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念公然在看臺上抽煙、吞云吐霧。

    這種現象對于十中的其他學生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了。

    不過沒有人敢有樣學樣的，因為那一定是會被收拾的很慘的，體育老師的拳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雖然體育老師的威懾力遠不如教導主任，但無論誰挨過了一次收拾、肯定都是會長記性的。

    以劉海為核心的七班的小團體，自然也就有人因為在體育課上躲著抽煙而被逮住、而長過記性的，因此即便是都看見了白子念在看臺上抽了一根又一根，也明白清楚今天這是畢業前最后一堂體育課、并且體育老師說過是這堂課是自由活動，但就算是煙癮再大、多么想要抽一根提提神兒的，也沒誰敢將口袋里的香煙亮出來的。

    同樣都是畢業班的學生，但白子念可以坐在看臺上悠然自得的抽了一根又一根，而自己連掏出煙的沖動都不干有，自然有眼紅的人忍不住要吐槽了。“靠！囂張的過了分了啊！初中三年、頭一次這么盼著教導處的章魚能趕緊過來……”

    “說的也是啊，全校好像也就章魚敢收拾這個白子念了，想起上次老子抽煙被章魚逮住，當時真的是差點被嚇尿了啊，要不是那時候是大冬天的、都有點想要跳河了……”

    “六班真有人被章魚給嚇尿了的，據說還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醫院呢，之后他爸領著那倒霉娃兒想找章魚要個說法的，結果被罵的那個慘啊，聽說整個厚德樓里就跟發生了地震了一樣，那可憐娃兒的老爹是哭著離開的，后來就只有那倒霉娃兒的老娘來學校參加家長會了……”

    這種事兒本來應該是挺有趣的，可是在場的卻沒人覺得可笑，就連在年級里橫著走慣了的劉海，也是心有戚然。

    成績差不代表就真的是腦子不靈光，更何況是這種發生在身邊的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事兒。

    少年人的哀傷和沮喪，因為事不關已自然也就不可能維續很久的，于是當白子念將煙蒂彈飛、畫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小團體中個子最矮的那男生憤憤的咕噥了起來。“靠！那小子還盯著趙曉莉看呢？真想把那小子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啊！”

    “就讓他先看會吧，”劉海說著目光從打排球的女生們那邊轉回到操場對面的大看臺，見霍海確實是在盯著趙曉莉，眸子里閃現出了一抹狠厲，瞅了瞅聚攏在身邊的小團體成員們便開始了指派。“都記住，白子念走了你倆從左邊、你倆從右邊過去，可一定不能讓這小子溜了，更不能讓這小子有機會去告老師！”

    “放心吧，短跑我是最拿手的，讓他先跑個五十米、我都能追上的，敢在老子面前開溜？敲斷他的腳桿啊……”

    “拉倒吧，就你這慫樣兒、還敢去敲斷別人的腳桿？嘴皮子再溜也沒用……”

    被懟了的人急赤白臉，而在場的其他人則開始起哄，嬉笑怒罵聲、引得在操場上打排球的女生們頻頻回頭，場中最吸睛的趙曉莉于是也就一個不小心把球給墊飛了，只見那排球出了無障礙區、最終滾到了劉海的腳邊上、被他一腳給踩住了。

    趙曉莉追著球過來，見劉海將球撿了起來便勾了勾手。“還我啊！”

    劉海用一根手指頂起了排球、讓排球在手指尖上開始旋轉，瞥了一眼笑靨如花的趙曉莉便道。“想要？那就過來拿啊……”

    趙曉莉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了，向前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道。“劉海！別耽誤時間！”

    “呦？敢這么跟我說話？會擺譜了啊？我聽說……”

    趙曉莉杏眼圓瞪。“劉海！別給臉不要臉！還過來！”

    劉海不過是想開個玩笑、調侃一下的，只要趙曉莉說點軟話、或者過來了也就準備把球還給她的，但不料趙曉莉竟是丁點面子都不肯給、這可讓劉海的臉上掛不住了，雖說他清楚自己惹不起這位，可好歹身邊也有這么多人在看著呢，一時間哪里能咽下這口氣，正想著該怎么找回場子呢，站在他旁邊那個最矮的抬手指著對面的看臺說，白子念走了！

    對這個個子矮、心眼卻很多的小跟班報以感激的眼神，劉海直接將球扔給了趙曉莉、便示意小團體的成員們依照之前他的安排開始行動。

    用雙手接住了球，趙曉莉見人呼啦一下子就散了，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劉海跟他的小跟班，而順著他倆盯著的方向轉過身也就注意到看臺上正在離開的白子念，以及上周在食堂里落了劉海面子的那個一班的高個子男生。

    這是要打架了？

    趙曉莉如是想著，好奇心也就被勾了起來，將手里的排球拋給了過來接應她的女生便道。“劉海，原來你還是不敢跟白子念叫板、只敢去欺負人家老實孩子啊？”

    劉海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不過身邊的小跟班卻是撇著嘴道。“告訴你說，我們是懶得跟白子念這種瘋狗打交道！”

    趙曉莉的眸子亮了起來。“哈！瘋狗？你敢說白子念是瘋狗？好，我現在就過去告訴他！”

    趙曉莉說著便轉身、作勢欲走，小跟班慌了神，而劉海猶豫了下便追上去趕緊將她給攔了下來，黑著臉問她到底想怎樣？

    站定下來的趙曉莉笑吟吟的道。“不怎樣啊，就是覺得你們沒出息！挺看不起你們這樣子的。”

    劉海被氣瘋了。“我是惹不起白子念啊，難道你就惹得起了？”

    趙曉莉仰起臉、單手一撐便坐到了護欄上，從口袋里掏出包香瓜子嗑著、一臉鄙夷的說。“白子念又沒得罪我、我為什么要去招惹他？劉海，你是真沒出息，不怕跟你明說，我是最看不起這種欺軟怕硬的了！要打架就趕緊過去，頂多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

    面對著那兩條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白生生的小腿，劉海一時間有些口干舌燥，直到小跟班告訴他過去圍堵的幾個人已經都就位了、這才晃了晃頭，虎著臉直奔操場對面的看臺，準備狠狠教訓一下這個讓他在食堂丟了臉、害的他被白子念扇了耳光的家伙。

    氣勢洶洶的劉海、讓站在看臺上的霍海暗自嘆了口氣，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七班的趙曉莉、又怎么可能會沒注意到劉海這幫人分成了三路、想要對他進行圍堵和攔截？

    初中部哪些男生是比較跳的、哪些又是真的有實力的，雖然霍海不是特別的清楚、但七班的這個劉海在食堂里公然搶奪別人的飯票，還跟古靜漪這樣的女生耍無賴，說的好聽點這種人算是小流氓、說的難聽點那就是下三濫，既然對方準備仗著人多來找自己的麻煩，霍海倒是也不介意替他父母適當的教育一下，他覺得總是要這種人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欺人者、人恒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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