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大堂,人聲鼎沸。
云溪兄妹倆占了一桌,點了幾個小菜后,不忘給昆侖老者等人也送去了一些熱菜。
“溪兒,昆侖前輩他們為何執意要跟隨你一同前往云族?他到底是什么人?”云中天有意壓低聲音道。
以他的觀察,昆侖老者的修為不低,堪稱一代宗師,放在外面開宗立派,完全沒有問題,可他偏偏愿意窩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不見天日,也要執意跟隨他們前往云族,這其中的緣由,引人深究。
云溪的視線往儲物戒指中的臥龍居方向瞄了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執起一根竹筷,沾上茶水,在桌面無聲地寫了兩個字。
云中天見字,眉心跳動,露出驚訝。
不遠處,有云族的高手進入了大堂,往他們方向走來,云溪伸手,快速地抹去了桌面上的字,低低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們跟隨我們一家人出生入死,經lì
過生死的考驗,所以我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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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他們!
云中天微微頷首,眼里漸漸浮起笑意,他伸手,指尖輕輕劃過云溪的鬢發,只一下就收了回去,輕柔的動作,如拂鵝羽:“你是我的妹妹!
那語氣充滿了自豪感。
云溪雖被他的話弄得莫名,但看到他自豪的笑,心里也甜甜的。
“師兄,坐這里吧!痹谒麄兊泥徸烙锌腿穗x去,又有新的客人入座,好巧不巧的,正好是云中晟和他的兩位師妹。
云溪偏頭看去,明顯地一愣,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只見一年輕男子在兩名妙齡女子的陪伴下,徐徐踱步而來,繡有云族圖騰的白衣,不染塵纖,一件寬厚的狐裘罩在他的肩頭,純白的狐裘襯得他略顯蒼白的臉龐如瑩玉一般晶瑩。伴隨著他穩健的步伐,烏發同白袍一同飄搖在風中,優雅飄逸,光華無限。
若非聽到那一聲“師兄”的喚聲,云溪不敢相信此人便是昨夜被她冰封之后,暴跳如雷、怒意橫生的男子,這等風姿、這等優雅,分明就是一位風華無限的貴公子,簡直判若兩人。
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云中晟偏首,視線往她方向瞄來。
那眼底一瞬間的暴戾和森冷,轉眼即逝。
他極擅于隱忍,盡管心中恨透了云溪,讓他在眾人跟前掉了面子,他卻好風度地沒有表現出來。
收回視線,他靜靜地落座,不言不語,舉手投足間,貴公子的氣派盡顯無遺。
“師兄,想吃點什么?要不要喝點熱粥,暖暖身?”
“師兄,先喝點熱茶吧?”
兩位師妹殷勤地在他身邊噓寒問暖,云中晟的眉宇間掠過一絲厭煩,卻不動聲色。
云中天看了他一眼,起身來到他跟前,溫和的口吻道:“晟師弟,昨夜之事是溪兒魯莽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過些日子就是萬蓮盛會,晟師弟若是不棄,在下愿助師弟一臂之力。”
云中晟的神色表面看沒有明顯的變化,但云中天還是察覺出了他的喜怒變化,由先前的冷淡,慢慢轉為驚喜。終于,他淺淺一笑,拱手朝云中天還禮:“天師兄若是肯相助,在下求之不得,至于昨夜之事……”
他眼神一瞟,往云溪方向瞄了一眼:“是在下有錯在先,誤闖了令妹的房間,誤會一場,就此作罷。”
“如此甚好!那就不打擾晟師弟用餐了。”云中天會心一笑,重新回了座位。
云中天轉身之際,云溪和云中晟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那一瞬間的目光相撞,讓云溪在心底認定,這小子絕對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好說話,說不記恨就不記恨了,誰曉得他肚子里藏了多少壞水,就等著報復她呢?
“哥,其實你不必這么做的!痹葡⒕蔚,高傲如兄長居然為了她,跟別人道歉妥協,她心里很不好受。
云中天輕握了下她的手,搖頭輕笑道:“晟師弟是通情達理之人,你也并非故yì
刁難,既然只是誤會,何必讓誤會加深呢?畢竟日后大家還要一同趕路的……”
他這話不僅是說給云溪聽,同時也說給云中晟聽。
云溪轉頭,再次與云中晟目光相接,二人的眼神皆有些遲疑,顯然云中天的話在二人的心中起了作用。
“哥,你剛剛說的萬蓮盛會是什么?”云溪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萬蓮盛會……”云中天的話,還未說完,其中一位師妹云幸幸搶了他的話:“所謂萬蓮盛會,是我們云族一年一度的狂歡節,也是我們云族祭奠先祖開山立派的大日子。每年這個時候,我們云族會舉行一系列的比賽,最后的勝出者,可以得到進入禁宮修行十日的好機會。據說禁宮的墻上記載著許多我云族祖先傳下來的高深武功,誰能進入其中修liàn
一日,修為便可一日千里,所以很多人都眼紅著這個好機會。往年的最后勝出者都是晟師兄的三哥,也就是宮主的三公子,他每年都會召集許多的高手組成一支龐大的比賽隊伍做他的幫手,三公子不贏才怪!
“與其說是萬蓮盛會,倒不如說是宮主膝下的子女們各自爭寵表現的好機會,每年這個時候,各位公子和小姐們都會各自籠絡高手,助他們參賽。倘若誰能最后勝出,不但可以得到宮主的親睞,還能進入禁宮修行十日,何樂而不為?至于其他人,除非能夠集合一定數量的高手相助,否則單槍匹馬,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绷硪晃粠熋玫。
“禁宮?”云溪若有所思。
“雖說萬蓮盛會是對所有人開放的,但說到底,只有宮主的嫡系血脈才有資格進入禁宮,也就是說就算有其他人奪得頭魁,也是沒有辦法進入禁宮的。”云中天仿佛猜到了云溪的想法,有意提醒道。
云溪嗤笑:“這不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嗎?”
“你怎么這么說話?萬蓮盛會可是我們云族的大日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評論?”
“就是!你別小看了宮主的子女們,宮主的子女們個個血統優異,天資出眾,非等閑之輩。他們能在盛會中勝出,多數靠的是自身的實力。就拿咱們的師兄來說,他的功夫在他的兄弟姐妹當中可以算是數一數二的,只不過身邊少了幾位高手相助,所以才讓三公子贏了去。并非說明師兄的本事不如人,而是可用的人手沒有三公子多罷了!
兩位師妹爭相道。
云溪在心底嗤笑,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可能是她眼底輕蔑的笑意太過明顯,還是被云中晟察覺了。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冷,他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回房去收拾收拾,也該啟程出發了!痹浦刑齑蚱屏藢擂蔚臍夥,拉著云溪離開了大堂。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啟程出發。
或許是云中天的承諾起了作用,一路上云中晟都沒有對云溪發難,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一路平安無事。
經過數日的行程,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云族的大本營。
云溪在心底想象過無數次云族可能的景象,然而眼前所見的的一幕,還是讓她大大震驚,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力。
眼前是萬級的石階,白玉雕琢的大理石石階,一塵不染,令人生出仰望之感。
石階的兩旁,松樹盤根,枝葉虬張,充滿了太古氣息。
石階之上是巍峨聳立的城門,城墻高聳入云,仿佛連著天界。城墻之上,云霧繚繞處,隱約可見許許多多的宮殿散落在各處。
突然,有一縷陽光穿透了云霧,照射在城墻和萬級石階上,帶起了一片驚人的金色光澤。
云溪的眼前一片恍然,仿佛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天空之城,海市蜃樓般飄浮著,像是來到了仙界。
一股發自內心的震撼,油然而生。
“當當當——”
天籟的鐘聲自遙遠的地方輕盈地飄蕩而來,像是來自遠古的呼喚,又像是風的清吟。
云溪一下子就被這鐘聲給驚醒了。
“別怕,這是有人來到云族的警示鐘。”云中天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走吧!边@時候,以墨蓮大人為首,一行人率先步行走上了石階。
“我們也走吧!痹浦刑旌驮葡艘簿o跟了上去。
城門口,有人等候在此,見著墨蓮等人,立即熱情地相迎。
“墨蓮大人、紅蓮大人……各位總算歸來了,這幾位就是宮主請來的梵音寺的高僧吧?宮主已經等候多時,就請各位大人和三位高僧隨小人一起前往覲見宮主吧。”
“好,我們這就去。”紅蓮應道。
黃蓮大人回頭,遲疑地看了云溪一眼,猶豫地問來人道:“宮主可有提及如何安置云溪?”
那人高傲地掃了一眼云溪,故yì
揚聲道:“宮主說了,她近來公務繁忙,沒有時間見她。等宮主有空閑時,再傳喚相見!
擺明了就是先晾著她,給她下馬威嘛。
“哥,看來沒我們什么事,不如你帶我到處去逛逛吧!痹葡。
“好,我們走!痹浦刑鞝科鹚氖,欲往城內走。
“等一下!”來人喊住了他們,“云中天,宮主要見你!
云中天遲疑,云中晟走上前,道:“天師兄,你去吧,我會替你好好招呼令妹的。”
他的話,無法辨別真誠與否,但眼前看似也只有如此了。
云中天擔憂地看著云溪,不太放心。
“哥,你去吧,我沒事的!睘榱俗屗判模葡獪\笑道。
“等我見完宮主,我就回來找你!苯淮,云中天便跟隨著一行人離開了,云中晟打發了他的兩個師妹,現場只剩下了云溪和云中晟兩人。
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云溪知dà
,他很快就要露出真面目了。什么好好招呼她,是好好報復她才是吧?
“明人不說暗話,你想怎么報復我,就直說,我云溪還沒有怕過誰。”
云中晟輕輕一笑,幾分邪氣、幾分神mì
:“誰說我要報復你了?我既然答yīng
了天師兄,要好好招呼你,我自然會說到做到,我豈是那種言行不一的小人?”
“你的臉上分明就寫了兩個字,小、人!痹葡钢菑垘洑舛八恋哪橗,很不客氣地揭穿他。
“哈哈哈……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很想報復你!你害我丟了那么大的面子,此仇若是不報,我如何能忍下這口氣?”他笑得邪肆,讓人琢磨不透,“不過,我不會對你動用暴力的,以暴制暴是最愚蠢的報復方法,我會用其他的方式報復你,你敢不敢接招?”
“激將法嗎?恐怕對我未必奏效!痹葡湫。
他笑著搖頭,突然伸手,擺了個請的手勢,優雅地說道:“你第一次光臨云城,就讓我來為你做向導,讓你領略一下云族的風土人情。”
“走就走,怕你不成?”
在云中晟的引領下,云溪來到了云族最為繁華的街頭,入目處,所有的人都是穿著統一的服色,一色的白衣飄飄,仿佛是天界的仙人在此相聚。幸而她身上所穿的也是白衣,雖有不同,但也不會顯得太過另類。
除卻他們之間的恩怨不談,云中晟是個極為善談之人,見識廣博,條理清晰,每到一處就為她細心介shà
此地的風格和特色。他在這里就像是一個受萬人追捧的明星,每到一處往往都會吸引來許多路人的圍觀,不是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就是贈送各種禮物,而他總是很謙遜地跟對方回禮或是委婉拒絕對方的好意,一點兒也不像尋常的公子哥兒那樣傲慢,令云溪不得不對他另眼相待。
“前面是云城有名的香樓,里面聚集了許多酷愛詩詞歌賦的文人雅士,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有許多精彩的演出,不知dà
你有沒有興趣去瞧瞧?”云中晟指著前方一家客似云來的小樓,介shà
道。
“好啊,看看無妨。”云溪沒有多想,便跟隨著他進了香樓。
在他們兩人進去后不久,尾隨在他們身后的男男女女們小聲地議論起來。
“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領著咱們的晟公子進了香樓,這不是要帶壞咱們的晟公子嗎?”
“晟公子說她是云族的貴客,第一次來到云族,沒想到第一次來,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香樓,太可恥了!”
“晟公子怎么會跟這種女人在一起?我先前還看她是個純潔的好姑娘,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光天化日就進香樓的女人,能清白到哪里去?”
“……”
可惜云溪沒有聽到這些議論聲,自然也不會知dà
香樓究竟有什么不妥,在她的腦海中,香樓的印象還停留在云中晟給她描述的“酷愛詩詞歌賦的文人雅士們的聚集之地”。
“晟公子?稀客、稀客啊!”當云溪跟隨著云中晟進入香樓后,有一年輕的男子出來相迎,那男子長得很清秀、很漂亮,頂多只有二十出頭,一雙眼睛世故地打量著云溪,像是在做某種判斷。
“這位姑娘是我們云族的貴客,她第一次來到云城,對云城的一切不是很熟悉。你趕緊去找幾位通曉詩詞歌賦的人過來,給云溪姑娘好好地介shà
一番云城的人文風貌,務必讓云溪姑娘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痹浦嘘晌⑿φf道。
年輕男子微愣了下,旋即很快明白過來,熱情地招呼道:“沒問題,小人一定將香樓里最好最優秀的統統挑選來陪伴云溪姑娘!
“好,這是銀兩,務必要讓云溪姑娘盡興,她若是玩得不盡興,小心我回頭讓人拆了你的香樓!痹浦嘘蓪⒁淮蜚y票丟給了年輕男子,似真似假地威脅道。
年輕男子又是一怔,連連點頭保證道:“晟公子請放心,咱們香樓打開門做生意,誠信為先,一定保證讓客人滿yì
!
“希望如此!痹浦嘘晒创揭恍,回頭對云溪道,“我府上還有事,先去處理一下,晚些時候我再派人來接你,你好好享shòu
吧!
云溪輕挑了下眉梢,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因為自從她進入香樓之后,已經接受到了來自不止五個年輕男子朝她拋來的媚眼,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里真的是所謂的文人雅士們集會之地嗎?
沒等她多想,年輕男子便熱情地領著她去了包廂。
這是一個環境清雅的包廂,有桌有椅,有琴有簫,還有……一張大床。
“姑娘,不知您有沒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年輕男子笑著問道。
“什么叫特殊的癖好?”云溪不解。
年輕男子想了想,委婉地問道:“比如說,您喜歡重口味的,還是清新一點的?”
原來是點菜啊。
“前段日子吃的都太清淡了,偶爾換點重口味的也不錯,就要重口味的吧!边@里的點菜方式還挺特別的嘛,云溪舔舔舌頭道。
年輕男子一臉的了然,笑得猥瑣,繼xù
問道:“那您一次想要幾個?”
肚子剛好咕嚕叫了聲,云溪摸摸肚子道:“我正好有點餓了,你有多少就上多少吧,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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