徒猜對了,他就要賠錢。經濟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還有呢?”
“心態是另一方面。賭棍喜歡跟在高手身后沾光,只要眼光獨到,總是贏錢的時候多一些;賭神則不喜歡露相出風頭,贏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安全地走出賭場才是他們最關心的環節。他們總是能贏,如果被人察覺到這一點,他們就將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
“那咱們呢?他們自己玩自己的,好像沒咱們什么事?”明火火也開始喜歡這個玩笑式的比喻了,她知dà
小小一定胸有成竹了。
墨云天輕松道:“嘿,你可變聰明了。三十三對三,能有咱們什么事?咱們是賭桌上的籌碼,輸的走人,贏的拿走。”
得,這么一比喻,眼前的正義之士全成了積習難改的賭徒。在如此萬眾矚目的場合下被墨云天這般調侃,對面的正義之士們忍不住群情激憤。他們都是有修養的人,但卻無法不對墨云天投去憤慨的眼光。因為墨云天有一點說的沒錯:正義是需yà
伸張的。并且在此之前,正義還需yà
彪炳。他們即便非常想出手教xùn
墨云天,也無法繞開這個環節。
這委實讓人窩火的夠嗆。便是孔善仁面上也有些不好kàn
,終究是忍住了,畢竟他開了頭,而且還沒說完。這會兒也只得當一回滾刀肉了,任墨云天如何調侃,他都顯得不痛不癢,甚至顯出一副皮笑肉不笑來,言道:“閣下還真是風趣。”
墨云天卻全無熱情,冷聲道:“好比蜜蜂,明知dà
斗不過養蜂人,還是忍不住嗡嗡嗡地蜇上幾下。搞不好還要把命搭上。”
“閣下言重了。與閣下敵對,善仁沒有一點取勝的把握。”
“可你還是要跟我作對。因為贏了等于彎腰撿錢,輸了也有把握全身而退。”這是實打實的誅心之論,卻有著赤裸裸的現實作為基礎。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孔善仁身旁的孔知人忍不住叱道:“墨云天,你別在這里胡攪蠻纏了!拖延時間是沒用的,這條坎你繞不過去。”
對方有幫腔的,這邊難道就沒有嗎?明火火哼道:“繞?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讓咱們繞道?”
“哼!”
“哼什么哼?鋤強扶弱替天行道是吧?一起上,咱先陪你們玩玩。”明火火挑釁道。一個境界的差距,這四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她也沒真想要出手。
“我四人本領低微,自然不是對手。你們境界高,實力強,那又怎么樣?持強凌弱,義所不齒;屠戮滅門,人神共憤。今天要與你們為敵的不光是我們孔家,而是全天下的仁人義士。我就不信正義會敗給邪惡,我就不信你墨云天能只手遮天!”孔知己當然不會出手。現在正是彪炳正義的時候,語言要比行動更具效力。
“弱者的言論。沒意思。”說了那么多,墨云天只這一句話便將其打擊的體無完膚。所謂雞不同鴨講,夏蟲不可語冰,于是轉而朝向孔善仁道:“咱們還是不浪費時間了。你來吧。”
孔善仁:“閣下的指摘孔某完全可以接受。我們確實無法在奧利弗以鬼山的生命為籌碼威脅閣下的時候挺身而出。我們也只能在閣下將滅門的意圖做實之后才能出面。我們同樣無法反駁閣下對于‘要挾’這種投機行為的見解。
但對于正義,善仁不才,卻也有著自己的見解。正義沒有標尺,卻有其界限;無分對錯,卻有其根本。這根本界限就是人的生命。
‘夫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閣下已經勝了,庫克家也已認輸投降。善仁認為此事應該到此為止了。鬼山死了,庫克家族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閣下震懾人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應該為了一句‘說到做到’而墮入惡道。”
此話甫一落定便引來觀眾們的一致喝彩,聲勢上已是頗見成效。
“嗯,很巧妙的切入點。滅門變成了不必要的惡行,阻擊就是自然而然的正義。”墨云天點點頭,也有些贊賞的意思。但只是話鋒一轉就展開了犀利的反駁:“但我從一開始就不是要為鬼山報仇,我認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明確了。”
“保護明火火?”孔善仁茫然地喃語。是啊,墨云天說的很清楚,他滅門的初衷就是為了保護明火火,防止有人試圖通過抓捕明火火來要挾自己。所以孔善仁錯了,他根本就沒鬧明白問題的關鍵。
墨云天相信孔善仁應該已經明白了,卻還是解釋道:“老實說,這只是一次嘗試。我并不十分肯定滅門就能恐xià
到那些心存僥幸的人,從而使迫使他們放qì
這種最容易對我造成打擊的投機方式。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我這一次妥協了,就會產生墨云天無法踐行自己諾言的映像。那么終有一天,我將不得不面對火火被人挾持從而要挾于我的局面。那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對于你們來說,正義是一種慣性。也許在一開始,你們并沒有狙擊墨云天的想法。因為滅門這個決定是墨云天即時做出的,事先沒有任何征兆,你們不大可能事先約定。但當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合力出手伸張正義就變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黑暗降臨,光的道路自然顯現出來。對你們來說,順著光路而行是一種難以拒絕的強dà
慣性。更何況前路上有著觸手可及的光輝榮耀。
而對于我來說,滅門是一次機會。
是的,機會。
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就是我對這次事件的定位。我不想面對火火被人劫持的一幕,所以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以及以后還將會出現的其它機會。
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
我無法保證火火永遠都不會被劫持,所以我必須要讓那些人知dà
:我是多么認真,我會多么殘酷,我有多么強dà
。
顫抖吧,卑劣的投機者們!你們不會得到任何收獲,卻必須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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