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到底是句流氓話呢。
換在往常,明月姑娘在聽到這種話之后,可能也會隨著貧嘴幾句,一直以來為了守住身子而做出的努力,使得她在與男人交談時都能做到某種恰當好處的地步,既不叫人對她生出那種原始的覬覦之心,也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冷落”。如此一段時間的磨煉,她可謂已經(jīng)是深諳此道了。
然而到得眼下,不妨竟是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一時間心里那道防線尚且來不及張開就被擊中了,瞬間有些恍惚,而后則是羞惱了。
但真要細究下去,卻也有某種未曾體會過的東西。
明月姑娘回了神,心里暗啐了一口,催促道:“公子不是要回去了么?快些走吧。”
王凝道:“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竟然把客人往外趕,待會我就去跟樓里的媽媽說,叫她給你點顏色看看。”說著露出一個無比兇狠的神色,毫不掩飾威脅之意。
“可不敢亂說。”明月姑娘接了話頭,“明明是公子你要走的,可不是我趕的你……”
如是說著卻已經(jīng)收好了玉鐲,兀自往門邊走了過去,做足了趕人的模樣。
王凝卻沒有往那邊過去,轉過身去,爬上剛剛被他捂熱的床,睡了下去:“這天色不早了,街上又不太平,我還是明兒一早再回去吧。”
“公子,您不能這樣,您要是在這過夜,明月可就……毀了。”
“嗯?”王凝從床上坐了起來,支著身子偏過頭來,“怎么就毀了姑娘?在下可不是那種輕佻之人。”
明月恨不得沖過去打上一頓,繞是一直以來被灌輸?shù)牡哪铑^這時候的有些動搖,到底跺了跺腳:“公子,人家畢竟……還是個清倌人……”
王凝點點頭,“我知道啊,我也沒打算壞你身子啊,今晚我就是在這睡個覺,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明月姑娘啪的關上門,朝王凝走了過去,“您再這樣,明月可就叫人了。”
王凝道:“叫人也沒用啊,你看這種時候還敢逛青樓的我,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你們那媽媽也斷然不敢得罪我的。”
“公子,您……我……”
隱隱聽著女子的啜泣,王凝倒也收了玩鬧之心,安慰道:“照你說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三更天了,也就是說從我進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碼過了五個時辰,這么長的時間,那些事真要做的話也做了好幾遍了……”
頓了頓,王凝也不心疼臉色都有些發(fā)白的明月姑娘,繼續(xù)說道:“但事實上我們什么都沒做啊,這種事別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自己怎么看。”
“圣人都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嘛。”
明月臉色已發(fā)白,心里苦澀不已,王凝提起這些她也才想起來,某種意義上來講她也認同了王凝的說辭,可是,她真的不想這樣,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個人,她還在等著他啊。
王凝大抵明白一些,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轉而道:“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明天我給你贖身,你不要急著拒絕,明天我醒了再告訴我……我先睡了,你一會記得把蠟燭吹了,屋里有光亮,我睡不著……”
明月離開了自己的床,木然走到燭臺跟前,取下燈罩,滅了蠟燭,黑暗中,眼角到底落了兩行淚。
王凝無疑是很敏感的,因此他儼然升起一種負罪感。但除了裝作不知道,他暫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后耳邊響起了細細的你呢喃。
那是對過去的一種追憶與期待吧。
但事實上,所有離開的人,就算他曾經(jīng)信誓旦旦的說過等我,到頭來他也不可能回來,就算回來,他也不會再認你了。
事實上,人間本就是如此殘酷的。
王凝一直沒有醒來,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傍晚,似乎確定明月不會給他答復,亦或者他真的睡不住了,所以他起了床。
明月像是昨天初見時候那樣,小心翼翼的侍候他,卻沒有再主動與他說一句話。
她是笑著的。
王凝離開明月房間的時候,不免多想了些東西,搖搖頭,下了樓去,鳳儀閣的媽媽迎了上來,想要說什么卻沒敢開口。
王凝知道她想說什么,因此替代她說了。
他從身上掏出從郡主府順來的銀票,遞了過去:“明月姑娘我包了,照顧好她,她要是有什么閃失,我可不客氣。”
老鴇是場間人,銀票接在手里就知道有多少分量。因此心滿意足的陪著笑,“公子您放心,明月絕對不會有什么閃失……”
如此說了幾句,王凝才從鳳儀閣離開,上了街,頓覺得有些刺眼,適應了一陣,尋了郡主府的方向摸了回去。
期間路過一家店鋪的時候,看著那殘破模樣,心里還是有些難過,如今云記在杭州的產(chǎn)業(yè)倒閉了一般,剩下的一般也不在他手里了。
他儼然成了孤家寡人。
回了郡主府,撞上了穆青青,這女人對他離家一天似乎沒心思追究,過來與他說了會不痛不癢的話,而后撂下一句“明天我們?nèi)タ茨愕脑朴洝本拓撌蛛x開,一直寒著臉,也不知誰不長眼又惹惱了她。
這些都姑且都不重要了。
王凝沖了個澡,換了身衣裳,那個女人提著劍過來找他了。
……
世事無常,這話用在蘇筱妍身上似乎很是恰當。自從上次脫險以來,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盡管知道那個男人為了找他付出了很多努力讓她略微甜蜜了一下,但更多時間,她還是很不高興的。
秦老那邊偶爾傳來的消息倒也不瞞著她,因此她對于王凝在杭州的狀況還是很了解,了解多了,難免的就有些生氣,這一生氣,就有一大群人要遭殃。
從蘇州灰溜溜回來的蘇文吉是這之中最慘的那一個,但看著姐姐已經(jīng)有些動靜的肚子,他可不敢有什么埋怨,不然整個云記,乃至整個蘇家的人都不會放過他的。
尤其蘇源那老頭,自從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當外公之后,整個人都變得幼稚而又暴躁,對蘇筱妍的關心也上升到了某種可怖的地步。
蘇文吉扶著蘇筱妍從馬車上下來,說著:“姐,你悠著點……”
謙卑到泥巴里去了。
冷不丁就著了涼,如今是真正真的頭痛欲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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