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欣慰般點(diǎn)頭，兒子果然比孫子聽話，也懂他的心意。
姜燁好似同他有仇，遠(yuǎn)沒有姜尚武孝順懂事。
他早已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三皇子身上。
只要三皇子順利登基，憑著姜尚武同三皇子表兄弟的關(guān)系，姜尚武承爵將沒有任何的阻礙。
定國公說道：“雖然燁兒不懂事，以后你做了族長，不要虧待了他，畢竟他是你大哥唯一留下的子嗣，總要給你大哥留下一條血脈。”
“兒子怎么可能虧待侄兒？父親放心就是，以后燁兒就是兒子的親兒子！”
“燁兒若是有你的胸襟和仁愛就好了。”
定國公向外走，姜尚武跟在他身后，隨時準(zhǔn)備攙扶定國公。
兒子孝順，每個父親都會歡喜。
定國公一直認(rèn)為蕭夫人生養(yǎng)和培養(yǎng)出來的姜尚武才有名門的氣度，才配繼承姜家。
“我是讓你照顧燁兒，給你長兄留個后，可沒讓你把他當(dāng)做親生。”
定國公慈愛說道：“每個人都有野心，你給姜燁太多反而會讓他忘記本分，奢望不該奢望的。對你親生兒子并不公平，也會擾亂姜家的傳承。”
“兒子聽父親的安排，保證讓姜燁衣食無憂。”
“這就很好了。”
定國公點(diǎn)頭繼續(xù)前行，“姜燁有他自己的盤算，我再讓他繼續(xù)折騰下去，無論是太子還是……九皇子，對姜家都極是不利。”
“在這上頭，斷然不能左右逢源，何況咱們家的身份也無法取信旁人。一旦猶豫，便會被當(dāng)做墻頭草，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罷會率先針對姜家。”
定國公進(jìn)入正堂，先向九皇子秦御行禮，謙遜道：“勞煩王爺久等了。”
秦御扯了扯嘴角，宛若泰山。
姜尚武本能不喜，不過父親在場，他也不敢表露太多的額外情緒。
當(dāng)他見到坐在一旁的顧明珠時，吃驚不小，驚艷同樣不小。
定國公以前是見過顧明珠的，今日再見，他沒想到昔日的癡肥少女也能出落得明艷絕俗。
“顧小姐，令尊可好？”
“不好。”
“……”
定國公身體一僵，本是一句客套的話，顧明珠回起來卻是硬邦邦的。
顧明珠說道：“我爹前幾日差一點(diǎn)被花盆砸到，雖然我娘已經(jīng)協(xié)同官差把行兇之人抓到，可是我卻聽說，意圖要我爹命的人逃掉了。”
定國公緩緩說道：“哦？還有這事？京兆府尹辦事不利，捉拿不到真兇，本國公可幫著令尊上朝彈劾他。”
“令尊雖是才學(xué)絕佳，如今只是個白身，并非是鎮(zhèn)國公世子，去不了朝廷，本國公同令尊有著一面之緣，也不忍心見傷害令尊的人逍遙法外。”
京兆府尹雖是個受氣的官員，京城滿街都是勛貴重臣，他不敢太過懲罰勛貴子弟。
然而他畢竟是京城的父母官，掌握著京城一部分權(quán)柄。
三皇子和定國公早就想過爭奪京兆府尹的位置。
京兆府尹本身也沒明顯的過錯，又是鎮(zhèn)國公的舊部，讓他們覺得有點(diǎn)辣手。
這一次顧遠(yuǎn)的案子，定國公倘若運(yùn)作得好，完全可以把京兆府尹的官職抓到手上。
定國公笑容多了幾分，顧明珠還是太莽撞了，顧遠(yuǎn)……也好不到哪去：
“不提同你祖父的交情，就是本國公對顧遠(yuǎn)格外欣賞。”
顧明珠眸子明亮，看過來的目光帶有幾分戲謔，好似看透了定國公所有的偽裝。
這丫頭的目光太滲人！
定國公身體后仰，“不過本國公還是要勸令尊一句，行事不可太張揚(yáng)，處處同人為敵，太不把我們這些叔伯放在眼里，對他并沒任何好處。”
“鎮(zhèn)國公即便是一等一的勛貴，但是他也無法護(hù)著令尊一輩子。”
“令尊并非鎮(zhèn)國公世子，他身邊沒太多的人保護(hù)，這次是他運(yùn)氣好，下一次可就……”
“我爹不用鎮(zhèn)國公保護(hù)。”
顧明珠直率說道：“從他三歲起，就沒想過再依靠旁人，包括祖父鎮(zhèn)國公！至于定國公說幫忙彈劾之事。”
她特意拉長語調(diào)。
即便是坐在一旁的常妍和常詔都有幾分緊張。
常家同姜家是世交，關(guān)系極是親厚，兩家往來頻繁，有通家之好。
本來又有婚約在，定國公無需同安國公常詔客套。
遂進(jìn)門后定國公只是向常詔點(diǎn)點(diǎn)頭，并沒打招呼。
“定國公會很忙，忙著上折子辯解罪過，忙著處理定國公夫人留下來的破綻。”
顧明珠揚(yáng)起俏臉，云淡風(fēng)輕說道：“我爹可以隨時入宮面見陛下，定國公還不知道？您是孤陋寡聞呢？還是太小看我爹？”
定國公沉默。
姜尚武道：“胡說，沒有皇上的令牌，顧遠(yuǎn)怎么可能入宮叩見陛下？皇上只給了康樂王殿下一塊令牌。”
姜尚武有幾分嫉妒看了秦御一眼，“倘若王爺把令牌借給顧遠(yuǎn)，王爺也要承擔(dān)陛下的怒火責(zé)罰。”
秦御回道：“我這塊牌子可不如父皇賜給顧先生的令牌。”
他手中把玩著令牌，證明他令牌還在手上。
“京兆府尹辦案講究證據(jù)，的確不敢輕易登定國公的門捉拿真兇……”
顧明珠站起身，“不過，我敢！而且我知道該如何找到證據(jù)！”
姜尚武生生被顧明珠的氣勢逼得后退幾步。
一個閨閣女孩子怎有嗜血的氣勢？
明艷精致的眉眼此時鋒利無比。
常詔被顧明珠驚出一身冷汗，常妍更是躲在常詔身后，“堂哥，她……”
她還是女孩子？
“顧明珠，你要做什么？”
定國公中氣十足，“這里是定國公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看在你年少無知和你祖父的面子，我……”
“倘若這里不是定國公府，找不到姜尚武，我還不會來呢。”
“方才姜世子沒有同你說過，姜尚武就是證據(jù)嗎？定國公不會以為清除后患，抹平證據(jù)，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顧明珠迎上姜尚武，“聽說你是定國公夫人的心頭肉？那打了你，她一準(zhǔn)難受，也可讓定國公夫人明白我的痛苦！”
“住手。”
定國公抬高聲音，卻阻止不了對姜尚武拳腳相加的顧明珠。
能動手，絕不說廢話。
如今她的靈魂已同身體完全融合，再也不是在余杭時，明明有實力卻使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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