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程興奮地一拍桌子,“好!其實如果沒推測出這些事來,我們也是要奔著天宗去的,現在就更加志在必得!說定了啊!”
于思哲敏感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不知是哪里不對,心想自己還能被這缺心眼坑了?但前前后后的又將羅錦程的言行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終于發現哪里不對,原來直到說出“這局是給凌子設的”都是羅錦程算計著的。不禁失笑說道:“錦程,參賽眾人哪個不是為那前三來的,你實在不必拐這么大一個彎來勸我。”
羅錦程直愣愣看著他,明明已經滿臉都是“你怎么看出來的”的驚愕表情,嘴上卻說著:“不要自作多情,我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情精力勸你這四大公子之首?”
“你呀,藏不住事情,就是放個嬰兒在這都能看透了你。都暴露了還裝什么裝。”
羅錦程只好作出一副招供的無奈表情,“說我好懂,倒像你有多高深莫測一樣。外人看著這天宗弟子名額已是你囊中之物,可我都看的真真的,你的心思都在你的曼曼姑娘身上呢。自從知道家族的態度后,你就沒有過再次沖擊前三的念頭。連于家老爺子老夫人都騙了過去,看你溫和如玉,但你心里就是頭倔驢,主意正著呢,沒準都想著怎么讓自己永遠失去資格了,我說的對不對?”
這個話頭于思哲不會接,羅錦程也沒指望他接,就繼續說下去,“要不是家族生你養你恩情難償,恐怕你都能把你于家從北川抹了去,以你的本性也許這都是輕的。但是,你這么做最后傷害的還是你自己啊,你仍然得不到你的曼曼,你也失去了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機會,何苦呢?我實在看不了你消沉的樣子,挺好的食材干嘛要放爛了它?所以要用咱們三個的情分把你捆綁了綁上天宗去。說句話不怕你不高興,聽到南宮二小姐居然出走去天宗時,我高興大于擔心,以為你會為她全力以赴,哪想你居然要把她找回來,又搞出個什么陰謀論要把……”
“錦程,”于思哲突然有了反應,打斷他的話,表情嚴肅得有些凝重,“有人給天宗設局,這是我的推論,也是你的推論,并非托辭。或許是杞人憂天,但也要認真應付。換句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要認為它是真的存在的。我們不知道這個計劃有多大,也不知道它進行到了哪一步,我只是不想我們都陷入這場陰謀,但既然現在已經決定踏進去了,我們就要做好步步為營的準備。”
他拍了拍愣怔著的羅錦程,讓他回神,“不用這么驚訝,你不理家事,自然不懂這些明槍暗箭,咱們三家都你來我往暗潮洶涌,大的勢力之間只能是變本加厲。
“你放心,我是真的應了你,反正避不過,就如同你說的,這淌渾水我們要按著自己的心思趟。”
羅錦程傻呆呆地坐著,有些回不了魂,面對這個并非托辭的陰謀論,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些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想法,嘴巴蠕動了很久也沒說出一句成型的話來,大大地吸了幾口要鎮定一下倒險些岔了氣。
真的有人會、有人敢陰澤理大陸第一巨擎夢瀾天宗?這是個什么概念,蚍蜉撼樹?抑或者志在必得?
羅錦程沒那個腦力去思索這種陰謀成行的可能性,暈暈乎乎地只感覺似乎有什么沉悶的東西壓了下來,眼前都黑了,視線所及都漸漸暗了下來,直到于思哲再三叫他才好歹有了些反應。
“思哲你可別聳人聽聞,我讓你嚇得眼前都黑了,你快伸兩根手指頭給我數數。”
于思哲啼笑皆非地把他拎到窗邊,“少來耍嘴,反正是說給你聽了,愛信不信。至于你眼前黑了,自己看吧,我到希望是你眼睛瞎了。”
羅錦程眨眨眼,眼前雖然有各種物件的輪廓,但色調依舊漆黑一片,自然不可能是眼瞎了,可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看我一宿沒睡,上天就把時間倒回去送我一個囫圇覺?
“剛剛還是天光初露,怎么這一下又黑了?這也太快了,難道你于府有人正在施行暗屬性或影屬性功法?瞬間遮天蔽日,你我都沒有發現端倪,這得是修煉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做到的啊!”羅錦程瞇起眼睛,將功法內力運于雙目,才把周遭景象找回來。卻發現并非什么人施展功法遮天蔽日,而是天空自己壓下大片大片的烏云,將天光完完全全遮住。看這幅度,至少整個北川及周遭幾個城市都被籠罩了起來。
“上到閉關十多年的老祖宗,下到灑掃庭除的下人,于府一個能做到這種事的人都沒有。而且,若說是有人施為,怎么也要有個來向,這黑云卻似憑空出現一般,實在是……”于思哲以凝視著這片黑暗,將神識都散了出去,卻并未發現任何不自然的痕跡,反而是一股被壓制的脅迫感直直打進了心里,如有實質,引得他一蹙眉不得不運功抵抗。
此等天地異象,自然不可能只在于府范圍內可見,。
整個北川城內家養動物紛紛不安地沖撞著籠子,無數家禽家畜死在自己的沖撞下,只余神經性地一抽一抽。同時無數武者從棲身之地或奔出或飛出,緊張莫名、驚詫莫名地瞪著眼睛,凝視著這如同混沌初開的黑暗,運功抵制著鋪天蓋地而來的脅迫感,功力不足者已被壓的喘不過氣,更有甚者已失去比試能力,大概終生飲恨了,倒不如平頭百姓只看得光線差異卻無其他感覺來的幸運,世間禍福果然不可一概而論。
不止北川城,澤理大陸一片漆黑,到處鬼哭狼嚎。黑云出現,無數不世出的強者隱士之流露出復雜神色,恐慌、無所適從、猶豫掙扎皆有之,終是一聲長嘆,待黑云盡去便將家人安置好,收拾細軟離家而去,無論妻兒如何哭喊,也再不回顧。
大陸一隅,不知名的黑暗深處,無數野獸爭相嗥叫,聲音凄厲綿長,隱隱有狂暴嗜血之感。隨著一聲力壓群獸的悲鳴,嗥叫瞬間停止,一頭似虎非豹肋生雙翅的野獸一步一步鄭重地走上了高崖,將軍般俯視著臺下,凡是被目光掃到的不論飛禽走獸全都立即身姿挺拔,如同令行禁止的軍隊,不聞一絲異響,更無一分違逆。似乎對臺下士兵的表現很滿意,那似虎非豹的將軍緩緩將目光移了開去,兩道精光射向了遙遠的天邊。
“吼——”帶有鼓勵性質的嘶吼自將軍口中發出,立刻得到臺下的山呼海應,狂熱的氣氛霎那間充斥了這方天地。
歇會兒客棧內,天王地虎一站一坐,神色復雜。
“天王兄,”地虎皺著眉頭,用腦子的神色罕見地出現在他臉上,“此等天地異象,你可能解讀?”
天王抿著嘴唇,嘴角下壓著,許久才道:“不能……但,我隱隱感覺,這只是個開始。澤理大陸,大概要變天了!”
“變天?!”地虎聞言一怔,看向手中萎靡不振瑟瑟發抖的信鷹,詢問宗門的想法也只能打消了。
此刻大陸北方,夢瀾山巔,一座煥發著彩虹光芒的瓊閣孤獨地立在那里,其下云霧繚繞,其上可接蒼天,不過此時接的是烏云,此處正是大陸第一大宗派夢瀾天宗的主殿絕塵殿。天宗內出奇的安靜,正該吸收天地靈氣修煉的清晨,竟一個門人都沒在修煉。宗主聶遠風負手立于虛空,白袍烏發迎風飛揚,方正剛健的臉上是少有的凝重,目光仿佛穿透蜿蜒的時空般射向南方不知名處,眼神復雜掙扎,但下一刻便回復了古井無波。凌空一晃,身子飄然而下,沉穩的聲音通過特殊渠道傳向兩個方向——
“在下聶遠風,澤理大陸變天,請墨閣主、嚴門主盡快前來夢瀾山議事!”
此時此刻,致使整個大陸陷入天昏地暗的罪魁禍首之一凌曉曉正渾身是血地癱在潘陶懷里昏迷不醒,對外界變化懵然不知。雖然滿身傷痛,卻露出三分恬淡安定,三分快意,剩下四分全是洋洋自得,硬是一分痛苦也不見,看的潘陶一愣一愣,這人都奄奄一息了還在得意什么?
另一罪魁禍首正載著凌潘程三人極速飛翔,雙翅一振下便是千萬里河山掠過,漫天黑云竟絲毫未入它眼中,一丁點影響也欠奉,方向直線相北。
不消多說,凌字成形的一瞬,便是黑云突然出現的一瞬,而如此大范圍的黑云竟就是屬于凌曉曉與這兇獸血契的天地異象!而且,恐怕還不止這些。黑云之外,宇宙星辰通通移位,眨眼間重新達到一個平衡點,星象變得一片混沌,互相之間的作用也變得復雜而不可察。
由此而來的影響中,不可避免地加上了一條,從此星屬性武者的功力終其一生也不得寸進,實力不濟者甚至會漸漸退步,慢慢淪為普通人。
不過此刻烏云下的人還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給他們提示的只有心中那若隱若現的不安。
潘陶程青曼亦不例外,二人神色沉重,更兼有興奮之意,最多的卻是茫然失措,二人并無太多江湖經驗,更沒有對于天地異象的理解,但二人同時感覺,從此之后,這片大陸上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似乎原定路線變了方向,伸向了未知的地方……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