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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莎普安一系列過激的反應,虞游子在看到她一頭黑發的瞬間就明白了,也明白了她為什么會見義勇為“救他”——同樣的黑發產生了同病相憐的共鳴。
虞游子心里想道:這絕對是“黑發魔王”這個民間傳說對她造成了什么傷害,最多就十來歲的小丫頭,要是被人一直當魔王欺負來欺負去實在可憐。而且她父母的情況也不得而知,要是她家人當做生下了一個災星而把她丟掉,那就更糟糕了,她那一身流浪棄貓的裝扮,一直用麻袋隱藏的頭發,似乎都在述說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第二種可能:她不想連累家人而離家出走;第三種可能:……
“不去追她嗎?那個小女孩似乎哭了。”一個小女仆看到虞游子呆愣愣地,于是出言提醒道。
“不用,還是讓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吧……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也不管小女仆們有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被打斷了分析思路的虞游子,起身整了整被莎普安弄亂的衣服說道:“我們去餐廳吧。”
一名女仆躬身帶路,剩下的一個則去收拾虞游子和莎普安使用的兩間客房了。
不一會兒就重新來到之前被羅爾誤會之下擋住的餐廳外,坐在這種有一排落地窗觀賞室外花園的餐廳里用餐,想想就是一種十分風雅的事情。
走進餐廳里,長長的餐桌應該足夠坐下十八個人,而現在并沒有放滿座位,有仆人正在搬椅子、擺放餐具,桌子上只放了六人份的,看樣子今天午飯只會招待六個人。
天花板很高,成圓拱形,有著屋頂畫,那高度應該有兩層樓高了,一個大大的金屬實木吊燈垂下來。落地窗對面的墻壁上是一整塊掛毯,墻壁兩頭是兩扇雙開大高門。餐廳一頭是一個壁爐,另一頭放著一排一人高的景觀植物。
由于還沒到飯點,引路的小女仆做出請的動作,帶著虞游子穿過一扇雙開大高門,來到會客室,這里鋪著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花紋地毯,八張休閑躺椅兩兩一組,分放在地毯四周,圍著地毯中間的四個矮桌一個報紙柜的組合茶幾。
小女仆請虞游子在這里暫時休息等待后,就告罪離開忙自己的去了。
虞游子自己抽出一份報紙,然后躺進一張椅子里,看起來——這次隨手拿到的是一份《世界魔法觀察者報》,大標題下有小字寫著期號以及由穆阿赫罣古丁厄主辦,這城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看起來是一份學術期刊,上面發表的文章有介紹自己對某法術新見解,有對這個世界時空結構的看法,有哪里在進行什么魔法交流會,還有那家魔法材料店大減價,一些魔法煉金技術學校招生這類的廣告。【】
“報紙的信息量好大,真是大開眼界……我看看啊,這個單詞應該是‘時空’的意思吧——這個世界的時空結構成沙漏形朝通天塔中軸匯聚,大陸為沙漏底,太陽環繞沙漏頂端做不規則圓周運動,因此光線會在中部有彎曲,太陽運行角度越大光線越暗,地面觀察者超過120°就無法觀測到太陽,現象就是進入夜晚……”
虞游子思考了下,結合這一天抬頭對太陽的觀察,覺得有點道理。這篇《我們世界的形狀》的論文已經是第三期,巴掌大的版面,根據地球上的經驗要全刊完少說得十幾期。
側門推開,會客室四周有六扇門,沒有窗戶,這里應該位于房子正中,通往各個不同房間,虞游子目前只知道身后兩扇門都是連接著餐廳的,而現在打開左手邊的門,通向哪里雖然不認識,但走出來的一身三層復合勾邊禮裙的女人卻認識。
“鄧赫勒小姐,換了身衣服后真認不出你了呢。”
披背長發上盤起一圈碎發,顯得十分典雅的鄧赫勒笑道:“閣下不也是嗎,真讓人眼前一亮。”走到虞游子椅子邊,低頭看了看他手上報紙:“觀察者報嗎?我專門訂的,卻很少看,有趣嗎?”
“有點太專業了,我還很缺乏對這個世界的基礎認知呢。”
捋了下頭發,鄧赫勒說起要找他說的正事:“剛才大門口的家仆說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女孩……”
“莎普安。”
“嗯,莎普安,她跑出去了……沒關系嗎?”
小女孩方向感出奇的好,第一次來的大房子里,可以一路直沖出去,還在大門口的衣帽架上拿了一頂面紗大圓帽戴上,并眼紅紅地跟看大門的家仆說:她留下來了兩利弗買這帽子,找虞游子要。
她的錢確實都留在了換下來的補丁衣服里,跑離開偏廳才想起來,但已經不能再回去了,就當是買這套衣服的錢吧!
那名看大門的家仆馬上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羅爾,對于拿走個帽子什么的都是小事情,但客人間似乎出了矛盾羅爾無法過問,于是就把換好以后在書房里小憩的鄧赫勒找來了。
“果然跑掉了嗎。”本就萍水相逢,一起的時間就這么兩個小時,出現了矛盾個走個的就行了,以后還有緣再見嗎?虞游子心中不確定,但有一句實話可以說出來安鄧赫勒的心:“不用擔心,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
鄧赫勒松了口氣:“你知道的,最近不全。”她指的是樹皮村的事情,“讓一個小女孩到處亂跑不好。”
虞游子心下想道:我現在自身在世界上都沒有個安生立命的基礎,讓莎普安到處亂跑說不定反而更安全點,跟著自己無論是去對抗哈爾金營救公主,還是消滅封印獸似乎更加危險。也許應該先弄個房子?建立個安定的后方,根據自己現在的等級和王家顧問身份弄塊封地應該沒問題吧。
于是他就問了出來:“能繼續之前的那個話題嗎?王家顧問工資待遇如何,有沒有封地什么的?”
“我國不行分封制度,各王侯只領所封采邑賦稅,行政軍事委任權一律在王家議會手上。”鄧赫勒侃侃而談。
不愧是公務員,虞游子心中暗道,這種中央集權所封王侯只領金錢的制度跟中國明朝很像,嘴上繼續提問:“那么我這個王家顧問,聽名字應該是隸屬王家?沒有實際職權,就像是門客,由王家供養,隨時聽命?”
鄧赫勒想了想:“似乎是這么個意思,但……怎么說呢,榮譽啊、正義、光輝、莊嚴什么的,你的說法里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先別說這個了,我還想問下……你這個聯絡官是隸屬誰的?”
“隸屬……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誒。”鄧赫勒跟上次一樣被問愣住了,捋捋頭發,轉到虞游子旁邊的椅子旁,坐了下來才:“現在想想,我們這些聯絡官其實都應該算是王家顧問……我們這些王都大家族里出的子女都直接算是王家顧問了,然后從里面挑人出任各地聯絡官的。”
“哦,那么聽我說下:地方政府三大員里,市長是隸屬王家議會,衛將和聯絡官是王家顧問吧?”
“不對,衛將和我們聯絡官有區別……他們全是直接向海吉莉婭女王陛下效忠的,我還在王都的時候,見過幾次女王陛下在大殿上親自給他們任命……我們則是到王家議會那里領任命狀的……咦,這么說來,聯絡官是隸屬王家議會的?”
虞游子笑了起來,他大致了解卡雷利安王國的政體了:“話說你們聯絡官升官后就會進王家議會吧?”
“是的,也不一定,還可能會成為市長、市長之類。”
“你想當個女市長嗎?”
“沒啦,我只是不想在王都里呆而已。”
虞游子環顧一圈周圍的精細到每個角落的裝潢:“木里木所有的都洛房都是這么豪華的嗎?”
“應該沒有吧,羅爾當初是按照王都的標準來裝修的。”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這個世界人人都有這么高消費水平,我真擔心會養不活自己。”
“怎么會,你可是掛名的王家顧問,每月都有一份薪資的。”
“對了,我一直想問這里的時間是怎么算的,有年月日我到是知道,但都是怎么換算來著的?”
鄧赫勒一指背后的掛毯,上面一圈復雜的花紋中間是分成幾塊,看起來反復是一張被分割切開的披薩餅:“這是一張日歷掛毯,你看呀,最里面的一個圓……十二天一個周期,十二個周期一個季,一年三季,陽季、溫暖季和寒季……每天三十六個小時……”
虞游子看向鄧赫勒指著的兩座室內植物間的一個鐘,心想:太陽做圓周運動的世界里,人們果然都是以12這類跟360°圓周掛鉤的數字來記錄時間、日期的。
這里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劃分一小時,反正都是人為定義的習慣時,就像中國古代一個時辰相當于西方鐘表的兩小時一樣,聽鄧赫勒的意思,這個圓盤鐘的長針繞一圈就是一天,每個大格子比地球上的鐘表多分兩個。
地球上一小時的一格,就只分一個半點的中間短線,而這里的一小時格子里分有三個短線。所有基本力都不同的兩個世界,即使原子鐘也無法同步,在那邊生活就習慣那個世界的時鐘就好了。這都是第二次穿越了,又沒有“我”的記憶,也就不存在習慣的問題了。
“我想我可以寫篇關于習慣時和絕對時定義的論文發表。”合上手中的《世界魔法觀察者報》,虞游子說道:“區分這個概念對理解歷史時空很有好處……”
“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不知道給報紙寫文章有沒有稿費,我要買個房子好放些隨身物品呢,隨著冒險的進行,以后裝備多了也不好存放了……”
“這個是小問題,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先住在我這里的客房里,我會讓羅爾給你鑰匙,絕對沒人會隨便動你的東西的。”
“哦!那可就要多謝了!我們才見面就讓我住進你家不太好吧?”
“沒事,反正以后要共事了,而且這里就我一個人住,空房間很多。”鄧赫勒或者說這里人的觀念里,有幾個住就是有幾個主人居住,仆人不算居家人口,“而且,你說了很多奇怪的東西,我對異世界的事情很好奇呢。”看著虞游子放到一旁的《世界魔法觀察者報》,“世界這么大,甚至還有異世界,不多了解些事情太可惜了,以后有空可以跟我多聊聊嗎?”
看著對方希翼的眼神,虞游子道:“當然沒問題啦!我會付租金的。”
鄧赫勒笑笑沒有說什么,餐廳對面那邊的門打開了,一個家仆看見鄧赫勒在會客廳里,于是躬身道:“小姐,客人到了。”
鄧赫勒起身:“之前羅爾的誤會實在對不起了。”
“呃,沒事的。”
“因為出了那樣的誤會,我有點擔心,所以請了些人過來,準備讓那些衛兵們知道你是王家顧問的……”
兩句話間,家仆領來的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市長奧恩斯通滿臉堆笑地行禮打著招呼,而跟在他身后的赫然是莎跟一個沒見過的穿著黑色荷葉邊長裙女孩,這身裙子的樣子十分眼熟。
“大家都是熟人,飯前茶點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入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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