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圍桌而坐,看著熱騰騰的美味佳肴,每個人的眼中都多少閃過驚奇。或許是平日里云溪的性情太過張揚,所以誰也無法相信她居然能做出這樣一桌像模像樣的菜肴來。
龍千絕率先起筷,端起了那盤專門為他做的醋魚,還未嘗到鮮,他就一臉的陶醉。
“這是夫人為我做的第一道菜,真是有點舍不得吃啊。”說著,他有意往赫連紫風的方向拋去一眼,炫耀的意味極為明顯。
赫連紫風也開始動筷,優雅地夾了一塊蘑菇,目不斜視道:“放心,沒人會跟你搶,這盤醋魚很適合你。”言下之意,你想喝醋,自個兒喝去,他不奉陪了。
風護法沒有學乖,忍不住噴笑出聲。
龍千絕淺淺一笑,不露半點兒惱意:“那是,有些人想吃還吃不著。”
他優雅地執筷,細嘗了一口,嘖嘖贊道:“好吃!味美肉鮮,人間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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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夫人,你有如此好的廚藝,為夫日后可真有福了。”他輕握著云溪的小手,嘴角咧得大大的,彎成一彎月牙,掩不住的風華。
云溪輕瞪了他一眼,心底甜膩膩的,掙脫了他的手,夾上一塊挑了刺的魚肉,直接送入他的口中。
“那你就多吃點,堵住你的嘴!”
龍千絕美美地咀嚼,俊美的容顏上好似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彩,神采奕奕,心情極為愉悅。
赫連紫風執筷的手忽頓了下,垂下的眉睫處掠過一片黯光,冷峻的面部輪廓變得更加緊繃。
云溪無意間轉眸,發xiàn
了他的異樣,她眼神微閃了下,往赫連紫風的碗中夾入一塊雞肉,莞爾笑道:“赫連大哥,你也多吃點。”
赫連紫風稍稍抬眸,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柔色。
龍千絕往赫連紫風的方向瞄了一眼,眼神輕閃,無聲地往云溪碗里夾菜,唇尾始終微翹著,顯示著他的好心情。
窗口處,突然飛來一只信鴿。
風護法取來了信鴿,道:“尊主,是獨孤謀傳來的信箋。”
龍千絕修長的手指輕抬,接過了信箋,瞇眼閱覽。
“千絕,怎么樣?他找到小墨了嗎?小墨是不是平安無事?”獨孤謀此次來信,必定是與小墨有關,云溪有些迫不及待。
龍千絕輕撫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出聲念道:“小墨找到了東方云翔,安然無恙,東陵國皇帝禪位,東方云翔繼任皇位……”
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詫異于這個消息。
“想不到東方云翔居然成了東陵國的皇帝。”云溪只覺得世事多變,不可估量。
龍千絕卻是淺淺一笑,若有所指道:“或許,是你無意中造就了他。”
若不是云溪煉制成了九轉太極丹,東方云翔的頑疾如何能治好?他又如何有能力登上東陵國的皇位?
要知dà
傲天國五個國家之中,數東陵國的國力最盛,東方云翔當上了東陵國的國君,倘若他擁有野心,是完全有實力一統傲天大陸的。
這一切的因果,皆離不開云溪制藥之功。
云溪彎唇道:“東方云翔此人本就睿智沉穩,極具洞察力,昔日的他不過是因為身體虛弱,認為自己無法有所作為,所以才心如死灰,隱沒世間。現如今他身體康復,有了爭雄的資格,所以不再默默無聞,站出來成就一番事業,想必現在的他一定是呼風喚雨、眾星拱月一般的人物。”
“你倒是了解他。”龍千絕的語氣有些酸,他可沒忘記東方云翔每次看她的眼神,那是一個男人看自己喜歡的女人的眼神。
云溪無奈地輕瞪他一眼,果然是她在醋魚里多放了醋,這才使得滿桌子都飄著酸醋味。
“我看你還是別吃這醋魚了,吃點別的吧。”她伸手去奪盤子。
龍千絕止了她的手,勾唇道:“不要,這可是你親手做給我一人吃的,我要把它吃得干干凈凈。”
拿他沒辦法,云溪只得抿嘴輕笑。
春夜的微風中,帶著絲絲的涼意,空氣中暗香浮動,夜色迷離。
離小院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溪水沉浸在夜色中,彎月倒影。
溪水邊,龍千絕隨意地席地而坐,姿態慵懶而優雅。云溪整個人陷在他的懷中,一邊吸允著他身上的陽剛氣息,一邊抬頭仰望星空。
難得有如此愜意的夜晚,兩人相擁著,靜靜地享shòu
著此刻的寧靜和溫馨。
龍千絕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看著她額前的發絲被晚風輕輕吹起,調皮地飛揚著,他黑眸之中散逸出點點的柔光。俯首,順著她光潔的額頭、滑膩的臉頰、白瓷般的細頸、完美的鎖骨,細吻密布而下。
吻至她敏感處,云溪嘴里發出一連串的咯咯笑聲,伴隨著晚風遠遠地傳遞開去。
她深深地呼吸。
今夜的風,是甜的。
天邊,一顆流星劃過天幕,拖著一道長尾,消失在了天際。
云溪猛然坐直了身子,仰望著流星消失處,連忙雙手合十許愿:“我希望我們一家人可以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溪兒,你在做什么呢?”龍千絕單手撐地,斜著身子,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云溪彎唇笑道:“許愿啊!你不知dà
對著流星許愿,很靈的嗎?”
“是嗎?”龍千絕眉尾輕掃,指著天邊又一顆流星,道,“你還可以許一個愿望。”
話音落,他也在心中默許了一個愿望:希望溪兒的臉上永遠都有明媚的笑容!
云溪啪的一聲再次雙手合十:“我希望赫連大哥能夠真zhèng
開心釋懷,早日找到屬于他的幸福……”
她輕靈悅耳的聲音在夜空中如黃鶯啼唱,夜色更加朦朧沉醉。
暗影處,有人影微晃了下。
龍千絕微微一怔,旋即一把將她扯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端,眼神卻是幽幽地飄向了暗影處。不用猜,他也知dà
那里藏著的究竟是誰。
云溪稍稍挪動了下身子,在他的懷中尋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安然地享shòu
著他的懷抱和溫暖。沒過多久,她徐徐地閉上了眼,在他的懷中甜甜地進入夢鄉。
云溪已記不清是如何回到臥床上的,待她醒來后,發xiàn
了赫連紫風留在門外的信函。他連夜離開了,與他們相約在東陵國的赫連家族會面,參加他繼任家主的儀式。
離赫連紫風繼任家主儀式還剩下不到十日,他提前回到赫連家族作準bèi
,也是必須的,誰能料定這中間會不會發生什么意wài
?謹慎如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直至確保他的繼任儀式順利進行為止。
再一次來到司徒府,云溪和龍千絕兩人換回了自己本來的面目,隨行的還有冰護法和風護法。
如此高調地出現在司徒家族,著實讓剛剛遭受了浩劫的司徒府驚嚇不已,以為凌天宮是來趁火打劫的,不過其實也差不多,他們的確是來趁火打劫的。
“你說什么?你們是來提親的?”司徒魁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產生了幻覺。
云溪閑適地喝著茶,眉梢輕挑道:“司徒家主聽得沒錯,我是代替我堂哥云清,前來司徒府提親的。我乃是云家人,嫁入給了龍千絕,所以從此后云家的事,也就是凌天宮的事。我堂哥不方便親自來提親,所以只好由我和我的夫君代勞,表達我們的誠意。”
龍千絕坐在她的身側,微微勾唇,原來她所謂的秘密,就是前來提親!她可真夠壞的,剛剛搶了人家的神器,將司徒家主氣得半死,現在又折返回來提親,真是壞得可愛極了。
他靜坐一旁,不準bèi
啟口插話,有時候聽她如何捉弄他人,也是件很有情調的事。
司徒魁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哼,休想!從前我不同意云清和敏敏的婚事,乃是因為云家勢單力薄,根本配不上我們司徒家族。現在云家和凌天宮有了瓜葛,那我就更不能將敏敏嫁給云清,我們司徒家族乃是名門正派,絕不會和邪派有任何的牽連。”
“你確定嗎?”云溪有意頓了頓,淺淺地笑道,“司徒家主可能還沒有到大街上去走一走吧?現在大街上到處都在傳播流言,說司徒家族的神器被人給盜了,作為能夠開啟神器力量的司徒家大小姐也失蹤了。沒有了神器和開啟神器力量的人,現如今的司徒家族,等同于是一副空架子,試問如此情形下,司徒家主真的決定要同我們凌天宮為敵嗎?”
“什么?”司徒魁大驚,猛然立了起來,他不敢相信,如此機密的事,居然已經傳到了市井當中。倘若整個傲天大陸的人都知曉了這個消息,那么司徒家族還有何屏障位列十大家族之一?
“此事當真?”他依舊還是不敢相信。
“家主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其他人,近兩日里,總有人去過街市吧?”云溪說得很有把握,因為那消息就是她讓人給傳出去的,自然不會有假。
司徒魁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說了“失陪”二字,便匆匆遠離了客廳,去打探事情的真偽去了。
許久,司徒魁返回,同來的還有幾位太上長老,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皆有些凝重。
云溪和龍千絕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靜坐著等待他們先開口。
“龍尊主,關于小女的婚事,我想我們還需yà
再好好地商量一下……”司徒魁欲言又止。
龍千絕悠然起了身,輕彈著衣袖道:“溪兒,天下何處無芳草,你堂哥何必非跟司徒家攀親戚呢?本尊還有事要忙,可沒功夫在這里瞎耗了。”
云溪微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想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呢。她擰了下眉頭,放低了聲音,懇求道:“千絕,這可是關系到我堂哥的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也知dà
的,倘若他無法娶到司徒小姐,他就再也無法變成從前的少年將軍,他整個人算是徹底毀了。你或許根本無法體會到他對司徒小姐的癡情……”
“夠了!你既然已經嫁到了凌天宮,便是我龍家人,為何還時時處處替云家著想?本尊乃是凌天宮的尊主,今日陪你來司徒家,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和耐心。難道你還想讓本尊看司徒家的臉色不成?”龍千絕憤然甩袖,露出一副惱怒之色。
司徒魁等人看在眼里,一個個心中都在思量著,暗自打算。
“千絕……我答yīng
了堂哥,一定要為他求娶到司徒家大小姐的,我不能食言。”云溪眸含淚光,頗為委屈道。
龍千絕眼神一軟,揉了揉她的頭,輕聲細語道:“好了,既然你這么想完成你堂哥的心愿,那么本尊就成全你。今日本尊必讓司徒家的人答yīng
這門婚事,否則的話,本尊就命人滅了司徒家,反正本尊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冷冽的眸光拋向了司徒魁幾人,帶著極為霸道的威脅味道。
司徒魁與幾位太上長老對視了一眼,彼此眼底皆存有擔慮。的確,司徒家族現如今的處境堪憂,倘若凌天宮想要滅了司徒家族,簡直易如反掌。可是凌天宮畢竟是邪派,倘若與它結了親家,那么他們也無法在十大家族當中立足,權衡利弊,實在難以抉擇。
“千絕,你何必負氣呢?當年上官家族的滅門慘案分明就和你無關,你為何要承認?當年殺害上官家族的人分明就是圣宮的尸傀,與你何干?聽說那些尸傀力大無窮,只攻不守,有消耗不盡的力量,若非如此,以上官家族的實力,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差點被滅族了呢?”
“圣宮將上官家族的滅門罪行嫁禍于你,目的就是想借十大家族的手除去你,你怎可自行承認,讓圣宮的陰謀得逞?”
“我可是聽說當年圣宮豢養的那些尸傀,近日里又開始出來為患,先前已經對尹家家族的人下手,接下來說不定也會對十大家族的其他家族下手呢。”
“區分尸傀的最好辦法,就是看他們的眼睛,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空洞沒有焦距,即便是被人刺傷,他們也感覺不到疼痛……”
云溪娓娓勸慰著,看似在勸說,實則是想提示司徒家的人,凌天宮并非他們想象中乃是濫殺無辜的邪派,也是間接地想為龍千絕正名。他背負了殺害上官家族滿門那么多年的罪名,實在太冤了,也是時候為他洗脫邪尊之名。
龍千絕看著她,眼神微微一熱,心中莫名感動。
其實他已經完全不在乎這些罵名了,也覺得沒有必要去解釋些什么,可是現在事實從她口中訴說出來,他心中暖暖的。無論其他人相不相信他,他都無所謂了,只要她信他,那就足夠了。
司徒魁聞言,猛然睜大了眼睛,驚呼道:“此事當真?當年滅上官滿門的不是龍千絕,而是圣宮的尸傀?”對于云溪尸傀的描述,他當然清楚,正因為這些人的可怕,所以他們司徒家才損失如此慘重。
幾位太上長老們相互對望了一眼,思索著事情的真實性。
“不妨告sù
你們,他就是當年圣宮的天龍尊者!”云溪的手指著龍千絕的方向,丟出了一條更為猛烈的爆zhà
性消息。
“你、你是天龍尊者?”司徒魁大大吃驚。
其中一位太上長老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出聲道:“老夫昔日曾經親眼見過天龍尊者,難道老夫一直覺著你很眼熟,原來你們真的是同一人。”
聽他如此說,其他人也再沒有任何懷疑之色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聽說當年天龍尊者判出了圣宮,被圣宮通緝……”司徒魁疑惑道。
“沒錯!千絕正是因為發xiàn
了圣宮宮主豢養尸傀的秘密,所以被圣宮宮主追殺,他當時受了重傷,無處可去,所以就躲在了他的好友上官家大少爺處。誰知圣宮獲悉了他的藏身之處,便派人前來追殺,還將上官家族上上下下殺得片甲不留,這才有了上官家族的滅門慘案。”
“試想,當時的天龍尊者,他剛剛離開圣宮,哪里有自己的勢力?單憑他一己之力,又如何將上官家族滅門?這完全就是栽贓嫁禍!”云溪憤然道。
“那上官家的大小姐呢?當年可是聽說龍尊者是為了強搶上官小姐,所以才滅了上官家族滿門的……”司徒魁對龍千絕改換了稱呼,相對于凌天宮宮主來說,天龍尊者的身份更受江湖人士的尊崇。明顯地,司徒魁對他的態度也改變了許多,他不相信昔日里萬民稱頌和景仰的天龍尊者會是濫殺無辜的殺人狂魔。
“你們覺得這可能嗎?倘若他真的為了強搶上官小姐,所以才滅了上官家族滿門,那么此刻站在他身邊的人為何是我,而不是上官小姐?”云溪輕輕地勾唇,繼xù
道,“上官小姐乃是上官大少爺的妹妹,上官大少臨死前,將自己的妹妹托付給了千絕,讓他好好地照料。現在上官小姐就好端端地住在凌天宮,你們若是不信的話,盡管招上官小姐前來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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