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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 正文 第七百八十章,新年理舊話

作者/淼仔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小姑娘的嗓音里透著喜悅,聽著的韓正經(jīng)小心眼兒里可就不是滋味兒。他眼前閃過哥哥姐姐們可沒有人這樣對待他,又剛剛讓準岳父“提點”一回,站不住的他對費玲瓏走去。

    費老爺夫妻正柔聲告訴女兒:“哥哥帶你去玩耍,你乖乖的啊!币郧皶f的是“你乖乖的聽他話”,自從奶媽回過說過以后,想想也是,玲瓏還小,就是長大成年,也應該有自己的主見,乖乖的聽別人的話不妥當。就改成這句。

    韓正經(jīng)聽不出來,他走過來是個賠不是的神情,打開自己佩的荷包給費玲瓏看里面的碎銀子:“這里還有錢,跟我出門兒去要吃要喝,我買給你!

    費夫人還沒有完全了解韓正經(jīng)在袁家受到的待遇,也是出門兒也好,在家也好,要吃要喝全不用費心。聽到這一句話,費夫人感動上來,微微濕了眼圈的她握著女兒小手,送到韓正經(jīng)手上,嗓音也有幾分顫抖:“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會說打動人心的話,說到可以做到才好。”

    韓正經(jīng)用力點點頭,對費玲瓏看去,準備帶她離開。就見到小姑娘仰起果子般細嫩的面龐,黑眼睛里盈盈,不認識般的把他重新打量著。

    六歲的孩子是不會有打量人的心思,但本能的發(fā)現(xiàn)這位哥哥大不一樣,費玲瓏盯著看得很認真。

    低頭,又看韓正經(jīng)剛亮過銀子的荷包,她知道那亮晶晶的可以換喜歡的好東西。

    韓正經(jīng)見她不走,以為她不相信,又拍自己胸口:“放心吧,我說過的話我一定做到。”

    費夫人放下心,進去讓奶媽送小姑娘的衣裳等東西過來,見奶媽在屏風后面站著,面上帶著稀罕。

    “我覺得他以后不會再欺負玲瓏了,你看呢?”費夫人笑著問她。

    奶媽雙手合十:“都像今兒這樣子,那就再好不過!钡莾蓚人都沒有放松警惕,費夫人低聲道:“還是多看著些,老爺不讓我跟去,只能全交給你,說實在的,雖是通過親戚間認得的,可就是自己親戚的孩子也有不靠譜的。再多看著些。”

    在這一點兒上,奶媽是親身跟著的人,她又有自己的見解,。悄笑道:“說起來除去韓世子以外,別的姑娘們小爺全是得體的。跟著她們玩,很是照顧小姑娘,倒不用擔心!

    費夫人點一點頭,打發(fā)她送女兒出去,又跟去兩個丫頭和兩個家人。自然的送去門上,回房后,費夫人又一回按捺不住和費老爺說這件事情。

    ……

    “咱們家里雖沒有大富貴,守著祖業(yè)也過得豐足。你名士慣了的,自丁憂后就不肯出去做官。都說你閑云野鶴自由自在,族中又有大通長輩在京中有些體面。你愛當官就當官,不當官也無人敢欺負咱們。好好的進京來就為女兒相中親事,不可能為官,也不會為財。你實話對我說了吧,這親事莫不是進京前就相中,特特進的京。”

    費老爺還不肯對她實說,并非信不過張大學士,而是進京前他也沒鬧清楚韓家和忠毅侯的關系。長輩費大通對他說親事有保證,帶女兒進京來相看。丑話說在前面,人家相不中,人家不答應。你們相不中,你們也不答應。

    費大通不會委屈自己家人到攤開來給韓家相,隨便你任意挑揀的地步。張大學士是忠勇王也不放在眼里的人,何況是文章侯。他賞識韓正經(jīng),主要心思為鞏固他在太子面前的權威。都給自己留的有余地。

    雖然對文章侯說的話是:“你相不中,可以不答應!钡M家真的不答應,也可以實話實說。韓世拓不至于糊涂到有這么一句話,就人情世故上全然不通。你可以相不中人家,人家也可以相不中你。至多,費大通再弄幾個給他相看,張大學士再弄幾個給他相看罷了。

    這門親事是雙方大人為一定原因促成,并不是由相看促成。但話又說回來,相看對費家夫妻這里占一定的成分。

    見面是在書社,不管是文章侯的儀表,還是小世子的氣度,都讓費老爺滿意。

    韓世拓本就生得好,改邪歸正后也算得上朝中一位美男子。韓正經(jīng)就更不差。

    而他們的家世,費老爺進京前,由信中看的并不明白。進京后,由張大學士親自對他說了說。費大通是大學士門生,費家對大學士俱是久仰的心,費老爺雖對福王余孽有猶豫,但全族一心,又是事先見過韓正經(jīng)的小模樣,有一見傾心之感,他可以把福王的話暫時拋開。

    因雙方話說的有余地,定親并不在眼前。費老爺就不肯對妻子明說,一是怕她擔心福王余孽,二是他自己擔心袁家滔天權勢。

    有人在這里又要問了,身為母親,當丈夫的相中女婿,真不稱職,怎么幾個月還沒打聽到韓家的背景。這話要又說出來才叫奇怪。別說本朝女眷奉行二門不邁,就是后世現(xiàn)代,這樣的父母也隨處可見。以當?shù)孛鞫蚵牪蝗珯鄤葜,也隨處可見。挑起一點線頭,批駁不了全局。

    費老爺影影綽綽的弄到一些有關袁家的消息,不由他憂愁袁家相不中他家。韓家親事關袁家什么事兒?韓正經(jīng)養(yǎng)在袁家京中的人大多知道。

    又有人要問,京中大多數(shù)的人都知道,費夫人居然不知道?難道不能上街抓起一個一問就明,不合理不合理。好似也不是上街抓個人就能問明白。

    而在后世一個叫現(xiàn)代的地方來說,這種相信丈夫而不聞不問,或本身性格不聞不問的人,或者來往的有人,或者七七八八的原因也沒問,問歪了,問也不明的人,也不稀奇。

    而費老爺還要私下打聽袁家,是他從費大通嘴里聽到的如下那種:“忠毅侯,太后侄子,曾當過大將軍,現(xiàn)任兵部尚書。與韓家是連襟。奉送妻子祖母老太太,老太太疼愛曾孫,一一養(yǎng)在房中。”

    跟履歷幾無區(qū)別。費大通倒不是隱瞞,而不是半天一天能懂,有些袁家的事或心情,費大通也看不穿。

    另外打聽,與親戚間的信任沒有關系。也或許是個驗證。但多聽幾家總是對女兒負責。越聽,費老爺越糊涂。他曾問過費大通袁柳的矛盾,費大通倒盡心解釋,問題是別人的矛盾一萬人看出來一萬個樣子,費老爺就更糊涂,就自己再去打聽,然后依然很糊涂。

    稀里糊涂中的結論,擔心韓家反而瞧不上他。這就是奶媽對他說韓正經(jīng)的行為,對任何一家心里有孩子的人來說,都是不恰當?shù),而費老爺一直沒有理會的原因。

    在他的內(nèi)心里,懂行的消息由費大通處來,但費大通沒辦法做到完整,費大通的消息加上他自己的見解太多。不懂行的消息由外面來。造成腦海里跌跌撞撞,一會兒想著小正經(jīng)一板一眼不錯,一會兒想著袁家未必相中……

    他完全看得清楚韓正經(jīng)“欺負”女兒的行為,是讓她心里有小妹妹。但這不表示奶媽回來說的不對。

    本來應該費夫人跟去,但張大學士的建議,袁家的孩子全是自在的玩耍,也相信袁家的孩子,最好是跟奶媽去,由著孩子們相處的好。奶媽就成重要一環(huán)。

    別說韓正經(jīng)的行為奶媽要說,就是玲瓏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也應當應分的要說。

    自家女兒就是定給皇帝,出門去遇到不平,自家人在家里也能說說。敢說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奶媽拿費家的錢,怕不到韓家門里去。

    從相看姑爺上來說,奶媽為小姑娘覺得不平,更應該表達出來。哪一個小姑娘小爺,不是奶媽一生的依靠。除非中間分開。

    費老爺是不會說奶媽學話的不對,相反奶媽的話:“不如等姑娘大幾年,會周旋會應付,”更體現(xiàn)到她又體貼主人的相中,又體貼姑娘“委屈”。覺得玲瓏姑娘大些,會為自己據(jù)理力爭。她只是個奶媽,只能干看著,也不能反駁主人的決定,她更沒有當眾提出韓正經(jīng)的不對。

    換成有些外省來的人家,尋的奶媽見識不高,見到自己奶大的姑娘受氣,上前一句:“我家姑娘是家里的心頭肉,小爺你不能這樣對她。”不會有人說不可能出現(xiàn)吧?不會說這種人不可以存在吧。不會說費家既然是張大學士相中,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人?太奇怪了。

    什么人都有可能出現(xiàn),這不稀奇。

    這位奶媽到陌生地方,又有主人交待,遇到什么都裝心里,回家再說,說的話是,唯有“大上幾歲,會周旋”應該會好些,不掃主人臉面,也是委婉提出。算有一定見識。

    這是忠心護主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她要是挑唆,大可以說:“這門親事未必好,這么大就會欺負人,欺負慣了怎么辦?到長大也這樣怎么辦?”

    這種沒看到大,就事先看不出不好的事情,貌似不少。

    這位奶媽也沒有像完全沒見識似的,見到袁家孩子們珠玉一般,就亂了分寸的巴結討好或打聽。去的人家自有主人家打聽,而她就是打聽了,加壽等的侍候人也不會告訴她,反而疑惑你來以前,不知道這是什么人家嗎?只會看輕她。

    費夫人對袁家的疑惑,就只能表達出:“難道你為了官?應該不是才對!

    沒有從奶媽處得到任何袁家擺設什么樣,屋子怎么樣,而引發(fā)出權勢的話。

    費老爺在聽到夫人的話以后,再一回把自己的糊涂遮蓋還是容易的多。因為夫妻都對這親事心存猜測。他含糊的道:“為官,你也說了,我性子閑散。為財呢,你也說了,家中使用足夠。沒進京沒遇到韓世子,尋個上門女婿也行。我相中他,不為官不為財。今年也不定親,小孩子們沒到避嫌年紀,一處玩耍也沒什么。要說攀附權貴,我自己不去,送六歲孩子去倒也不必。特特進京為的是看長輩。別多想了,再看兩年,定親的時候你再問不遲。”

    費夫人認為沒有內(nèi)幕也就不提。

    她唯一還有的擔心,就只有回回任由女兒和家人同去,自己不在面前。但費大通竭力保證,先讓孩子們相處,費夫人從夫命,從長輩的話,又去幾回除去“欺負”的話沒有別的,擔心女兒獨去的心思還是放在心里。

    在這里又有人可以挑個刺,什么母親,居然放任六歲孩子出門做客?就是親戚,不熟悉的也不應該答應。熟悉的也應該小心。在這里,雖有張大學士和費大通的話在,但有個放心的奶媽,回來事無巨細都如實回話,多重要!

    ……

    房間是三間打開的,上一回可能還加上隔板或博古架,這一回敞開放上名貴的地毯,繡著大大的紅花,兩邊也有紅木椅子,但也另辟出小些孩子席地而坐的地方。

    怕小些孩子們無意中碰觸,安置的是熏籠,就是坐上去也不會有事。窗戶是打開的,賞雪也可以跑炭氣,熏籠就比較多。這是繡樓,沒辦法籠地火,但一進房中依然暖風襲人。

    費玲瓏一進房中就喜歡了,她又見到加喜幾個和布偶山。走過去就坐下來玩起來,韓正經(jīng)送一個果子給她,費玲瓏習慣性的又要給小妹妹,韓正經(jīng)讓她不要給,他拿一盤子過來,加喜等玩的不肯要,費玲瓏歡歡喜喜自己抱著聞香,又和加喜幾個當球踢。

    和奶媽見到世子“欺負”小姑娘一樣,她氣的快要暈過去。見到世子改過來,奶媽歡喜的要流下眼淚。她用帕子揩去,并不是忌憚加壽姑娘和多喜郡主。這是做客的禮節(jié)。

    事實上,一個家人不亂打聽的話,也沒有人主動介紹,這位是郡主,這位壽姑娘是什么身份。

    已經(jīng)進過宮,又來到家里,多少總會明白些。但這和一位忠心護主的奶媽回家去詳細回話,并添上自己的見解,委婉說出“姑娘再大幾歲,就可以周旋”的話有什么相干,有哪里不對?

    這位奶媽雖不知道侯夫人的奶媽在她定親袁家的時候,衛(wèi)氏心存疑惑,跑去對安老太太說:“姑娘定的不好,我和您把命拼了。”——那會兒沒有人說衛(wèi)氏挑唆,說上有主人,輪得你衛(wèi)氏奶媽什么事兒!人家袁家太子近臣,難道你衛(wèi)氏奶媽不害怕嗎?還敢挑剔嗎?

    她雖不知道,但她也可以有她的一份兒心。就像見識比她低的奶媽,可能早就在這里東打聽西攀附!

    她的心里只看到自己的玲瓏小姑娘,見到老爺夫人認為韓世子為準女婿,從身份來說比小姑娘高,更要經(jīng)心打量才是!

    這種換成侯夫人奶媽就無話出來,換成玲瓏奶媽就處處是錯的話,好不通情理。

    在這里侍候的人請她坐下來,奶媽道謝過,離玲瓏小姑娘不遠的地方,目不轉睛看著她,準備她要什么就趕緊上前。只能是和這里主人要,但侍候的人,殷勤些不至于又說袁家有侍候人,有你什么事兒?

    她在看看房中地步,做一個打量。見正中真紅色繡百鳥的榻上,坐著曾見過的壽姑娘。

    奶媽要是沒有看錯,她的衣裳上有鳳凰。也算她不是多嘴的人也沒有雜心思,沒有到處打聽侯府姑娘,就是太后親戚,怎么能有這樣的衣裳。

    加壽位同公主這句話,不見得進入到這個圈子,即刻,下一次,下下一次見到就有人說。

    費家奶媽只看個好看,想想這家人富麗堂皇的,穿什么戴什么還能會出錯?就是出錯也與她無關,她壓根兒沒有想。

    當然,又有人提出,你沒想怎么去看好看的?理論不過來。

    她在看加壽,加壽也看過來,甚至和香姐兒有一個笑容的往來。姐妹都看到韓正經(jīng)這一回沒有讓費玲瓏把東西給小妹妹,姐妹都在想,正經(jīng)總算轉過來了。

    加壽和香姐兒就是看出來,也不會糾正韓正經(jīng)?村e的人也不想想,袁家門里的孩子們居上位者的優(yōu)越已成,哪怕她們年年舍粥,定時舍藥,也帶著知道自己待人不差,知道別人應該對她們客氣恭敬。

    有人又要說了,知道別人應該客氣恭敬,這不是驕傲嗎?知道應該客氣恭敬,與對別人同樣禮敬,憐憫不如自己身份的人,不至于放在一起去看吧?

    本著知道別人應該在這里客氣恭敬的心,她們是不會阻止韓正經(jīng)對玲瓏小姑娘的行為。

    因為她們都知道韓正經(jīng)不會做出過分的舉動,正經(jīng)是想讓玲瓏小姑娘融入到這個家里。

    但問題是費家不知道,費家的奶媽不知道。又有人要說,張大學士做保山,文章侯府不比你費家大?你憑什么不相信?這話多可笑。說這話的人想來是百般相信身邊的上官同僚和親戚朋友丈夫孩子。真的這樣,倒是個完人。自己居然沒發(fā)現(xiàn)?

    有人可以用奶媽回家如實回話的這一個舉動就說她挑唆,奶媽憑什么不能看韓世子的舉動而有個分析?

    有人沒有見過費玲瓏,就敢斷定費姑娘配不上韓正經(jīng)。想來對自己身邊出現(xiàn)的人,早就一眼看到一百歲以后了吧?奶媽是親眼見到,就不能也就此下個結論?你有說話的權利,人家也有。

    這種極度自高自大,有已無人的事情,自己居然沒發(fā)現(xiàn)。幸好不出現(xiàn)在加壽姐妹身上。侯夫人奶媽能說話,別人奶媽為自己小姑娘不能說話的事情,幸好也不發(fā)生在袁家。

    韓正經(jīng)轉過來了,加壽和香姐兒會心一笑,繼續(xù)聽房中兩個女人說海外的熱鬧。

    這是加壽是姑娘的最后一個年,太子讓她早早回家過年,扮閨中受寵嬌女兒。父母讓她安坐繡樓,打發(fā)兄弟姐妹來陪她,給各種能給的好吃好玩東西。

    就加壽來說,她最想聽的還是海外的古記兒。不但是古記兒新奇,主要是這里面包含父母親對她的一片疼愛。

    也真的好聽。

    兩個隨船去,照顧船上家人衣食的女人說到高興處,雙手比劃著:“她們的貴夫人嬌弱更很,衣服起勁兒緊,有點兒激動喘不過來氣來,不暈那就怪事…。”

    元皓、韓正經(jīng)跟著搗亂:“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又把各自的假發(fā)戴在頭上。

    加壽嫣然笑的眼神里,在正經(jīng)身上多停留一瞬,又看了看費玲瓏。張大學士要做保山的話,加壽已經(jīng)知道。難免在今天想起來的時候,又一回想到韓家頭上的“福王”身份。

    有人說,正經(jīng)又不認得福王,關正經(jīng)什么事情?多可笑,也真的沒想就說。誅三族也好,九族也好,里面不會個個認得當事人。這也是從本朝出來,前朝的前朝就有。

    張大學士一開始眼里也沒有韓家,才會在韓家到海邊的時候,沒見到刺客的時候就認為他們會招來刺客,而當晚,刺客真的出來了,卻結結實實給了大學士一記,是黃家招來的人。

    加壽看得出來,從那天起,大學士也不見得多待見韓家。反而就像有些人一樣,前面把柳云若看錯,又對沒出現(xiàn)的費玲瓏“神算”到配不上,又來“神算”別人家的奶媽,沒認為新選姑爺好就是大錯特錯。

    算錯了,存的格式留到后面攪局。這是人人有的心思,不過有人能自己排解,有人打算一路留到后面,繼續(xù)把沒出來的人個個“神算”一通。

    大學士也不例外,他看錯韓家,不見得即刻就改。說不好看錯了有一段氣,讓他對韓家更心存觀察,加壽了然于心。

    也正因為如此,張大學士最后賞識韓正經(jīng),要給韓正經(jīng)一門親事,帶著高姿態(tài)。有“我愿為你韓家洗清門楣出一把力氣”,也就從費大通開始,這對師徒對費家傳遞話的時候,不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口吻:“啊,人家是侯爺,咱們高攀了!

    老張頭兒對王爺都沒有高攀的心,怎么會跑出來對韓家的仰視心?一個人心里沒有的東西,很難表現(xiàn)在語氣中。

    一個人心里沒有明白,也很難糾正過來,也壓根兒不用去糾正。但一個人心里沒“情理”,不反駁欺人太甚。

    加壽知道父親反駁了張大學士,也知道天豹排揎了他。二妹把韓正經(jīng)帶在身邊,姐妹兄弟對正經(jīng)和以前一樣,最后用大學士對正經(jīng)態(tài)度的改變,重重反駁了張大學士。

    就像有人把九歲柳云若看成一輩子不長進,柳云若以能干貴公子心思承繼家門民,這就是重重反駁。

    有人沒見到費玲瓏,就認為配不上韓正經(jīng)。春秋霸主中,有成年后改變的人。韓正經(jīng)先改變,費玲瓏再愿意和他親近,這就是重重反駁。

    有人認為費家奶媽不好,韓正經(jīng)先改變,費玲瓏再愿意和他親近。小姑娘好,奶媽自然喜歡,這就是重重反駁。

    當然有些人怎么也不轉過來,話已說到,盡心盡力。

    就像張大學士曾為太子內(nèi)宅進言,太子也曾對他解釋,但轉不過來有什么辦法?

    有人說怎么偏讓張大學士做媒,他就沒有想到張大學士能為黃家等人說話,也就可以換個方向為加壽說話。

    他就沒有看到三年出游,張大學士身體明顯好過董大學士。董大學士不在的時候,張大學士將在一定程度成為加壽的助力人。

    他只顧著兩眼一黑,不喜歡張大學士。忘記刀可以傷自己,換個方向也可以殺敵人。

    有人又要說為什么偏偏是張大學士,新?lián)Q一個新出爐的,沒有大學士以前的不討人喜歡。自己周圍遇得到嗎?一出爐就百般中你意,一路到底的人,見過幾個?

    自己都做不到,挑什么別人?

    自己身邊找個九歲或六歲的孩子,一眼能看出長大后出息還是沒出息?

    自己都做不到,挑什么別人?

    換成自己的孩子六歲受這樣對待,自己能接受?自己都做不到,挑什么別人?

    幸好,加壽看得到張大學士將是接替董大學士的人,這是董大學士肯讓步的原因,也是韓家愿意的原因。

    加壽挑起眉頭想,一件事情出來,如意或者不如意,學不到東西也罷,也別把自己稚氣的年紀,或不稚氣年紀而稚氣的眼光暴露無遺。

    長輩也好,兄弟姐妹們也好,為加壽這皇后已緩緩建立局面。有如添磚加瓦,格局已成。

    只是有幾個有人,還在把一個奶媽護主的行為,一個正經(jīng)不正確卻沒看出來的行為,一個大學士以前的舊事,看得比天都重。

    當董大學士不在,張大學士這太子師,以年長——年長與門生多有一定關系、以門人眾多——也就聲音多、以嗓門兒好、以資歷,不反對太子一心一意的話,將是多大的助力。

    戰(zhàn)哥加福去軍中,還有陳留郡王和輔國公府。加壽有軍隊支持。

    大學士相中韓正經(jīng),董大學士不反對,韓正經(jīng)將脫穎而出,得到兩大學士的點撥,又是加壽的一個助力。

    正經(jīng)長大的時候,阮英明雖年富力強年紀,有個接班人也沒什么不對。鸚鵡小碗與正經(jīng)、小六、小十你助我?guī),也沒有什么不對。

    順手的,洗清了韓家門楣,讓文章侯府又受恩情,又全無顧慮的輔佐加壽。

    在這里,又有人要說這個,又有人要說那個……絲毫不妨礙加壽的心思。

    張老頭兒若和“有人”一樣勸說不通,繼續(xù)作對,身為太子師,加壽理當敬重,也是件糟心的事兒。

    幸好,張老頭兒不是“有人”。加壽想到這里,覺得可以放寬一步心思,也是家里和自己兄弟姐妹們沒有白疼正經(jīng),也是正經(jīng)聽到道理,是知恩圖報的家門。

    “有人”在這里又要說了,看上去幾好湊一好的模式,按“有人”說的模式也行。幾好湊一好的模式,東也行西也行,那眼下這個,也不用挑剔。

    “有人”……。加壽把“有人”推開,對香姐兒笑問:“戰(zhàn)哥去了哪里,他不來陪我守歲?”

    香姐兒還沒有回話,元皓搶在前面:“是啊是啊,戰(zhàn)表哥還不來給元皓裝錢袋子?”

    大家看向元皓的大錢袋子,在這里完全展開,掛在一面墻從上到下,可沒有墻那么寬。里面裝的錢只得三分之一,余下的只等戰(zhàn)表哥的到來。

    笑聲出來,香姐兒壞壞的出主意:“不來,就多裝一個錢袋子。”

    “好呀好呀,”元皓把假發(fā)丟下來,湊到加壽面前撒嬌:“加壽姐姐,給縫一個嗎?”

    加壽眼前重疊出另一個人,滿腦袋小樹苗似的朝天辮子,也是這般的討好面容,她說的是:“姑姑,給梳頭發(fā)嗎?”

    當年尋到鎮(zhèn)南王府的小加壽,跟這會兒的元皓一個模樣。

    加壽滿口答應:“二丫,見母親要布料來,再取我的針線筐子!

    “不要現(xiàn)在縫,”元皓頭搖得似撥浪鼓,胖臉兒上討好的神情不變:“咱們正玩兒呢,守過歲再縫,讓戰(zhàn)表哥先欠著!

    加壽在表弟胖額頭上香一記,夸他:“元皓真好。”元皓樂顛顛兒,跟得到戰(zhàn)表哥三袋子錢似的喜歡,重新把假發(fā)套腦袋上讓大家笑,因他頻頻索要香粉,海外的香粉已用干凈,問加壽討了她用的粉,和韓正經(jīng)繼續(xù)在房里蹦噠。

    費家的奶媽也看得出來這些小爺姑娘們極為和契,她擔心的不過是大家不肯帶玲瓏和契。如今世子已改,奶媽自然喜笑顏開。

    奶媽雖然不是膽大包天,卻也未必沒來由的屈膝于權貴。權貴讓人折服,使用最多的不應該是“慈愛關懷”。有人說:“不,權貴應該讓人聞風喪膽”。

    一件不正確的事情,不說,誤導人。點出來對與錯,“有人說”……。奶媽也把“有人”推開,見小姑娘在一角玩得斯斯文文,笑得瞇著眼睛。

    外面進來人,鐘南夫妻在家里吃過午飯,帶著容姐兒也來陪伴加壽。和他們同時進門的,是董賢帶著董家的姐妹兄弟,好孩子原定親的那個接來好孩子的姐姐。

    有人說:“好孩子怎么不帶來?”人家姑爺接來也不錯。“有人”……容姐兒把“有人”推開,興奮的叫嚷著,一周歲出去的她蹣跚著走到小姑娘堆里。

    韓正經(jīng)的行為雖不對,但刻到費玲瓏心里。見是小妹妹,費玲瓏讓讓地方,把手里新得的大布偶送到她面前,面上帶著割愛的舍不得:“要嗎?”

    容姐兒接過來,因在這里大家互給成習慣,地上現(xiàn)撿一個給玲瓏。雖是半舊的,不如玲瓏給的新,費玲瓏開心的玩起來。

    有人說:“看看,正經(jīng)的法子多好,她還是記住了不是?”但不對的,點出來有什么不可以?正經(jīng)還可以有更好的法子。

    董賢把“有人”推開,把姐妹們留下來,兄弟們和加壽等拜過年,由董賢帶出去到樓下。執(zhí)瑜執(zhí)璞本應該陪父親會客,但大姐是最后一年在娘家,也讓打發(fā)到這里襯出熱鬧,兄弟們會面,熱烈的談論看的書,談論拳腳。

    滿滿的熱鬧,把加壽處處包圍。

    龍書慧的話,讓這熱鬧稍稍減輕。

    加壽問她:“太爺爺身子好嗎?”

    龍書慧壓低嗓音:“前幾天一場大雪格外寒冷,老人家要加炭火加炭火,不耐煩的多!

    “可能進飲食?”

    “就是吃的也少了,所以覺得身子寒吧!饼垥酆懿幌氪驍囘@里氣氛,也有了戚戚。

    加壽對南安老侯有不同于別的長輩的感情,她還記得小的時候在山西,老侯出來進去總會先向加壽打聲招呼,加壽說好過,老侯再出門兒,回來總有好吃的帶給她。

    那個時候老國公在戰(zhàn)場上,爹爹袁訓也在戰(zhàn)場上,充當加壽祖父和家里男性長輩角色的人,是太爺爺南安老侯。

    加壽坐不住了,她想到太上皇這幾天身子也不好,也是飲食進的不多。加壽姐妹和念姐兒輪流做吃的送去,勉強才肯多吃幾口。冬天是老人難過的關口,心中憂愁上來。

    找人回袁訓:“想去看看太爺爺,明兒初一要進宮,要看視太上皇,要是出不來,今天算早拜年吧。”

    袁訓說好,讓備車,鐘南夫妻陪著加壽姐妹,把元皓留下來看著加喜,沈沐麟騎車在側,來到南安侯府。

    ……

    “世子爺,壽姑娘和祿姑娘來看老侯爺,侯夫人請你去作陪!毖绢^隔著門說著話,世子鐘華答應著。

    丫頭遠去的腳步聲里,鐘華站起身,對坐在榻上垂淚的妻子方氏還是皺眉:“你不用來,剛才我也對你把話說干凈,今年親戚門里凡能去的,都陪壽姐兒守歲,你不必去!”

    方氏氣噎住,更哭起來:“以前你怪我不去,今年我要去陪她,你又不讓!

    鐘華冷冷淡淡:“以前我沒看出你的心思是擰著的,別人說你,你說西。如今我看出來了,你不用去。二弟妹應該去了,這會兒陪加壽的只怕有她。別的弟妹們母親吩咐也要去,獨你不必!”

    “憑什么!我偏去!”方氏怒而起身。鐘華懶得管她,自己看下衣裳周正,趕到曾祖父院中。

    見外間肅穆,香姐兒悄聲:“大姐在里面。”鐘華也噤聲。

    ……

    裊裊香氛掩蓋不少房中的病氣,但卻不能遮蓋老侯面上的病容。加壽上一回來看望是幾天前,再見到似乎又枯干了。

    從家里出來以前,小廚房里煮給姐妹們用的湯水,加壽親手舀出來就算她的,帶到這里托到老侯面前,輕聲的喚他:“太爺爺,吃點兒吧!

    “是加壽啊?”老侯有了笑容,快沒有肉的面容上一笑骷髏樣兒出現(xiàn),直疼到加壽心底。

    她還不敢有淚,強打笑容,喂上幾口,直到老侯搖頭不肯再吃。

    “加壽,坐近些!崩虾顝囊姷绞撬鰜淼木耦^兒又好一些,有幾句話趕著交待。

    “在這里呢!奔訅圯p聲。

    “要當賢皇后。”

    “知道了!

    “賢皇后未必是好心地皇后,要記得!

    加壽答應著,但躊躇一下,含笑道:“好心地皇后,卻也可以是賢皇后不是嗎?”

    老侯的笑容更綻放出繁花般有了明亮,更多的浮現(xiàn)出贊賞,也有安心:“是啊,好心地不見得就割肉喂鷹,好心地不見得就拱手讓人。好心地路見不平依然可以針對!好心地見風起云涌依然可寸土不讓。”

    “太爺爺您放心吧,您對我說過的話兒,我全記得住!

    老侯嗯上一聲,眸子半閉又沒了精神。加壽等上一會兒,見他好似再不會說話,輕輕的走出來。

    鐘家三位老太爺和南安侯夫妻走上來:“你看著怎么樣?”

    加壽面上掠過不甘心,但眼角滴下來的淚暴露她的心思,嗚咽道:“后事準備了沒有?”

    “早幾年就備下,事情一出來倒不用擔心不周備。”

    加壽泣上兩聲:“帶我去看看。”

    鐘家的長輩們露出猶豫:“壽姐兒,這大過年的不看了吧,出了年你再看!

    方氏見到,也走上來:“過年看這些多不吉利……”

    一句話惹惱加壽,或者說方氏因對龍書慧嫉妒而早有芥蒂,加壽等又何曾不是因龍書慧對她也有不滿。老侯對加壽又不是一般的長輩,“不吉利”扎到加壽的手。

    加壽怒目:“長輩的事情,什么叫不吉利?還有人備下后事為沖一沖呢!”

    方氏大吃一驚,這是頭一回見到加壽發(fā)怒。萬沒有想到這位還有稚氣的姑娘惱起來,房里都為之一冷。

    她魂讓攆的快要沒有,南安侯夫人又上來斥責她:“長輩怎么能說不吉利?你不會說話就不……”侯夫人后半句還是沒說出來,改成和緩些的一句:“你身子素來不好,回房去,大過年的別再添病才好!

    這個家里能和加壽姐妹親近的,只有一個人。侯夫人自然的對龍書慧道:“你陪著壽姐兒和香姐兒去看看!

    方氏又羞又氣,鐘華又來上一句,跺腳唉聲:“不是讓你別出來嗎!”一抖衣角隨著去了。

    加壽和老侯都重要過于方氏,一家人全陪著去了,獨留下方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個時候倒是想還有往日的怒恨,只可惜精力不足,全然提不上來。

    丫頭扶她回房,方氏這一回真的又病了。

    ……

    太后的宮里,因孩子們不在相對冷清。這清靜中,也方便老夫妻說話。

    “今天是新年,有人可能要說大過年的不說這些話,但新年是個開始,舊事也要交待完畢,這樣我心里痛快。”太上皇握住太后的手。

    太后聽出來是交待后事,忍悲道:“就咱們兩個在,不說話可做什么呢!

    “等我不在了,你記得多活幾年,把多喜的親事定下來,照看好元皓!

    太后既然讓他說,就沒有說阻攔的話,反而答應下來會讓太上皇安心,只是點頭。

    “說起來當年你接忠毅侯,我沒有暗中反對,如今帶出來懂事的元皓,加壽是你強定親事,全然沒有和我商議,但也能照顧瑞慶,一定比皇后強,這是你的功勞,也有我的好處吧?”太上皇露出笑容。

    太后見他瘦弱只想嘆氣,但聽聽話的意思,卻又想笑:“卻原來你當年是知道的!

    “怎么會不知道?我又不耳聾眼花!碧匣瘦p輕摩挲著她的手指,回味著舊事。

    “你和太子鬼鬼祟祟,我想什么事情瞞著我?這還了得。我也讓人跟后面查去!

    太后忽然想了起來,忽然有了緊張:“這么說你全知道了?”

    太上皇故意反問:“知道什么?”

    太后又有了猶豫。太上皇問她要口水喝,潤過嗓子力氣足,取笑道:“你如今有兒子當皇帝,有女婿是王爺,有侄子掌兵部,還不敢在我在面前說句實話嗎?”

    太后讓他激的勉強道:“怕你瞧不起!

    “你不就是讓賣了,又讓賣一回!碧匣嗜崆樯蟻恚骸皠e再擔心,你呆過的痕跡全讓我抹去!

    “那大火是你指使的?”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成年后,太后把身世和盤托出,太子的意思也是把太后曾中轉呆過的青樓連根兒撥干凈,過上十年八年,是別的鋪子,住別的人家,誰還能知道這里囚禁過當朝太后。

    但等太子派人去時,說那地方已成一片廢墟,本地衙門正在起新樓。

    太子回太后吉人自有天相,太后也以為運道不錯。直到今天答案浮出,卻原來是當年的皇帝所為。

    深宮中惴惴不安直到今天的心事,終于可以放下來。太后看著太上皇的笑容不知說什么才好,過上一會兒,她起身,把手從太上皇的手里抽出。

    手中一空,縈繞的溫暖忽然變成虛空,太上皇急了,追著欠半個身子還要握住,見太后在床前跪了下來。

    “你對我太好了,說實在的,你問過我多次有多在乎你,我很在乎你,可我還是不敢對你說實話。如今全明白了,你是早知道的,我受你許多恩情無以為報,只有叩個頭吧。”

    太后端端正正拜了下來。

    花白的頭發(fā)因跪拜而在眼前閃動,太上皇倒吸一口涼氣:“你也上了年紀,你還能行嗎?”

    “什么不行,你看著,我伶俐得跟當年一樣。”太后心情激動,起猛了頭犯暈,但嘴上不肯讓步。

    太上皇屏著氣直到太后回到床前坐下,把她手重新握住,才恨聲道:“看你也病下來,誰來侍候我?”

    “不是有宮人。”太后為他掖著被角。

    “宮人有什么好,是能敘舊,還是能討人情?”太上皇翻眼。

    太后本是含著眼淚的,有這兩句話出來,和太上皇互相看看,忽然就樂了。

    枕邊取一個帕子擲過來,太上皇道:“擦擦眼淚吧,咱們說的全是好話兒,你哭什么。難道我先去了守著等你來,這話不好?”

    “好,很好。”太后接過帕子,剛才的悲傷果然去了大半兒。

    “我比你只大幾歲,所以我來了,你也快了。我怕你快快的追著我來,不得不把話先說完。”

    “好,你很周詳,再說吧。”太后想想這話倒是不錯,倒真的不必悲傷。

    “這就跟搬家似的,新房子我先住,你后來,你不要急,這新房子一住上,可不是遷個宮殿,還能回去。咱們逢年過節(jié)能見到孩子們,可不能同他們說話。所以我走的時候沒安排好的,你安排好了,你就來吧。都安排好了,就別讓我等著了。”太上皇說的自己笑容滿面。

    太后也笑:“你還別說嘴,看你身子還能支撐,興許多喜的親事你安排好,元皓也定下親事了,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太上皇當了真,眉頭鎖起想了想,又搖頭:“你不會和我一起去,你心里放不下你的侄子,只怕你還想同他們多聚幾家。”

    太后哎喲一聲:“你呀,又為我想多了,不如我當著你起個誓……”

    “不必!”太上皇厲聲止住,再放緩口吻:“不用起誓,世事變幻只有天知道,人不能預料,到時候真的出來別的事情,你讓我多等幾年,我不怪你!

    太后又想到一件事:“你未必就等我,先皇后難道不陪你?”

    太上皇沉思:“是啊,她在下面呢!

    先皇后早年去世,一個嫡子也沒有留下,太上皇對她淡忘的只有祭拜上的影像的影子,讓太后提起來,眼前晃動著白乎乎,怎么也看不清面容。

    “我怕我和她相見兩不認了。再說就在又怎么樣?過年過節(jié)我沒有忘記她,孩子們也拜她,你也拜她。等我先下去對她說說,讓她安生呆著,不要打擾!

    這話誰聽著會不喜歡,太后也心里喜歡,但嘴上抱怨:“都說我偏心,我看您才是偏心的那個!

    輕輕一笑:“你對她說,等我下去,我知道長幼先后,我不會跟她爭到?jīng)]意思!

    太上皇也抱怨:“真是的,下面還有一個她在?”

    “人家前面陪你,所以她就在了,這有什么稀奇。”太后莞爾:“先陪的有功勞,抹不去的。”

    “那,同她說說,同她說什么好呢……”

    殿外大雪飛嗚,把老夫妻的對話盡鎖殿中。

    ……

    “大過年的,您老人家又鬧騰什么?我說過,戰(zhàn)哥大了自然去軍中,以后不知多少年再見一面,留他多在我身邊幾年怎么了?今年偏不去!大倌兒就是個不孝之子,看我寫信罵他!”

    梁山老王妃怒氣沖沖。

    在她的面前擺著酒菜,這是中午的酒菜,老夫妻吵到現(xiàn)在,這頓飯換幾回熱菜,到這是下午還沒有吃完。

    梁山王妃去辦年,加福和蕭戰(zhàn)坐在這里,見到祖母說話,就把臉兒看過去。

    梁山老王煩惱:“大倌兒要他去,大倌兒說戰(zhàn)哥出息,你怎么半點兒不疼兒子?”

    加福和蕭戰(zhàn)并排又把臉兒扭過來,看祖父。

    老王妃火冒三丈,從中午到現(xiàn)在半點兒不減火力:“不許!你也可憐可憐我,我到你們家過的日子就是等丈夫等兒子,求你讓我晚等孫子幾年吧!”

    加福和蕭戰(zhàn)同情的眼光又到祖母這里。

    “我們家就這日子!”梁山老王惱了。

    加福和蕭戰(zhàn)再次同情的看向祖父。

    左看過來右看過去,嘴里的東西也吃得差不多。加福和蕭戰(zhàn)不約而同挾菜給對方:“戰(zhàn)哥(福姐),祖父母還要吵,你先吃點兒吧!

    吃上東西,再次扮出很想勸解很想同情的神色,陪在這里,看著祖父母為蕭戰(zhàn)今年走也不走吵個不停。

    “忠毅侯都松了口,說許加福陪戰(zhàn)哥同去,但不許成親,到年紀再回來成親,偏你又不答應?”

    兩個腦袋唰的跟著過來。

    “我要是知道忠毅侯最終還是體諒了你,我一早對他說好,讓他咬定牙關不答應!

    兩個腦袋唰的跟著再過去。看祖父的時候滿面祖父好有理,看祖母的時候呵呵直笑,祖母說的最對。

    ------題外話------

    黑化到最后,刀一般對著作者。以仔來看,不必了。您留著回家切西瓜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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