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要說復雜也復雜,但要說簡單也簡單,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寫好的劇本發展的。
城南高中校長高清華、副校長陳德光、食堂經理吳澄名都因為中毒事件而接受了調查,教委、紀委。甚至無錫市zf財務部都派了辦事員前來。學校的幾位高層非常風光地進了警車,帶頭的警車拉響警報器,風風光光地把高清華一行人帶去了派出所接受接下來的調查審訊。
刑偵人員對我這個“學生代表”進行了調查,同時還叫上了今天的幾個主角——史兵、黃秋山一行人,今天的學生暴走,沖擊行政樓,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這些人帶的頭,所以必然是要接受調查的。
但好就好在今天沒有鬧出事故來,唯一的受害人算是高雪芹,但是接受調查提供口供的人是我,要怎么編造事情的經過都是我的權力。
史兵他們只需yà
在我開頭的情況下配合我就行了。至于口供的內容,無非就是抹黑高雪芹和高清華這一對父子,把責任歸咎于學校伙食問題激起了學生公憤和抗議。只要咬定這一點,處于學生立場的我們幾乎是沒可能被追究任何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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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這個女人就像來時一樣,趁著人群混亂的時候,像是一陣煙一樣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就像她那驚鴻一瞥的現身一樣讓人匪夷所思。
因為食品安全問題,學校提前放課,所有年級段的老師傳達了提早放學的指令,除去住校生,所有學生都被遣散回家。而食堂的幾只湯桶也被化驗人員抬走送入公安局接受專業警員的化驗調查。
身為一直折騰到了下午四點半,隨著學生群紛紛退出學校回家,住校生因為食堂安全都出校就餐,我才無事一身輕,以一個班長的身份在學校里逛蕩著。
黃秋山五人跟隨在我的身后,我則是緩步在行政樓前的空地上,望著狼藉一片的地面,唏噓感慨。
“這就是革mìng
。”
身后傳來了一道略顯沙啞而熟悉的聲音,我微微偏頭,卻看到一個身穿著灰色斗篷的消瘦身影站在滿地的紙屑中間,一對琥珀色的眼睛從斗篷的陰影下投射出來。
他的手里,則是拿著一盒紅棗。
看到眼前這一道熟悉的身影,我才稍微松了口氣。
“一場沒流血的小革mìng
……就結果來說,還算馬馬虎虎吧。最起碼,幫你洗白了。你的形象應該改善了不少,也不用開什么精神病診斷報gà
了。”我對著尉文龍勉強一笑。“革mìng
,就是少部分人的煽風點火,少部分人的運籌帷幄,少部分人的惶恐不安,少部分人的一馬當先,少部分人的身不由己,少部分人的坐以待斃,還有大部分人的出力賣命和剩下一部分人的咸魚翻生。”
“就不說謝了。”尉文龍聽完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捏起一枚紅棗,緩緩地往嘴里遞送。
“是不用。沒有你那一通找毒品游戲電話拖住高清華,我想今天的事也不會這么順利。”我微微一笑,然后轉頭對著身后的黃秋山四人人道:
“你們可以回家去了。回去之后,明天醒來之后就恢復原樣吧。該干什么干什么。”
“是。”黃秋山四人目光無神地看著我,用如同機器人般的聲音回應我之后,又非常機械化地轉了個身,按照我的說法走向了學校的大門。
一旦黃秋山他們身上的勾魂術解除了,那么,我就得回了四個控zhì
名額。而因為勾魂術的特性,黃秋山他們也會忘記今天的所作所為。
“你也可以走了。”緊接著黃秋山四人后,我也遣走了史兵,他的利用價值已經耗盡,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不如早早送走。
一時間,偌大的廣場上,居然只剩下了我和尉文龍兩個人。
還有遍布滿地的紙屑雜物。
悠悠散散的斜陽鋪開灑下,斑斑點點地落在骯臟雜亂的地面之上,有風吹過,尉文龍那灰色的斗篷在軟風中一顫一顫,但是卻無法動搖尉文龍和我對視的凝定眼眸。
我和尉文龍,就這樣對視著。
兩個人,四目相對。
如果沒有尉文龍身后的人工金魚池里噴射出的道道水流,恐怕我和尉文龍的對視還會這么僵持下去。
但是,當水花落在了尉文龍的身上,模糊了他那清瘦的身影時,我的視線略顯恍惚,然后,我們的對視就此結束。
我小步地走上前,一路走到了尉文龍的面前,整個過程中,尉文龍那琥珀色的眸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我半分。
啪。
最后,我的手拍打在了尉文龍的肩膀上,力道不輕不重,沒有多一絲也沒有少一絲,恰到好處地能夠表達我釋然的心情。
“……”尉文龍始終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我。
我吐了口氣,然后笑了笑,轉了個身,背對著尉文龍,望著前方的行政樓,還有行政樓之上那高遠開朗的青空。
“文龍。”也不知dà
是心血來潮還是受到了哪個神靈的啟示,望著這一片被霞光染了一小片角的蔚藍色天空,我忍不住開口感嘆起來。
“今天的天空,是不是格外的高遠?”
尉文龍微微一笑,平日里略顯疲態的他,臉上露出了少有的英俊笑容:
“站得高,看得遠。”
尉文龍說了一句不算難理解的話。
“終究還有民房和大廈擋著。”我笑了笑,“其實我想去看看布爾津或者呼倫貝爾或者南海的天空,那里的天空才是真的廣。”
“只是天涯任我行的廣而已,不是山登絕頂我為峰的高。再寬廣的草原,延伸到山腳下,也會被山隔斷去路。”
“這話有意思。”我微微頷首,然后緩緩轉身,最后,又微微屈膝彎腰,伸出了食指,用食指尖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緩緩地畫了一個閉合的圓圈。
在我畫圓圈的過程中,尉文龍靜靜地看著我,沒有發話,但是眼眸里似乎閃爍著什么。我看得出來。
“畫好了,文龍。你看看。”畫好了圓圈后,我重新站起了身,指著地上的圓圈,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從今天開始,這一塊圓圈內的土地就是我的國土,這一座校園,就是我的天下。”
說完,我呵呵一笑,道:
“當然,總有一天,我會把疆域擴到足夠大。大到再也沒有一座山能夠阻隔我前方的視野。”
“我要建造我自己的理想國。”
說完,我收回手指,給了尉文龍一個燦爛的笑容。
“靠什么。”尉文龍淡淡地看著我,問道。
我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我的鼻尖,然后指了指尉文龍,道:
“我。還有……你。”
……
學校取消了那天的夜自習,回到家已是薄暮時分。
“哥,你回來啦。今天街道上好吵吶,有很多的警車來來去去的,不知dà
發生了什么事……哥?”回到家時阿雪已在沙發上等我。
“狐仙回來了沒?”
“啊,胡仙姐姐啊,她一直在啊。我回來時她就一直在啊,你們……怎么了嗎?”阿雪有些不放心地挑起一根眉問我道。
“呵呵,沒什么,就是有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要問問她。”
我只是給了阿雪一個寬慰的微笑就徑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后,反鎖上了門。
門在我的背后關上,我抬起頭,看到那個之前還在學校里成為萬眾矚目焦點的女人正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黑發蜿蜒,匯聚如潭,比例優美身段豐腴卻又不失勻稱比例的纖嬌美體像是一條上了岸的水蛇一樣懶洋洋地橫在那里。
兩只光赤的玉足翹在半空中,來回擺動著。看到我,狐仙微微扭過了白皙的鶴頸,夾雜著弦月眉、秋波眉和黛玉眉特點的秀眉微微蹙起,更突顯她那一對漆如點墨的勾魂秋眸。狐仙左手輕捏著一塊缺了一角的三角瑪仁糖切糕,含在唇側,另一只潔白圓潤的手握著仿青瓷釉的細柄,清透的淺棕色液體泛起的光波斑斑駁駁地落在她那黑白分明的虹膜上,和被石子打動的深井一樣光影水紋緩緩流轉。
大葉冬青散發出陣陣的芬香,讓我不禁想起茶香是變相的鴉片這句話。
“給我個解釋。”看到賴在我的被窩上,一手提著仿制青瓷釉杯,一手拿捏著切糕的狐仙,我開門見山地道。
說著,我從褲袋里掏出了狐仙從高雪芹的嘔吐物中拾起丟送給我的那一枚瑩潤的黑色玉珠,隨手丟在狐仙的左胳膊肘邊,在發絲的邊緣停住了滾勢。
漆黑的珠子已經被我的褲袋沾染盡了表面的胃液唾液,此刻變得無比光滑瑩潤,像是普通的玻璃珠一樣在白色無褶的床褥上緩緩滾動著。
狐仙眸子下轉,隨意地瞄了一眼黑色的珠,旋即又轉動上來,和我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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