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神重新恢復了神彩后,史兵第一個站了起來拍手支持我當上班長。
“好!王班長我支持你!大家都祝hè王班長!”
說著,還自顧自地拍起手來。
周圍的人都被史兵的舉動給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稀稀落落地拍起了手。我卻是微微一笑,因為我知dà
,從這一刻開始,原來的史兵已經死了。
我站起身,沒有任何表示地擺了擺手,表示謝過大家的掌聲,然后重新坐到了座位上,低調地拿起書自顧自地看著。
“就不怕暴露?”
尉文龍的疑惑聲從身后傳來。
“當然不怕。”等班上同學對我的關注轉移到其余的副班長等職位人選上后,我轉頭回答尉文龍。“畢竟我們班上的同學才相互認識不到一個學期。大部分關系都沒有緊密到詢問對方在人選名單上寫的名〖三五\中文網
m.35單的地步。就算互相之間詢問,也僅限于兩三人之間,不可能一大片地討論。更何況,人都是要面子的,一般人為了防止被那些競選人知dà
自己沒有投票選擇對方而損害互相之間的感情,都不會說出自己在競選名單上寫的競選人員。就算有疑惑也不過憋在心里而已。”
尉文龍靜靜地看著我,嘴里咬著半枚紅棗:
“原來如此。你利用了人與人之間互相猜忌和保留心理。”
“就是這么一回事。”我笑著說道,“所謂的交往,所謂的交友,都是在不打破互相間利益底線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如果有一方打破了對方的利益底線,就不存zài
什么交往可言。成人也好,學生也好。都是如此。就算是視如手足的兄弟都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沒有什么人不是自私的。”
“母愛無私的說法呢?”尉文龍眨眨眼問我道。
“我還以為尉文龍你是個更透徹的人呢。”我笑了,“母愛無私也不過是在一定局限的情況下的說法罷了。假如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子女和其他人的子女一起落水,在拯救機會相當的情況下,又有多少母親會拋棄自己的子女救其他人的子女?可笑。”
“的確如此。只是參考一下你的觀點罷了。”尉文龍笑了笑道。
我成為班長的事的確是讓班上每個人都有些吃驚,每個同學互相之間都在互相打量著。但是就像我原先猜測的那樣,真zhèng
會開口問對方選了哪些人的卻不多。就算有,也不可能超過六人規模討論,頂多分成三四個人一組討論。而三四個人,哪怕他們都選了邱德華又怎么樣?他們又怎么能知dà
其他人有沒有選邱德華?說不定除了他們幾人,其他人都沒有選擇邱德華呢?
出于這樣的心理,到頭來,誰也沒有懷疑我。
我這個班長,當得極“和人心”。
在選舉結果出來后,夏圓圓走上了講臺,表情既疑惑又平靜地說道:
“那我們的選舉結果就這樣出來了。今天開始,王一生,就是我們的班長。副班長是江浩和李佳雯,學習委員還是魏偉……”
夏圓圓公布了選舉的結果,而班上則是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我注意到,在宣bù
我當班長時,響起的掌聲最輕,最稀疏。
但是對我來說,無所謂。
因為一切都是我計劃好的。
差不多在班干部結果出來后,放學鈴聲也響了,夏圓圓宣bù
了下課,而對班干部興趣不大的學生迅速地開始準bèi
書桌離開學校。
“恭喜了。”尉文龍用不冷不熱的聲音祝hè了我一聲,然后隨著教室里的同學陸陸續續離開教室,他也開始起身。
“真是好用的能力啊。”尉文龍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我對尉文龍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突然間,尉文龍問了我一句:
“不知dà
這種能力隔著視頻攝像頭能不能使用呢。要是能使用就有意思了。”
聽到尉文龍的說法,我的心臟卻是抽跳了一下。
“隔著視頻攝像頭?”我轉頭看著尉文龍。
“不錯。利用視頻控zhì
。”尉文龍笑著道,“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沒有試過呢。我只是做出一個假設罷了。要是你的能力能夠利用網絡視頻傳播的話,就有意思了。”
我笑了笑:“不錯的想法。有機會試試。的確,要是能夠利用電腦攝像頭對別人使用這能力的話,能力的使用范圍和使用方法也多了很多。”
尉文龍點了一下頭,他看了看手里空空的紅棗袋,然后打了個哈欠,把兜帽拉起,然后弓著腰離開了教室。
而我也整理書包放學回家。
不知dà
曹宇會不會再次找狐仙的麻煩。要是他來的話,我會給他一個深刻的記憶的。
……
放學鈴已經響起,教室里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教室,但是還有一個穿著黃色掛脖短衫的女生依舊坐在教室里,她趴在桌子上,發絲凌亂,臉深深地埋在雙臂里,不論身邊的女生怎么勸告,她都沒有抬起頭來。
“娜娜,算啦,下課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娜娜,算了啦,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那個高雪芹沒好下場的啦。”
“娜娜,走吧走吧,我們走吧。”女生們勸慰著金娜,可是金娜卻還是沒有抬起頭來。
看到金娜默不作聲的模樣,一旁的女生都有些心灰意冷了,一個個最后都嘆著氣離開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教室里,一時間只剩下了金娜一人。
金娜靜靜地趴在那里,眼角的淚水早已經干澀。
時間的流逝對她也沒有什么意義。
周身的雜聲更是如同虛幻。
她不知dà
自己趴了多久,哭了多久,睡了多久,一直到……
“娜娜。”一個細柔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那么熟悉,那么的溫和。
聽到教室外傳來的聲音,原本趴在桌上的金娜身體猛地一震!
她抬起頭來,循聲望去,然后美眸睜圓。
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子站在門口,他高大,英俊,濃密的黑發桀驁不拘,還有一副GIORDANO眼鏡。
“高……雪芹?”
看到站在門口的高雪芹,金娜的臉色頓時慘白。
高雪芹卻是微微一笑,然后,緩步地走進了無人的教室,一直走到了金娜的面前。
高雪芹沒有等金娜做出什么動作,就突然撩起了金娜耳邊的幾絲黑發,揉捏在手里,然后,他輕輕地低下了頭,在金娜的秀發上輕輕地吻了一口。
然后抬起頭,用溫和而帶著歉意的目光對金娜說道:
“今天下午的事,是我不好。娜娜,原諒我。我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說著,高雪芹拉過了一條椅子,坐到了金娜的面前,然后微笑起來。
“你知dà
,曹宇的家世,我沒有辦法……才那么說。娜娜,原諒我,好嗎?”
說著,高雪芹原本抓在金娜發絲上的手,緩緩地移動到了金娜的手背上。
“高雪芹,你……”被高雪芹摸到手,金娜本能地縮回了手,面色慘白,可是眼里,卻再次閃爍起了淚光。
“噓,娜娜你聽我說。”高雪芹看著金娜,苦澀地笑道:“娜娜,今天的事,我仔細想了想。我覺得都是王一生一個人搗的鬼。他喜歡你,所以想利用你來挑撥我和曹宇。”
“所以我想通了,既然王一生利用我和曹宇,那么……我也可以反過來讓王一生和曹宇吃苦頭。”
聽到高雪芹的話,金娜的嬌軀劇烈一震!
……
尉文龍一如既往地走到了他每天都必須來的這家餐館的門口。
兩年了。
整整兩年了,他是這里風雨無阻的常客。
尉文龍站在那里,看著已經拉了一半的卷門,微微瞇起了眼。
餐館的卷門前,站著一個系著雙馬尾辮的女孩,女孩穿著一件粉色的短袖,清純而天真,手里拿著一盒滿滿的紅棗。
“文龍哥,你來啦。”看到尉文龍,站在門口的女孩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卻是那么的凄楚。
尉文龍緊抿著嘴,一步一步,走了上前。
然后在女孩一米開外的地方,立定了腳跟。
“夢馨。”尉文龍用虛無縹緲的聲音道。“你在……等我?”
聽到尉文龍的話,女孩擠出了一絲苦笑,眼角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嗯啊,爸爸說,我們的店鋪要提早關門了,今天……我們就要走了。我知dà
文龍哥你肯定會來的,所以……我在這里等你。”
尉文龍身體僵在了那里,他緊緊地盯著女孩,兩手不停地松開,然后又握成拳,然后……又一次松開。
“要去哪里?”尉文龍盡量平靜得問道。
“不知dà
呢。”女孩搖搖頭說道,一對漆黑的眼睛那么的明亮,“我爸說要去外地打工。過幾天我們就要搬走了……這幾天我爸還在聯系工頭,順便聯系搬家公司。”
尉文龍站在那里,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是呼吸不過來的哮喘病患者。
“不是說下周才走嗎?”
女孩搖了搖頭,有些苦澀地說道:
“城南高中的校長剛才親自叫了保衛科來叫我們走了,不然就要叫城管來強行把我們趕走……”
尉文龍的眼神漸漸地陰沉了下去,像是一只從沉睡中醒來的巨鷹。
“就算不叫城管來,我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啦。因為校長說以后要宣bù
學校全封閉式管理,午飯和晚飯都不允許外出了,我們都沒生意做了。”
女孩補充道。
“文龍哥,我們就要走了……以后,我也不知dà
能不能再見到你了。真的謝謝你這兩年來當我的‘家教’,教會了我那么多,雖然我很笨,但是你教了我這么多,我真的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男生喔。謝謝你噢。”純純的女孩強笑著,然后走到了尉文龍的面前,攤開了雙手,把懷里的東西遞到了尉文龍的面前。
“這個,送給你啦,文龍哥。我知dà
你喜歡它,勝過喜歡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
尉文龍緩緩低下頭,看到了女孩遞給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盒滿滿的紅棗。
“再見啦,文龍哥。”女孩笑著說道,然后轉身拉上了卷門,就要離開。
“等一下……”看著拉上門,就要離開的女孩,尉文龍忽然出聲。
“怎么了?”女孩轉身,眨著眼睛看著尉文龍。
尉文龍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女孩,然后,把紅棗遞還了過去:
“我不要這些。”
女孩有些錯愕地看著尉文龍手里的紅棗,然后問道:
“為什么?你不是最喜歡紅棗嗎,文龍哥?你當我的家教的時候,不是說……只要每天給你紅棗,你就愿意一直教我的嗎?”
“我……”尉文龍忽然沉默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睛盯著女孩纖瘦的身軀,嘴唇一開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好啦,文龍哥你收下吧。以后就沒的吃啦。”
女孩微微一笑,揮手走遠,她那纖瘦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輕風中。
尉文龍站立在那里,細細的涼風吹過他的面頰,他那永遠罩著頭發的灰色兜帽,不知dà
何時已經被風吹開,一頭亂蓬蓬的長發在風中上下飄動著。
更勾勒得尉文龍身影那樣消瘦和落寞。
尉文龍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手里抓起一大把紅棗,塞進了嘴里。
涓涓的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滑落了下來。
一直滑落到了嘴邊,打濕了那一枚又一枚干癟的紅棗。
可即便如此,尉文龍還是不停地把紅棗往嘴里遞送著,一把又一把,就像一個餓死鬼。
終于,當半盒紅棗塞進他嘴里時,他再也塞不下去,喉嚨蠕動一陣,然后猛地一陣咳嗽,把滿嘴的紅棗咳嗽了出來。
粘稠的紅棗,一粒一粒,在地上打滾,灑了一地。
尉文龍弓著身子,手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著,震顫著,好一會兒,他才停息,以手擦嘴。
紅棗那熟悉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咽喉,和唾液、淚水混雜在一起。
生平第一次,他發xiàn
,原本甜如蜜糖的紅棗,居然是苦的。
也許,一直以來。
他都錯了。
他喜歡的,并不是那甜蜜的紅棗。
而是那個紅棗般甜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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