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中路,南街口的建筑工地。
這是一個去年才開始的老樓翻新工程,一共是三棟老樓翻新的工程量。
這個建筑工地的人數(shù)規(guī)模在三十人左右。
馮奎是江西人,今年剛剛四十歲,四年前他帶著兩個堂弟一起從贛州老家鄉(xiāng)下,來到深圳討生活。
他們是莊稼人,也不會什么手藝,所以來到深圳之后,一開始也是一片茫然。
好在改革開放之后,深圳處處都在大搞建設(shè),所以只要肯賣力氣,是個人都有活干,都有飯吃。
他們哥三先干了一陣搬運,干裝卸,后來又進了工地里當?shù)乇P工。
幾年里,馮奎帶著兩個堂弟輾轉(zhuǎn)了不少個工地,摸出了工地里的一些門道,也攢下了不少在建筑工地上的人脈資源。
后來,馮奎發(fā)現(xiàn)深圳建筑行業(yè)的一個現(xiàn)象,那就是到處都是工地,到處都在搞建設(shè),但處處都缺人手,缺能干活,能吃苦的人。
于是,他靈機一動,從老家陸續(xù)組織人手進城,然后從一些相熟的包工頭手里,承包點小活。
漸漸地,從老家?guī)С鰜淼娜嗽絹碓蕉啵犖樵桨l(fā)壯大,已然發(fā)展成了一支三十人左右的建筑施工隊。
雖然馮奎這支施工隊沒有高精設(shè)備,沒有技術(shù)人才,但勝在干活實在,是一支能承擔起基本施工建筑的隊伍。
所以,大型的基建項目馮奎承包不了,但是像老屋翻新,外墻粉刷這種技術(shù)含量不高的小項目,他們絕對是輕松拿下的。
眼下這三棟老樓的翻新工程,本來不是馮奎承包的。
畢竟這個項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以馮奎目前的資源人脈,顯然是承包不到的。
不過之前那個大承建商覺得這個工程量太工期卻廠,所以利潤偏低,于是轉(zhuǎn)包給了馮奎。
大承建商看不上,但馮奎卻格外重視這個翻新項目。
因為這是他成立贛州老鄉(xiāng)施工隊伍以來,承包得最大的翻新工程了。
所以他幾乎每天都呆在工地上,監(jiān)督著質(zhì)量的同時,也催著施工進度。
畢竟工程承建經(jīng)費是已經(jīng)定好,只有工期越短,馮奎的利潤才能越高。
中午,臨時搭建的工棚里。
地上的藤筐,碼放著三十盒還冒著熱氣兒的盒飯。
韓春雷正向馮奎介紹著他們的盒飯。
工棚里只有一張簡易辦公桌,還有一張簡易折疊床,墻上掛著一個個文件夾,每個文件夾上都貼著標簽,倒是井然有序。
這就是馮奎的工程指揮部兼辦公室。
當然這個工程指揮部是自封的,這點二三十號人規(guī)模的工地,哪里談得上工程指揮部?
不過工棚門口,馮奎還是很認真地讓手下的人,貼上了“工程指揮部”的牌子。
韓春雷從小中見大,從細節(jié)中窺全豹。
無論是工棚門口的牌子,還是簡陋工棚里的一系列布置,他都能看出來馮奎這人做事板正,心有大志。
再加上他之前找人打聽了一番馮奎來深圳的發(fā)家史。
綜合判斷了一下,馮奎也是個容易變通之人。
不過也不奇怪,這個博浪潮頭的大時代,只有懂得變通,懂得改變的人,才會獲得更多更大的機會!
守舊而不制新的人,才會庸庸碌碌,一成不變
下去。
在馮奎眼中,藤筐里的這些,不過就用一次性快餐盒,裝了點飯菜,澆了一勺肉湯的盒飯而已。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卻把一個小小的盒飯,講出了大道理。
馮奎聽完,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笑來。
對這個盒飯,他不陌生。
之前有個姓鄭的女人也來過一次,也是推銷盒飯了,不過剛介紹完盒飯,就被自己工地上的工友們拒絕了。
這次,換成了一個小伙子來,還是來推銷盒飯。
不過他這次推銷的對象,卻不是工地上的工人了,換成了自己這個包工頭。
聽這小伙子的意思,是讓自己這個包工頭,來替工地上的工人們掏這個盒飯錢。
一個小小的盒飯,他竟然能上升到工作效率,施工安全,工期長短,甚至能影響到整個贛州馮氏施工隊的品牌價值。
對,品牌價值,這是他今天在這個小伙子口中聽到的新詞兒。
這小嘴叭叭兒的,可真能說啊!
馮奎又不是剛進城,啥也不懂的愣頭青,哪里會聽不出來,韓春雷這是在滿嘴在忽悠,目前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掏錢,跟他訂盒飯。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滿嘴跑新詞兒,滿嘴大忽悠的小伙子,他的這番大道理,竟然有幾分道理。
嘖嘖!
明知是在忽悠,卻令人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馮奎暗暗有些羨慕起韓春雷,如果自己口才有他這番火候,幾年下來,自己這支施工隊的規(guī)模又豈止三十人?
早特么破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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