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奴阿姊她、她……”阿元又是心急又是難過,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
其他人見她如此,也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才推開門繞過屏風,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住。
殷暖毫無聲息的躺在床榻上,而水奴趴在地上,正用一只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殷家五郎君離世的消息在第二日就傳遍新安,一時間,唏噓感嘆者有之;惋惜天妒英才者有之;而幸災樂禍者也有之。
那時宋元衣正在屋里看書,宋之于忽然急匆匆的推門進來,問道:
“阿姊,你知道了嗎?”
“嗯?”宋元衣有些疑惑,“知道什么?”
宋之于道:“殷家五郎君死了!
“什么?”宋元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姊!彼沃谟值溃耙蠹曳懦鱿⒄f,殷暖死了。”
“阿弟你說真的?”宋元衣大為驚訝,“怎么可能?”
“真的!彼沃诘,“聽說是中了邪,睡夢中被驚嚇而死的!
“這也……太玄乎了些!
畢竟曾經相熟,有多次同生共死過,宋元衣得知這個消息很是難受,說到后來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阿姊。”宋之于頓了頓,也有些低落的道,“我們要去看看嗎?”
他和殷暖是屬于那種淡如水的交情,從小認識,但是并不特別熟絡,不過但凡踏景賦詩、登高和曲之類的風雅之事也會邀請對方。他知道殷暖很聰明,于文學之道更有所大成,只是雖然心里會有一些小小的妒忌,但更多的是欣賞,因此就算對方不過庶出子弟,殷暖應了自己邀約的時候還是會很高興的。
現在乍一聽見殷暖死了,莫說是宋元衣有些接受不了,他心里也很是悲戚難過。
“去吧!”宋元衣道,“我馬上準備一下。咱們立刻過去!
“可是……”宋之于道,“現在殷家應該還沒到吊唁時辰,咱們就這樣過去合適嗎?”
“吊唁是作給別人看的形式!彼卧聯u搖頭,低聲道!霸蹅兪且杂讶说纳矸葸^去,又有什么不可呢?”
她忽然想起一直跟在殷暖身邊的水奴,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還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很快,兩人就出了宋府。上了馬車趕往殷家。才到門口,就見殷家大門敞開,門口家僮進進出出,俱都是忙碌又滿面悲戚的模樣。見此情形,兩人心里一沉,方才相信先前聽說的那個消息原來是真的。
“阿姊!彼沃诘,“咱們就這樣進去嗎?”
宋元衣搖搖頭:“殷家正在忙碌時候,咱們就不從這里進去打擾了,轉道小門進去就好。”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來,對殷家環境頗為熟悉。直接吩咐車夫繞道大門,來到另一邊的角門處。
側門的家僮原是認得兩人的,見兩人從馬車上下來,便上前見禮。
宋元衣見家僮眼圈紅紅,心里便是一沉。
“你家五郎君他……是何時走的?”
“回宋娘子話。”其中一個家僮哽咽著道,“是昨日未時一刻!
宋元衣心里一顫,頓了頓又問道:“兒家想進去與殷五郎君告個別,可能行個方便?”
“這……”家僮有些猶豫。
“怎么?”宋元衣道,“可是打擾了嗎?”
“宋娘子和宋郎君到來原不該攔著的。”家僮猶豫了一下,才又說道!爸皇,五郎君現在尚未入殮。”
“怎么會?”宋元衣驚訝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嗎?”
家僮道:“大家都說,是五郎君屋里的婢女水奴瘋了。把自己和五郎君的尸身綁在一起,不讓入殮!
宋元衣聞言心里悲傷的同時又是震驚不已,“可知……水奴她是因為什么嗎?”
“奴不知!奔屹讚u頭,說道,“都說是水奴和五郎君原就有著……有著不清楚的關系,她現在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就瘋了!
“不可能的!彼卧孪乱庾R的搖頭,她認識的那個水奴聰慧從容,就算心里再是悲傷,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現在已經過了這么久,家僮又這樣說,那就說明很有可能是真的。
宋元衣想了想,又說道:“兒家曾和水奴見過幾面,也有些交情,可否讓我前去看一下,說不定能勸解一二?”
不管怎么說,水奴現在的情況都不可能會好,宋元衣有些擔心,怎么也得見她一面再說。
家僮道:“好的,可否勞煩宋娘子和宋郎君在此地等候片刻,奴去回稟一聲?”
“有勞了!
家僮轉身離開。宋之于驚訝的對宋元衣道:“阿姊,這事情也太玄乎了,這個叫做水奴的婢女是何方人物?從未聽說過有婢女敢把自己和主人尸身綁在一塊兒不讓入殮的!
宋元衣聞言正要說話,轉角處忽然走來兩人,當先一人著一身素色衣衫,眉目舒朗,若是唇角帶了笑容,定是陽光明媚的模樣,只是此時面色沉靜,眼里浸著濃濃的悲傷。
宋元衣看著他直直走到自己面前,忍不住主動開口問道:“郎君可是有事吩咐?”
“吩咐不敢,在下王傾尹!蓖鮾A尹行禮道,“敢問娘子和郎君可是要去殷家司園?”
宋元衣點頭,“是!
王傾尹道:“實不相瞞,在下有一事相求!
“王郎君請說!”
王傾尹頓了頓,道:“仆與殷家五郎君曾有幾面之緣,忽聞他……不幸離世,仆欲前往一看究竟,只是身份卑微,求見幾次都被殷家家僮攔住。故而仆冒昧懇求,可否隨娘子和郎君前往,也算是……全了故人之誼。”
宋元衣靜靜的聽著,見他說起關于殷暖之事時的悲傷難言,說起自己身份卑微不得入門時的坦然自容,心里忽然對他的脾性多了幾分好感,也相信了幾分。
“阿姊?”宋之于見宋元衣猶豫,便阻止道,“咱們進去恐怕已經讓人為難,怕是不宜再和別人一道前往,況且,咱們也不認識他,又不能判斷他說的真假!
宋元衣看見王傾尹聽見宋之于的話之后,面上閃過幾分尷尬,可是他并未知難而退,而是誠懇的對兩人又行了一禮,說道:“若是郎君為難,仆可扮作郎君家僮隨行便是!
“郎君?”王傾尹旁邊的家僮驚訝的道,“這怎么可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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