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群修混戰(zhàn)
是夜,空寂城燈火輝煌,將大街小巷點綴,行人穿梭其中,并不喧鬧,卻趕走了本屬于黑夜的清寂,儼然是一個不夜城。
“你不進(jìn)城?”小白立于赤水身側(cè),問道。
赤水盤膝坐于引魂笛上,從高空中俯瞰這個繁華的城市——軒轅仙尊的空寂城,有些感嘆。
此處屬于丘陵地帶,地勢起伏不大,視域極遠(yuǎn),給人以一望無垠之感。整個空寂城占地早已超過千里,更有逐漸往外延伸之勢,其繁榮程度,可見一般。
果然…,是個好地方嗎?
她拍了拍引魂笛笛身,讓小翼繼續(xù)前進(jìn),然后才回答小白的問題,“不了,為免多生事端,還是早點趕到密境的好。”雖然她已經(jīng)換上了藍(lán)衣,小火苗圖案也被寶藍(lán)色的額飾遮住,可空寂城修真者如云,難保不會被人認(rèn)出來。
“可是再往前,就是東陵金熙的城池了……”引魂笛速度極快,小白話還只說了一半,人卻已經(jīng)飛過了空寂城。
“撲哧——”赤水輕笑出聲,“這有什么?你莫非是在擔(dān)心我看到東陵金熙的靈臺會難過?”
“哼”小白瞪了她一眼,半晌才略有不甘地問:“你就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赤水唇角含笑看著小白,“米已成炊,我介意又有何用?不過是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那你就這樣放過對方?”關(guān)于她對紫加所說的話,它是不信的。
“當(dāng)然不會”赤水丟給它一個你怎么能這樣想的眼神,“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修真者的壽命何止百年,我失去的,總有一天,會從東陵家族加倍討回來。”
“你總是有道理。”小白不滿地嘀咕道,想以前在翠煙宗,青媛鐘英等人就是被她這樣忽悠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滿臉敬佩地望著她,她最是不能理解。
“我說得對,當(dāng)然就有道理。”赤水得意洋洋,“你要覺得不對,你可以反駁啊?”
“哼”小白撇過頭,不想看到赤水的臉,眼神卻被遠(yuǎn)方的靈臺吸引,忙提醒道:“東陵金熙的城池到了”
赤水也注意到了,整個城池尚有建設(shè)之中,除了一些務(wù)工的人外,尚未對外開放。
她讓小翼速度放慢一點,看到城池正中央工人正在雕塑的東陵金熙的玉像,手握成拳緊了緊。
這玉像,便是以后要立于城池中央讓城民供奉,用以吸食人間信仰之力。
她微哼一聲,東陵金熙真舍得下本,這玉像雖然尚未完工,但看其玉質(zhì)晶瑩剔透,還帶著瑩白溫潤的柔光,讓東陵金熙本來有些嬌縱的臉龐硬是生出了一縷柔和,令人望之親切而又不敢褻瀆,真真是塊世間少有的極品靈玉。
不過可惜了…,赤水眼神精光一閃,正欲行動,就聽小白的聲音響起:“我去”
說罷化為一抹紅色流光,往下空飛射而去。
赤水張了張唇,阻止不及,看著小白積極矯健的身影遠(yuǎn)去,驀地有些無語,就見那抹紅色流光在東陵金熙的玉像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她再定睛一看,立即笑彎了眉眼。
小白這一招真是絕了一爪揮過,直接在東陵金熙玉像柔和的臉龐上留下五道猙獰暴戾的爪印,足有數(shù)寸深,整個玉像的感覺陡然改變,便是再高明的雕刻師傅也補救不回來。
小白回來,得意地瞥了赤水一眼,便沒入她的眉心。
赤水見下面的工人忙作一團(tuán),數(shù)道人影遁出,往她的方向追來。
她不屑地哧了聲,讓小翼全速前進(jìn),自己則單手快速掐訣,袖袍一蕩,往追來的那幾位修士揮去,頓時,無數(shù)冰針如牛毛細(xì)雨,齊刷刷直沖幾人面部急射而去。
幾人嚇了一大跳,急忙運起各自的法寶來擋。
頓時,“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密密麻麻地響起,猶如春雨急下,響個不停。
幾人躲在法寶身后,看著法寶不停地震顫,靈光漸漸暗淡,心里都止不住發(fā)寒,僅僅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冰針術(shù),居然就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那其它的……
幾人面面相覷數(shù)息,同時放棄了繼續(xù)追下去的想法。他們也不得不如此,此時,前方哪里還有那人的身影。
“你們可有看清那是何人?”一人問道。
眾人盡皆搖頭,本就黑茫茫一片,那人又離得遠(yuǎn),只看清一抹藍(lán)色。
“此人修為高深,不是我等所能匹敵,回去吧將此事報告給家主,家主自有定奪。”其中一位帶頭的修士道。
眾人無可奈何,也只有點頭同意。
再說赤水,極歡樂地被小翼帶著一溜煙就竄出了好幾百公里,眼見后方無人追來,笑聲才歇了下來。
她接收到小翼傳來的一抹擔(dān)憂,不由撫過笛面,安慰道:“沒事,反下早就結(jié)下大仇,不可化解,也不在乎多添這一樁。”
小白低哧一聲,現(xiàn)出聲形,“你這是破罐子破摔吧”
赤水大眼瞪著它,暗自感嘆,還是小翼可愛啊,不像小白,現(xiàn)在專門喜歡扯她的后腿,跟她作對。
“對了,小白,你那里可有適合小翼修行的功法?”
之前,小翼靈智初生,靈魂尚不穩(wěn)定,因此沒有考慮這個,現(xiàn)在,是時候了。
“有倒是有…”小白有些猶豫。
“有什么不對?”赤水問道。
“你也不懂。”小白嫌棄地瞥了赤水一眼,“我還是直接跟它溝通來得快。”說罷,便不理赤水,自顧和小翼交流去了。
赤水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很無辜,她又不是妖族,當(dāng)然比不上得到血脈傳承的小白啊
不過她看那兩只交流得很快樂,離密境又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便識趣地自去修煉了。
一個月后,赤水到達(dá)了目的地。
她立于引魂笛之上,看著下方這一片荒涼貧脊之地,不由挑了挑眉。
如果不是任務(wù)給出的地點絕對不會有誤,她都要懷疑這是否是一個惡作劇,眼前這片荒蕪的大地,那里看得出下面埋有靈脈了?
這可不是幻象,周圍并沒有布置法陣的痕跡,那下面的枯草荒石都是實物,她以她的五感保證。
赤水牽著引魂笛在周圍轉(zhuǎn)了半日,沒有找到奇怪之處,不由也有些納悶。“人呢?”小九幫她辦理任務(wù)時曾說過她直接到此處既可,自有修士接應(yīng)。
她復(fù)橫坐于引魂笛上,雙足懸空,雙手撐著笛身兩側(cè),百無聊賴,漆黑雙眼在四周掃來掃去。
難不成任務(wù)有變?
不可能啊這才多久,據(jù)說那密境里的陰魂極多,至少得清理數(shù)十年,這也是為什么這任務(wù)要算兩個普通任務(wù)的原因。
不然,估計沒有修士愿意接這樣的任務(wù)。
那就是她將接應(yīng)的修士得罪了?赤水腦中天馬行空,考慮著是不是要繼續(xù)等下去。
就在她猶豫時,遠(yuǎn)方“轟隆——”一聲巨響,強力的空氣波往外擴(kuò)散。
赤水立即坐直,就見遠(yuǎn)方兩位白衣修士一前一后往她的方向急遁而來。而在他們身后,一,二,三……
赤水陡然變色,兩位白衣修士皆是分神后期修為,而他們后面五位,也是分神初中期強者,整整七位分神期強者,怎么都如此形色慌亂,驚懼交加,給人以慌不擇路之感。
前面一位面孔較顯年輕的白衣修士遠(yuǎn)遠(yuǎn)見到赤水的身影,急忙高呼道:“道友可是接了此地的任務(wù)?”
赤水點頭,還未來得及答話,那位修士已經(jīng)高喝道:“任務(wù)有變,速速離開此地。”
赤水早就覺察有異,只是見他們身后并未有追兵,正覺疑惑,聽到對方的喝聲,心神清明,駕起引魂笛,飛快地往來路遁去。
雖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近看幾人的神色,發(fā)現(xiàn)大家雖然在往同一個方向飛遁,但各自相隔甚遠(yuǎn),且均面露警戒防備之色,對赤水更是如此。
赤水自知其中有古怪,不敢怠慢,在選擇方向時則特地選擇了原路返回。一則這路她熟悉,二則這與那七人方向不一致,就此分開,也算是撇清關(guān)系,她并不想惹禍上身。
可惜,事與愿違
赤水第一個感應(yīng)到遠(yuǎn)方那若有似無的玄衣身影。
鬼族化虛期強者
她腳步一頓,心里泛起絲絲涼意,舉目往另外七人望去,見另外七人也發(fā)現(xiàn)了,盡皆面露頹敗之色,滯立于空中。
赤水心下一突,難不成他們之前的模樣,就是因為這位鬼修?后路被截,她小心地立于一側(cè),與所有人都保持距離。
“將玄陰玉交出,留你們一條生路。”那鬼修漫不經(jīng)心地彈了彈指甲,“不然……”話語未盡,但其中包含的威脅之意卻讓在場七位修士臉色大變。
赤水知道,玄陰玉就相當(dāng)于仙族修士的靈泉,其產(chǎn)出的玄陰之氣正是鬼修修煉所需。
不過此時,她對對方的話并不關(guān)心,反正玄陰玉并不在她身上,她便眨巴著眼,使勁盯著那鬼修的手,心里疑惑萬分,鬼修也有指甲嗎?他們不都是舍棄本體的嗎?
可惜,境界差距,她怎么也看不清楚。
那鬼修似有所覺,眼神從赤水這邊輕描淡寫地掃過,再看向那七人時,眸中滲出的寒意凜冽刺骨,讓七人身體本能地一僵,猶如被世上最陰毒的冥蛇盯住,全身止不住發(fā)顫。
就連赤水,都覺得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略感不適地抖了抖。
之前提醒過赤水離開的白衣玉面男修忍不住怒道:“玄陰玉根本不在我等身上,你這分明是在強人所難”
“哦?”那鬼修一雙圓眼大得滲人,聞言眼珠轉(zhuǎn)了一圈,輕輕道:“那就是在另外那人身上了?”
另外還有人?赤水小心地打量周圍,并未有任何發(fā)現(xiàn)。
玉面男修臉色又是一變,他心里清楚,對方根本就不會給他們活路,就算他們交出玄陰玉,也保不了命,他現(xiàn)在只能拖延時間,希望前輩能夠趕來營救他們。
他理解,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旁邊一位青衣女子,只有分神初期修為,此時正臉色發(fā)白,語氣微顫地勸著玉面修士,“安平道友,那玄陰玉,對我們也沒有用,何不給了他們?”
她的話,當(dāng)即引來眾人大怒。
那鬼修撲哧笑出聲,“原來,玄陰玉真在你們這里……”他話音里透著一分高興,看向那女修的眼神卻帶著濃濃的鄙夷,看得那女修低下頭去,卻又特意看了赤水一眼。
她是在場唯二的女修。
赤水很無語,且不說她什么都不知就被牽扯其中,就算大家面臨強敵,要合力拼之,她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成為隊友。
雖然說修真就是為了長生,越是活得久,越是懼怕死亡,但像這女修這般還是極為少見。
就見那玉面男修怒極,用力一揮衣袖,就將那青衣女子逼退了數(shù)十丈遠(yuǎn)。
耶?這角度?赤水心下一跳,有了一分明悟。
那鬼修也有所覺,當(dāng)即怒喝:“哪里走”話未落,身形一閃,已至那青衣女子身旁,伸手就往她的方向抓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赤水幾乎是和那玉面男修一起往前方?jīng)_射而去。而其他人見狀也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跟上。
那玉面男修趁空看了赤水一眼,帶著一絲欣賞。
赤水卻來不及理這些,因為她發(fā)現(xiàn)遠(yuǎn)方又遁來了兩個身影,一白一黃兩化虛強者,正斗得天昏地暗,生生攔住了他們的出路。
黃衣那位身形有些不對,赤水立即明了,這又是一位鬼修。
那玉面男修見至此景卻是大喜,如找到了主心骨般,也不逃了,其余人見狀速度也停了下來。
赤水見此,提腳就往側(cè)邊的方向遁去。
豈料,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遁,直接擋在了她面前。
赤水怒目上挑,“道友這是何意?”這白色的身影,就是之前跟在玉面男修之后的人。
“你不能走。”
赤水很不喜歡對方望她的眼神,那種眼神,就好似是在看一個死人。
“憑什么?”她真是倒了八背子的霉,才會遇到這樣一樁禍?zhǔn)隆?br />
“是你?”后方玉面男修醒悟的聲音同時響起,帶著驚訝和難以置信,“泄露了消息的人是你?”
眾人聞言,全都往那白衣修士望去,帶著濃濃的憤恨。
“嘖嘖,阿海,你忍耐的功力漸退啊”遠(yuǎn)方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隨著話落,一個銀衣身影,已經(jīng)及至眼前。
就見這位叫阿海的修士眼神陰郁,惱道:“剛才你怎么不出現(xiàn)?”
那銀衣身影眼尾掃過赤水,道:“她看上去挺好玩的,我不是想再看看嗎?”不跳字。
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話,讓現(xiàn)場頓時如炸開了鍋一般,赤水面色發(fā)黑,而玉面男修等人則是高聲怒罵責(zé)問,而旁邊一白一黃二人打得正火熱……
“啊——”正紛**加間,后方一聲慘叫傳來。
眾人頓時一驚,轉(zhuǎn)頭望去,就見之前那個圓眼鬼修已經(jīng)回來,他手里,正掐著那青衣女修細(xì)嫩的脖子。
那青衣女修臉色青白,額際不時有汗水滑落而來,讓赤水心驚的是,那女子的兩臂兩腿極不自然的下垂著,隨著那鬼修的動作而輕輕搖擺,整個人看上去就猶如一個提線木偶般。
就見那青衣女修眼神憤恨地瞪著赤水前面的二人,聲音破破碎碎,“卑鄙…庚…桑族……你們不…不得好死……”
赤水本以為這青衣女修已經(jīng)逃掉了,要知道之前在那鬼修伸手抓她的一瞬間,她一個瞬遁就消失不見了,沒想到還是被抓了回來。
也直到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那青衣女修本體外部被覆上了一層透明的網(wǎng)狀物,這物若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到。但好似就因為這物,讓那個青衣女子毫無反擊之力。
她心下一凜,看向那個鬼修的眼神帶著幾分忌憚,再想到那女子話中之語,陡然醒悟,前面這二人竟然是庚桑族。
她大嘆倒霉這處秘境究竟有何特殊之處?竟能引得鬼族和庚桑族的修士盡皆出手爭奪?
赤水想到她自煉體來,最不想遇到的便是庚桑族的修士,此時第一次遇到,又是這種混亂的場面,形勢對她十分不利啊
然此時她無暇顧忌其他,就見那個鬼修將青衣女修舉起用力一晃,喝道:“玄阻玉在哪?交出來。”
玉面男修痛恨地瞪著那鬼修,連連高呼道:“快放開她,玄陰玉不在她身上。”
“吶,這女修就交給我不少字”那銀衣修士下巴往赤水的方向揚了揚,沖他口中的阿海說道。
阿海臉色古怪,撇了撇嘴,丟下兩個字,“隨你。”
“叛徒,納命來”
旁邊兩位狠瞪著阿海的兩位修士再也忍不住運起法寶,往阿海襲來。
赤水連忙往旁邊閃開,耳邊就聽到玉面男修一聲悲呼:“玉寧——”
她連忙一看,就見青衣女子身上的網(wǎng)狀物竟在陡然間縮緊,深深地陷進(jìn)肉里,將原本嫩白的肌膚割成一塊塊約指甲殼大的方格,傷口外翻,鮮血噴涌而出,匯流成河往下滑落,看上去甚是可怖……
“你很不專心哦~”銀衣身影邪惡地舔了舔唇,“你的對手是我哦”
變態(tài)赤水被那聲音惡心得直皺眉,掩眸勉強道:“在下只是路過,什么都不知道,還請前輩給條生路。”
“別稱在下。”就見那銀衣身影食指伸出晃了晃,眼帶一絲曖昧之色,“你應(yīng)該自稱‘奴家’……”
赤水的臉徹底黑了,再無語可說,祭出混金鉤珠,便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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