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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太上皇發威

作者/淼仔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z)枯干的手指把太后的手更緊緊攥住,太后感覺出微微的顫抖。太上皇眸子更明更亮,虛弱地道:“不用起誓,我信你。”他的面上閃過一道似霞光明亮的光芒,一閃而過。

    太后的心讓照得哆嗦,下面的話不由自主。

    “那一年,我讓方妃欺負,是你教訓的她?不在我面前,我也知道。”

    太上皇輕輕地笑:“我教訓人怎么會在你面前?”太后跟著輕輕一笑。她當時嬪都不是,也沒有嬪妃受訓當著誰誰面的固定道理。

    “喏喏,還有那一年,跟我養父家里聯宗的大員有了罪名,你打發人告訴我,讓我推說不知道,”

    太上皇瞇起眼睛:“你本來也就不知道,你在深宮里你知道個什么。”

    “還有那一年……”

    太后越說下去,太上皇的手指越穩定。起初那無力的病弱,和激動而上來的抖動漸漸的消失,留下的是和太后心貼心的肌膚相連。

    太后察覺到,心里沒有一處不痛。幾十年以來,她從沒有認真的對他道謝。謝恩這事情,和以前說過的謝,跟今天的心情相比都浮淺得站不住腳。

    讓心情左右,也真的不愿意太上皇離去,她就往下說著。直到加壽又進來。

    病人有句話叫靜養,是聲氣兒弱氣息弱禁不住大動靜。這宮里本就靜得能聽到孩子們隔道帷幔的沙沙紙張聲,加壽更是輕手輕腳。

    小小聲先來上一句,是怕忽然出聲太上皇突兀。

    “用晚膳嗎?”

    把太后的話打斷,太上皇有些遺憾,不過加壽不是大人,再聰明也看不懂這個夫妻傾訴的眉眼兒,不能怪她。

    太后看出來,柔聲道:“吃過我陪您好好說,以后啊,一直好好的說。”太上皇笑得滿足上來,太子也走進來。

    太子現在還是當學生為主的時候,太上皇不許他荒廢功課。太子殿下昨天是下午過來呆到晚上,今天就是晚上過來。

    垂手看看太上皇臉面兒,陪個笑容:“比昨天像是好些。加壽煮的好湯,您今天多用些。”

    加壽自從當家就會煮湯,說起來不過是別人洗好各種食材,她往湯鍋里一丟,只這一步,就全算是她煮的。

    太上皇微微地笑,他剛才說多了話,這就有些氣力上不來。對著一張張殷切的面容,他說等著喝,加壽出去傳晚膳,太子走上前,把他半抱,背后太后給墊好,半倚坐等著。

    不用宮人侍候,鎮南王端著小炕桌子進來,瑞慶殿下搭把兒手。在床頭放下,太上皇說要吃什么,太后和瑞慶殿下輪流喂他。

    太上皇吃上一口,為這親情更滿意時,見到加壽香姐兒加福蕭戰就位。

    從他病的當天,鎮宅四寶就陪在身邊。他吃飯的時候,加壽帶著妹妹和戰哥兒在旁邊盯著。

    病人沒胃口,太上皇吃到一半不想再吃,加壽先出聲:“再吃一口。”鎮南王也笑容上來,心想太后疼這些孩子真是沒有白疼。他和太子也隨著話就欠身子,請太上皇再用。

    太上皇就又吃下去。接下來是香姐兒:“再來一口。”太上皇再吃。加福:“再來一口,”蕭戰跟上:“加福說再來一口。”

    “哧,”太上皇把飯噴出一半。鎮南王和太子近前一步,用帕子給太上皇拭過,太上皇手指著蕭戰樂:“你呀,你這個孩子,你祖父是好男兒大英雄,你父親我聽聽也不差,獨你,你呀,你呀,”

    興許是吃飯有力氣,這段話中間只停下喘息一回,其實也有精神頭兒好在頂著。

    話里并沒有說明白,但這里人人都明白。鎮南王理當娛親,抓住機會笑道:“民間有個說法外甥隨舅父,戰哥兒他隨我,是跟我學的。”

    太后也樂了,瑞慶殿下抿唇輕笑。

    就著這樂勁頭兒,太上皇又吃了幾口,就不再用。加壽捧上小唾盂,太子接過,香姐兒送上準備拭嘴的帕子,加福捧著一小茶碗的漱口水,怕她拿不穩會摔,戰哥兒手里還有一碗,是個后援。

    反正到最后,一定是加福圓滿送上。

    鎮南王接過太后手中的飯碗,太后騰出空兒來當個解說。

    “壽星來了。”太子和加壽一笑。

    “祿星來了。”香姐兒笑瞇瞇。

    “福星和戰哥兒來了。”加福和蕭戰笑出一嘴小白牙。

    太上皇說著好好,漱了口,瑞慶殿下送上熱帕子請他凈面,宮人進來放下小桌子,在床前稍遠的地方,瑞慶殿下等用飯。

    年老的人喜歡熱鬧,這是太上皇和太后去袁家時曾說過一句,說喜歡看到團圓著用飯,太后為太上皇的病著急,福祿壽瑞又在面前,就讓他們在太上皇面前用飯。

    吃的不算早,是等太上皇用過他們才吃。太上皇有吃藥鐘點兒控制,晚膳就到掌燈以后。

    并餓不著誰,三餐中間都有加餐,孩子們也不著急。

    太上皇心疼太后,讓太后按以前時辰用飯,太后已經用過,這會兒可以相陪。

    福祿壽戰加上太子和瑞慶殿下夫妻,擺兩張桌子。高桌子大椅太上皇看得吃力,視覺上他睡下來低也是一種不尊重,是農家夏天外面院子里吃飯的桌子高度,配小凳子。

    加壽坐著剛剛好,香姐兒坐著剛剛好,加福和蕭戰站著,憋屈坐的是太子和瑞慶殿下夫妻。

    鎮南王每回坐下來都要笑,在他對面的蕭戰又開始了。

    別人開始用飯,是給自己吃。蕭戰和加福都是知道的,你一勺,我一勺,是喂給對方。

    一個桌子有四邊,鎮南王和長公主對坐,蕭戰和加福對坐,這樣方便他們。

    就看到兩個小手臂你起我落,你落我起,把個桌子橫個干凈。太上皇在床上看著笑,鎮南王笑得吃一口飯要花三口的功夫。

    “呼呼,”蕭戰吹湯。

    “呼呼,”加福吹菜。

    鎮南王也學著吹一筷子菜,在他們片刻的平息這空當里,送到瑞慶殿下唇邊,笑道:“來,不能讓他們把光彩全搶走。”

    瑞慶殿下是太上皇心愛的小女兒,太上皇和太后笑出一聲來。

    “舅舅,”蕭戰肅然開口:“你喂的不對。”

    太上皇悄聲對太后道:“咱們聽聽,這喂飯他倒還有講究。”

    鎮南王就讓蕭戰說,蕭戰邊說邊示范。一個小調羹里,先放一片菜,再放一點兒飯,再加上一點兒肉湯汁,蕭戰一本正經:“這樣加福才愛吃。”

    加壽和香姐兒撇小嘴:“就他事情多。”冷不防的,太子一筷子菜到加壽嘴邊:“先來一個這種的,再來戰哥兒那種。”加壽喜歡的吃了,也喂給太子。

    換一個調羹,又喂給香姐兒。擠眉弄眼:“二妹,咱們也有人喂,咱們也有光彩。”

    香姐兒也喂給加壽,又給太子布菜。乍一看上去,兩張小桌子熱鬧非凡,活潑潑的生機無限。

    這場景頗能讓病人開心懷,太上皇握住太后的手不再是有氣無力下還要掙扎的賣力氣,而是包容,把太后的手包在手中。

    很快蕭戰和加福吃完,不走,一人還占據一邊小桌子,眼睛溜溜左瞄右瞅,盯著瑞慶殿下夫妻用飯。

    太上皇忍俊不禁:“你們兩個,吃完了不起來?”蕭戰和加福一起回答:“怕舅舅(姑丈)喂不好。”

    鎮南王是蕭戰的舅舅,瑞慶殿下是加福的姑姑。

    除去稱呼不一樣的話,別的字都一樣。太上皇又生歡喜:“這是兩個負責的孩子,教人要教到會。”

    這里沒有別人,瑞慶殿下是不會表示害羞,她眉開眼笑夸加福:“福姐兒是向著我呢。”加福用力點小腦袋。

    鎮南王湊趣的討饒:“公主咱們就此結束吧,讓他們兩個不錯眼睛看著,我臉都紅了。”

    太后呵呵而笑,太上皇悄聲道:“等明天我好些,我也學一學。”太后悄悄地回:“你呀,你不怕臉要紅?”太上皇掃一眼自己小女婿:“他臉皮兒太薄,我比他厚。”

    這話放在平時多可笑,但在這里太后沒有笑。感動如潮起云涌把她包圍,幾點水氣又上眼眸,太后低低的傷感:“好起來吧,別丟下我。”

    溫柔的眸光又把她包圍,太上皇柔聲道:“好,我撐過這一關去。”

    他是上了年紀,民間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勾自己去的那種不好,雖然不是真的七十三八十四,但自己想著活的年紀差不多,是時候了,內心里有沮喪和認命。

    答應著太后,自己心里也沒有底。多想一會兒,潮水般的疲倦要把他包圍。就還去看孩子們用飯,實在熱鬧,也能驅趕虛弱。

    說說笑笑中他們吃完,洗手去燒夜香去為太上皇祈禱。

    殿室里靜下來,太上皇睡下,太后把燭光熄得微弱,靜靜守著他。

    外面的說話聲一句一句進來。

    瑞慶殿下先祝:“愿父皇病體早愈,母后福壽康健。”太上皇微動眼眸。

    第二個是加壽:“愿太上皇早早康復,早早的同太后去賞桂花。”

    太上皇勾起嘴角。

    第三個是香姐兒:“愿太上皇早早的好,我修整的屋子請他和太后先住。”

    太上皇嘴角笑容加深,更用心地聽福星今晚說什么。

    加福道:“愿太上皇早早的好,能吃冰。”

    太上皇睜開眼睛尋找著太后,又同她打趣:“你的加福這天氣要吃冰,趕緊的去看她。”

    “我不看,你不好,我誰也不看。”太后搖搖頭。

    外面笑話加福今夏冰沒有吃夠的聲音里,太上皇吁一口氣,像是放下心,微閉眼眸,藥力起作用,飯后也思眠,慢慢的睡了過去。

    太后寸步不離,在他沉靜呼吸里喃喃低語:“你呀你,沒有你,我上哪兒還能見到這些孩子們,你呀你,這計較可不對。”

    太后臨睡的時候,皇帝來看過。他一天三看不定時候,問過太上皇晚膳用多少,太后告訴給他有孩子們勸著,皇帝也道:“您沒有白疼表弟,如今都大中用。”

    太子是太上皇要他守著早起念書,已經回府。瑞慶殿下夫妻留宿宮中。加壽招待妹妹們和蕭戰,香姐兒他們還是不回家,皇帝沒來由的安心。

    聽聽太醫的話,他憂心。他才上皇帝沒兩年,太上皇健在,有些事情能分擔。

    但聽聽鎮宅四寶繼續守著太上皇,皇帝點頭,贊許全在心里回宮。

    …。

    第二天一早,寶珠不敢怠慢,把小六交給祖母,和袁夫人趕往宮中。袁訓是往衙門去后,間中去請安。婆媳這一去要午后回來,安老太太才能出門。

    她急急忙忙地先到文章侯府,進門就問:“有動靜沒有?”門人也著急,跟他家要生孩子似的:“沒有吶老太太。”

    “哎喲,這是多金貴的孩子,這么晚了不出來。”老太太不停,往掌珠房里去。

    掌珠和玉珠全是臘月里二十幾看出有喜,如今這是八月中秋過,這孩子都太足月,還是個沒動靜。

    如果是尋常的人家,早就急得睡不著。但宮里有太后,請的最好太醫看過說孩子挺好,大家只能等著。

    韓世拓今天在家,抓著本道德經在掌珠肚子前面晃動:“多看看,老子是他母親懷胎幾十年生下,是個大才,難道我也要有這樣的兒子?”

    “大才小才,趕緊出來我才認他是人才。”老太太恰好接上話。韓世拓請她進來,房里還有這府里的老太太,文章侯夫人等都在,安老太太在擔心曾孫的同時,心滿意足。

    都是守著掌珠,這是重視她。

    坐上片刻,又趕往常府。不要女眷們送,怕掌珠說生就生,還是盯著的好。文章侯夫人對著背影夸她:“老太太要是沒有大福氣,那是沒道理。看她辛苦的,往這里看過,還有常家。常家看過,回家去還要照看曾孫。”

    二太太三太太一起稱是,窗戶下面四太太鄙夷的不服,又把人家夸上了,有這功夫,還是說說自家的偏心老太太吧。想當年二太太三太太和自己生孩子,她有這樣守過嗎?

    四太太還是抹不開臉面大大方方過來,她鉆到后窗下面聽掌珠動靜。

    她以為她藏的巧妙,其實都看到她發髻露出一截,窗下過秋風,還有釵環動,從老太太孫氏到站著在房里看得更清楚的韓世拓都在肚子里罵她,沒出息勁兒。

    唯一不罵的,是掌珠的母親邵氏。

    常家也是一樣的著急,常夫人和張氏守著玉珠,老太太進去抱怨:“這是要生什么好的,比生加壽還費功夫。”

    玉珠不急,還在憨笑:“說起來要怪祖母,祖母天天說先生獸頭,這獸頭想來是難生的。”

    常夫人和張氏笑說有理,老太太板起臉:“你要是能先生獸頭,那是你的福氣。”

    坐上一會兒沒有動靜,老太太記掛著小六,匆匆忙忙又趕回家。怕小六哭鬧,打擾太上皇養病,小六不送進宮,老太太說哥哥姐姐們都不陪著,要多多的疼他才行。

    心分成幾下里用,一下里掛念太上皇,他不好太后就不好過;一下里心疼袁夫人寶珠來來去去;一下里想宮里的孩子們和出遠門的執瑜執璞;一下子里是小六;一下子里又是掌珠和玉珠。

    等小六睡著,老太太往袁父面前燒香。念叨著:“我一生拜過許多菩薩,都不如您有靈驗吶,只看看福祿壽就知道了。我孫女兒是怎么了還不生,這懷得太久,真讓人擔心。”

    閉著眼睛說得正上勁兒,外面有人跑進來:“老太太,生了生了。”安老太太更是對著袁父再拜幾拜,眉開眼笑出來問道:“生了個什么?”

    和回話的人都一怔,老太太失笑:“這話不對,是誰生了?”

    回話的人是這府里的,老太太就看不出報玉珠還是掌珠的喜。想起來,還是先問誰要生。

    “侯府和常府都來報信,說有動靜了。”

    老太太長長的呼一口氣,背后是袁父的畫像,跟個真人似的,平時總當他無處不在,就又把自己丈夫想到,也應該是無處不在。

    這就對空禱祝:“我呀,我可算對得起你了,三個姑娘這都有了孩子。”

    當天,文章侯府喜得一男,常家喜得一女。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口,偏心又上來。對掌珠說:“你生錯順序,應該先生女孩兒。”見到玉珠就眉開眼笑,也不管常家的人怎么想,老太太沒口子的夸:“生得爭氣,比你大姐好。”

    好在文章侯府是喜歡的,文章侯當天就起草上書,要把爵位給兒子襲,好給孫子請世子。常家那里,玉珠對母親張氏道:“祖母是怕我難過?”張氏看得清楚:“她是真心話,盼著你和寶珠一樣的生。”

    寶珠又添兩件事情,往兩家來看,又打點東西送,忙得不停。禇大路喜歡了,沒事就往玉珠那里跑,這個妹妹可以盡情的看,還可以哄她不哭。

    太上皇的病在十幾天后還是沒有起色,宮里一天比一天憂愁,這時候喜訊傳出。

    “是真的嗎?”太上皇喜動顏色,硬朗的自己坐起來。鎮南老王躬身在他床前:“是真的,太醫看過三回,長公主有喜了。”

    ……

    “皇后懷執怨懟,不敬寡德。侍奉不勤,數違教令。雖誕下太子,不能撫循。命刻苦思過,持善修心!”

    皇后直接暈了過去。半晌后醒來,滿腔悲憤問宮人:“這是太上皇的懿旨還是太后的?”

    聞訊而來的太子在殿外停下腳步,心里又是一片冰涼。這個時候還分太上皇和太后,可見母后有多糊涂。

    難道是太上皇的懿旨就可以聽從?難道是太后的懿旨就可以不依?

    本來要進去,太子忽然就不想去了。

    他已經聽過懿旨,里面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母后經受不住暈倒,他作為太子快馬加鞭的過來,就遇到這當頭一棒。

    和懿旨里的懷執怨懟恰好對得上,和懿旨里的命她持善修心也對得上。

    太子輕嘆息,母后真的是…。太糊涂了。就要走,身后讓人捅一把,加壽不知道何時出現,手里提著她的小食盒,歪著腦袋:“咦,太子哥哥怎么不進去?”

    太子撫摸她的發髻,體貼地道:“你也別進去了吧。”

    加壽搖頭:“不行,我再也不能和上次那樣拉下來不看娘娘。”太子猶豫不決:“可是母后正在氣頭上,”加壽閃閃眼睫:“太子哥哥是怕娘娘對我不好是嗎?”老侯的教育十分成功,加壽堆出笑容,把加壽吹大牛的洋洋自得拿出來:“放心吧,娘娘罵我,我不會回的。”

    太子的心上又讓割一刀,無奈地看著加壽進去。他這一會兒還是不想進去,他知道他的母后氣頭上是什么模樣,太子原地站著。

    里面有行禮聲,皇后果然是氣喘著:“你,你又來做什么?”空曠殿室大,傳音效果更好,太子聽得一清二楚。垂下面龐,這不又是“懷執怨懟”,加壽小小的并沒有得罪,這還是對太后定親不滿不是。

    太后的教育十分成功,加壽甜甜的嗓音不改,和回太子的話一樣:“我來看娘娘,我不來看娘娘,要讓別人笑話娘娘和我。我備下湯,太上皇說喝這個湯好起來,今天現煮給娘娘送來。這會兒不想用,我放在這里。”

    皇后沒有說話,她是讓太上皇的圣旨震驚到。太上皇昨天病愈,今天就下旨意斥責她。懷執怨懟是嗎?皇后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勉強和加壽說上一句,就只能看著她曳曳辭出。

    加壽出來告訴太子:“娘娘好,就是不太喜歡。太子哥哥不進去看看?”太子說不進去,和加壽出來,他往太上皇面前去,太上皇下斥責他母后的懿旨,太子認為有道理,但母后不能出宮,他要代她去太上皇面前請罪。

    加壽出宮回太子府,她還是下午回宮,帶上妹妹們和戰哥兒多陪太上皇幾天。

    太上皇精神比昨天還要好,見到太子滿面慈祥。九月里天氣秋涼高爽,他和太后坐在窗前看新送來的名品菊花。指一張椅子,樂呵呵:“太子你坐這里。”

    太子放下心,或者他生長在太后宮里,他對太上皇的懿旨沒有太大驚恐。只是擔心母后面子上又下不來,去看看她,卻又聽到不入耳的一句話。內心本是難過的,見到太上皇和太后都和氣,太子心頭一寬,謝過坐下來。

    “不要擔心,你母后有些小性子,很不好,我素來看到沒有理會。病的時候想了很多,我和太后還能有多少日子?萬一我走在先,太后走在先,另一個人就傷心去了,再也不能分一只眼睛守著這宮里平靜。我在的時候,給她擰過來。以后你和加壽也省心。”

    太子鼻子一酸,這話正扎中他剛才的難過,淚水潸潸而出。太后倒一碗熱茶給他,太子接在手里,覺得這茶碗也好,面前的一對老人都是秋天里的晴陽格外溫暖,只有自己的母后那語聲像寒冬里的日頭,明明是有的,只是她自己包著一層冰霜寒,讓人不愿意走近。

    他是來請罪的,卻聽了一通慈愛的話離去。他走以后,太上皇就對太后興高采烈,有幾分像孩子:“備車,咱們去看瑞慶。”

    到了以后,見加壽也在那里,另有一份兒滋補的湯送來,正在炫耀。小嗓音得瑟的很:“姑姑,一早我讓嬤嬤又去問過太醫,說加的藥材剛好。全是山西給我送來的喲。只舍得給太上皇太后皇上娘娘和姑姑用,戰哥兒要討來看看,我是不給的。”

    太上皇又讓“皇上娘娘和姑姑”的話給打動,對太后道:“你許的一門好親事。”太后知道他的話意,也覺得加壽得瑟一回:“你我只管放心,加壽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會對瑞慶好的。”

    兩個人進去,太上皇和加壽開玩笑:“你說很好,但是漏下你家里的人。我來問你,你的好東西不給你家曾祖母、祖母和父母親不成?”

    加壽快快樂樂地回:“給他們送的專有一份兒,我的,只給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和姑姑。”

    瑞慶殿下和她玩笑:“太子也不給?”加壽笑瞇瞇:“我的這份兒就這么多,我分過就沒有了。我和太子哥哥要是用,去拿爹爹的。”

    “那你爹真委屈。”太上皇又要笑,又有一句話讓引出來:“加壽是認真的,還分過算過分量,這不是虛客套。”

    太后打趣:“你都吃了她許多,還要說虛客套?”

    中午就在這里用飯,加壽掛念太子辭出。第二天上午,又是一道懿旨以太上皇寶印發出。

    “皇后柳氏,華而不實,冷眼觀來,本不宜母儀天下,只為太子鴻名,仍居昭陽。須,痛思修心,重正貞靜持躬。”

    第三天,又是一道。

    “六宮無主,太后暫攝。輾轉辛勞,心甚不安。令德妃梁氏,賢妃張氏,端妃趙氏,忠毅侯之女袁加壽輔佐。”

    朝野上下一片嘩然,柳明找到魯豫,哭喪著臉:“你到底有招沒有招?你看看太后都猖狂到什么模樣。把娘娘正宮擠得沒地兒站也就罷了,這是要逼死她的不是?德妃賢妃和端妃,那是和太后親侄女兒陳留王府上結親的人。袁加壽更不用說,是她的侄孫女兒。你再縮手不動,太后就權傾朝野了!”

    魯豫也覺得可氣:“這是侍疾的時候,指不定太后說了什么,這里面有鬼!”

    他們是在刑部里說話,話說到這里,刑部尚書皮笑肉不笑的進來,把一封公文往魯豫面前一摔:“魯侍郎你自己看!”

    魯豫拿在手里,看過臉色唰地白了。這是一封提審的公文。宗人府和宮里的數十個太監宮女把他告到宗人府,說他挑唆宮人污蔑太后,宗人府轉給大理寺,大理寺讓他去受審。

    刑部尚書冷笑:“別以為你是個官兒就行事無忌,辦事,有章程!我看到這個都可以讓你氣死。幸好大理寺與我還有幾分薄面子,他們封好送給我,讓我送你魯侍郎過去,免了提走,你也好看,我臉上也好看些。”

    催促魯豫:“這就走吧,別磨蹭了。”

    柳明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驚嚇之余萬般無奈之下去見柳至。柳至今天在家,聽完一翻臉:“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一出!柳明,今天我們話說明白。娘娘現在只是受難,還沒有兇險。她要是不保,哼哼,你自己想去!”

    柳明急了:“你當家你怎么這樣說話!這分明是太后出招…。”柳至打斷他:“誰挑事!誰承擔!”

    柳明漲紅臉惱怒出來,邊走邊拂袖子嘟囔發泄:“你個縮頭大烏龜,你不敢惹袁家,你不敢惹太后,你就眼睜睜看著娘娘活不成,你個縮頭大烏龜,你怕袁家……”

    他身子受損走得不快,話讓柳云若聽見。消停下來不去袁家的柳云若小心眼子里一惱,以他的年紀想不到先問個明白,直接找幾個年長的兄弟:“袁家又欺負我們家了,走,看看執瑜執璞回來沒有!”

    柳至和柳垣在客廳說話:“只要太子無事,娘娘就不會有事。”柳垣現在大明白特明白,尋思著懿旨上話:“只要袁家的加壽沒事,太子就沒事。”

    柳至覺得和他越來越能說上話:“太后偏心娘家并不避人,因為她偏心,她不會讓壽姐兒有個退親再定親的名聲,這名聲以后當皇后都是敗筆,唯今之計……”他閉上嘴。

    柳垣陪笑:“唯今之計還真的是保娘娘就得保袁加壽,和袁家走動多些。”

    “你去,我只想揍他!你明白地對他說,我要是不狠揍他一場,我氣難消。”

    他們就不知道孩子們私下里又出去,但好在柳云若尋上一回,等不到執瑜執璞也就作罷。

    魯豫從大理寺出來,是天黑以后。走在街上,兩邊鋪子住家的燭火照在他身上,門縫里透出來好似萬道千道,但照不亮他的眼前。

    一通審問把他氣得兩眼發黑,幸好官職不是今天就丟。他重回刑部提出林允文,面上猙獰:“我要完了,你只能是一個死!前朝犯巫術的,沒有一個不死!”

    林允文手指里把玩著銅錢,面上不慌不忙。心里大局已定的暗想,你總算來求我了。你求我一回,就有下一回,下下一回,從此就跟我的信徒們一樣,攥死在我手心里。

    “我算出來你最近有禍事,”他冷冷淡淡。

    魯豫咆哮:“那你怎么不說!”

    林允文打個哈欠:“因為我準備一件功勞給你。”魯豫追問:“是什么!”

    隔壁,冷捕頭把耳朵緊貼住板墻。他瞇起眼,把話一字不漏的收到耳朵中。

    “你出城往西二十里,有三間小木屋子。那里有功勞,但你去的時候把頭臉遮住,肌膚不能露出在外面,免得受傷。”

    魯豫奇怪:“那里有個什么鬼?”冷捕頭心想我也想問。林允文高深莫測:“去了你就知道。”魯豫往外看天:“城門已關,這得明天才能去,唉,誰能知道明天我還能不能提你。”

    見林允文忽然眸中直愣愣,伸出手指比劃出幾個字:“半個時辰后你再來。”

    他無聲寫著,三遍以后魯豫看懂。本能的要對四面去看,讓林允文瞪住省悟,腦袋僵著一動不動,知道隔墻有耳,把刑部尚書在心里罵個臭死。

    就是有人,也只能是他安排。

    半個時辰后,魯豫目光呆滯出現,他留上心,就捕捉到冷捕頭走出刑部的身影。

    林允文不再客氣,眼珠子里嗖嗖冒著寒光,跟教訓孩子似的口吻:“我無天老母通天地,使鬼神。你凡夫俗子這一回見識到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魯豫跺腳恨聲。

    “哼哼,我無天老母不僅能上知碧落下知黃泉,還能保皇權安君主。對你說,你也不懂!”

    魯豫迷惘中看他在昏暗燭火下面,影影綽綽神秘莫測。他長嘆一聲相信了:“我不要保皇權安君主,我只要一生夙愿得施展。”他花白的頭發抖動,好似簌簌落冰雪。

    看在眼中,林允文更拿他不當一回事情。都這般年紀還苦苦掙扎相,這官場你不混也罷。

    但好在他混了,算是自己夙愿得償的一個助力,林允文要幫他。

    “當務之急,先放我,我再幫你。”

    魯豫呆兮兮:“你說。”

    “你確定偷聽的人出城沒有?”林允文心想你要是這個也不會做,那你可太笨了。

    魯豫猛點頭:“他搶我的功勞,我讓家人跟他直到出城門。”又有慚愧:“這是太子府上的人,他有能耐叫開城門。”比自己強太多。

    林允文慢條斯理:“那就好,功勞還是你的。”魯豫張大眼,林允文在他心里更高一等出來,更用心聽他說話。

    “你能現在面圣嗎?”

    魯豫想想:“重要的事情可以。”

    “興妖作云,算不算重要事情?”

    魯豫一震,抬手指住林允文:“你說的功勞是這一件?”

    “就是這一件,你附耳過來,聽我說話。”

    魯豫把耳朵附上來臟污的林允文,聽他說過一通話,這一次驚駭得不能自己。

    林允文想想那三間小屋里沒有自己的東西,放下心來把自己洗清:“這就是我無天老母的大神通,你不要只看著我,這又不是我弄來的。”

    魯豫吸一口涼氣:“好好,這個能面圣。”

    “那你去吧,今天晚上見不到君王,明天也行。只要你趕在別人回來以前把這事情呈上,功勞就是你的。”

    魯豫擔心:“那冷捕頭回來他能答應?”

    暗罵他一聲笨,林允文不教到底:“你就說是你對他說的,他回來鬧,就是和你搶功。”

    魯豫撫掌說了一聲妙,看向林允文的目光恭敬上來:“借這件事情放你出去綽綽有余,只是請出去以后,還要多多賜教才好。”

    “沒問題,我推算過,我是大國師的命,到時候你舉薦有功,我虧待不了你。”林允文大大咧咧說著,心頭一陣狂喜似的緊張。

    大國師,是他的夙愿。

    魯豫有些明白,喃喃道:“大國師?”隨即痛下決心:“好,就這么說定了,我現在就往皇上面前去舉薦你。你等著!”

    叫進幫忙提審的獄卒,把林允文重新交給他,魯豫往宮門走去。

    皇帝聽說是重要事情,雖然他對魯豫盤查太后一肚子火氣,但出于國事上的謹慎,吩咐叫進。

    魯豫也知趣,想來皇上至孝,對自己查太后不會喜歡,而自己又沒有確鑿證據說太后誤國,進來就開門見山:“回皇上,臣知道妖云是怎么一回事情,這有礙國運,不敢不立即來回。”

    皇帝也一愣,脫口而出:“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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