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丹青焦急的在屋內(nèi)徘徊,不時推窗向云虛島的方向張望,唉聲嘆氣。他原也不是這么沉不住氣的人,但這件事實在是事關(guān)重大,除了李青山外,更沒一個人可以商量。
“丹青遇到了什么大事,為何如此焦慮?”
李青山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褚丹青驚喜的回過頭來,只見李青山正大步走入屋中,不客氣的要窗前席上坐下,將手臂倚在小幾上。
他與劉川風(fēng)和孫福柏討論了一陣,提出了幾個想法,便離開了云虛島。他很有自知之明,若論對小說家的感情和了解,他比不上劉川風(fēng),若論思維縝密,處理具體事務(wù),他也比不過孫福柏。留下來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不如趕緊把事情處理完,去向如心學(xué)習(xí)水之道。
“若有需要我出戰(zhàn)的地方,我保證戰(zhàn)而勝之,其他的事就全權(quán)交托給二位了!
李青山說完這句話,便告辭離去,先來了離得比較近的畫家。
“青山你的修為越發(fā)的精深了!”
褚丹青贊嘆著在小幾對面坐下,想要端茶倒水,李青山已經(jīng)拿起茶壺,給自己滿了一杯,然后一口牛飲,笑道:“多日不見,你也會說這種客套話了!
猶然記得初見時,褚丹青懵懵懂懂的樣子,現(xiàn)在歷經(jīng)世事,也褪去了天真青澀,特別是眉宇之間愁眉不展的樣子,更顯得成熟幾分。
“這不是客套話,你的修為……罷了,先不說這個,我有……唉,真不知該從何說起!瘪业で啾敬蚨ㄖ饕庖尷钋嗌綆兔,但素來不曾求人,話到嘴巴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李青山收斂了笑容,將茶盞放在桌上:“褚大師的恩德,我還記得,你有什么難處。盡管開口。我絕無二話。說實話,我最討厭的就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更別說什么‘結(jié)草銜環(huán)’了,感覺總跟欠人人家東西似的不爽利,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以德報德!
褚丹青沉吟片刻:“你知道,我?guī)煾挡恢刮乙粋弟子……”
茶盞繚繞升起一縷白霧。變幻消散,褚丹青皺眉講述,李青山默默傾聽。
原來褚?guī)煹涝隈业で嗤,還有眾多弟子,其中最為出色的共有三人,都渡過一次天劫。達(dá)到了筑基修為。
但在那之后,他們紛紛自立門戶,自認(rèn)已經(jīng)得到褚?guī)煹赖恼鎮(zhèn),對褚(guī)煹谰筒辉趺炊Y遇了,反而嫉妒褚?guī)煹赖拿u地位,暗中攻訐誹謗。
褚?guī)煹佬幕乙饫,不愿與弟子爭執(zhí),便退隱深山。收了褚丹青這小弟子。認(rèn)真的教導(dǎo)他成人。
李青山一拍大腿:“如此忘恩負(fù)義的人渣,我若見了。定要他們名副其實!”
“名副其實?”褚丹青不懂其意,不知道李青山又一手把人捏成渣的手段。
“你繼續(xù)說,既然彼此已經(jīng)沒什么來往,那又管他們什么事?”
“前些日子,他們忽然來為師傅掃墓,我還以為他們迷途知返,卻不料掃墓之后,便說要商量分配師傅留下的遺產(chǎn),可恨他們連師傅葬禮都不曾參加!”褚丹青也極為氣憤。
褚?guī)煹廊朐釙r,人族與妖族的戰(zhàn)爭正如火如荼,修行者都不敢在這時候來清河府這兇險之地,而現(xiàn)在局勢漸趨平靜,該來的便來了。
李青山點點頭,褚?guī)煹赖闹饕z產(chǎn),當(dāng)然就是畫作。他的任何一幅畫作,都能夠當(dāng)做靈器來使用,其中一些佳作,更是能抵得上法器的威力,又對修行者的實力修為要求不高。
像是李青山贏得的那一幅《天女散花圖》,煉氣士也可以使用,召喚出的天女,卻能抵得上筑基修士的力量,其價值比一般法器還要高,這樣一筆遺產(chǎn),也難怪褚丹青那三位師兄師姐會眼紅心熱。
褚丹青拿出一張水墨繪成的請柬,“那天我推拖過去,但這次實在是推不過了!
李青山拿起請柬翻看,一條墨黑的鯉魚忽然受驚游動起來,他有些不解的道:“這些遺產(chǎn)難道他們說討就可以討?而且你身在清河府,有柳知府等一眾道友撐腰,憑他們?nèi)齻也敢來動你,你又何必如此心急!
褚丹青道:“這是我?guī)熼T內(nèi)的事,本不該讓外人插手,青山你雖然不是我畫家中人,但我?guī)煾岛芟嘈拍。唉,我那三位師兄師姐,現(xiàn)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單單為了這些畫作,倒也不會如此不顧顏面的來爭奪,其中更關(guān)系著一件秘藏,如果我執(zhí)意不理會他們,他們一怒之下泄露出去,就是一場大禍。”
李青山也起了好奇心:“什么秘藏?”
褚丹青深吸了一口氣,“畫冢之秘!”
“畫冢?”
“昔年五絕仙人將一身所學(xué),留下‘劍琴棋書畫’五絕冢,以待有緣之人,這是在九州流傳極廣的傳說,也不能叫傳說,因為少則數(shù)十年,多則數(shù)百年,便會有修行者有機緣進(jìn)入其中之一,得其傳承,而一飛沖天!
褚丹青眸中也流露出向往之色,倒不是想著一飛沖天,傳聞畫家能夠流傳至今,都是多虧了這位五絕仙人,作為畫家弟子能夠見到他一幅畫作就是無上幸福。
李青山一聽是這位,也來了精神,連天龍禪院的大雄寶殿的壁畫都是出自這位的手筆,可想其人當(dāng)初的厲害,他所留下的傳承,簡直是價值連城,就連他聽了也要心動。
“這么說,你知道那畫冢在哪里?”
褚丹青搖搖頭:“誰都不知道,那五絕冢其實不是存在這方世界,否則這么多年來,早就被人探索清楚,取走了里面的東西,哪里輪得到我們!
“傳說這五絕冢都是各成空間,在九州四處漂流,誰也不知道它們在哪里,誰也不知道要怎么進(jìn)入,就連那些三次天劫的大能們,也不能強行闖入,只能憑著各自機緣。修行者縱然得到機緣進(jìn)入其中,也往往只能窺其冰山一角,便被傳送出來!
李青山道:“這么說,褚大師也只是得到了一些線索。”
“是啊,只是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線索而已,不知怎么傳入我那三位師兄師姐耳中,如果我知道畫冢所在,早就進(jìn)去接受傳承了,何苦受他們?yōu)殡y。”
褚丹青苦笑道,李青山只見褚丹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顯然沒說真話,褚丹青對畫冢了解絕不止如此,心下微微有些不快,轉(zhuǎn)念一想,便就釋然。
關(guān)乎著如此重大的一筆財富,縱然親兄弟也會翻臉,他跟褚丹青非親非故,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只需幫他打法了那幾個師兄師姐便算是報了褚?guī)煹赖亩鳎溆嗟氖戮筒粴w他管了。
正如此想著,褚丹青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以神念傳音道:“其實我知道畫冢下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以及要用何種方法才能進(jìn)入。我怕他們有手段在偷聽,故意說給他們聽的。”
李青山失笑,這算是有心眼還是沒心眼,心中覺得舒服很多,也傳音道:“你就不怕我到時候翻臉無情,奪了你的機緣?”
“我?guī)煾嫡f你心狠手辣,但卻不是見利忘義之徒,而且畫冢大的很,到時候說不定我們能夠一起進(jìn)入瞧瞧,不過我也不敢保證!瘪?guī)煹佬α耍老∮兄羧盏奶煺婺,更顯得坦誠。
李青山將請柬拍在桌上,“他們既然要商量,那我們就跟他們商量商量吧!”
褚丹青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這個便宜!”
李青山離開畫家,思索了一下,來到法家見花承贊。
花承贊一見李青山便想起他的另一重身份“北月”,但又念及他的救命之恩,而且若不是他,清河府也不會恢復(fù)和平,并且剛剛還在侯府救了秋海棠。
如此恩情,縱然以死相報,也是應(yīng)當(dāng),便暗下決心,此事決不告知任何人。
“青山,你總算來了,我們?nèi)ピ朴陿前!?br />
“去云雨樓干什么?”
“海棠讓我等你一回來便通知她,她在云雨樓中設(shè)宴感謝你!
“唉,這么說來也只是正式感謝一下,什么以身相許都是騙人的!”
李青山心中感嘆了一下,但到底只是男人的想入非非,倒也并不會真的失望,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多請幾個人去,熱鬧熱鬧吧!”
于是李青山便又請了郝平陽李龍等人,一同前往云雨樓飲宴,除了韓鐵衣外,全都欣然同往。
花承露知道了也嚷著要去,李青山自然應(yīng)允,想想他做統(tǒng)領(lǐng)一下,從來是萬事不管,也不跟屬下親近,干脆又叫上清河府的一眾鷹狼衛(wèi)。
如此動靜便大了,連帶著和李青山有過些交往的各家家主,聽聞此事,也都來湊趣。最后一同來到云雨樓,已是大隊人馬。
再一次站在云雨樓前,想起之前幾次,無論是身份還是心境都截然不同,樓上燈火輝光,光照天際,秋海棠已親自迎了出來。
秋海棠見這么多人來,也是訝然,只見李青山立身于眾人之前,身旁站都是百家經(jīng)院有頭有臉的筑基修士,都是以他為首的模樣,甚至柳知府都站在側(cè)位,心下微嘆:
“士別三日,自當(dāng)刮目相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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