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日出時辰尚早,清晨的霧氣還沒有散去,東方世家極深的庭院內,已經聞‘雞’起舞,又開始了一天的晨練。
還是那些東方弟子,只是他們也長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練起武來顯得特別有勁。
雖然是大清早,空氣中還夾著一絲清冷,這些子弟‘操’練起來,動靜開闔之間,拳腳出似箭,落似風,顯現出了雄厚的根基。漸漸地,這些年輕子弟卻都渾身冒汗,有些連衣服后背都浸濕了。但是都顧不上擦拭,也不敢稍有異動。
因為習武的隊伍前面有一位年方四十的中年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此人身材偉岸,素面勁裝,烏黑茂密的發絲下一雙清澈的雙眼,炯炯有神,冷面寒風。
此人正是東方世家的家主,東方善戰。
但眾人深受威懾的不僅是他的家主之名,而是他本身的高深武藝。東方善戰,人稱“蒼龍掌”,江湖上威名赫赫,如雷貫耳!他也是東方弟子習武眾多教頭中的總教頭。
如今東方善戰的武功境界,恐怕已經進入四重。
“練武者先練身,這連身卻又分為七重!一重練式,二重練勇,三重練力,四重練勁,五重練骨,六重練氣,七重練神。你們如今連三重還沒有人修到,這進度真是慢了許多!”東方善戰望著滿院子弟徐徐說道,滿臉的無奈。
東方善戰剛出道時,和他們年紀相仿,但已是三重練力境界。
這些子弟雖然在東方善戰和眾多教頭的指導和督促下,練武十分辛勞,但是本身資質十分平庸,這境界自然和東方善戰當年沒法比。
“如果把‘肉’身練到第七重練神的境界,猛虎也不能奈我分毫!想當年,咱東方家的一位先祖,在江湖歷險時,曾被四頭猛虎圍攻。但先祖大發神威,赤手空拳將四虎打死,不僅打的它們皮開‘肉’綻,而且骨頭盡裂。先祖本人卻毫發無傷,這就是‘肉’身練到第七重練神的威力!”東方善戰談起先祖,一臉的豪邁之氣,不由得向前拱手以示尊敬。
東方子弟們聞言,也是滿臉的崇敬之意,別說四頭猛虎,即便隨便來一只猛獸,他們赤手空拳碰到了,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家主,這世上真的有超越‘肉’身境的人嗎?”一位靠前排的弟子好奇問道。
“那當然!傳說中,咱們祖先的‘門’派,也就是大小姐如今的梵天宗,就出現過仙人。他們不僅可以飛云騰霧,來去千里,更是神通廣大,飛天入地,移山倒海,甚至可以長生不老,飛升仙界。”
“啊!”弟子們紛紛驚嘆,他們何時才能有此機緣啊。于是練得格外賣力,雙拳頭舞得像風,兩腳踢的似箭。
成為仙人,俗世間的人們,誰不夢想著能夠進入仙宗,練就一身仙骨。可惜仙根難尋,仙機更是難求!
離庭院只一墻之隔的后園里,有一處馬棚,馬棚上面布滿了濃密的稻草。在最頂端的稻草叢里,兩只黑‘色’的物事泛著光,越過一丈高的圍墻,正好將院內眾人習武的側面盡收眼底。
有人在偷偷學武!沒錯,就是小馬倌徐景天。
這東方世家的武藝,據傳來自那位祖先創下,為的自是東方家百年基業,卻是只傳本家子弟,旁姓外人一概不能修煉。
“沒想到我徐景天,雖然是東方家一個小小的馬倌。天天干的就是最臟最累的活,忙的最雜最小的事,卻也能藏在這馬棚上面,學到東方家的絕學。雖然冒得風險極大,但也是值得的,總比做一輩子的最低等的奴才強吧。只是必須分外小心,千萬不要被家主發現了,否則有可能被廢掉武功,逐出家‘門’!”
大凡大世家,家教規矩極嚴。東方家的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像管家那種服‘侍’老爺的是上等傭人,表現好的話,可以跟著姓東方祖先的姓氏,其后代就是東方家的人了。
服‘侍’那些公子少爺東方子弟的傭人,被看做是二等傭人,在東方府也有一定地位,日子過得也不錯。
剩下那些養馬的,喂豬的,打雜的等,都是東方家最低等的存在,沒有一點地位可言,日子過得最慘,連普通人家也不如。
雖然和其他下人一樣,徐景天也是屬于外姓“景”字輩的,在東方家是最低等的存在,連那些最起碼的尊嚴也沒有,處處受人欺負。
隨著年齡的增長,徐景天越來越感到活的憋屈,到處是白眼到處是恥辱。在這個一切靠實力說話的世界里,強者為尊,弱者只能受欺負。若不是受慣了這種非人的生活,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在這里偷偷學武。
此時他正一動不動地伏在稻草里,用心記著東方子弟們練的一招一式。東方善戰的訓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自是一字不漏地全部傳入他耳中。
大小姐的‘門’派梵天宗,出現過仙人?還可以飛天入地,移山倒海,飛升仙界?如果他能去梵天宗,那他豈不是有機會去找親生爹娘了?
聽到‘激’動處,徐景天雙‘腿’一緊,竟忍不住想要一起‘操’練起來。
“壞了!”徐景天心底暗驚一聲,腦袋猛地往厚厚的稻草內縮去。
一只草鞋順著徐景天腳踝,從馬棚上面飄落,掉入雜草中。
啪嗒。
本是一聲極輕微的動靜,離那庭院有數丈遠,又夾雜在上百人練武的聲音中,根本絲毫不會引起懷疑。
但東方善戰是何許人也,一身神通早已跨入四重境,這里的動靜自是逃不出他伶俐的雙耳。只見他耳根微動,將這一聲異響聽得分外清楚。
“誰!”東方善戰一聲輕喝,微一皺眉,口中聲音剛出,腳下稍一用力,人已飄到了兩丈之外的墻頭上。
然而,除了后院馬棚里的匹馬兒,正在那里悠哉游哉地‘交’頭接耳,互相偎依著,偶爾抬頭看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馬棚四周也空‘蕩’‘蕩’的,藏不住人。
東方善戰又用敏銳的雙眼,凝神掃視了一遍馬棚,嘴角這才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呵呵,倒是我這幾日過分緊張,多慮了。”
看來,東方善戰這數日一直‘精’神緊繃,莫非有什么放不下的大事要發生。
聽到東方善戰走了,稻草內的徐景天暗地長出一口氣。媽呀,九死一生,差點被他發現。若不是這馬棚頂端是東方善戰視力不及之處,以他的境界,發現徐景天不是難事。
“誰呀?”
“怎么回事?”
滿院‘操’練的子弟這才反應過來,開始‘交’頭接耳,紛紛向東方善戰這邊注視過來。
東方善戰不由得老臉一紅,腳下一用力,扭腰飛落墻頭。為了掩飾,他向他們吩咐道:“好,今日的‘操’練就到這里。大小姐前日飛信傳書,她已經啟程回堡探親,預計今日就能至府,你們都要依前日安排行事,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家法伺候!”
東方家身為廣亭堡第一大世家,家法是出了名的嚴。當然,大家族就要如此,不嚴如何服眾,不言何以立足。
“是!”今日晨練結束的早了點,但眾弟子都曉得大小姐從仙‘門’第一次回府是大事,馬虎不得,紛紛領命散去。
拜那位祖先之福,東方家可以推選一位天資卓越之人進入梵天宗。這修煉乃萬分難得的機遇,平常人家想都不敢想,東方世家也是這廣亭堡內唯一一個,有弟子在修仙‘門’派的家族。
待眾人全部散去,庭院內再也聽不到一絲動靜時。徐景天又靜靜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敢從馬棚上的稻草中探出一個小小的圓腦袋。
他仔細地看遍每一個角落,直到確認庭院內真的空無一人了,他才敢慢慢直起身子,然后非常馬騮地順著馬棚的柱子滑落地面。
就地一個翻滾,徐景天非常嫻熟地從草叢里找出那只要命的草鞋,然后晃晃腦袋,從容地穿上。幾匹就近的馬兒,似乎對他跳上跳下早已司空見慣,頭也不抬地繼續‘交’頭蹭耳。
“哎!”又要開始一天無聊的放馬了,徐景天望著馬棚中數十匹良駒,拍了拍身上粘著的稻草,微微一笑。xh:.147.2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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