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柴文山在臨走時,和路文翰及眾將對北大營的臨時駐地進行了最后一次分析,時學海一死,繼任元帥的必然是武狀元方志業,這個家伙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長期在北大營只能擔任副帥一職,不管主帥如何替換,就是不把他這個副帥扶正。
不管他立了多少戰功,只有財物上的獎勵,但自從升為副帥之后,再無官職上的升遷。
柴文山出了兩點建議,如果時學海死后,北大營臨時營地對真源州指揮使大營發起攻擊,立刻命令全軍退入經營多年的指揮使大營后山之中,那里易守難攻,北大營的四萬部隊根本無法靠近就會被擊潰。到時騎兵隊沖出,就會大敗方志業指揮的北大營部隊。
路文翰手下士兵的黑盔黑甲也是早年柴文山讓其準備的,所以真源州指揮使大營一共兩套鎧甲,一套是宋軍的制式鎧甲,另一套就是這黑盔黑甲,這套鎧甲是他們秘密打造的,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樞密使候進寶的專權。
候進寶擔任樞密院樞密使后,一直在排除異已,打擊報復陷害他人,任用自己親信,想妄圖把持朝綱,身處宋境邊遠的真源州指揮使大營,就是候進寶最初下手的幾個地區之一。
候作人作為謀士被候進寶派進真源州指揮使大營,最初,候作人還算老實本份,可是當候進寶的權力一步步鞏固之后,候作人開始展露了他的獠牙,以莫須有的罪名,殘害了不少路文翰手下的將領。
路文翰的哥哥路文浩曾是侍衛馬軍司,屬于宋朝中央最高指揮機關的三衙,分別統領禁軍和廂軍,被候進寶派人使計除去,還誅殺了路文翰的父親路全才等一干直系親屬。
當遠在邊境的路文翰知道這個消息時,早已是幾個月之后的事情,可憐路家一族忠君愛民,也抵擋不了讒臣的陷害,還好,路文翰經營真源州指揮使大營多年,又有柴文山此等良臣的輔佐,指揮使屬于一方大吏,只受皇帝節制,而且指揮使一職屬于世襲,想板倒可不太容易。
所以多年過去,雖然有候作人在這里興風作浪,但還是穩如金湯一般,只是指揮使對大營的掌控力度小了不少。
上次皇帝下旨讓他們找到機會除去了候作人,但是由于項清溪的忙碌沒有及時誅殺時學海,才讓北大營出兵準備除掉真源州指揮使大營,這次時學海被斬首,柴文山感覺到了這是一個機會。
但是這個機會的營造得主要看新帥方志業的表現,如果方志業以圣上的旨意為方向,繼續攻擊他們指揮使大營,那他們只有退據深山另謀他法一途,這一戰可以大敗北大營這四萬兵力,但己方也會得到重創,所以這一計不是最好的。
另一計是,如果方志業不聽圣旨,退兵而去,必然會下達撤退命令,路文翰就可以派出指揮使全部的騎兵,繞道北大營身后,在六十里外山區伏擊人困馬乏的這四萬士兵,期間只威懾,沖擊為主,定會讓這四萬兵力潰敗,如果指揮得當,還可收服大量人馬。
當然,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再也無法回頭,這樣就會徹底走上朝廷的對立面,只能在這邊遠山區自立為王,落草為寇了,但相比被候進寶逐一蠶食斬殺強的太多太多。
上一次集體誅殺候作人,這些人便已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而且這些人的家屬大部分都是真源州本地居民,所以,他們謀反并沒有太多心里上的壓力。
而項清溪的介入,促成了他們謀反動力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路文翰沒有猶豫,既然謀反已成定局,那么壯大實力就成了必然,柴文山為路文翰出的最后一計依然奏效,帶回大量的戰利品和戰俘。
這讓眾將領唏噓不已,當初柴文山有很多可以從容對付候進寶的策略,但都被大家否定了,最后一步步走上與國家與朝廷作對的一面,并不是他們真心想看到的,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俘虜的這兩萬多人,一些老弱兵殘被派到各處營地做了苦力,剩下將近兩萬人被全部打散,一萬人進行營地的修建,他們也學項清溪那個基地的做法,城墻高壘,靠山建立基地,以期待可以固若金湯。
另外將近萬人的精銳被分散到各個小隊當中,來進行慢慢消化。
一個多月之后,北大營那邊有消息傳來,方志業的北大營十幾萬軍隊被契丹大敗于北大營城下,北大營損兵折將六萬余人,方志業則龜縮在北大營中不敢戀戰,還好北大營有長城所依靠,糧草也充足,暫時進入相持階段。
而時學海的死亡消息,一直被方志業封鎖著,等他回過味來想起了真源州那四萬兵馬,派出傳令官命令那四萬軍隊撤回北大營基地時,才知道,那四萬人早已不知去向,蹤跡全無。
方志業百思也不理解,這四萬人怎么可能會憑空消失,多方打探才得到消息,四萬人在當晚就被大批黑盔黑甲的騎兵沖散,當晚就全都不見了,士兵,營地,武器,帳篷,就連他新任命的副元帥也都消失不見了。
這一消息徹底讓方志業迷茫了,和契丹一戰雖然讓他有了六萬余人的損失,但他認為,戰敗余下的兵力再加上真源州的那四萬主力,還能拉起十來萬的隊伍,可是傳來的消息竟然是這樣的,方志業無奈,只好下令,全軍龜縮在營地之中,不準再主動出擊,嚴防死守。
另一方面,他派出親信回朝廷搬救兵,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死去的時學海身上,反正死人是無法辯駁的。
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從真源州指揮使大營弄來的那五千精壯新兵已完全融入到了項清溪軍事基地之中,這里所有的管理條例,全部都是和現代社會一樣的軍事化管理,軍事素養和思想整治一起抓,和余宏亮當初的設想一樣,軍隊技術過硬,思想更是高度統一。
在基地后山的那一大片盆地中,項清溪全部給圈了起來,現在他就像在搞圈地運動,那片盆地,占地面積很廣,冬曖夏涼,很適合居住,而且三面環山,一面接鄰他的軍事基地,所以被項清溪圈起之后,精確的測量一番,這塊盆地可用建筑的土地是一個長三公里,寬兩公里左右的大致長方形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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