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傾尹搖搖頭,阻止他接下的話語。
宋元衣看他身上裝扮,衣料皆是不俗,雖然面善,可是言談舉止之間也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這樣的人,若是平時,斷不會輕易求人的吧?可是現在,為了友人,他還是低聲下氣的又一次開口相求。
“無妨。”宋元衣道,“郎君不必客氣,若是兒家能進去,郎君便以友人身份進去就好,謝大娘她……應該也會理解的。”
見宋元衣已經這樣說,宋之于便也無話,反正他看這王傾尹也不像壞人,便也點頭同意了。王傾尹感激不盡,正待開口,忽然見旁邊停著的裝飾華麗的馬車里面匆匆走出一個也是身著素色衣衫的娘子,她兩眼微紅,有些猶豫的走到幾人跟前,猶豫道:
“娘子郎君有禮,兒家蘇碧湖,兩位可否也帶兒家一道進去?兒家……兒家身份低微,不能進去。”
宋之于回頭,驚訝的道:“是你?”那個他之前在街上驚鴻一瞥的小娘子。
“嗯?”蘇碧湖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他,“這位郎君認識兒家?”
宋之于聞言,有些失望的道:“不過一面之緣而已,娘子怕是忘記了。”
蘇碧湖聞言慚愧的道:“兒家失禮,還請郎君見諒!”
“無妨。”宋之于被她滴溜溜的有些通紅的眼眸盯著,不由有些不自在的轉向宋元衣道,“阿姊,這位娘子確是五郎認識的,我之前遇見過。”
宋元衣便點點頭,正巧這時家僮出來請他們進去,宋元衣和家僮解釋幾句,王傾尹和蘇碧湖留下家僮,和宋元衣姊弟一道去了司園。
幾人先去見了謝氏,謝氏聽說他們和水奴也是熟悉的,便讓阿元領了幾人去。若是能勸得水奴自然也是好的。
只是沒成想才進去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水奴阿姊!”阿元驚呼一聲,飛快的閃到水奴旁邊,卻又不知她傷著哪兒,急得雙手抬著不知如何是好。
“水奴?”宋元衣見此。眼里一酸,眼淚立即滑落出來。
幾人慌忙上前,蘇碧湖更是直接嗚咽出聲。
水奴抬起頭,看向幾人,笑了笑然后緩緩說道:“宋娘子、王朗君、蘇娘子。你們來了?”
“水奴!”宋元衣見她說話的功夫唇角已經流下一絲血,眼淚忽然一下就流出來了,“水奴你這是怎么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還有殷郎君他、他怎么會……”
阿元抱起水奴,輕輕把她靠在曲足案上,哭道:“水奴阿姊,你等一下,我去請蘇瘍醫來。”
“好。”水奴點點頭,“多謝你,阿元。”
阿元慌亂的搖搖頭。慌忙往外跑去。
“水奴娘子。”王傾尹看著她又看看床榻上無聲無息的殷暖,心里一痛,低聲問道,“你……”
終究還是什么也說不出,這種時候,總覺得說什么都是蒼白又多余的。
蘇碧湖直接在水奴面前跪坐下,拿出巾帕給她擦去唇角的血跡,抽咽著問道:“水奴娘子,殷郎君他已經去了,你要一直這樣嗎?他們……會打你的吧?”
水奴搖搖頭。把自己和殷暖綁在一起的手放在他腰側,以便他能好受一些。宋元衣幾人看的更是心酸,明明殷暖現在沒有知覺的吧?
“暖暖他沒有死。”水奴輕聲道,“他只是睡著了而已。”
水奴現在渾身都疼。而且自從她把自己和殷暖綁在一起之后,更是不敢休息片刻,因為怕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們會把他入殮了。這般不眠不休本就精神不好,而且雖然說相信王韻書,可是這樣一直盯著毫無聲息的殷暖。有時候她都會懷疑,是不是殷暖真的已經不在了,這幾日的堅持不過是她的固執而已。
這般又是擔心殷暖又要防著趙氏等人,神經一直緊繃著本就處于隨時會崩潰的狀態,現在又受了傷,水奴差不多已經是一種半昏迷的狀態。
“水奴娘子!”王傾尹看見她咬牙堅持的模樣,又是為殷暖悲傷又是為她心疼,放緩了嗓音道,“五郎君他已經走了,你這樣,不禁讓他走得不安心,殷家人也不會放過你的,死者已矣,水奴娘子你且看開些。”
水奴側身趴在床榻上,有些費力的對幾人道:
“我知道現在其他人都在說我是瘋子,可是我真的是清醒的,宋娘子你們相信我,暖暖他還活著的,只是暫時陷入昏睡而已。”
“可是……”蘇碧湖看著無聲無息的殷暖,遲疑著哭道,“水奴娘子,殷郎君他現在確實沒氣了呀!”
“我知道的。”水奴有些慘然的道,“所以他們才要把他入殮不是嗎?”
“水奴你且節哀吧!”宋元衣道,“而且謝大娘也很擔心你,五郎君現在已經去了,她已經傷心欲絕,也讓人看得難受。”
宋之于嘆了口氣,他看看殷暖和水奴綁在一起的手,又下意識的看向坐在水奴身邊扶著她的蘇碧湖,有些好奇,若是殷暖和這個婢女之間是那種男女之情,他不明白要深到何種地步才會讓人執著如此。
“我知道這件事太玄,也不求你們能相信我。”水奴有些懇求的道,“只是求求你們,別像其他人那樣逼我就行。”
宋元衣等人一時愣住,他們很想信她,可是這種起死回生的事,實在是聞所未聞。
“仆相信你。”半響,王傾尹開口,認真的道,“水奴娘子,我相信你是清醒的,也相信殷郎君他還會醒來。可是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嗯。”宋元衣也點頭道,“我曾經說過,當你是阿妹的,所以兒家站在你這邊,可是水奴,若是沒有個解釋,你讓殷家家主和主母怎么能放過你?”
“阿姊!”宋之于正想反駁,蘇碧湖心急之下按住他的手,無聲的搖搖頭,宋之于一怔,便也停住。
“殷家非是一般人家。”宋元衣繼續道,“五郎君在鏡朝又是又著名望的人,現在他過世的消息已經傳遍新安,很快便有前來的吊唁的人,到時候,這樣的情形又該怎么跟他們解釋?”
水奴搖搖頭,低聲道:“抱歉,隔墻有耳,我不能說。”
也就是說,她其實是有方法的,只是不能說出來而已。
宋元衣和王傾尹都曾和水奴殷暖一起同生共死過,知她有著七竅玲瓏之心。所以聞言更是信了幾分,與此同時,因為多了一個希望,心里的悲傷也散了些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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