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門主不可!”李錦天急忙喝止,“你身受重傷,怎可再闖敵陣?”
云從龍瞇著眼咧嘴一笑,問道:“那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我”李錦天沉默了,眼下這種情形,唯有硬闖一途,別無他法。但薛之恭已遭不測,萬一云從龍再出現什么事,那損失可就太慘重了!
“多謝李大人掛念!”云從龍雖是第一次給別人道謝,但就連道謝的話都喊的極有氣勢,“李大人可能覺得灑家愚蠢,可灑家實在不想看你們像個娘們兒似的在這兒拌嘴,吵得灑家腦殼疼,放心吧,這群宵小之輩還要不了灑家的命!”
李錦天待要再勸阻幾句,云從龍已然飛身而起,猶如一條猛龍一般踏劍趟火而行,只眨眼的功夫便已掠至槍尖之上!
“魔主,又是這個莽漢!”姚光志的聲音微微發顫,似乎心有余悸。
“怕什么,這一次叫他有來無回!”白令海狠狠地吐一口唾沫,擺開了陣勢準備迎戰云從龍。
“哈哈哈”云從龍仰天狂笑數聲,氣勢如虹!群雄仿佛受到了感染,只感覺胸中充滿了熱血,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涌上心頭!“云門主真是一條好漢!”游量派兩人狂嘯一聲就要沖上前去,卻被李錦天潑了一盆冷水:“別去添亂,第二個血老怪上!”
那兩人終是止住了身形,而此時最前端的云從龍卻早已沖向了人群之中!
“來的好!”張鶴怪叫一聲,舉刀便砍,誓要將云從龍擋在烈焰之中,他身旁的群魔也紛紛舉起各自兵刃,齊刷刷指向唯一的目標!
云從龍認得張鶴,之前闖陣就是他出手偷襲傷了自己,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于烈焰之中提氣運力,狂嘯一聲,整個身子猶如一枚炮彈一般狠狠地砸向群魔。圍觀群雄見此一幕,皆驚呼一聲,這云門主不要命了嗎?把全身破綻暴露給敵人,不得被亂刀砍死嗎?可真是太魯莽了!
“砰砰砰砰”
想象中的壯烈場景并沒有出現,姬月放下了捂著雙眼的小手,驚得嘴巴張成了“”型,視線再也離不開前方血肉搏殺的戰場。
這是一個人的戰斗,云從龍的戰斗,也是一個門派的戰場,鐵血大旗門的戰場!
所有的兵器或刺或砍在觸碰到云從龍身體的一剎那,皆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響,像是砍了一堆黏土,揮灑一空,完全沒起到半點作用!張鶴驚得下巴都掉了,將手中長刀緩緩地從云從龍臉上移開,仔細看時,他的左臉只有一條淺淺地紅印。
“這是金金鐘罩?”泰山道長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精彩的廝殺場景。
“不,這不是金鐘罩。”南少林高僧對金鐘罩最為熟悉不過,連連搖頭道。
“那這是什么神功?”
“武道禪宗,嫁衣神功!”李錦天臉上流露出興奮的神采。
嫁衣神功,越挫越勇,遇強越強!云從龍早已毀去一身功力,再次重修到原來的境界,是為“如意之境”方才受傷,更是激起了他胸中怒火,爆發“nn之體”,群魔的刀槍又怎能傷的了他半根毫毛?
“怎么不偷襲了?”云從龍盯著張鶴,一個字一個字的責問他,待說完最后一個字,猛地飛起一拳,正中張鶴面門!張鶴瞬間被轟了幾十米遠,空中灑過一道殷紅的弧線,他還沒來得及還嘴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身后便是洶涌的熔漿烈焰,周圍是黑壓壓的群魔,身陷重圍,云從龍卻毫不慌張,只一拳便重傷一人,如此氣概,不禁讓群雄心生敬佩。白令海看他使出全力,隨即喝令道:“給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他還能翻天不成!”
魔主下令,群魔一擁而上,舉刀亂砍,云從龍絲毫不在意,任由敵人的兵器砸在自己身上,卻好似撓癢癢一樣,毫發無損!待砍得不耐煩了,只聽他一聲大喝,好似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把抓起一人衣領,渾身真氣激蕩,雙目似有雷電,狂嘯一聲揮舞著手中的人形兵器殺向了群魔陣中!
“我的個乖乖,這還是人嗎?”群雄全都看呆了,拿敵人肉身當兵器,這是多么狂暴雄渾的能量啊!
云從龍勢若長虹,如虎入羊群,只片刻功夫,殿門口便倒下數具尸體,盡皆被砸成了肉泥!忽得又是一聲長嘯,群魔陣中似有猛龍沖擊而過,從殿門口至烈焰陣一條線上的人盡皆被捻成肉沫!空氣中濃濃地血腥味在高溫的蒸騰下愈加彌漫,激蕩了群雄熱血,也驚駭了群魔心靈。
雖然狂暴的云從龍無人可擋,但地獄島群魔也不是吃素的,死了一個還有無數人不要命的殺向他。群魔之所以惡名昭著,就是因為人多,蟻多咬死象,若再多些時辰云從龍怕是要力竭而亡了。
李錦天觀察群魔都被云從龍吸引,烈焰陣邊緣的人明顯少了許多,疾喝道:“血老怪,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伽古十分不滿意李錦天對他的新稱呼,也有意要消磨云從龍的戰力,但看群雄那幾欲殺人的眼神,也便冷哼一聲,拔出血刀,飛身踏上槍尖。
伽古雖然不修煉nn之體,但血刀經也是世間頂級n,其血刀刀法更是以兇猛殘暴著稱。既有云從龍吸引火力,伽古更加肆無忌憚,刀刀見血,招招要命,只片刻功夫群魔的鮮血便浸滿了血刀刀背的血槽。
姬若眼看著這兩人殺得興起,一個狂暴,一個兇殘,她也不甘落于人后,足尖輕點腳下兵器,一襲白衣飄蕩,便已躍至槍尖。
“姬宮主,你的傷?”李錦天頗有些擔心,姬若的傷不同于云從龍,她受的是內傷,外表看不大出來,但于戰斗影響甚大,內力難提,運氣不足,一不小心就會陰溝里翻船。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既有云門主開路,就算有傷又有何懼!”白色紗巾輕揚,姬若只道這一句便猶如一個白幽靈一般潛入陣中,眾人只見她手中一抹綠光隱現,還沒看清她如何出招,一具尸體便重重地倒入熔漿烈焰之中。
三位高手聯手沖陣,殺的群魔雞飛狗跳,李錦天眼看著敵人撤離了烈焰陣邊緣,隨即大喊道:“就是現在,殺出去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他話音剛落,任小月一馬當先沖了過去,群雄排著隊一個接一個跳出烈焰陣,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得以釋放,怎能輕易饒了這群惡徒?
神兵冥殿后殿門,喊殺聲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尸堆如山,血流滿地。李錦天出陣之后,并沒有參與廝殺,他撥開人群,直接向殿門外掠去。
依舊是長長的墓道,光線也變得昏暗了許多,此處零星的戰斗并沒引起他的興趣,他四下掃了一眼,卻還是沒看到云從龍的身影。
云從龍幾乎以一己之力為群雄開道,他自然時刻關注著云從龍。方才戰斗正酣之時,他發現人群中突然竄出一人,與云從龍對了一掌,竟然將其震退了幾十步,如此高手,定是隱藏了許久,想趁其不備出手偷襲,以除去云從龍這個奪寶大敵。因此他一出陣便四處搜尋,只是越尋越心涼,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云門主!”李錦天放聲大喊,數聲之后,墓道拐角昏暗之處隱約傳來一聲嘶啞的低鳴。
“李大人”
“云門主!”李錦天循聲疾奔而至,卻看到了十分悲慘的一幕。
他雙目緊閉,嘴角噙著鮮血,胸口凹下去一個黑乎乎的掌印,整個人平躺在地面,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令人心生悲憫。
“走,咱們出墓尋大夫”李錦天說著便要扶起他,卻被他阻止道:“沒用的,灑家的傷,灑家省得”
看著這么一位精壯漢子轉瞬間變得如此萎靡,這讓李錦天萬分悲痛,“云門主,告訴我兇手是誰,李某必為你報仇!”
“報仇?”云從龍雙眼失神了片刻,又道:“不必了,你又何必惹上這災禍,我咳咳我只提醒你,小心牛大山,還有一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
“牛大山?”李錦天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不是九華派的人嗎?他不應該在烈焰陣入口嗎?
不過現在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李錦天疾問道:“是牛大山和那人傷了你?”
“是咳咳是的”云從龍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氣若游絲,顯然命不久矣。
“你別說話了”李錦天勸了一句,卻被云從龍一把握住手腕,他掙扎著仰起頭,有氣無力的說道:“他們的招式我見過是萩陽門的人小心萩陽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給你報仇的!”
“不你非我門人,灑家不想給你添麻煩”云從龍緩緩地搖了搖頭,又道:“灑家只想求你兩件事”
“你說,你說,只要李某能力之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錦天急忙應道。
“很簡單你你先幫我把周小二找來”云從龍說完這句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喘著粗氣一頭栽倒在地。
“好好好,我一定幫你找,你要堅持住啊云門主!”李錦天急的全身冒汗,他騰地起身,沖著殿門內廝殺的人群大聲呼喊:“姚烈,姚烈你給我出來!”
半柱香后,殿門外的戰斗已然停止,群雄陸陸續續的圍到了云從龍身邊,一個個神色黯然,無比悲痛。
不多時姚烈帶著周小二來到了人群中,云從龍似乎心有感應,睜開眼動了動手指,李錦天急忙道:“過來啊,傻站著干嗎?”
周小二聽此一言,慌忙不迭的跪在云從龍身側,哆哆嗦嗦的問道:“云大俠找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你他奶奶的咳咳緊張什么勞資又不會吃了吃了你”云從龍罵了一句,周小二連連告罪,眾人也十分不明白這位鐵血漢子找這么個懦弱的人干什么。
云從龍聽周小二不停禱告,心中十分煩悶,猛地抓住他手臂,問道:“你你真名叫什么?”
周小二被抓的齜牙咧嘴,卻不敢挪動一步,只是怯生生的答道:“我母親生我的那一天,夢到一條蛟龍沖入房門,所以小的大名叫周周夢龍”
一個店家小二,起這么一個大氣的名字,眾人心里暗暗有些好笑,不過片刻之后,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哈哈哈天意啊咳咳天意啊”云從龍仰天大笑,又咳出了一口黑血,氣息愈來愈弱,聲音越來越低,“灑家縱橫江湖數十載,孑然一身快意無比,只是只是對不起列祖列宗,沒能將將我大旗門發揚光大如今灑家快要死了,整個墓穴之中只有只有你不是江湖中人,沒有身份背景灑家便將便將大旗門門主之位傳于你不求你振興我門但求你能能將我大旗門傳承下去也算也算不辜負列祖列宗咳咳咳”
“哈?”
“便宜這小子了!”
“云門主三思啊!”
云從龍一言惹來眾多非議,人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快要死了,一個個琢磨著怎么才能說服他把那門絕世神功傳授于自己。
看著眾人丑惡的嘴臉,云從龍開始有些后悔,后悔方才挺身而出,救得他們出陣,以至于引起那人的注意,趁亂擊敗了自己。
世道險惡,人心叵測,云從龍將死之際,也看破了一切,他手指了指胸膛,李錦天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泛黃的古書,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正是人人覬覦的嫁衣神功!
李錦天將秘笈一把塞入周夢龍懷中,按著他的頭就往地上磕,幾乎帶著哭腔命令道:“叫師父啊!叫師父啊!”
周夢龍被李錦天的動作嚇壞了,嗚嗚咽咽啜泣不停,云從龍此時卻一把抓住李錦天的衣領,好似回光返照,騰得坐起身附其耳旁一字一句的說道:“灑家要你保護他,保護他安全出墓,這是灑家最后的請求!”
李錦天連忙點頭應道:“李某起誓,必將周夢龍活著帶出十三墓,若違此誓,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好!好!好!”云從龍一連道了三聲好,忽而大笑數聲,聲若洪鐘,豪邁依舊。只是再看時,他已經坐著不動了。
良久,群雄默然不語,各自哀悼,周夢龍終于停止了啜泣,拜服于地,大哭三聲:
“師父!師父!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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