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jīng)理辦公室內。
李家俊和雄哥他們跟著韓春雷坐到了寬敞的皮革沙發(fā)上。
張喜祿卻一屁股坐在紅姐的大班椅上。
他蹬腿轉悠了兩圈,用手拍了拍椅子兩邊的紅木扶手,一臉艷羨地說道:“紅姐這辦公室也太闊氣了吧?”
紅姐端著幾杯剛沖好的綠茶進來辦公室,正好聽見張喜祿的話,她笑著把茶給大家一人一杯分了過去,然后說道:“闊不闊氣我不知道,不過春雷真是花了不少鈔票布置,就你屁股下面的這把大班椅,就屬它最貴,足足花了一千塊呢!”
“乖乖!?”
張喜祿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夸張道:“難怪這椅子坐得那么宣乎,原來屁股下面坐著一沓子惹人民幣啊?紅姐,你們這可是趕上當年的地主老財了!早十年,在我們那,你倆絕對夠的上拉到人民公社大門口批斗的標準了!”
“批個鬼的斗!”紅姐作勢就要上去錘他。
張喜祿縮了縮脖子,哈哈一聲,跑出了辦公室,去隔壁找阿燦倆口子去了。
說這無意,聽者有心。
聽到紅姐說這把大班椅竟然要一千塊的時候,雄哥、李家俊的臉上不免有些動容。
他倆都是本地人,雖然平時不怎么表現(xiàn)出來,但心里面總有點外地人所沒有的優(yōu)越感。
而且他倆的事業(yè)都不算一個家里開了一間生意不錯的茶樓,一個家里也開著一間二十來號工人的來料加工廠,在經(jīng)濟上和生活水平,一直都自覺比紅姐、張喜祿他們要超然獨些。
但縱是如此,讓他倆花上一千塊錢去買一張大班椅,那也絕對是萬萬辦不到的。
并不是說他們買不起,而是舍不得!
現(xiàn)在深圳特區(qū)普通人的工資,一個月也才三四百塊錢,一把大班椅就干掉了普通人三個月的工資,就算他倆再有優(yōu)越感,也真心舍不得花這個錢。
而紅姐的辦公室里,現(xiàn)在卻隨隨便便就擺著這么一張大班椅。
雄哥默默低下了頭,自顧喝茶,沒有言語。
而李家俊忍不住感慨道:“跟你們這里一比啊,我那茶樓里的辦公室,簡直就是個乞丐窩子。”
篤篤篤
辦公室外,有個身材嬌小的女職員敲開了房門,對鄭保紅說道:“鄭總,空調公司的代表,帶著他們的師傅到了。”
“知道了,你先請他們去會議室坐一下。”
鄭保紅揮揮手示意她先去招待著。
她看向韓春雷,說道:“這春蘭公司的服務效率還挺快的。”
“不算快了,上上周就聯(lián)系了。”
韓春雷說道:“不過給咱們這種小公司裝空調,估計他們也是頭一茬。”
一旁的李家俊一臉震驚地問道:“你們公司要裝空空調?”
低頭默默喝著茶的雄哥,聽到阿紅這里竟然要裝空調,捧著茶杯的雙手也是猛地一抖,濺灑了些許茶水出來。
怪不得他們震驚,我國雖然在七十年代中期,就有生產空調的企業(yè)了,比如泰州市無線電元件九廠,他們在1973年就研發(fā)生產出了我國第一臺窗式空調機,這個泰州市無線電元件九廠,就是赫赫有名的春蘭集團前身。
但即便如此,李家俊也知道空調至今還是個賊拉稀罕的高檔電器,比彩電還要高檔。能裝空調的單位,都是大型國企的領導、或者高級干部的辦公處,或者負責涉外接待的高檔酒店。
他們可從來沒聽說過,哪家私營小公司,自己也裝空調。
不是說不能裝,不允許裝,而是空調機實在太貴了。
不止空調機貴,這空調裝起來之后,嗡嗡嗡一開轉起來,每天的電費,不得往上飆啊?
韓春雷解釋道:“主要是給紅姐的辦公室,還有公司的會議室各裝一臺空調,其他地方,我們暫時不裝。”
“那也了不起啊!”
李家俊豎起大拇指,贊道:“你們這頂小紅帽,真是發(fā)了啊!”
“姐。要不先讓春蘭公司的師傅們進來看看位置,到時候空調怎么裝。”
韓春雷說道:“我和雄哥、家俊他們就先撤?”
紅姐點點頭,道:“那也行,你帶家俊、喜祿還有雄哥阿燦他們去吃頓好的,就當慶賀咱公司搬遷成功了,回頭掛公司賬上就行!”
“這沒問題。”
韓春雷張羅了雄哥起來,又到隔壁財務室叫走了張喜祿和阿燦他們,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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