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盤旋的,都是趙瑜的一句話。
趙徹必死無疑,你只要聽我的,我保證你活著離開京都,后半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以及,趙瑜給她的,在老家的一處私宅地契和一匣子雪花白銀。
她沒有理由和銀子過不去!
更何況,趙瑜能在趙鐸眼皮子底下把她悄悄帶走,又在趙徹眼皮子底下把她藏進(jìn)趙徹的府邸,可見本事。
“陛……陛下……要婢妾說什么?”
皇上鋒利的眼睛似刀子一樣在她身上剮過,眼底的那種冥黑,令人悚然。
“你知道的,所有。”
三姨娘打了個(gè)哆嗦,道:“婢妾,婢妾嫁給周大人的時(shí)候,周大人已經(jīng)是禮部尚書了,婢妾……”
皇上打斷她的話,“朕要聽,公主找到你的事。”
三姨娘一個(gè)激靈,抬眸愕然看向皇上。
皇上冷笑,“你們的事,朕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是想要聽你再細(xì)細(xì)說一遍,所以,你但凡有一個(gè)謊字,朕必定發(fā)現(xiàn),也必定讓人立時(shí)剝了你的皮送去你父親府邸讓他點(diǎn)燈。”
三姨娘嚇得險(xiǎn)些昏厥過去,大口喘著氣,片刻,才略略平復(fù)些許。
“幾天前,公主殿下邀了婢妾到豐瀛樓見面,公主殿下開門見山,說周大人的案子,鐵板釘釘,周大人必死無疑,她要婢妾當(dāng)庭指征周大人。”
皇上冷聲道:“既是鐵板釘釘必死無疑,又要你指證什么!”
三姨娘搖頭,“這個(gè),婢妾也不知道,婢妾問了,公主只說,該讓婢妾知道的時(shí)候,自然就知道了。”
“據(jù)朕所知,周浚極為寵愛你,何況你還懷了他的骨肉,你怎么會去指證周浚?”
三姨娘滿面無力,“婢妾也不愿意的,只是,公主連齊大人的寶貝女兒都敢杖斃,婢妾不過一個(gè)奴妾,婢妾死而無憾,卻不能連累腹中孩子,公主說,只要婢妾指證周大人,她就讓婢妾平安離開京都。不過,前提是,婢妾要先脫離周家,所以,婢妾到牢里騙了大人的休書。”
三姨娘所言,與方訣和趙瑜所言,并無出入。
皇上蓄滿精光的眼看著三姨娘。
她說的沒錯(cuò),趙瑜連齊冉都能杖斃,何況她一個(gè)婢妾!還是別人家的婢妾!
可……三姨娘當(dāng)真是出于畏懼才答應(yīng)趙瑜的嗎?
“趙瑜給你的那些珠寶,如何解釋?”
想到那些被趙鐸搶走的珠寶,三姨娘就又悔又恨,緊緊攥著拳頭,“那個(gè),是公主殿下為了收買婢妾的,不過,婢妾前腳回了周大人給婢妾的私宅,二皇子殿下后腳便跟來,將那些東西帶走了。婢妾現(xiàn)在,除了拿到周大人的一封休書,什么都沒有了!”
皇上看著三姨娘,目光晦暗,“你為何去了趙徹的府邸,怎么去的?”
三姨娘心頭一個(gè)顫抖。
“是……是……有人到婢妾宅中,將婢妾接走,但是,婢妾不知道那人是誰。”
“你可記得他長什么樣子?”
三姨娘蹙眉,一副認(rèn)真回想的樣子,片刻后,顫著嘴皮道:“婢妾當(dāng)時(shí)嚇得夠嗆,什么都不記得,就記得,他臉上有一大塊黑疤,跟條蜈蚣似得。”
說著,三姨娘抬手比劃,“大約就是從這兒到這兒這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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