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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蕭蕭愈發煩躁不安,顏家、工作、姜越哥、靳光衍,老天爺是存心折磨她嗎?
悶悶不樂地吃完晚餐,顏蕭蕭尾隨著始終冷若冰霜的靳光衍上樓。
自己當時的語氣是不是太沖?靳光衍也許只是想開個玩笑,顏蕭蕭偷眼瞟著靳光衍,斟酌著如何開口緩解下他們之間緊張而詭異的氣氛。
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手機鈴聲大作。
顏蕭蕭深吸口氣,摁下接聽鍵,話筒中立即傳來男人溫和但焦慮的聲音:“蕭蕭,是你嗎?你怎么樣,你還好嗎?”
樹倒猢猻散,從父親昏迷不醒到公司被二媽占為己有,速度快得驚人,其中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她和父親變為透明人。昔日那些或和藹或親切或殷勤的面容,或是忙著奉承二媽,或是擔心關心他們父女二人會得罪二媽,都紛紛作鳥獸散。人心是那樣涼薄,顏蕭蕭的心寸寸地冷了下去,漸漸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只是誰曾想到,面對憐憫和白眼都可以無動于衷的她,在聽到他關切的聲音以后,眼睛會突然泛起水光呢?開口,聲音微微有點顫抖:“姜越哥。”
姜越愈發心急:“蕭蕭,你怎么啦?你別嚇我,好不好?”
“姜越哥,我很好,只是突然聽到你的聲音,心情有點激動。”顏蕭蕭深呼吸想要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蕭蕭,我聽阿姨說你堅持要搬出去住,你現在住哪兒?”姜越關切地問道。
“我,我住在朋友的房子里。”顏蕭蕭稍稍遲疑,回答。只是她心里卻忍不住冷哼,二媽撒起謊來簡直是天才。
“蕭蕭,我知dà
你不想跟阿姨她們共同生活。但是,那樣會不會很不方便?要不,我給你找個地方?”姜越有點猶豫地說道,其實他真zhèng
想表達的意思是要她搬來他這邊,但這樣是不是太唐突?雖然自己很想照顧她,但她畢竟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人言可畏,姜越不是不懂事的毛頭小子。
謊言就是這樣累積起來的吧,顏蕭蕭嘴角苦笑,卻硬著頭皮說下去:“我這個朋友出國,暫時不會回來,她托我照看房子,哪有什么不方便?”
姜越放心地點點頭,只是轉瞬又焦慮起來:“你自己住嗎?可以嗎?女孩子家,不害pà
嗎?蕭蕭,在我面前,你不需yà
逞能。”
“我不是自己住,我跟朋友合住。”顏蕭蕭后知后覺地想起靳光衍,目光轉向他。靳光衍漆黑如夜的眸子緊盯著她,顏蕭蕭莫名地心慌,他的眼神有種強烈的壓迫感,她簡直難以呼吸。
“蕭蕭。”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急切的聲音。
“我朋友要睡覺了,我們改天再聊,拜拜。”顏蕭蕭匆忙掛斷電話,再次轉向靳光衍。
面無表情的靳光衍微微勾唇,眼角眉梢都是輕蔑與嘲諷。但他什么都沒說,掀開被子側身躺進去。
顏蕭蕭突然就覺得沮喪,她試探著開口:“靳光衍。”
“嗯。”背對著她的靳光衍冷漠地回答。
顏蕭蕭愈發手足無措,她撒謊他沒有生氣嗎?他沒有因此質問,那她似乎也沒有解釋的必要,這不正合她意嗎?為什么心里不存半點竊喜,反而覺得無比沉重呢?混亂之間,顏蕭蕭竟然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那個你不看電視嗎?”
不是他預料中的解釋,壓抑許久的靳光衍怒火中燒,他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說道:“顏蕭蕭,我記得你打電話告sù
人家我要睡覺了,我要不睡覺對得起你的善解人意嗎?”
反應比她想象得還要劇烈,顏蕭蕭微怔,心里卻沒有什么不快,她很自然地解釋道:“我不是存心想撒謊,只是姜越哥剛剛得知我家發生的變故,我要不這么說他肯定會擔心。”
“姜越哥?”靳光衍聲音微微上挑,他不悅地問道,“你們是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顏蕭蕭的眼神黯淡下來,但遲疑幾秒,卻只是搖搖頭,說道:“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姜越哥哥從小——”
沒等她說完,靳光衍已經暴躁地打斷她的話,冷冷地接口:“青梅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她曾有過這種天真的幻想,但在姜越哥心中,她只是妹妹吧?心緒煩躁,顏蕭蕭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從小一塊長大就是青梅竹馬嗎?幼稚不幼稚?無聊不無聊?”
“你什么態度?”靳光衍的聲音雖然依舊冷冰冰,但是他眼底的寒意卻融化不少。
自己似乎有點反應過度,顏蕭蕭的聲音小了很多:“我只是不希望別人誤會。”
不希望別人誤會,她是指他嗎?靳光衍的心底涌起不知名的喜悅,語氣隨之軟化了很多:“趕緊睡,我明天還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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