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夢的刻印】
“哎呀不想去啊不想去……”雪松抱頭哀嚎。
“你以為只有你不想去嗎?”哈登鄙視地瞪他,“那我呢?敵對組織妖首‘寸斷之翎’的外孫子,去了還不知會不會被活活打死!
“你昨天不是還很神氣地嘲笑我嗎!”雪松沒好氣地回瞪他,“現在又在煩什么,你不是很能打嗎?”
“誰想單挑‘九帝閽’啊,蠢材!我聽到了一個讓人驚悚的事實,說‘九帝閽’中的乾門帝閽當年狂熱地追求我外婆!”哈登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而這個乾帝閽——杜重霄杜老先生,脾氣出了名地壞。你今晚等著看我和他廝殺好了,真倒楣!
“你也等著看我今晚被千萬妖怪圍觀鄙視好了!睅c同情,雪松說道。
哈登微笑起來:“當然,我期待著呢,有你擋箭,多少讓我感到欣慰。”
*
m.zww*“……你有沒有同情心!”
“沒有!”哈登回答得相當干脆。
“……算了,你說我今晚該穿什么呢?穿唐裝會不會好點……”
“你穿什么都一樣,反正是不會受歡迎的。”
“哈登,我發xiàn
你說什么都不中聽……難道你的嘴是涂了毒‖藥的?”
“哈哈哈,小松啊,我們家小哈登本來就是毒‖藥罐子嘛……”
“閉嘴迪蒙!”哈登煩躁地給了妖刀一拳。
“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只看著你被那九個老妖虐殺?”吵鬧的合成獸大嚷起來。
“夠了,不要吵!”哈登再打了它一拳,才繼xù
望向雪松,“對了,畢方跟你說過了吧,你自己走過去,我們晚點才會去和你會合。”
“我就是知dà
才害pà
。槭裁匆约鹤甙?”雪松又開始哀嚎。
哈登擺出嘲諷臉:“為了顯示你的身份唄!
“在他們眼里我哪有身份……對了,我今天看到一個騎牛過橋的牧童!你知dà
那是什么妖怪嗎?”雪松非常緊張。
“變個人形誰不會啊,這怎么知dà
是哪種妖怪……”哈登給了他一個白眼,“不過,騎牛的牧童啊……搞不好那不是妖怪!
“那是什么?”雪松一臉無知地望著他,“‘天懲者’?”
“今晚看看就知dà
了。友情提醒,今晚不要亂說話,不懂的東西別亂插嘴。先走了!”把雪松的專享午茶甜點吃光,哈登拍拍手就走,出門時又停了一下,“還有,你想穿你手上那件衣服赴宴嗎?你最好放qì
它,穿起來會像斯文敗類!
“喂!……”雪松皺眉看著手上那套衣服,最后嘆了一口氣,“我果然不適合當萬眾矚目的焦點嗎……”
——·——
入冬時節的黃昏來得特別早,沒等雪松準bèi
好,夜宴就已迎客入席。
“加油啊,雪松!”小慧的眼睛閃閃發光,聲音與往常一樣充滿干勁。
“……好!毖┧善D難地點頭。
小慧是妖異傳說的狂迷,她當然會興奮不已。但雪松就……
“我想回家……”剛站在朱紅色的大橋前,雪松的氣息就微弱起來。
“你可以去求‘九帝閽’,他們也許會幫你。”月明提議。
“才剛上任就這樣,不是自找的鄙視嗎?”哈登不屑。
“這個將軍不做也罷了……”看著興高采烈抱著本子等著請大人物簽名的伊凡他們,雪松嘆氣,然后下定了決心,戰戰兢兢地踏上了橋。
踏上橋后,濃結的妖霧就在雪松眼前騰涌翻滾了。那樣漫天徹地的霧潮帶來超乎尋常的重壓,讓雪松每走一步都感到胸悶不已。
“不就是吃頓飯嗎,為什么要這么辛苦。 毖┧山吡ο胪鲁鲂闹械牟粷M,一步步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向沉入黑暗的東區。
慢慢地近了,濃霧似乎慢慢變淡,雪松的視野漸漸開闊,于是一座壯麗的都城逐漸顯現出來——
“未幾,高垣睥睨,連亙六七里,居然城郭矣。”(蒲松齡《山市》)
眼前的景象確實給了雪松海市蜃樓的感覺,讓他目瞪口呆——
千年的妖都,那綿延數十里、四面逶迤的城墻凝結成了一種亙古的震撼,八方聳峙、睥睨天下的城樓也坐落成了恒久的威嚴。猩紅與鉛黛的色彩一直延伸到天際,莫名地沉靜,感覺所有躁動都會被斂攝過去,沉淀為縫隙里積貯的塵埃。
然而,在這千年妖都里還有更讓人驚嘆的景觀,那就是比城墻更高峻的、讓人震驚的妖都地標——
屹立在妖都中央的活山峰,窀穸之山!
伴隨雪松越來越近的腳步,那座傳奇的山峰也漸漸從偉麗城墻后顯露輪廓、清晰起來。
“啊……”
雪松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呢?在無數斗拱飛檐、青瓦朱閣后聳起的窀穸之山,是那樣一座斧鑿刀刻般嶙峋陡峭、寸草不生的高山!獰惡的尖石棱一座座堆疊成錐形的青灰色高峰,繚繞著妖云直插青冥!
在被燈火染成明金色的霧浪縈繞下,這座荒山呼吸一樣微微起伏,帶動山上無數亮點波濤般起伏、轟鳴。這發出悠長金石鳴響的山峰,正源源不斷地往四面八方迸涌“怵”的氣息,轟擊每一個靈魂!
這是中央兵器庫,窀穸之山!
而且,它還是活的山峰,九帝閽之一——城中帝閽的本體!
雪松懷著崇敬的心情仰頭走去。這就是無法遮掩的力量,巨大的、杰出的力量!
“我可以變得像帝閽前輩那么強嗎?”他自語著,踏進坎地朱紅色的宏偉大門。
走進古城,雪松便目眩起來:寬敞的青石大街兩邊是張燈結彩的華麗樓宇,火樹銀花、金碧交輝的絢爛景象讓他像小孩子那樣雀躍不已。在錦繡爭輝的美景中驚嘆了好一會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不是來觀光的。
一旦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雪松馬上就萎靡了起來。到這時他才想起,周圍像拍古裝片一樣滿街站著的漢服市民是妖怪!
像瞬間觸電那樣跳了起來,雪松戰戰兢兢地向四周一直注視他的“人”們微笑:“你們好啊……”
圍觀他的妖怪們只是面面相覷,誰也沒開口搭理,卻意見統一地選擇了無視,只會不時用驚異、失望或輕蔑的眼光偷瞄他。
(果然啊啊啊啊啊啊啊……)雪松在心中哀嚎。
硬著頭皮走吧,都來到這里了……雪松決定豁出去了。
小慧給出的方案一,熱情大方豪爽型——
“唷,觀眾朋友們你們好嗎!我就是你們的新上司周雪松!我比你們弱,你們以后會很輕松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
(啊失敗了,結果變成了瘋子形象嗎!)雪松在心里再一次哀嚎。
那就進行伊凡給的方案二,神mì
淡定型——
“你們一定在想,‘這家伙看起來好不靠譜誒,真的是將軍嗎,現在的官銜也太容易買了吧混蛋’,對不對?哼,如果只看表面當然如此,但你們不會這么膚淺,對吧。我可是個擁有秘密的男人,所以我不介yì
你們認為我是傻瓜,因為總有一天你們會知dà
我不是!
“……”
(怎么還是我自說自話啊啊啊啊啊!搞得我像自戀狂。。
方案三是哈登給出的。如果是哈登的話,遇上這樣的情況就會凌厲瞪視回去并大吼一聲“還敢看!信不信我馬上定下偷窺者死的命令!”……但這方案致命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前提就是——那人是哈登……
(如果我吼出來,我會被圍毆吧……)雪松苦悶地想著,垂下頭來。
到底該怎么辦?在這被冷漠視線包圍的地方,他慢慢感到無邊的孤獨與無助。他很清楚他不屬于這里,他是個普通的孩子而已嘛!除了回家以外別無所求的他,強迫自己要變強,但這有什么用呢?
他想在這里哭出來。他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比不上才華出眾的昭華,也可能一輩子都只能仰視哈登他們的英姿,所以他應該逃避的,應該消失的……
成為英雄、歷史創造者,這些都與喜歡安寧的他毫不相關。
嘲笑我吧,我當不成將軍的,我的夢想是當個小職員安穩活一輩子罷了!他幾乎要這樣喊出來了。
“讓我回家吧,回不成的話就讓我消失吧……我已經沒有勇氣繼xù
融入你們強者的世界了……”終于囁嚅著說出心里話,他不知dà
有沒有誰聽見。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在巨大的孤獨中,清潤的聲音像山泉沖破枯枝斷木潺潺流出,自然地分開了群妖。
雪松抬起頭,沐浴著一都燈火、穿過妖群而來的玄衣青年正對著他親和微笑。那是生活在雪松仰望的、世界巔峰上的人啊——
“初次見面,我叫賀巖枋!
“‘邪祟之馭手’……”雪松當然知dà
他,“天懲者”白世分部長,站在白世魔法界頂峰傳奇賢者!
“很高興你知dà
我。相應地,我也知dà
你,周雪松將軍!狈浅S淇斓攸c頭,威名遠揚的賢者向他伸出右手,“以后我們會有許多并肩作戰的機會,希望我們戰運常在!
幾乎是驚愕,雪松愣愣注視著那張溫和微笑的臉龐,遲疑地伸出手。
賀巖枋輕輕地與他握手,就像和風般清爽輕柔,自然地讓他安心下來。
“是時候拋開你們的傲慢了吧?在如今的形勢下,你們覺得有誰會愿意當‘經由院’的領導者?”賀巖枋以平和的聲音斥責眾妖,然后向雪松柔柔微笑,“請允許我帶領你到窀穸之山吧。”
“……謝謝!”雪松覺得賀巖枋有一種讓人自然放下戒心的力量,讓人覺得只要有他在就可以放心。
“這是我的助手,‘碎魄’。”賀巖枋向雪松介shà
了他那位古怪的持符童子,“覺得將軍怎么樣?”
渾身貼滿符箓的童子用渾濁紅眸打量雪松:“好孩子!
“誒?”雪松驚訝地發出聲音,而賀巖枋則愉悅地點頭。
“這就夠了。不介yì
的話,我就叫你小松吧?”
“嗯,這樣就可以了!”雪松仍然對賀巖枋的親切感到受寵若驚。
“請原諒他們吧,小松,”還是輕柔微笑著,賀巖枋凝視雪松,“‘經由院’并不是平穩運作的組織,他們經lì
了太多戰斗,缺失安全感,過于渴望力量,才無法心平氣和地對待你。但是,他們并沒有惡意。你不需yà
勉強自己變成他們期望的樣子,你并不欠他們什么!
“……可以嗎?”
“欲速則不達啊。”悠然回應著,賀巖枋帶著雪松與“碎魄”走向城中央。
因為有了賀巖枋的帶領,雪松又有了昂首前進的勇氣。他再次仰頭,注視燈火之上高高的“窀穸之山”——
就像傾瀉一樣向他伸延過來的萬頃鐵石如此龐巨,那樣魁偉,讓他幾乎無法直視!在這樣嶙峋險怪的高峰上,山石的每一寸縫隙都插滿了兵器,森冷的銳光輝爍滿山,伴隨山峰呼吸般的顫動波濤似的起伏,發出沖擊靈魂的轟鳴!
心臟被強烈震撼著,在窀穸之山無可抵擋的氣勢之下,雪松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然而,在自卑之外,他還有小小的不甘——
(那樣偉大的存zài
,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每次望見山峰,我就會想,我是不是可以跨越它們呢?”賀巖枋輕笑著仰望山峰,“一開始,高峰總讓我感到壓抑無助,他們用龐大無匹的氣勢壓倒了我的存zài
。但是,我長久凝望它們,難道不是在憧憬它們嗎?所以我去攀爬,我想讓山峰感覺到我對他們的注視,感受到我的存zài
。”
“在前輩您的眼里也有山峰嗎?我覺得您已經是很高很高的山峰了啊!
聽著雪松天真的贊美,賀巖枋笑意更深了:“是嗎,那我就先謝謝你的夸獎了。不過,人生可沒有最后的山啊。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一步步走近窀穸之山,雪松他們離開了古都無盡的繁華。沿著奔流的山溪,他們走進了窀穸之山斧鑿般狹長幽深的裂口。
“想不到洞里面這么大!”越走前路就越開敞,在發光草枝指引的石徑上四處張望,雪松驚奇地說。
“是啊……我們快要到了!辟R巖枋點頭,“那是封印九帝閽、確保他們對‘經由院’忠心的地方。不管‘九帝閽’享有多么大的自由,他們的魂魄都被這里束縛著!
“啊,老賀帶周大人進來了!
遠遠聽見有人這么說,雪松不禁瞪大眼:“賀先生您跟九帝閽很熟嗎?”
賀巖枋開朗地笑著:“非常熟啊,都是老對手了……到了。”
他們走出山洞,來山中的谷地。高高的上方是僅有一線的夜空,四周山勢陡峭直立,雪松只能驚嘆:“插滿武器的懸崖!厲害!”
“歡迎到來,周大人。”女子冷靜的聲音把雪松的目光拉了回來。
說話的聲音來自不遠處,那里有山溪發源的瀑布,瀑布跌落的潭邊是幢精美的樓宇。
雪松認出,站在潭邊的人里有畢方。不過迎接隊伍比較龐大,害得他開始怯場了。
“周大人,歡迎你!眲偛彭懫鸬呐勇曇粼俅伪硎居,從眾妖中上前一步的美麗女性冷冷賀巖枋瞥了一眼,然后對雪松行禮。
雪松疑惑地望一眼賀巖枋,賀巖枋只是略顯困擾地笑笑,示意他回應那位女性。她應該二十出頭,穿著素色的長裙,這顯得她瀑般亮澤的秀發更烏黑如緞。她的美不加修飾,卻異常華貴優雅。
“大人,我是‘下白澤’明音,隸屬于‘伏魔殿’。我會負責幫zhù
大人熟悉事務。”女孩秀美的臉龐上并沒有表情,看來是位專心于工作的嚴肅前輩。
【白澤,昆侖山上著名的、可使人逢兇化吉的吉祥神獸。它渾身雪白,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很少出沒,除非當時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書而至。傳說黃帝巡狩,至海濱而得白澤神獸。
相關記載:東晉葛洪《抱樸子·極言》:“黃帝窮神奸則記白澤之辭!
《云笈七簽·軒轅本紀》:“帝巡狩,東至海,登桓山,于海濱得白澤神獸。能言,達于萬物之情。因問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氣為物、游魂為變者凡萬一千五百二十種。白澤言之,帝令以圖寫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
(上文有提到記載于《白澤圖》的妖怪,《白澤圖》即傳說為記載白澤言語而編成的書)】
“以后要麻煩您多幫忙了。”雪松慌忙點頭回應。
“而這里的諸位,都是將負責護衛、教導大人的精英,請大人一一檢閱!泵饕袈冻鲆唤z稍縱即逝的微笑,認真說道。
雪松望了賀巖枋一眼,看見賀巖枋鼓勵的微笑后才連連點頭:“說不上檢閱,讓我們相互認識一下吧!你們好!”
“你好,周大人,”首先上前的是一位俊美非凡的少年,笑容里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魅惑,顯得有點輕佻,“我叫滕雪窎,是F市分部的總司令。大人大概知dà
了吧,我和弟弟時雪是‘匡正團’‘棺柩舞姬’的外孫。”
這件事雪松知dà
了。所以雪松笑著向這位九尾狐少年點頭:“我聽說過了,佩特拉先生,也就是你們外祖母的徒弟,讓我捎個口信,說向時雪前輩問好!
雪窎的笑容僵了一下,又不自然地綻開:“那我呢?師叔為什么不問候我?”
看到雪松尷尬的神情,他笑著擺擺手:“開玩笑啦,不要緊,大人這么誠實是對的!
雪窎退開后,一個瘦小秀氣的少年走上前來。雪松認出來了,少年就是曾經在塞佩羅斯見過一面的蜘蛛妖。
少年對他友善微笑:“周大人來自G市吧?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我叫阮炎山,是G市分部的總司令,妖形是‘山蜘蛛’。”
【山蜘蛛,是大如車輪的巨蛛,其絲可止血!赌喜啃聲酚休d!
“我記得你,你好!”
“小阮是‘經由院’里最年輕的分部總司令,只有十四歲,是了不起的醫師。”賀巖枋溫和地向雪松介shà
炎山。
炎山不好意思地笑了:“前輩過譽了,炎山資歷淺,醫術并不精湛。大人,關于您和張昭華大人的事,我已經安排理由隱瞞過了,也會切實保護好你們的家人,你們大可放心!
“謝謝你!你真的太貼心了!”雪松感激地和他握手。
炎山笑著退下,緊接著是位看起來挺急躁的少女:“大人您好!我是灌灌,和雪窎他們一樣住青丘之山。我的能力是破除幻術、讓人平靜不惑!”
“姐姐你也很厲害啊,能破除幻術!”雪松點頭微笑,伸出手來。
【灌灌,似鳩,叫聲像斥罵,佩戴它的羽毛可令人不迷惑。
《山海經?南山經·青丘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一位比雪松高一頭的棕發少年走上前來,他最突出的特點大概是那對招風耳,調皮活潑的神情讓雪松挺有好感。
“我是‘長右’,住在長右之山,大人以后多關照啦!”棕發少年毫不見外地說著,還拍拍雪松的肩膀。
“你好!”雪松笑著點頭,伸手與他相握。
【長右,狀如猴而四耳,叫聲似呻‖吟,見則郡縣大水。記載于《山海經·南山經·長右之山》!
接著從容上前的青年文雅俊秀,向雪松親切地伸出手:“我是丹穴之山的鳳皇,名叫尤望月。大人可以隨時找我幫忙!
“謝謝!”
【鳳皇,其狀如雞,羽毛五彩有紋,頭上的花紋是“德”,翅上的花紋是“義”,背上的花紋是“禮”,胸部的花紋是“仁”,腹部的花紋是“信”,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見載于《山海經·南山經·丹穴之山》。】
“大人已經認識我了,章莪之山畢方愿竭誠為大人分憂!碑叿降χ膭畹难凵褡屟┧筛械叫陌病
一對身穿水色衣裝的小情侶隨后上前,他們看起來不到二十歲,左邊的少年右眼戴精致眼罩、右手臂打著石膏,相對地右邊的女孩則左眼戴眼罩、左臂打石膏。這對左右對稱的愛侶一同向雪松微笑:“崇吾之山的蠻蠻,今后會盡lì
為大人分憂!”
【蠻蠻,也稱為比翼鳥。狀似野鴨,只有一翅一目,成對飛翔,見則天下大水。
見載于《山海經·西山經·崇吾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名曰蠻蠻!惫弊ⅲ骸氨纫眸B也,色青赤,不比不能飛,《爾雅》作鶼鶼鳥也。”】
“今后請多多指教!”雪松對這些形貌奇異卻不失可愛的前輩們越來越感興趣了。
“大人,我是昆侖之丘的欽原,擅長毒理!睖厝嵊稚⒙穆曇舴浅:寐牐驹谘┧擅媲暗呐咏鸢l碧瞳,身著黑色的漢服卻顯得身姿曼妙自然,沒有一點違和感。
欽原的微笑美好又帶點妖媚,分外撩人:“請多指教!
“……哦、哦!”雪松連連點頭。
【欽原,形狀如蜂,大似鴛鴦,能蜇死鳥獸、蜇枯草木。
《山海經·西次三經·昆侖之丘》有云:“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蠚鳥獸則死,蠚木則枯!保ㄏ氉xhē)】
“鹿臺之山,鳧徯參上!泵膊黄鹧鄣纳倌昶降f著,向雪松輕輕點頭示意,然后就退開了。
“?……鳧徯前輩,以后請多指教!”也不知鳧徯的態度是不是表示不滿,雪松連忙大聲說道。
鳧傒意wài
地回頭,向他微笑了一下便隱沒在妖群中了。
【鳧徯(fú,xī),像雄雞,卻長有人般的面孔。一出現天下就有戰爭。
《山海經·西山經·鹿臺之山》:“其狀如雄雞而人面,名曰鳧徯,其鳴自訆也(即叫聲是自己的名字),見則有兵!薄
“我叫豐穰,是來自玉山的狡,原為大人效勞!蹦抗庥焉茰貪櫟纳倌觊L著一頭蓬發,咧嘴笑著說道。
【狡,形狀像狗卻長著豹紋,頭上的角與牛角相似,發出的聲音如同狗叫,出現就會使那個國家五谷豐登。
《山海經·西山經·玉山》:“有獸焉,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見則其國大穰!保ψxráng或rǎng)】
“陰山天狗參見大人!便y發金眸的健壯青年微笑著伸出手來。
“前輩你好!
【《山海經·西山經·陰山》:“有獸焉,曰天狗,其狀如貍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兇!薄
“……我、我是犰狳!”畏畏縮縮地,小男孩急忙說完就躲回妖群中了。
剛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雪松只能苦笑。
【犰狳,似兔而鳥嘴,鷹目而蛇尾,見人則裝死。古代象占者認為犰狳出現是莊稼有蝗害的征兆。
《山海經·東山經·余峨之山》:“有獸焉,其狀如菟而鳥喙,鴟目蛇尾,見人則眠,名曰犰狳,其鳴自訆,見則螽蝗為敗!睍x郭璞注:眠,“言佯死也!睘閿。把詡麛√锩纭!薄
“陽山化蛇!崩涞季氚谅穆曇繇懫,雪松抬頭,看見黑發灰眸的健壯青年正不屑地俯視自己。
“……前輩請多指教……”
“自求多福吧!崩淅浯驍嘌┧傻脑,化蛇轉身就走。
“化蛇!毕掳诐擅饕衾潇o地開口提醒,化蛇只是對她笑笑,沒有改**度的意思。
【化蛇,人面豺身,背生雙翼,如蛇盤行蠕動。它的聲音如同叱罵,見則大水。
《山海經·中山經(中次二經)·陽山》有記載:“陽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化蛇,其狀如人面而豺身,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見則其邑大水!薄
“大人,我是豐山的雍和。”金發紅眸的青年一身白色西裝,露出非常禮貌的笑容。
“你好。”
【雍和,出于豐山,紅眼紅嘴,像猿而黃毛,它出現的地方會有大恐慌。
《山海經·中山經》:“又東南三百里,曰豐山。有獸焉,其狀如猿,赤目、赤喙、黃身,名曰雍和,見則國有大恐。”】
接下來是一個非?蓯鄣你y發小男孩,但這小家伙一望雪松就大口地、深深地吸氣……
(難道我就丑得要小朋友這么吃驚?)雪松緊張地望著小男孩。
小家伙終于吸完氣了,他目光炯炯地直視雪松:“大人你好我叫鄺奔是一只[賁鳥]來自太行之山我是個傳令官以后會全力協助大人!。
“……啊啊,你好!”被他奇怪的說話方式嚇到,雪松緊張地微笑點頭。
【[賁鳥](讀bēn,這是一個字),十分敏捷。
《山海經·中山經·太行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鵲,白身、赤尾、六足,其名曰(賁鳥),是善驚,其鳴自訆!薄
“大人,我叫季重明,是S市分部的總司令!毖┧山K于聽見一個早已記得的名字,順著那溫和的聲音,雪松看到少年端正的臉龐,還有隱約可見的——雙目重瞳。
【重明鳥,其形似雞,鳴聲如鳳,此鳥兩目都有兩個眼珠,所以叫重明鳥,亦叫重睛鳥。它氣力很大,解人意,能夠搏逐猛獸,令妖邪不得為害。見載于《拾遺記》!
“季重明前輩!你是鐵素使吧?我聽說你很厲害!”雪松馬上點頭,興奮地笑著伸出手,“請多指教!”
季重明訝異地望著他,微笑著和他握手:“想不到大人知dà
我的存zài
,我受寵若驚啊。不過,在強手輩出的經由院里,我可不敢接受‘厲害’的贊美!
“重明確實非常優秀,大人會聽說過也是情理之中!泵饕粽f道,“大人,與大家一一見面后,您也該去見九帝閽和‘伏魔殿’的大人們了。大家就先到外面等待夜宴吧。”
“好。”雪松知dà
這才是他今晚的重頭戲。
“賀卿,我們一起陪同大人!泵饕粝蛸R巖枋他們示意先行,“大人本由你帶領而來,也請你繼xù
帶領大人吧!
“下白澤大人過謙了,我論資歷、論地位身份都未及你,還是你先行吧!辟R巖枋笑著搖頭。
“那好吧。”明音點點頭,然后帶領雪松他們進入華麗樓宇。
穿過層層帳幔,雪松的心又開始越跳越快。
(沒事,離帝閽汪炎武前輩就很好相處。。┧麨樽约喊蛋倒膭。
“終于來了嗎?小周!彼实穆曇魝鱽恚┧神R上露出微笑,看到那位狂野奔放的青年——
“汪炎武前輩!”身穿金鎧如同戰神的汪炎武正向自己招手。
“來,給你介shà
,這幾位是我的老友,這是艮門帝閽,‘鬼女無還’辛荔!毖孜錈崆榈亟閟hà
。
“你好,周大人。”辛荔是個美麗的、全身縈繞花香的漢服女郎,溫柔端莊。
“辛荔前輩,你好!
(艮是八卦中的“山”)
“這位是巽門帝閽封籬,‘披靡之躪’!
“你好,大人。”封籬是位看起來超凡脫俗的風雅美少年。
“你好,封籬前輩。”
(巽是八卦中的風)
“這是坎門帝閽,‘駭浪驚鐮’袁非浪!
“嗯!币簧砬嗌徤珴h服的青年目光冷淡,如蛇般讓人不舒服。
(坎是八卦中的水)
“這是兌門帝閽,‘死之圓舞’顏青卿。”
與袁非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同穿青蓮色衣裙,梳著美麗發髻的女郎一臉冷淡。
(兌是八卦中的沼澤)
“這是我義弟,震門帝閽,‘神威之震手’汪震!毖孜浣又閟hà
。
“你好!”讓雪松震驚的是,艾莉西亞尊敬的師父并不是想象中的威嚴老者或健壯大俠,那根本就不符合實jì
……眼前是一位比自己還矮一大截的少年,神情怯懦溫和得像羊羔,眼神像在遙遠的地方沉溺著。
“你好,汪震前輩……”雪松不禁猜測他有怎樣的品格或手段才能讓高傲的艾莉那樣尊師。
“而這個家伙是臭蟲!毖孜涿媛恫恍嫉刂钢赃叢坏绞畾q樣子的小男孩說。
“死狗,你找死!”小男孩暴虐的聲音伴著勁風爆fā
,雪松驚駭地望著他敏捷撲向炎武,被擋下后又輕盈翻空落地。
“‘利毒征遼’杜重霄!乾帝閽!”他兇惡地瞪著雪松。
“……前輩你好!”暗中猜想著哈登見到這位娃娃模樣的“外公的情敵”的表情,雪松暗自解氣地訕笑著伸出手。
“我都知dà
了,又是無聊事。”另一把幼細的聲音以老成的腔調說著,看起來不過兩三歲的男童冷笑著打量雪松。
賀巖枋微笑著插話:“你已經活了太久,忘了自己弱小時的樣子了吧,朧岫。”
小男孩輕蔑地哼了一聲。有著粉嫩的皮膚、童稚端正的臉龐、烏黑的大眼的他本應讓人直呼可愛,但他的神情卻那樣不屑,親歷多世戰火的冷傲從爛漫笑容中滲透而出!
只有緋紅的殺意與濃黑的狡獪混糅,才會產生他天真眼光里潛隱的陰冷吧?光是面對著那混糅天真與殘忍的目光,雪松已無法動彈。
“坤門帝閽,‘迷神禁子’石朧岫!毙∧泻⒌瓐笊厦,挑釁似的直視雪松的眼眸,“沒有弱者可以命令我做事,不管有誰給的特權都一樣。”
“……我明白……”即使用盡了力qì
也說不出什么,雪松無力地別開視線。
“沒關系的,大人!痹跂V岫的旁邊,穿著紅襖的小童也不過兩三歲樣貌,卻顯得溫柔可愛。這個留著“總角”的孩子眼里有著歷史積淀的深邃,溫柔沉靜,如山一般平穩。
“城中帝閽,‘窀穸童子’山桐前輩?”雪松望著這最后的帝閽,輕輕問道。
童子沉穩微笑,悠然點頭,伸出粉嫩的小手。
溫和的小童和高奇險峻、充滿威壓感的妖峰本體,巨大的差異讓雪松感到奇異。面對這樣可愛的笑容,他怎能不彎腰伸手回應呢?
“如果有意,這一握手就能讓你死掉!睎V岫嘲諷的聲音從旁邊陰冷漫來,讓雪松一顫。
“可我不會這么做的,”小手輕輕握住雪松發抖的手,山桐還是溫柔笑著,“感謝你承擔經由院沉重歷史的勇氣,周雪松大人!
雪松笑了,他輕輕點頭。
“接下來是‘伏魔殿’!鄙酵┕膭畹匚⑿,望向對面。
“‘伏魔殿’是經由院的監管部門,是天界為了管理妖眾而設的,權力最大!毕掳诐擅饕羝降閟hà
道。
雪松敬畏地望向“伏魔殿”的眾位,這才赫然發xiàn
早晨曾看見的騎牛牧童!
“在‘伏魔殿’中,按四時輪流執掌大權的是被俗稱‘大地四神’的四季神——春神句芒大人、夏神祝融大人、秋神蓐收大人和冬神玄冥大人。而這位就是春神句芒大人!泵饕粝蜓┧山閟hà
的就是那位拿著柳笛的牧童!
牧童笑容溫和、目光明澈,洋溢著春日勃勃的生機:“初次見面,無色將軍。我是春木之神句芒!
【句(gōu)芒,或名句龍,中國古代神話中的木神、春神,主管樹木的發芽生長。他是少昊的后代,名重,是東方木德之帝——伏羲(太皞)的臣子。他的本來形象是鳥身人面,乘兩龍。他在古代非常重yà
,每年春祭都有份。但后來,他的影響漸漸消失了。不過我們可以在祭祀儀式和年畫中見到他:他變成了春天騎牛的牧童,頭有雙髻,手執柳鞭,亦稱芒童。
太陽每天早上從扶桑上升起,神樹扶桑和太陽升起的那片地方是歸句芒管的。記載文獻有《呂氏春秋·孟春》、《禮記·月令》、《墨子·明鬼下》等!
“我該說什么……春神前輩,您好……”竟然遇到天神,雪松都手足無措了。
“叫我句芒吧。我們四神一般是錯開時節來白世輪值,”句芒平和說道,“祝融他們沒來,現在是我負責‘伏魔殿’事務,有什么問題可以找我商量!
“而現在負責輔佐句芒大人的,則是風神——封十八姨大人。”明音繼xù
介shà
道。
“你好,小周大人!苯o人以凌厲強勢的印象,梳著雙刀髻、眼波如風刃銳利的美麗女子朱唇一啟,露出明快微笑。
【“風姨”亦作“封夷”,是古時神話傳說中的女性風神。亦稱“封家姨”、“封姨”、“十八姨”、“封十八姨”。
《北堂書鈔》卷一四四引《太公金匱》述七神助周伐殷事云:“風伯名姨!贝恕帮L姨”之所本。后遂由男性之“伯”成為女性之“姨”。
另外宋劉克莊《送雷宜叔右司追錄》詩、元張可久《水仙子·春晚》曲等有提及】
“你好,風神前輩……”
“叫姐姐就好了嘛!”美麗的風神大笑起來。
“十八姨,你如果有點自知之明的話,你該讓他叫你阿姨。”乾帝閽杜重霄一臉認真地兇惡說道。
“去死吧,臭蟲!”風姨罵著,凌厲的目光轉向了雪松。
“……姐姐!”
風姨嫣然一笑,隨即剜了重霄一眼:“聽見了嗎?”
然后雪松就無奈地對上重霄兇狠的眼神了。
“然后就是為解決‘亡者異’而冊封的‘御封大人’,家兄上白澤敕使,”明音介shà
道,“由于要避忌,‘御封大人’不允許露面,請大人見諒!
“我明白!弊⒁暷且怀巳A麗的金色轎子,雪松看著男子骨骼纖長好kàn
的手微微撩開繡簾,遞出一張用漂亮毛筆字寫著歡迎的紙來。
“你好,‘御封大人’!毖┧缮锨敖舆^那張宣紙,微笑說道。
“這些就是義軍的孩子和滕寧的學生了!辟R巖枋向成群進入的孩子一笑,對難得聚集的強者們說道。
“那誰叫酈荊。俊敝叵霾[起眼問。
“那是不常用的母方名字,你該叫他……”
“一看就知dà
了!”根本沒聽炎武說話,重霄已經盯著哈登冷笑了,“瞧這張死臉,瞧這死眼神,哼,跟那禿毛老怪一模一樣!”
“你說什么?活了這么久就一點尊重都不會嗎!”
雪松看著哈登那殺意驟然膨脹的臉,既慶幸自己還有難友,又擔心真的會爆fā
戰斗。
“這臭脾氣也和外公一樣!”重霄還是那樣兇,“當年我退出才有了你媽媽、你姐姐和你,快感謝我!”
哈登貓頭鷹一樣怒瞪著他:“你還真不客氣啊……”
“這用得著客氣嗎!從現在起叫我師父,快!”重霄逼迫道。
似乎是被他的無恥震驚了,哈登瞪大了眼:“你?”
“怎么了?你也覺得我教你太屈尊紆貴了?知dà
就好啦!誰叫我這么大度呢!快崇拜我!”重霄仰頭說道。
看著哈登隨時爆fā
的樣子,賽莉娜急忙拉開他,沖重霄緊張微笑:“前輩,收徒的事晚一點說好嗎?哈登還不習慣離開佩特拉老師!
“到時不收你時可別哭啊!”重霄斜瞟哈登一眼,“好啦,出去吃飯吧!”
——·——
“總算松一口氣了……”坐在餐桌前,雪松由衷地說。
“哼,難道我的災難才剛開始?”哈登郁悶地夾菜。
“不錯啊,重霄前輩很厲害,”艾莉西亞輕描淡寫地說,“我估計他不會把你整得太厲害!
“是嗎?你太高估他的氣量了,公主!惫菬o法茍同。
“可最適合教你的就是他了,”伊凡一向樂觀,“他使毒使得好,又會飛……你不是用不好妖性嗎?不會‘半成鳥化’,也飛不起來!
“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樂意教我?”哈登懶得理他。
“為了大義,前輩會盡心盡lì
教你的!”小慧一臉天真。
“他這種人還不值得前輩教啦!表n峰蔑視地說。
“像你這樣沒禮貌的家伙就很值得他教,狂師出狂徒!惫抢淅浠卦,“不過你極有可能會被石朧岫前輩教,聽說他很難相處,祝你早日歸西!
“喂!你這家伙!”
“想和我打嗎?”
“好啦好啦!”小慧急忙介入,“注意形象!”
“哎哎,你們覺得賀先生怎么樣?”雪松看到剛剛就座的賀巖枋向自己微笑,高興地回以微笑后問哈登他們。
“偶像!雪松,陪我去問他要簽名吧,還要合照!”小慧首先激動起來。
“你用得著這么興奮嗎?”對待天真的小慧,哈登的態度比較寬容。
“我覺得賀巖枋前輩是值得作為偶像的!”雪松憧憬地說,“強dà
、謙虛、和善,我宣bù
他是我的偶像!”
“是嗎?”哈登不感興趣地說,“他形象太好,好得都有點假了!
本就沒指望哈登贊同,雪松沒理他:“我必須接受現實,我必須面對,本來我已經沒有勇氣了,但我覺得今晚見到的一切都好奇妙,我想融入你們的魔法世界!”
“啊,又一例‘賀巖枋綜合癥’!賀巖枋的病毒果然厲害!”哈登一臉驚悚地說著,夸張地挪開身子。
“什么是‘賀巖枋綜合癥’?”小慧不解。
“就是忽然充滿能量,然后莫名其妙地宣傳諸如‘世界多么美好’之類積極向上的話,博愛精神一發不可收拾!惫侨蚀鹊亟忉專敖酉聛硭蜁f他愛我們、他愛全人類什么的惡心話了,要阻止他!”
“什么嘛!——”決定先無視哈登,雪松轉向伊凡他們說道,“我有新的夢想了!我要變強dà
,讓所有人都信賴我!要是能變得優秀的話,我仰望的高峰就會感覺到我對他們的注視,感受到我的存zài
!賀巖枋前輩就是那座高峰!”
“矯情!惫窍騺矶际且桓辈幌矚g所有人的樣子。
“你就不能稍微理解我嗎?我想讓賀先生認可我,讓他覺得關心弱小的我是值得的,而不是像石朧岫前輩認為的無聊事!”雪松這下子非常認真了。
“雪松,我告sù
你吧,哈登以前特別崇拜賀先生……”泰雅笑著插話。
“閉嘴!”哈登大喊起來。
“還以為賀先生是他的爸爸——啊啊啊阻止他!”伊凡大笑著補充,然后被哈登揍了。
“怎么回事,給我詳細講講!”雪松極感興趣地跟著嚷嚷,然后被哈登瞪得躲了起來,“……好吧不問了……總之我找到動力了,我一定會追上你們,和你們一起戰斗!我要……”
“吶吶吶,開始了!阻止他!這簡直是精神毒‖藥,干脆成立個‘拜賀巖枋教’!”哈登最受不了這種“肉麻”的話。
“我有了一個偉大的偶像,我要開始追逐夢想了!”雪松倒了一杯清茶,“來來來,替我慶祝一下,我的夢,中國夢!”
“有氣勢!來,干杯!我也來!我的夢——”伊凡也熱烈回應,但馬上就萎靡了,“……嗚,我的希洛亡國了……”
“自討沒趣了吧?”哈登冷笑。
“沒事!復興希洛!”伊凡迅速振作,兩個杯子在金色燈光下交碰出美妙的音色。
“那就干杯吧,世界和平!”一直埋頭大吃的夏氏兄弟也被氣氛感染了。
賽莉娜他們幾個女生互望一眼,也笑著舉杯。
“那我們也來吧!”韓峰望望月明、昭華和仍然拘謹的云鶴,笑著說道,“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那……友誼長存!”
“……平安喜樂!”
“呃……滅盡邪魔!”
最后只剩下哈登不爽地看著他們。
“哈登。”雪松示意,于是所有人都望向他。
“切,無聊。”哈登無可奈何地舉杯,“真是的……那,愛做夢的家伙們,都實現夢想吧!”
“耶,干杯!”
雪松很興奮,古都奇麗的景色、磅礴的氣勢與性格各異的前輩,還有眼前值得信賴的伙伴,都那樣令他憧憬,深深刻印在他的心里。夢想的輪廓開始顯現,他雖然忐忑,卻終于愿意向前。
“報gà
!”在醉人的宴席上,急報宛如驚雷炸響。
“怎么了?”從容放下茶杯,賀巖枋望向沖進來傳報的傳令官。
傳令官急匆匆地向他耳語了幾句,他頷首抬頭,看到共同作戰千年的戰友們會意的眼神,“明白了,馬上去處理!
“要戰斗了?”韓峰放下了杯子。
“看來是的!惫锹冻鰞幢┑男θ。
“雪松?”小慧驚異地開口。
“哦,讓人驚訝。”哈登充滿興趣地看著雪松走下去。
就像循著夢想軌跡一樣不曾猶豫,雪松走到賀巖枋的面前。
也許是第一次吧,雪松那樣認真地注視遙不可及的山峰:“前輩,我們可以做點什么嗎?”
賀巖枋注視他,還是那樣溫和地微笑著:“嗯,那就要先謝謝你們了。馬上就要戰斗了呢!
坦然接受了現實,雪松點頭,想象著在黑暗中透著紅光的遠空:“嗯!
鼓起勇氣走下去就好了,不能逃避了,因為那遙遠的血光,就是導夢刻印指引的前方!
——·——
預告:戰火已經避無可避了……
眾生啊,你們開心嗎?這場由我命運魔王所設計的殺戮戲碼會更精彩呢,期待吧……千萬別怨恨我啊,沒有戰爭的話,你們的英雄夢如何成真,哈哈哈……
來,執起武器,殺、殺、殺!從萬千發狂的敵手中殺出血路吧,我將繼xù
吹響強者的集結號,在無盡苦難的彼岸、厄運的網中央等待你們!
來吧,別讓我失望,相互殺出悲慟、絕望與瘋狂,背負起一身罪孽,沿著交纏的命理之線走到網中央吧!我這里就是因果交匯之地,只要殺戮而來,你們的悲劇就結束了!來吧,讓我欣賞、讓我快樂吧!讓我大笑著賜予你們——
Dead_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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