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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還我三十七件好東西

作者/淼仔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先沒有人看香姐兒手里的藥方是為什么,反正會和營救袁訓有關。大家著急的是回家商議新聽到的大事情,上車上馬,在路上對香姐兒說了新聞。

    香姐兒聽過,也眼珠子亂轉。小古怪的癖性是愛好看,在她小的時候,不整潔的父親她都不肯要。是以,反過來,凡是好看的是她致命傷。

    蕭戰一臉氣急敗壞威脅:“不許亂回答!你得時時想著,岳父還在詔獄里。”

    他滿頭汗水,是為袁訓奔波才有。香姐兒對他歉意笑笑,但說違心的話,比如不喜歡柳云若,也不肯這就講。岔開話頭兒:“母親一定不知道,章太醫剛才教我,回家好好陪母親。剛接過小七進家門,最不能生氣。”

    好歹她不像加壽似,當即就變節。蕭戰勉強滿意,催促馬兒:“快些,回福姐兒家去。”

    ……

    寶珠房里卻有客人,竹簾外可以見到房中多出來小木床。上面有紗罩,跟加喜的小木床并排擺著,瑞慶長公主坐在床頭,一手推著一個,對著寶珠正在抱怨。

    “騙了我十年?如今卻要我幫忙說情,不想幫。”

    寶珠神秘地道:“知道我是怎么回答這事情的嗎?”她的神色不無調皮。

    一切不著調,全勾得起瑞慶長公主興趣,忙問道:“難道還有新鮮回答?難道不是瞞我十年,我應該拒絕嗎?”

    寶珠笑盈盈:“這樣說,顯得我多笨啊。我呀,我說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怎么是那讓人一瞞十年的小傻瓜?”

    長公主叫著:“拐著彎兒說我是笨蛋和小傻瓜,寶珠嫂嫂你不愧是壞蛋嫂嫂。”對著熟睡的女兒裝生氣:“明怡,咱們回家去,咱們白白的好心過來,咱們就不應該來。”

    剛過百天的明怡郡主哪里會回話,還是睡得香香甜甜。

    長公主又故作懊惱:“你還要跟加喜玩耍是不是?真拿你沒有辦法,你這么貪玩,母親只能陪你。”

    寶珠吃吃地笑:“所以您只能繼續聽我羅嗦,一直到打動公主去把侯爺帶回家來不是?”

    長公主懶洋洋:“沒有一個孩子是我定的親,沒有一個孩子打算跟我定親,加喜又不是給元皓的,我為什么要幫忙。”

    寶珠想想,反將長公主一軍:“您也沒有打算過跟我們定親是不是?公主要有這意思,早就吩咐下來,侯爺哪敢不照辦?”

    長公主還是沒精打采,和壞蛋兄嫂很好的她,確定是從沒有表示過兩家要結親事。

    說幫忙公主不兜攬,寶珠就找別的話陪她說,不放心上的拿不定親當話題。

    “為什么呢?真是的,元皓那么好,如果不是侯爺橫插一杠子,和公主咱們真的可以當親家。不然公主去幫忙,”寶珠靈機一動,這話題還能回到幫忙上面,笑道:“我做主把加喜給你。”

    “不要不要,”頑劣愛開玩笑的長公主明顯受到驚嚇,雙手擺動跟推什么似的:“咱們不能定親事。”

    寶珠好奇心上來,故意道:“要么對我解釋解釋吧,我們加喜哪里不好?竟然不要,豈不是拂了我的好意。請趕緊去見皇上幫侯爺說話。不然,就硬把加喜給你。”

    長公主把坐的竹椅往后拖拖,又把兩個小木床也拖遠些。

    她不愿意離加喜遠,卻離開寶珠床前,強烈的表示加喜繼續喜歡,親事不必再提。

    寶珠就更要問,直到瑞慶長公主招架不住,幽幽道:“說來話長,是壞蛋哥哥和壞蛋嫂嫂把壽姐兒丟在京里那一年,”

    “我們不在的時候,公主您就這樣教加壽嗎?”寶珠舉一舉拳頭抗議,頗有小兒女之態。

    長公主眉開眼笑:“你們不在,自然由著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

    寶珠黑一黑臉兒:“這些年咱們書信往來,我們呢,沒少把公主奉承。公主呢,沒少哄我們你有多疼壽姐兒。卻原來真相大白是這樣,您一直瞞著我們。”

    靈動的眨一眨眼睛,學著瑞慶長公主的語氣,道:“您這也是一瞞十年,”

    長公主撲哧樂了,手點自己鼻子,搖頭晃腦,也渾然還如在閨中時的淘氣,得意地道:“我瞞人啊,可不比壞蛋哥哥差。”

    “那趕緊說說吧。為什么,才引出您把加喜也不要。”

    長公主悠然出神:“那年,說你們要走,怕壽姐兒哭鬧。母后好哄著她,也讓我好哄著她。當時有了執瑜執璞,又是我教會的加壽和弟弟爭寵。壽姐兒私下里問我,你們為什么帶上弟弟不帶她?”

    舊事重提,寶珠嘟了嘴兒:“可不是,教會加壽和弟弟爭小床,爭奶吃,全是您做下的。”

    “當時我和加壽約法三章,我說壽姐兒,不管你再有多少弟弟妹妹,姑姑最疼的永遠是加壽。”長公主神色柔和,面容上帶足春風。回想那一年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春風猶在的日子。

    ……

    袁訓寶珠是加壽過了生日再走,是夏天季節。長公主事先安撫,為的是哄小加壽乖乖留在宮里,不讓中宮為她擔心。話早早的,在公主教唆小加壽把弟弟搬到宮里的春天,執瑜執璞生出來不久的二月里,就對加壽說過。

    當時原話是:“姑姑,為什么父母親要弟弟在房里睡,加壽卻要睡在宮里?”

    長公主哄了她:“因為姑姑最疼加壽,永遠只疼加壽。還有娘娘也離不開加壽。”在這里長公主撒個謊:“娘娘和我,沒有弟弟都過得去。所以現在只有加壽表現是搗蛋姐姐,把小弟弟搬進宮里來。”

    這是哄的一個法子,另外的哄法還有千奇百怪。哄得加壽回家去就只干一件事情,對著父母親不樂意:“把弟弟給我帶上回宮。”加壽等著當娘娘和姑姑夸獎的搗蛋姐姐呢。

    到離開父母那天,長公主又一次鄭重承諾:“姑姑最疼你。”加壽沒怎么哭,長公主有一堆功勞。

    ……

    把前情說完,瑞慶長公主含笑,神思還沒有回來:“如果我定下二妹三妹四妹當兒媳婦,勢必要多疼我的兒媳婦。對加壽怎么交待?我們也有一諾十年,可不能丟下。”

    寶珠收起玩笑的心,正要好好夸獎公主。“母親,我們能進來嗎?”不止一個孩子嚷出來。

    長公主眼睛一亮:“壽姐兒來了。”

    寶珠嫣然回答說進來吧,孩子們有先有后進來,加壽見到姑姑在,眼睛亮的也比別人更甚。

    “姑姑,”撲過來先和瑞慶長公主抱一抱,再去看明怡和加喜,最后來到母親床頭,和母親香了香。

    這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的長女,不管祖母還是父母親戚,都對她疼愛有加,希冀有加。

    又大一歲,愈發美貌動人。當母親的看上一看,自豪油然而生。又有長公主把她放在心坎上,勝過自己長子蕭元皓,當母親的更打迭精神對她。

    投挑報李,頭一個問的:“咦,說元皓去尋你了不是?”

    孩子們最后面走出韓正經,小嘴兒撇得高高:“他不讓我陪姨丈,說由他陪。把我攆回來,他留在那里和姨丈說話呢。”

    長公主面上生輝:“看看我的元皓,最知道我的心意。舅舅去大獄,元皓自然安慰去。”

    “那是詔獄啊,”寶珠對她沒好氣,再對孩子們道:“趕緊喚人去接回來。”

    加壽解釋:“皇上有旨意呢,允表弟隨意出入。表弟正在得意,把爹爹住的那房子門大開,到我們回來的時候,他進來出去足有幾十回。”

    加壽怕母親難過,有意不說牢門這樣的話。

    寶珠亦知女兒心意,嘟囔:“我的好意可不能表現了,聽上去玩的不錯。”

    “嗯!”韓正經用力點頭,繼續憋氣:“他攆我回來,其實我也想在那里陪姨丈。”

    陪袁訓走到詔獄,直到現在他小臉兒通紅沒有下來,寶珠心疼他:“讓人拿涼的給你喝,可憐你還真的跟去。”

    丫頭取綠豆湯等的時候,孩子們七嘴八舌把“大秘密”說了,寶珠一本正經:“原來是這樣,有勞你們打聽來,母親這才知道。”

    長公主驚奇滿面:“沒有你們,我們可永遠不能知道。”

    哄的孩子們開開心心,知道不能久煩母親,大家出去尋地方開會。在他們身后,寶珠和長公主相對扮個鬼臉兒,悄悄地互道:“好一群機靈鬼兒,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讓個丫頭跟后面,打聽他們開會的結果。

    ……

    “贊成柳云若的人舉手!”

    呼啦一大片,只有兩個人不舉。一個是蕭戰,另一個是聽說表姐回來,跟來的好孩子常巧秀。

    蕭戰氣的嘴歪著,加壽道:“不贊成親事的人舉手。”

    蕭戰高舉,好孩子高舉。

    加壽問她:“好孩子,你為什么不喜歡柳家小哥哥?”好孩子對韓正經瞄瞄:“他陪姨丈,我沒去成。”

    加壽說知道,帶著弟妹們來勸蕭戰。清一清嗓子:“大弟先說,”執瑜執璞苦口婆心:“爹爹十年之諾,可贊可嘆!”

    蕭戰一個大白眼兒。

    香姐兒伙同加福:“云若生得好,配得上小七。”

    蕭戰給香姐兒大白眼兒,對加福小白眼兒加一個笑容。

    韓正經問稱心如意:“姐姐們說嗎?”稱心如意:“我們聽大姐的。”執瑜執璞給她們大白眼兒。

    韓正經起身:“該我說,我聽姨丈的。”

    蕭戰叉起腰:“哪涼快哪呆著!”好孩子舉手夸他:“說得好。”

    加壽不直接勸他,再道:“舉手投票,贊成定親的舉手。”

    呼啦啦,加壽執瑜執璞稱心如意香姐兒加福和韓正經高舉。

    “不定親的舉手。”

    韓正經的手一放下來,好孩子立即舉上去。

    孤零零,蕭戰和好孩子兩個小手臂。

    “這不算,你們今天腦袋不清楚!明天再說,明天說的不行,后天再說。”蕭戰很生氣,生得好怎么能是當女婿的原因呢?

    香姐兒刻薄他:“你打算一直說到加喜成親,嫁到柳家那天才死心?”蕭戰嘿嘿:“那一天,加福早就嫁到我家。”

    孩子們瞠目結舌:“虧你這會兒想得到這句話。”

    沒一會兒散了會,在對袁訓守諾守信的佩服之下,孩子們以多票壓倒一票——好孩子還小,忽略不計——把蕭戰的反對當無效處理,私下同意柳家的親事。

    蕭戰哪里能服氣,喚著舅哥:“去嚴家打喜鵲,我得出出氣。”

    嚴大人的話本就可氣,從小王爺嘴里說出來就更可氣,加壽換上男孩子衣裳,也要跟著去,見小六和蘇似玉跑來。

    蕭戰大喜,討好的問他:“小六,你聽說沒有?岳父昨天有小七太喜歡,酒吃多了,沒清醒的時候要把小七定給柳云若,你認得他的,臉白白的中看不中吃那個?這事情你不答應吧?”

    小六和蘇似玉歡快地回他:“剛才我們陪祖母,說好,曾祖母也說好。”

    氣的隨時準備重新進屋投票的蕭戰一跺腳:“當我沒說。”

    接下來小六要跟他去打鳥,蕭戰以“年紀小”為由,堅決不帶上他們,也把韓正經留在這里。

    韓正經那一票在蕭戰的眼睛里,也是,還小,忽略不計。

    香姐兒留在家里,和謝氏石氏配藥,順便陪母親、看加喜、帶弟妹。稱心如意繼續管家。很快藥送來,好孩子和韓正經能干些挑選藥材的小事情,也就相安無事。

    ……

    沒有不透風的墻,太后宮里一通大吵,又是牽扯到從一早開始的官場震動,消息飛得如插上天底下所有翅膀。

    今天是新臣的遭殃日子,袁家親戚們真以為是皇上拿新臣開刀,可不得先動柳至和袁訓。但午后收到話,一個一個抹冷汗:“把我們嚇個半死,原來卻為這個。”

    南安老侯、靖遠老侯怒火沖天怪袁訓:“這等大事,怎么不事先問過我們再回太后?活該去詔獄。”

    倒霉的新臣們邊收拾行李邊在家里抱怨:“好好的,把大家全連累進去。”

    柳家的人,則來到皇后宮外求見。

    皇后正煩悶,想有個人說說這事,就命他們進來。看一看,以柳夫人為首,城外住的長者也在,余下的誥命,包括讓免官的夫人們沒免誥命,鉆了個空子都在。

    以為他們來討說法,皇后垂淚:“我也正想法子,至少先讓柳至回京,已讓人去找太子,太子說下午過來。”

    “娘娘,您想的是什么法子?”一個長者道。

    皇后心頭一團亂麻,太后對柳云若的態度,先是斥責:“你是什么東西!”,讓皇后不服又痛苦無比,看不上她娘家,這算她在太后心里也沒有地位。

    有心跟太后爭上一回,把柳云若的好一一擺列,但柳至官降好幾等,皇后不敢任性。

    見問,皇后木著臉:“能有什么法子?這親事不能成也罷。”

    “不!”長者、柳夫人和丈夫讓免官的夫人,整齊回話。

    皇后詫異,這一張張面容跟她想的悲痛不一樣,所有的人都堅毅而又明亮,相似的炯炯有神。

    “說。”皇后深吸口氣:“你們有什么主張?”

    “娘娘!”一堆嘴巴搶著張開,隨后互相笑著,用眼色決定由柳夫人說。

    皇后看出他們商議過,竭力靜下心神等著。

    柳夫人激動的不行:“我們商議過,國舅不在,特意城外請來老太爺,我們商議過。”

    她反復表示不是自作主張,皇后不得不打斷她:“商議的是什么?”

    “這親事,為什么不能成?”柳夫人有了喘息。

    她的話破開混沌似的,在皇后腦海中劃出一道心思。瞬間,皇后的不服氣讓調動到極致,讓她意識到,這就是她想要的,這種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它屬于自己心思的歸屬感,錯不了。

    皇后也激動了:“是!為什么不能成,云若配得上天底下最俊秀的女子。”

    長者忍不住的走上前,扶拐杖的手青筋冒出:“加喜姑娘是喜星下凡,如果親事不成,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跟來的夫人眼冒星星,附合道:“是啊。”

    皇后傻怔住,又有什么在她心里冒出來。柳至和袁訓是十年之約,對皇后來說,就是十年舊事。

    十年前,她不喜歡加壽沒身份,為了加壽跟太后結怨。從那時候開始,柳家就走下坡路。先是太上皇早就對柳丞相不滿,大摘一批柳家官員頂戴。皇帝登基以后,皇后對加壽生出脅迫之意,更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走霉運。

    死了總管太監,兩年受難,夫妻由原先的表面恩愛,正式撕破面皮,皇帝對她不聞不問。

    是加壽一力的挽回帝后表面融洽,是加壽和太子在年節的時候把皇帝直送到皇后宮中。

    與加壽不和,和跟加壽相處得好,結局涇渭分明。

    皇后信佛道,難免生出跟壽星作對休想好的想法,在今天又遇上“喜星下凡”這話,皇后再把加喜的三個姐姐想一想,加祿聰慧加福運道高,加喜的一生還能錯得了嗎?

    不定袁加喜將是遺憾,由長者等嘴里,到了皇后心里。

    “是啊,這親事分明不錯!”皇后咬了咬牙,面對千山萬水也要趟。

    長者接著抑揚頓挫:“再說太后跟娘娘曾有過不和,對我柳家成見舊有。這親事一定,跟太后盡釋前嫌。這親事不定,豈不是向天下人宣告,太后眼里沒有娘娘沒有我柳家?天下人將怎么看娘娘,怎么看我柳家,我柳家子弟,還怎么有臉出門?”

    “你說的是!”皇后鄭重。

    夫人們七嘴八舌補充:“不定親事,太后不會給好臉色。加喜歸了別人,有這一出前情,只怕又是咱們結下的一門仇家。只有定下親事,太后偏心人人知道,她疼加喜,不能不對咱們家好。”

    這是拿加喜姑娘來脅迫太后,皇后雖不敢對太后怎么樣,生出解氣的心,狠狠點頭:“對!”

    “再說忠毅侯不棄前諾,守信值得敬佩。我柳家反而縮頭,這…。怎么對得起我柳家的列祖列宗?別人的恥笑倒還可以老一老面皮過去。”

    意思到此完全明了,柳家一不軟,袁訓堅持,他們就堅持。二不服,不服守諾守信這事情不對。就皇后而言,她不服太后眼里沒有她,沒有她的娘家。

    皇后撕扯著帕子,好似這就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嗓子因心情而沙啞:“我贊同你們。”

    “皇上是清明之主,”長者又添一把火。

    皇后唏噓,不管她對她的丈夫有多不滿意,她得承認皇帝不是昏君。如果是昏君,柳至袁訓早就掉了腦袋。

    夫人們見皇后也答應,興奮的議論著。

    “遇難事未必難著過,”

    “真的退縮,才真的讓皇上不待見,太后也不待見,對太子殿下也有影響。”

    “太子殿下到!”

    通報聲過,太子快步進來,頭一句話就是:“母后,這親事得成了才行。”隨后,對柳家的人含笑:“你們可不能退縮。”

    殿中歡騰,爭著道:“殿下,我們來見娘娘,就是說這件事情。”皇后的話讓搶得沒地方出來,滿面笑容等她們說完,讓太子到身前,見他生得飄逸出群,面上放光:“天熱,加壽有沒有弄些涼的給你吃?”

    “有,快別說這事,加壽讓做幾個家鄉菜,正得意的不行。”太子在皇后身邊坐下,取過宮女手中大扇子兩個人扇著。

    嘴上說快別說這事,人卻在細細地描繪:“加壽說好吃,我說且看看,免得就吹牛去了。做了來,果然好吃,我吃了三大碗,她又說我吃得多。”

    皇后堆笑:“她是怕你撐著吧,三大碗,我都擔心。”

    太子不自覺的欣然,眸光微轉看向柳夫人時,更有愉悅:“夫人,總有人對我說國舅不錯,云若不錯。這就是看看他們到底行不行的時候。”

    抿一抿唇:“退一步,云若就成讓挑剔下來不要的人。進一步,十年之約無人不敬。當然,還得你答應。”

    “可你父皇還不容人勸呢?”皇后擔憂。

    “硬頂也不行,但背諾背信,誰還瞧得起國舅家?”太子暫時也沒有勸服皇帝的好主張,但他由府中權衡過利弊才來,不是只為成全一件喜事,眉頭帶出認真,還是道:“我的意思,只要岳父不松口,國舅就不能松口。”

    柳家的人跪下道謝:“殿下言之有理,我等理當遵從。”再起身時,面上都充滿信心,決定打好這一場親事之爭。

    也都清楚,這信心建立在皇帝不昏。

    ……

    夏天的天色黑的晚,柳至進城門時,夕陽正好,一輪圓紅。見到守城門的人不再是早上的驚駭,也不是應該出現的惋惜,反而竊竊私語,柳至不知道十年之約飛遍京城,他無心過問,一路來到家門。

    見夫人和兒子在客廳里說話,兒子梗著脖子:“不要不要,堅決不要!母親把娘娘說動,我也不從。”

    見父親來,有所收斂。又心疼父親沒了官袍,走來接過柳至手中腰刀,也借故離開這里去房中安置。

    “我走了一天,他擰了一天?”柳至問夫人。

    見夫人滿面笑容送上茶水,又去取家常衣裳,柳至疑惑:“我丟官,你挺喜歡?城外離的遠,我本不想回來,怕家中要我安慰,我才快馬趕回。你聞聞這一身臭汗,快把我自己薰死。既然你不要我哄,對你說聲,明天我不回來。”

    “去洗洗,換衣裳,我再對你說。”柳夫人推他。

    柳至越看她隱有嫣然越覺得哪里不對:“你說完,我再去。”

    “你呀,讓我們是泥捏的?你走這一天,我們辦了一件大事。”跟早上比,柳夫人眉頭舒展,把柳云若在太后宮里討要加福,娘娘變了心思是怎么說,太子殿下來了是怎么說,家中的長輩事先商議又怎么說,一一的告訴他。

    柳至瞇起眼:“還敢對著太后要加福?行,我的兒子不會錯,有種!”讓丫頭把柳云若重新叫來:“你輸了你贏了?”

    柳云若給他看手臂上的青色:“他手上也有。”

    柳至板起臉:“討媳婦這事情,你得出全力。”柳夫人哎呀一聲:“當下少得罪一家是一家吧,你倒是說說他明兒去為加喜慶洗三……”

    柳至剛把眸光放到兒子身上,見廳外守門的飛奔而來:“老爺不好了,梁山王府打上門了!”

    柳云若往外就跑:“取我兵器,跟他大戰三百回合!”柳夫人追在后面:“你給我回來,少惹事情,多結人緣兒,你才好定親事,你聽到沒有,還跑?”

    追到廊下,柳夫人停下腳步。守門的司通報一職,他還沒有去大門上請,暮色里一行人大步而來,看架勢跟拿賊似的。

    梁山老王面色不好,蕭戰負手昂頭,都不是當客人的神色。還有一個人,老王妃也跟來,帶一堆家人丫頭和婆子,不理會另一個門人勸阻:“哎,我家老爺還沒說見,哎,”

    這是硬闖進來。

    柳夫人如她所說,不亂得罪人,不敢怠慢迎下臺階:“老王爺好,小王爺幾天沒見,又精神了,老王妃,您用過晚飯沒有?”

    老王妃本也是不高興的臉兒,見柳夫人殷勤,不悅稍有緩和,唉聲嘆氣:“哪還有心思吃飯,戰哥兒回來一說,我們打中午就氣的沒吃好。這不,聽說柳侍郎進家,趕緊來說說。”

    梁山老王粗聲道:“柳捕快,什么柳侍郎。”

    柳捕快可不是柳夫人那么客氣,見奚落他,原地站著沒有動。直到老王爺小王爺進客廳,才隨意拱拱手,語氣不咸不淡:“稀客。”

    “不稀客!你胡言亂語教兒子,我能不來嗎?”老王爺一指妻子:“她氣不過,也來了。我的兒媳正月里請旨往邊城去探視王爺,她要是在京里,她也會來。”

    柳夫人笑語:“快請坐,尋常請不來您不是?”

    柳至冷冷淡淡:“看來有話要說?”

    “你!黃口小兒!加福是我家的,你怎么敢亂講,你兒子怎么敢在太后宮里亂講!把老夫我氣得一天沒好生過,”梁山老王手亂甩,像黃昏里歸巢找不到窩的鳥兒。

    柳至譏誚:“原來候我一天,難怪我一進門,你們就到了?城門上見我就背過臉兒說話的,全是您盯我的眼線?”

    “你小子胡想亂想,如今是全京里的人見到你都背后說話!小子,別打岔,今兒咱們說清楚!守多大能耐,吃多少飯。生犬子,你還敢想好親事。我來了,你發個誓吧,以后再不亂打主意。”老王爺暴躁。

    柳夫人滯住,張口結舌:“不講理了吧?”

    “講理的很。加福是沒生下來的時候,太后作主定下來。從她一生下來,戰哥兒就住到岳父家里伴著長大。怎么是你家的,這話也把我氣了一天。”老王妃截住柳夫人。

    柳夫人滿心里敬重客人,卻聽到一句比一句不像話。柳夫人壓著火氣,還能細語緩聲解釋:“老王妃聽我一言,我家老爺這親事定在十年前的正月里,當時老丞相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得壽姑娘,是壽姑娘剛進京第二年,我們定禮到忠毅侯和夫人離京的船上,才比你們晚,要說早,定的比你們早,娘娘定親事我知道,是當年有瑜哥璞哥的當天,那是當年的正月底,還有沈家在場……”

    “你糊涂,要這樣論,我家王爺在軍中的時候跟侯爺定下,我們早!”老王妃帶上氣。

    “我家早!”柳至斬釘截鐵:“小袁十二歲入太子府那年,我、蘇先、小袁,我們就說過以后當兒女親家。不信問蘇先,他可以作證。”

    梁山老王一跳八丈高,廳上剛點起的紅燭讓他身形滅掉一根。他雷霆大聲:“都是少年,只能是戲言!”

    “梁山王和小袁說的就不是戲言嗎?說不好,也是戲言。”柳至硬邦邦回答。

    “你放屁!”蕭戰大怒。

    “還我加福!”柳云若回房去佩好了刀,一跳進來。

    蕭戰把手點到柳云若胸口上,點點點:“你胡扯!”

    “還我加福!”柳云若一巴掌拍飛他的手。

    蕭戰怒道:“取我錘來,在我馬上!我今兒非捶散他不可。”

    柳云若冷笑,拍拍腰刀:“我等著你!今天看我不打扁你!你搶親事,無恥搶親事!”

    兩個孩子紅著眼對峙,柳夫人又焦急又氣又管不了。她就一張嘴,還得回梁山老王妃和帶的仆婦一堆人的話。

    老王妃譴責道:“滿京里誰不知道加福是我家的,”

    柳夫人瞄一眼兒子,回她一句:“真的是我家定在先!”她也暈了頭,忘記分辨她家要的不是加福,而是加喜。

    外面送進來蕭戰的錘,柳家的家人見情形不對,抄家伙圍到廳外時,柳至喝斥住兒子:“退后!客人上門就爭吵,是他們不對。動起手來,卻是我們不對。”

    “你在太后面前先跟我們吵的!”蕭戰憤憤。

    柳至怒目:“小王爺你也退后!有你長輩在說話呢,難道你家長輩上門來吵還不滿意,事先還指使你打砸我家?”

    老王爺一步邁出,擋到他面前,老臉變成鐵青色:“柳捕快!老夫在這里,老夫不怕明兒有人說我欺負小的,你再兇我孫子,老夫我教訓你!”擼一擼袖子。

    柳夫人氣的快要暈過去,想柳至背后說梁山王是個無賴,小王爺是個小無賴,老王爺是個老無賴,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但她是主人,還要克制自己打算勸阻時,柳至的臉色也青的可怕,走近梁山老王,一字一句道:“要么,我家定下加喜,你們這一家人出了我這個門,該怎么說話,不用我教!要么,”他后退一步,擺好臨戰姿勢:“不把加福討回來,我決不罷休!”

    燭影搖紅,廳外熱風。但在柳至威脅的話里,熱度驟然退去,廳上驟然冷嗖嗖如冰窖。

    聽出來柳至話的份量,梁山老王和老王妃面沉如水考慮著,蕭戰倒吸一口涼氣:“祖父祖母,他好狡猾!他這是打算利用咱們家呢!”

    梁山老王掀一掀眼皮子,老謀深算的眸光死死的盯著柳至。柳至對他不屑一顧的冷笑,學著他,也把袖子擼上去,把你開戰我就奉陪表露無遺。

    就梁山王府來說,把加福歸還是絕不可能。但柳至這一手兒厲害,不給加福,就得幫忙說話。梁山老王卻也不會在劍拔弩張中答應,墜了梁山王府的名聲。

    就老王妃說話,老王妃謹慎地道:“這得看你家運氣。”

    柳云若不答應啊,插話對著蕭戰道:“來來來,大戰三百回合!”

    “閉嘴!”柳至柳夫人一起罵他,柳至對梁山老王妃凝重:“小袁守信,我必守信!”

    夜風進來,把燭光吹得猛的一長,地上他的身影也跟著一漲,頂天立地般的布滿客廳視線里,鋪天蓋地對著梁山王府一家人壓下來。

    直到梁山老王出柳家門,這一幕還讓他不快,鼻子里不住哼哼。蕭戰又來添油加醋:“祖父,他指望咱們幫忙,不應該卑躬屈膝嗎?明兒我再來問他,他要是不客氣些,咱們就不幫忙。”

    “這事情,全怪你岳父!你岳父要是不守信,他獨自有什么辦法?”老王在聽到蕭戰回家搬弄一肚皮的氣,柳至不卑不亢一肚皮的氣,這就全出到袁訓身上。

    “啊,”蕭戰在他話后面叫上一聲:“是了,我今晚在岳父家里睡,岳父不在家,我是家里的男人。”

    老王妃在馬車里正要夸孫子,老王爺一針見血:“不是去詔獄里陪你岳父吧?”

    “不是不是,我得回家照看小七,”蕭戰說完拍馬走了。出一條小巷子,和祖父母不會遇上,叫過隨從吩咐:“去袁家見稱心如意姑娘,說我今晚陪岳父睡,給我送被臥來。”

    隨從去了一個,小王爺把祖父的話拋到腦后,帶著人前往詔獄。

    ……。

    “這真是蠻橫,平常說這個人橫那個人橫,獨他家是真的橫。闔家全來了,真是氣死人。”

    柳家的客廳上,柳夫人讓人擺晚飯,但氣還沒平息。間中又把柳云若捎上:“為你,給爹娘添這許多氣受,勸你聽話。”

    柳云若不服氣,心想不定加喜不就沒事了。見父親在燭下發呆,臉上一團青還沒消散,他沒敢說出來。

    無聊往外面看,又是一怔,見又是一團人影急步過來。柳云若伸手摸刀:“父親,梁山王府又回來了。”

    柳至走到廳口兒看,見來的人面上一團烏黑跟梁山老爺一樣,就是長的不一樣。

    阮英明左后侄子阮瑛,右后兒子阮琬,怒氣沖沖而來。

    “小二,你跟誰在生氣?你不早來,早來還能幫我,我剛跟一家蠻夷爭執過,”柳至放松下來招呼著。

    見小二還是不客氣的表情,不見禮,不給笑容,討債的嘴臉,一開口氣憤莫明:“還我的東西!還——我!”

    “誰拿你東西了?”柳至嗤之以鼻:“我丟了官,你不是來安慰我的,就回家去,我沒心思招待你。”

    “三十七件好東西!”阮小二一把揪住柳至,把個白牙咬出一聲響來,俊臉逼近:“你怎么敢忘記?我讓你不要對袁兄落井下石那天,你卻對我裝模作樣,拐走我的好東西,卻原來!你們兩個氣死我了,瞞了我十年,十年,知道十年是多少春花和雪月,多少荷香和詩篇?”

    柳至揉腦袋:“怎么全是這一句,瞞你們十年?我都聽厭。好吧,我不應該拐走你的東西,不過,云若當天寫了謝貼,東西你好意思收回嗎?”

    “十年,瞞我十年,還我三十七東西,再送我三十七件消消火氣。”小二離蒼蠅嗡嗡不遠。

    柳至甘拜下風:“我再沒有精力跟人爭執,為兄我錯了,你坐下用酒,讓人取來給你。”

    回頭,對妻子擠擠眼,再對小二努努嘴兒。柳夫人心領神會,梁山老王那么兇,還得讓他幫忙說話,這送上門的小二自然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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