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滿滿,決心要在九龍闖出一番事業(yè)的蘇大河,進(jìn)城不到一個月,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他本以為憑著自己的本事,到九龍之后,在寫字樓的公司里找份工作,然后以此作為起點(diǎn),向攀登。
但是,一個月里,他換了七個寫字樓,每一份辦公室助理的工作,都沒有干滿一周,就被人辭掉或者被排擠走了。
其中有一次的辭退,更是搞笑。
幾個同事在茶水間阿諛英女皇,大贊英殖民的好,話里話外充斥著辱中的言論,蘇大河不愿茍同,和他們虛與委蛇,后來直接被這幾個同事舉報到鬼佬司那里,說他言語羞辱英女皇。
結(jié)果鬼佬司直接派保安把蘇大河轟出了公司。
連丟七份工作的遭遇,讓蘇大河徹底清醒,九龍并不像之前人們說的那么好。
在這里,他發(fā)現(xiàn)所謂的城市精英們普遍排外,而掌握話事權(quán)的鬼佬們,更是集體仇中。
因此,他一個從內(nèi)地過來的年輕人,想要在這塊土地出頭人地,簡直太難了。
即便他能聽能講廣東話了,也能磕磕巴巴基本英文對話了,但在這些港人和鬼佬眼中,他不過是一個有了合法身份證的偷渡客。
最終,他只能放棄進(jìn)入寫字樓里工作的想法,從香港的社會最底層開始干起。
為了能夠吃飽飯,在九龍扎下根來,什么碼頭苦力,果欄裝卸工,他都干過。
白天在碼頭、果欄、集市里賣著力氣,晚就租在僅有三四平米的鴿子籠里睡覺。
這些鴿子籠,通常都是集中在一間房子里。
房東把五六十平米的房子,切割成下幾十個鴿子籠,然后再單個租出去給蘇大河他們這些底層的苦力。
即便只有三四平米的鴿子籠,租金也是不菲,蘇大河為了找人分擔(dān)租金,和一個印度人一起合租了一間鴿子籠。
印度人是夜班的保安,他白天下班回鴿子籠里睡覺。
而蘇大河則是白天出來干活,晚回去睡覺。
這樣的苦難,蘇大河自問,即便在內(nèi)地最難的時候,他也沒受過。
而讓蘇大河最痛苦的,并非單單只是**的痛苦,更多的是來自心靈和精神的折磨。
對當(dāng)下生活的絕望,看不到未來生活的希望。
才蘇大河是最大的苦難!
但又能如何?
只要他還活著,這樣的生活,他就要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過著。
直到三年后,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才讓他絕望的生活,迎來了一線曙光。
這個女人叫許若薇。
她比蘇大河年長幾歲。
她是香港力合酒店在九龍分店的倉儲部主管。
酒店的倉儲部,經(jīng)常有卸貨裝貨的散活兒,所以蘇大河經(jīng)常和一群賣力氣的散工在她那里干活。
這一來二去之后,許若薇也注意到了蘇大河這個內(nèi)地人。
她發(fā)現(xiàn)蘇大河雖然是個賣力氣的散工,但長相卻斯文秀氣,有學(xué)識有文化,談吐也有修養(yǎng),而且連基本的英語交流都懂。
她很清楚,一個內(nèi)地偷渡過來的人,想要在香港這塊土壤,走正行出人頭地,比登天還難,
但這樣的人才,卻一直干著扛包裝卸的力氣活,委實(shí)有些可惜。
也不知道是動了惻隱之心,愛才之心,還是許若薇這個在力合酒店名聲不佳的女人相中了蘇大河,她居然直接找到酒店的人力資源部,把蘇大河留在了倉儲部,給了他一個長期穩(wěn)定的工作崗位。
而且這個工作崗位,不需要賣力氣,只需要每天盤點(diǎn)記錄酒店庫存的倉儲物資即可。是一份比較清閑又待遇頗豐的好崗位。
按理來說,像蘇大河這種情況,人力資源部是不可能給他這么好的工作機(jī)會。
但許若薇的面子,他們還是給了。
倒不是因?yàn)樵S若薇是酒店倉儲部的主管。
倉儲部的主管,不過是個酒店的中層干部,在人力資源部總監(jiān)面前,沒有那么大的威力。
但許若薇還有另外一層身份,不得不讓人力資源部的總監(jiān)忌憚。
因?yàn)樗菑墓究偛肯愀哿霞瘓F(tuán),調(diào)來九龍力合酒店的。
而且在力合集團(tuán)工作期間,許若薇與集團(tuán)的某位五十多歲,有老婆有孩子的副總,關(guān)系匪淺。
有人說,是情人。
也有人說,是二奶。
不管是情人,還是二奶,她的面子都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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