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絕不手軟
黃智是廠級領(lǐng)導這個組的召集人，大會一散，他就領(lǐng)著幾個廠級領(lǐng)導領(lǐng)去子弟學校會議室。路上，莫懷誠陰陽怪氣地說：“幾位領(lǐng)導，你們看咱們幾個像不像支被流放的隊伍�。俊�
黃智雖然心里也有點別扭，但他還是顧全大局，制止道：“老莫，你能不能少發(fā)點牢騷，任廠長這樣做，肯定有他這樣做的道理嗎。”
周和也附和著說：“是啊，任廠長這個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的，再說了，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嘛，權(quán)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了�！�
李健剛提成副廠長，不好說什么，但心里對莫懷誠不陰不陽的話很反感。
張達純心里什么都明白，又不能明說任營巖的用意，便笑著說：“毛老人家有句詩用在這兒挺合適：牢騷太多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我看幾位領(lǐng)導就把我們子校當成昆明湖吧，想觀什么魚，到了會議室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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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幾位廠領(lǐng)導坐到子校會議室后，張達純張羅著給他們沏茶倒水，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他一邊倒水一邊開著玩笑說：“各位領(lǐng)導光臨寒校，我這個校長受**若驚�。∠群赛c粗茶潤潤嗓子，一會兒我可要聆聽領(lǐng)導們的宏圖大論呢�！�
“我們能有什么宏圖大論，任營巖不追究我們的虧損責任，就謝天謝地了�！蹦獞颜\并不買張達純的賬，沉著臉對了張達純一句�？茨獞颜\這么沖，張達純一時無話，他不好頂撞莫懷誠，有些尷尬。
黃智出來解圍了：“話不能這么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紙廠虧損，我們廠領(lǐng)導自然也逃避不了責任，即使有人追究，也很正常；現(xiàn)在上級給我們廠派來了新廠長，我們做副職的，就應該全心全意地配合新廠長的工作；我認為，這次職代會開的很及時，任營巖要求大家找虧損原因，提整改措施，這個思路是正確的�！比螤I巖通過處理蘇戰(zhàn)這件事，引申到在生產(chǎn)車間實施6S管理，這件事對黃智觸動還是蠻大的，使他從原來的不服氣任營巖當廠長，變得有些佩服；今天又看到任營巖三言兩語，就化解了退休工人的工資風波，黃智算是徹底信服了。
周和因為任營巖保住了他的副廠長職位，自己又承諾了要配合工作，所以一改他過去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老習慣，也站出來說到：“莫總工啊，你不要再為副廠長的事耿耿于懷了，這次調(diào)整班子的背景我多少知dà
一點，免你副廠長的事，根本不是任廠長的意思，事前他也不知dà
，何況你還保留著總工的職位，還是廠領(lǐng)導嘛�！敝芎驼f的這些也是事實，同時他也是想勸一下莫懷誠，讓莫懷誠消消氣，客觀看待這件事。
哪知莫懷誠一聽周和當著幾個領(lǐng)導面說自己被免職的事，馬上是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你說的輕巧！你當我不知dà
啊？就是因為任營巖保住了你副廠長，你才這么替他說話！”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莫懷誠這一句話，頓時把周和頂成了大紅臉。
周和也急了，口不擇言地說：“有本事你也保住自己的副廠長呀，在這兒耍本事算什么能耐！”
“你還有臉跟我提能耐啊，誰不知dà
你周瞎子的副廠長是碰巧撿來的，論本事，你能坐到副廠長的位置上？”莫懷誠一不做二不休，把周和的老底子也揭了出來。這話說的倒也是事實，1984年提周和當副廠長，就是因為他有一張大專文憑，莫懷誠當時也是候選人之一，就是因為學歷是中專，被刷了下來。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怎么才是個中專學歷，你有本事也去考個大學深造深造呀！”周和不甘示弱，和莫懷誠針尖對麥芒地干了起來。
看見兩人越吵越兇，越說越不像話，黃智也火了，他把桌子一拍，大聲喊道：“你倆干什么來了？是開會還是吵架？像個廠領(lǐng)導的樣子嗎？都給我住口！”
聽到黃智拍桌子聲，周和醒悟了，立即閉住了嘴。莫懷誠正在氣頭上，看黃智沖他拍桌子，馬上又把氣轉(zhuǎn)移到黃智身上：“紙廠虧損了，任營巖拿我開刀，你黃智是不是也看我不順眼呀？你是副廠級，我也是副廠級，你憑什么沖我拍桌子？你有這個資格嗎？”
黃智也急了，在廠級領(lǐng)導中，他是出了名的炮筒子，現(xiàn)在一急，這臟字就脫口而出：“你怎么跟個瘋狗似的，見誰咬誰！”雖然黃智話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這下該輪著莫懷誠拍桌子了。莫懷誠本來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只是因為自己費盡心思策劃的退休工人闖職代會的風波沒能得逞，自己反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被任營巖批評，而且在職工代表和退休工人面前丟了面子，所以是惱羞成怒，積怨甚深，失去了控zhì
。黃智話剛落音，莫懷誠的拳頭就恨恨地砸到桌面，茶水杯都被震翻了：“好個黃智，你敢罵我！今天我豁出去了－－－－－－”
莫懷誠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嘭”的一聲響，會議室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進來的人是任營巖。
任營巖站在門外已經(jīng)有好一會時間了，他本來是考lǜ
到這幾位廠領(lǐng)導單獨安排到子校會議室，怕他們想不通有意見，想來解釋和安慰一下他們，沒曾想一到門口，就聽到里面的吵鬧聲，駐足聽了一會兒，越聽越來氣，知dà
是光靠解釋和安慰是解決不了問題了，所以才踹門沖了進來。
看到任營巖沖進來，幾個人都愣住了。任營巖直接來到莫懷誠面前，聲音不大，但語氣鄭重地說：“莫懷誠同志，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心平氣和地認真開會，二是離開會場；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離開會場，或者是在會場胡鬧，我今天就書面報gà
市委組織部和局黨組，堅決要求撤銷你總工程師的職務(wù)。注意，是撤職，不是免職，在這個問題上，我絕不手軟！你選擇吧�！�
任營巖的氣勢和說話的語氣以及話中的分量，一下子就把莫懷誠鎮(zhèn)住了，他何嘗不知任營巖現(xiàn)在正在風頭之上，任營巖的意見，市委組織部和局黨組不會不重視，而且他更知dà
，免職和撤職，雖說只差一個字，意思卻截然不同，免職是正常手續(xù)，撤職可是行政處分，一旦被撤職，自己的官場生涯也就到頭了。
面對任營巖，莫懷誠徹底的氣餒了，只小聲說了一句“我留下認真開會”，便再不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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