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銀蟒環蓮】
向
將要做出最高裁決的天空
我揚起臉
風啊,你可以把我帶去
但我還有為自己的心
承認不當幸福者的權利
——舒婷《會唱歌的鳶尾花·十》-
“我們會打到你們服氣為止!”聽到哈登的大喊的時候,已經不那么清醒的雪松,靈魂中都是千柯萬葉憤nù
呼號的鳴動。
做到了……這是由他引導出來的磅礴力量,可怕的林濤就這樣在幽邃天穹下震響了,就像把千年以來積聚的所有憤nù
爆fā
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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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zww*sp;從風雨拍打的、如劍戟怒張的每一根枝柯上爆fā
而出的聲音,仿佛要把山嶺都崩裂開來!這就是植物操縱者所指揮的戰斗啊,他已經成長起來了,他要在魔王面前挺起腰來,還要加入這偉大的吶喊!
“你必須堅持下來,雪松,明白嗎?無論如何都必須清醒!”登枝的聲音在狂風暴雨跟山林的激戰中依然鮮明,在混沌中指引著他。
“我……”很清楚倒下了就無法再站起來,雪松嘶聲大喊,“絕對——堅持到底!”
“可笑。”在整片土地的咆號反抗中無動于衷,女帝再次驅動鏈槍挾雷帶電猛襲而下!
無法可想地再次撐起花冠,雪松感覺就像再死了一次那樣痛苦。可登枝的聲音依然在一切被碾壓粉碎的痛楚中鼓勵著:“穩住,她在著急!”
是嗎,是自己太沒有信心了嗎,女帝控馭不住這戰陣,所以她并沒有絕對的優勢,他們還能抗爭下去!
但這樣下去還能熬多久?如果沒法給予致命一擊的話……
“相信他們!跟阿貝爾一起分擔壓力,撐住!”就像洞悉他的不安,登枝驅動著山嶺的萬物直迎而上,而哈登也踏著藤海再一次地焚燒蒼天,將那滲融在風雨中劈頭蓋落的邪息掃蕩一空!
“一定有弱點的……”積聚著雷霆之力的艾莉在竭盡所能地觀察著,她一定是最希望突pò
女帝天雷之陣的人吧?
“沒有。”登枝冷峻而斷然的應聲讓雪松和艾莉都一怔。
“登枝?”
“在她的規則里是找不到漏洞的,命運就是這樣的東西,因為這樣才要跳出網外毀壞其連鎖,”登枝雖然那樣說著,卻依然把萬藤的尖槍刺向雨空,“那就是笙在做的事。”
“……什么?”是說遠野笙嗎?為什么會提到他?腦中混亂一片,雪松像是理解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沒意識到,只能微弱地問了一聲。
“不需yà
思考過多,在這里我們都是盾,在她動搖之前只管抵擋!”
那就抵擋吧,他不擅長太復雜的事,但如今確切的事實是他的防御力被需yà
著,所以——
再一次迎著魔王頂了上去,用千萬的綠藤遮蔽哈登的身影,在火霞燎燒之時又把哈登瞬間纏繞著拉回來,他全心地將混亂意識投入輔助,一刻都不停息。
“接近了……”在拉回來時哈登低聲說完,又吐出一口血沫,“也差不多……換后方頂一會了。艾莉西亞,看你的了!”
“來吧!”眼看著梅之霞的鮮烈火色開始疲軟,艾莉隨即將積聚的力量釋fàng
出去,在魔王之上釋fàng
出震撼心魂的落雷崩!
開天裂地般的雷霆之力宣示著人類勇氣與能力的奇跡,在雷霆之主面前依然展露出駭人的威能來!雖然被震得暈眩,雪松卻感覺到身上鋼絲纏縛之痛又被削弱了些許。
下意識地去扶脫力的艾莉,雪松也踉蹌了一下,又被另一雙手扶住——
“……大姐?”
“我還可以……”在雪松朦朧的注視下,露出強撐笑意的帕麗斯搖晃著站起來,將海藍的紋路再次展開,“我們是在風暴中降生的,風暴洋的子女無所畏懼!”
“敬風暴洋的子民!”從后方伴隨風聲而來的聲音那樣地剛強,泰雅所驅動的風暴攪亂“命理之籠”的軌跡,以六月的霜雪怒襲魔王!
“為了風暴洋子民的榮耀!”伊凡也咆哮起來,將千萬的使魔投與蒼穹!
被彩色劇爆所撼動的天空就像要裂開般顫栗著,當女帝以鏈槍絞碎群魔時,那淡彩色的碎片中又化出無數雷火蝴蝶來——
“風暴洋的鐵民無所畏懼!”伴隨著艾莉決然的呼喊,天崩地裂的雷霆再次在這罪都之上迸發開來!
“真是難看至極的反抗。”電光退散時只見白水晶致密地防御住攻擊,在水晶如雪散落時,無數的鏈槍也飛射而下——
“哈登!”雪松卻展開花冠大喊起來,“她防御了啊!”
“好極了,就是這種節奏!”在疲憊中再次撐起精神來,哈登空洞的眼里映出了梅之霞絢麗的火色——
“你不該招惹我們這些身心上都有烙印的人,這可真的是跟你拼命啊蒼穹女帝!”
就像要突pò
所有的規則與秩序地兇猛無比,異變的梅色狂野地燃燎雨空與白色水晶,不曾放qì
地壓住魔王的氣焰!而壓抑地惱怒著的魔王也以烈電鎮壓變革之火——
“到此為止了,籠中鳥還妄想要什么自由!”
“閉嘴吧蜘蛛惡魔,你既然踏進了鳥籠就別想活著出去!”在戰斗之時何曾有過退縮,哈登咆哮著以本能劈斬開千百的飛射鏈槍,映入火霞的眸色沸滾著,與銀蟒的赤瞳毫無二致!
薄紅之刃勢不可擋地將白水晶之盾一刀兩斷,哈登瞪著女帝寒冷燃燒著的藍眸,突然冷笑起來:“哎,為什么?我看得見了!”
“卑賤自大的雜種——”將百萬鏈槍從四面八方攢射而來,女帝的身周閃現了電光——
“就那樣別動!”來自后方的吶喊決斷無比,麗貝卡正在比對著位置,“阿貝爾小松看緊了!”
繁復的符文就在紫電與槍陣中瞬間流轉,哈登轉瞬在光芒中消失,隨即在半空中掉下來,被藤蔓慌忙地接住。
“哈登!真的能看到我嗎?”看著他磕磕絆絆地落地便一把扶穩,阿貝爾又在他面前晃晃手掌。
“看見了看見了!”在滅頂般的災難下笑出聲來,哈登轉頭望向再次碾壓群魔的魔王,“真能扛啊……”
“停止這樣無意義的消耗吧,”就像在回應他的感慨,女帝依然在黑暗中神明般完美而圣潔地明亮著,毫不在乎地降下雷霆,“不是早就透支了力量了嗎?你們還能陪我耗多久?”
“戰力還會增加的喔,你能耗多久還真不好說。”突然加入的聲音淡定得違和,萬鈞雷霆的耀眼光芒突然被漆黑遮擋,雖然瞬間就全然崩潰,卻切實地接下了這一擊!
原本已經準bèi
承接天雷,雪松錯愕地循聲回望那白色的身影:“……鬼山蜻蜓?”
大概在此前未曾顧及蜻蜓,女帝冷漠的聲音里多少透出了惱恨暴虐的氣息:“你想做什么,跳梁的小丑。”
“Bss,我打了四份工耶,太累了,”說話還是那樣毫無干勁,但蜻蜓那沖天強襲的黑霧爪牙卻截然相反地兇狠無比,“所以我辭職。”
“這是鬧哪一出?”一邊恢復著力量一邊疑慮地望著白晶黑爪的碰撞交鋒,哈登問。
“雖然由我來說很奇怪,但我們是一路的,來讓我搭把手!”蜻蜓毫無嫌隙地加入戰局,超種三號的破壞力一下子就減輕了他們的負擔,“順便傳個信息,經由院的眾妖也調整得差不多了,再熬一會啊!”
“你以為你們是憑什么——”傲慢的蜘蛛豈容獵物掙扎,集結了整座城市的邪氣降下雷霆劈裂山嶺,女帝的邪火一路吞噬山林,卻又被寒凍的風暴止住狂勢——
“只要我還在這里……”將不死的紋印無限擴張,聯合泰雅的氮氣制造出冰風暴推壓開來,帕麗斯咬著牙拼命守住他們的領域,擺出視死如歸的決絕姿態來,“我一直占據著這份力量無所作為……可既然我沒有退路,那就讓不死發揮出全部的價值!”
曾經屬于海魔拉尼娜的不死之力,就算在陸地上也是無限增殖狂暴驚人!這暴怒又悲愴的暴風雪席卷夜空,因為失無可失才會通過凡身展露真zhèng
的怪物之力啊!
“可笑可悲的瘋子,你以為這可以改變什么嗎?”在寒凍中突pò
冰障翻攪所有,鏈槍的銀影之上女帝巋然不動,漠然地嗤笑著。
“就算是一樣的命運……”在傾盡所有般的暴風雪中微笑起來,帕麗斯將冰牙沖天地抽送出來,“我也有權爭取我希望的過程啊!”
“大姐……”感受到冰雪中炙熱的決意,泰雅和伊凡也毫無保留地投入冰陣,一切鋒刃直指純白的蜘蛛——
就算為時已晚也絕不逃避了,即使命運注定像銜尾噬身之蛇循環著悲劇,要痛哭也罷絕望也罷,絕不屈服!
“不管如何都不會讓你好過的,蒼穹女帝!”在白銀之風中烈烈燃燒的火霞將晶石、鏈槍全部吞沒其中,哈登帶動新一輪的反擊,再次將夜空染盡!
“一次又一次地……無聊至極!”女帝喝斥的聲音卻最終透出驚愕,只因沸滾一般在整座城市翻攪的邪息忽然崩潰,然后——
玫瑰色與雪色的荊棘紋路也加入了雪松那龐大的紋路根系,自然而然地并行聯結起來!
“那是誰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搞清現狀,雪松一邊本能地吸收力量一邊問登枝,“是吉恩先生嗎?”
“佩特拉……”語氣里壓不住暴怒,女帝決然地降下雷霆,她想必也沒有心思再耗下去了。
“看來成功了啊,”在雪松承接雷霆后迅速發力猛襲魔王,蜻蜓大聲地喊,“你恐怕也開始吃力了吧,黑水姬不在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能贏?
終究暴怒地決心終結,女帝所支配的天穹強橫無匹地降下天罰——
“你們的性命,由我掌管!”
可以接下!雪松熟練地展開花冠,可在花盾散碎、全身脫力之時,千萬的鏈槍又一次向他攢射而來!
“小松!”麗貝卡這次似乎來不及行動,那么……
大事不妙!但是——
伴隨著錚然的鳴響,那致命的鏈槍被擋開了——
從雪松手中奪了過去的、青色的細劍,白皙的手、淺染蔻丹的纖指,淺桃色的衣袖與眉間花鈿,秀美含笑卻鋒芒畢露的凜然面容,擋在雪松身前的美人從容直視魔女的身影,笑語王氣盡露:“黑水姬贏不了,你也休想。”
“登枝……”大睜著眼的雪松輕聲開口,映在她眼中的身影無比清晰,那確實是——
“你以為你又能改變什么?”女帝不禁冷笑起來,再一次降下雷霆,“植造之邪主!”-
預告:“你絕不會贏!”
跟無法匹敵的對手戰斗,這時信仰也許是最悲壯也最無力的名號。但這跳動的心臟、這暴怒的靈魂卻無法向蒼穹屈服,那么就咆哮吧,以信仰之名承shòu蒼天之怒,以熱血來維護崇高的意義——
下章,崇高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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