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是修行之人踏入帝級的標識。
擁有界域,就等同于多了一種保命手段,在遇到生死危機時,更有機會存活下來。
界域是內世界雛形在外界的投影,由真元凝聚而成。進入帝級,體內就會自我衍生。為何會如此,無人能搞清楚,就像人能長大一樣,帶著玄奇和莫名的規律。
界域不可獨自存zài
,必須伴生在修行者的周圍,畢竟需yà
真元的支撐。
但,這種常識被人打破了。
界域居然能夠獨自存zài
,還清晰的展現在眼前,這簡直就是開天辟地的創造啊。
村落外的符道師在好一陣的沉寂后,突然化作鳥獸散,像是逃命似的奔出了萬碑原,向著碑林鎮狂奔而去。他們邊跑邊叫喊,“出事了,出大事了!”
有人創造出無主界域的傳聞在碑林鎮急速的傳播〖三五\中文網
m.35開來,數以萬計的符道師洶涌的奔向了東甲子區。他們之前為瞻仰奇人的風采,還能保持節制。但無主界域的出現,打碎了他們的底線。
掌握這種奪天造化的技能,就等同于掌握了空間性的陣法,這是跨越性的提升啊,誰能不眼紅,誰能保持鎮定,沒發生大規模拼殺,已經是人性尚存,僥幸至極的事情了。
馮蠻童沒去隨大流,也知dà
隨不來。世間帝級以上的修行者多了去了,都有界域,可為何很少有人能在體外布置出界域性陣法呢?這是悟性,天資和行事風格決定的。
云師弟能孤守一間破屋,長達一年半之久,只見有人去看笑料,卻未見有人領悟其深意,現在去撿瓜落,真能成?馮蠻童都想啐這些人一臉吐沫。
還有更過分的,出自一個門派的師叔和師伯,居然舔著臉去找掌門,要剝奪師弟的名分。這種做派,馮蠻童想想就覺的臉紅,為他們感到不齒。
客棧內,很是安靜,大部分符道師都趕向萬碑原了。
馮蠻童孤坐在臺階上,托著下巴呵呵的笑了起來。云師弟真是好樣的,一出手就是奇招,這下看誰敢輕視你?可你創造出新的陣法,也該回來一趟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林建楠和魯海消失了,馮蠻童想跟他們說云師弟很厲害,陣法技能很高超,都沒法講了。
身邊沒有熟人,他只能獨自揣測陣法的精要。云翼創造性的布置出了界域性陣法,給他提供了思路。界域我也有,我完全可以從中揣測這種特殊陣型的布置方式。
在他潛心琢磨時,一件讓人憤恨,又喜不自禁的大事發生了。
云翼在東甲子區布置的界域性陣法被人打破了,陣基崩壞,數萬符道師發生了激烈拼殺,最終導致十五人身死,這場沒來由,又讓人猝不及防的戰斗才消停下來。
馮蠻童吃飯時,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呆了好半晌,最后才大笑起來。讓你們占便宜,這下好了吧,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高興過后,他才探聽起沖突出現的緣由。
有從萬碑原回來的符道師說起了事情經過:“當時,近千人擠在那琢磨。有三位道友想試試這個陣法的威力,就用上了全部元力,同時發出了攻擊。”
“界域是什么,那是用真元支撐的,即便是無主的,也是用陣基支撐啊,也是有承shòu極限的。那又不是天地,有萬物支撐,哪有打不破的道理?界域陣法,一打就碎了。連帶著把陣基給搗毀了,想琢磨都無從下手了。”
“那里可是有近千人啊,他們都想從中參悟些經驗。這下好了,都傻眼了,也惱火了,能不動手嗎?最后事不關己的也加入了戰團,都打成一鍋粥了。那位前輩留下的陣基也毀壞殆盡了。”
馮蠻童想象著那個場景,無語的直翻白眼,這都是欲-望惹的禍啊。我師弟留的東西,招你們,惹你們了,玩的這么干脆,我還想讓師伯好好kàn
看師弟的布陣手段呢。這下沒指望了,僅存的一點憑證也消失了。
萬碑原這么大,到哪去找師弟……啊?
馮蠻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界域陣法消失了,自己就可以循著師弟的足跡找到他了。
在他慌忙起身,就要趕過去時,卻發xiàn
了五個身影。一是林建楠,一是魯海,還有一位好像是掌門。另外的兩人從未見過,不認識。
掌門居然來了?馮蠻童有些意wài
。他哪敢避而不見啊,小跑著迎了上去。
問天宗掌門萬千道看著碑林鎮一成不變的街巷,眼前出現了一幕幕往昔的場景。數百年前,自己尚還年輕,也曾腦子發熱的在此地歷練,但卻是勞心費力收獲了一肚子的無用理論。
陣法,能破其表象,可又有何用呢?追其根源才是首要重任啊,也不知dà
師弟是不是明白了這點,不然斷不可能孤守破屋啊。師傅再年長,腦筋可不糊涂,眼力更不可能有偏差。
他挑中的小徒弟可是要傳承衣缽的,哪會選個愚鈍的混球?真若如林建楠和魯海所講,我師傅豈不是眼瞎了?這兩個辦事不利的家伙,等我品鑒了小師弟的實力,再找他們算賬。
他神色平靜的思緒著,就見有個胖墩跑了過來。他對此人有印象,知dà
他叫馮蠻童,跟小師弟的關系尚還不錯。
馮蠻童奔到萬千道面前,又是作揖,又是躬腰,態度還異常誠懇,“弟子馮蠻童拜見掌門。”
萬千道擺手,“不在門內,無須客套,免了吧。”
馮蠻童忙退到一邊。就聽林建楠給他簡略的說了下另外兩人,都是長老,連個姓都沒講。因為林建楠對師弟的態度,馮蠻童對這位師伯也沒多少敬重之心了,對魯海更是反感。
一行人沒在街面上逗留,直接回了客棧。萬千道沒讓馮蠻童離開,問起了云翼的事情。
馮蠻童正苦惱這事呢,原本有個界域陣法,能當做云翼實力的憑證。可現在被打破了,依次為憑顯然是不行了。他只能講,“掌門,云師弟走出了破屋,深入到萬碑原了,應該是去破陣了吧?”
萬千道還沒評價,林建楠卻是插嘴了,“他什么時候出來的?”
馮蠻童面無表情的說道:“您走之后,他就從破屋里出來了,還布置了一道陣法,無人能破。”
“他布了陣法,什么陣法?符道師這么多,還有不可破之陣?”林建楠追問道,口氣有些急切,還帶著質疑的味道。
萬千道說話了,“林師弟,我的小師弟可不是你們所說的那么不堪啊。馮蠻童,可知云翼身在何處?”
“自然在萬碑原。”馮蠻童道。
萬千道笑著點頭,“那咱們明天過去看看。”
掌門說話,算是定下基調了。
馮蠻童一出門,就被林建楠招走了。在一僻靜處,林建楠盯著他,“云師侄當真布置了無人可破的陣法?”
馮蠻童搖頭,“已被人打破了。”
“那你說無人可破?”林建楠瞪他一眼,“量那小東西也整不出什么花樣。”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馮蠻童看著他的背影,只覺的難以理解,林建楠的變化也太大了吧?他細細一想,當即明白了。
林建楠和魯海在掌門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師弟的壞話。若師弟真有點什么成就,那就等同于抽他們的臉了,他們太難堪。
真狹隘!馮蠻童撇嘴,對林魯更沒好印象了。
次日,馮蠻童難得的有機會跟掌門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心中還有忐忑。倒不是源于掌門的權勢,而是實力。他早就聽說萬千道踏入天級陣師的行列了。
這種高手在第八環內簡直就是可以橫著走的角色。
在他倍感慶幸卻又不安時,門外傳來了喧鬧和嘩然聲。眾人無需出門,立起耳朵稍稍傾聽,外界發生的事情已然在耳邊清晰響起了。
“關佩生并沒有死,他從漩渦森林出來了,已經走進西亥區了。”
聽到這消息,飯桌一側的林建楠,魯海和馮蠻童當即露出了驚色。時隔一年多,他居然還活著,還有能力破陣,那是不是說他很有可能會打破秦四笑創下的年限記錄?
萬千道和兩位長老卻是無動于衷,不是他們定力好,是根本不知dà
關佩生是何人。
林建楠在震驚后,忙給他們解釋。
萬千道動容了,在碑林鎮居然還有此等高手?此次前來果真不冤,若能見證此等盛況,也算是意wài
之喜啊。
眾人恰有前往萬碑原的打算,眼下正好了。既能看看云翼的情況,也能瞻仰一下關佩生的風采,當是一舉兩得了。
在萬千道六人出門之時,街面上早就亂成了一個蛋。處處是奔跑的符道師,一個個心急火燎的,像是搶不著似的。而關佩生剛踏入西亥區,會在里面困多久,一切都還很難說呢。
破除陣法可不是上街買菜,一朝一夕是它,十天半月也有可能,一年半載未嘗不可,十年二十年也要考lǜ
。故而,符道師的忙亂,就有種自亂陣腳的可笑感了。
萬千道苦笑著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了自己的過去。那時聽風就是雨,沒點穩重勁,現在想來,著實跟街上的符道師沒啥兩樣。
等六人趕到萬碑原外,那里早已經人滿為患了,尤其是東丙區,里三層外三層,看到的只有人頭,里面是什么景象,完全被人墻遮擋住了。
“關佩生就是從東丙區進去的,好像走的直線,現在已進去七年半。若是半年內破解了西亥區的陣法,當會破了秦四笑五百年前創下的年限記錄。”林建楠很是時候的給掌門介shà
道。
萬千道看向他,“關佩生剛進入西亥區吧?若是這樣,可能性不大,最多創造史上第二。”
評價完,他沉思著補充道:“西亥區并不簡單,當年我曾聽一位前輩說起過。里面是動態陣法,也就是我師傅的林道。雖說短時間內變化不大,可要是被困一兩個月,那他就麻煩了。”
對于他的說法,林建楠等人贊同。大家對動態陣基沒什么印象,也就萬千道曾經蔡雄學習過,還是一知半解。但他的判斷,多少比外行靠譜。
世間的陣法基本上以死物無主,可以是磚石矮墻,也可以是高山暗礁,惟獨沒有河流湖泊和花草樹木,更甭提****禽魚了。但凡是隨時光變化的,都不在符陣師的考lǜ
范圍內。布陣太難,維持陣法更難。
但有人就能在變化中發掘永恒的存zài
,蔡雄的林道就屬于此類。可他的大徒弟萬千道愣是學不會,不然斷不會有云翼什么事了。
萬千道看著東丙區擁堵的人群,也沒了過去湊熱鬧的念想。他問向林建楠;“我師弟是從何處進去的?”
林建楠一指東甲子區,“師侄進入萬碑原后,一年多的時間基本呆在入口處的村寨內。”
萬千道擺手,“過去看看。”
林建楠忙在前面帶路。
隨著關佩生走出西酉區,往日里處處是人影的景象不見了。符道師都趕向東丙區了,所以東甲區入口處沒一個人,顯的很是冷清。
林建楠指著陣法營造出來的湖泊道:“師侄正是由此處進去的。”
萬千道點著頭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和兩位長老進去就可以了,你們去辦自己的事吧。”他多少能猜測到,眼下關佩生的事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讓林魯二人跟著自己,著實沒必要。
說完,他就走進了萬碑原,身形迅速被幻影吞沒。馮蠻童可沒走開,他跟在長老的后面,也跟了進去。
林建楠和魯海對視了一眼,忙奔向了東丙區。他們很想知dà
關佩生到底如何了,有沒有被陣法困住。
萬千道一進入萬碑原,就看到了那個殘破的村落。有間房子還是垮塌的,似乎沒承shòu住歲月的侵襲。
在他閑庭信步似的向前行走時,跟在最后面的馮蠻童卻氣的咬牙切齒。這些混蛋,連師弟參天悟道的住處都給毀了。
萬千道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先是蹲下身看了看地面,然后看向了那間已經倒塌的房子。他沉思著,對兩位長老講道:“兩位意下如何?”
兩位長老并未回答,同時舉步,來到倒塌的房子前觀望了一陣,然后從殘垣斷壁中抽出了一塊不完整的石頭。
他們又緊盯著石頭審視了一陣,這才對萬千道講,“有空間性陣法的痕跡,具體威力如何不好判斷。”
馮蠻童卻是看傻了,界域性陣法都不存zài
了,居然還能發xiàn
端倪,這眼神也太好使了吧?
萬千道笑著看向他,“兩位長老研判的可對?云師弟,當初就住在這?”
馮蠻童忙點頭,“云師弟在這呆了一年半,也不知悟懂了什么。他走出屋子時,布置了一道陣法,有符道師講,是界域性陣法。”
萬千道淡淡的笑了起來。
兩位長老卻是震驚的看向了倒塌的破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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