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這全都是魚巖老大的安排,和小的們沒關(guān)系啊!”
南宮瑾持劍向前,喝問道:“果真沒關(guān)系?”
“小人對天發(fā)誓……”撲東的誓言還沒說完,米樺劍影已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死了他的兩個同伴,嚇得他當(dāng)場跪地,磕頭如搗蒜,“大人,求您饒了小的吧,小的愿一輩子給您當(dāng)牛做馬……不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給您當(dāng)牛做馬……”
南宮瑾見米樺如此行事,忍不住皺眉低喝道:“師父不在,沒人管你了是吧?你不覺得過于殘忍了嗎?”
“依著師父的性子,怕是都得死,我還是留有余地的。”米樺無所謂地笑了笑,擦了擦劍刃上的血跡,收劍歸鞘,“再說了,他自己都稱‘小人’,小人發(fā)的誓,能信么?”
“你!”南宮瑾說不過也氣不過,只能任由米樺胡作非為,“我看你這么殺下去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他說罷也便扭身不做理會了。
對于南宮瑾的指責(zé),米樺完全沒放在心上,一把拉起撲東甩入石頭屋,他也跟著走了進去,飛起一腳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過頭來沖著撲東齜牙咧嘴地笑。
片刻后,石屋傳來一聲極其驚悚的尖叫,聽得眾怪汗毛倒豎,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過了一會,房門推開,米樺拎著撲東一把扔到屋外,可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滿口黃牙盡被磕斷,鮮血濺得到處都是。他的身子更像是一塊曬化了牛皮糖,軟趴趴地癱倒在地,仿佛全身骨頭都被融化,沒了半點支撐。
眾怪見撲東如此慘狀,盡皆駭然無語,縱有逃亡之意,也萬不敢在此時當(dāng)出頭鳥。
娜蘭朵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他到底是神使還是魔鬼?
她既為“魔鬼”的超強手段感到慶幸,又隱隱有些后悔,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帶來的除了白毛部的希望,還有殘忍的血腥屠殺!
再反觀“魔鬼”,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手笑著對另一個“魔鬼”說道:“都問清楚了,是魚巖搗的鬼,他已經(jīng)去毒蜥部了。”
“那紅清呢?”
“他說在海底被沖散了,沒和他們在一起。”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當(dāng)然是先解決后顧之憂了,順便幫娜蘭朵的忙。”
“怎么幫?”
“除掉濱古魯斯,一勞永逸啊!”
“哦,這樣啊,那你去吧。”
“不是,師兄,我一個人殺多費勁吶,你得幫幫手啊。”
沉默……
“嗨呀,師兄,你怎么還生我氣呢?”
“我沒生氣,就是……”
“嘖……那就走啊,盡快辦完這檔子事,我們還得南下呢!”
……
盡管南宮瑾有些不大情愿,但為了不耽誤行程,只得同意米樺的做法。另一邊米樺找哈錄兒好好談了談心,哈錄兒被“感動”的涕泗橫流,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好吃好喝供奉著娜蘭朵,等兩位神使大人凱旋而歸。
是夜,米樺二人在阿蘭部南圖金甲的陪同下乘船出海,一路向西,及至天明時分,終于抵達毒蜥部海域——毒蜥群島。
毒蜥群島比鴨嘴群島大了數(shù)倍,橫穿而過也得一天一夜時間,好在濱古魯斯為了備戰(zhàn),將大部兵力都屯積在西部島嶼,他自己也在其中一處海島扎營,是為關(guān)拿島。
從此處到關(guān)拿島,還得經(jīng)過三處島隘,路遇盤查,金甲只稱部落使者,也便放行。
臨近關(guān)拿島時,米樺看南宮瑾面色不太好,便問道:“師兄,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南宮瑾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心,“我們離開的太過倉促,我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你是指塞斑島那邊?”
“嗯。”南宮瑾想了想,嘆氣道:“你昨晚就應(yīng)該殺了撲東。”
“不是,師兄,嫌我濫殺的是你,埋怨我不殺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米樺攤了攤手,有些哭笑不得的問了一句。
南宮瑾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米樺,沉聲道:“最初你就不應(yīng)該濫殺,因為那兩個船夫沒有半點威脅,而且還有利用價值。可你已然出手了,就應(yīng)該斬草除根,留撲東那么一個禍害,萬一蠱惑了尼克魯斯,娜蘭朵性命難保!”
“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米樺好像早就猜到了南宮瑾的擔(dān)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師兄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怎么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放心吧,從今往后,撲東不僅不會和我們作對,還會心甘情愿的供我驅(qū)使。”
“你對他使用了幻本心?”南宮瑾瞬間就猜到了米樺的手段,他親自體驗過幻本心的厲害,如非此術(shù),撲東絕不可能臣服!
要說撲東這么一個小人物,如何能得到南宮瑾的重視?那是因為南宮瑾知道,那艘船上的十七人可能武功是差了些,但沒有一個是傻子,不然不可能在重重海難和肅清行動中活到最后。特別是魚巖、紅清、撲東三人,不僅機靈巧變,還懂得隱忍,更重要的是他們復(fù)仇心切,心思之歹毒不亞于己方。試想換做其他人,怎么可能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還要破釜沉舟,設(shè)計鑿船呢?
可以想象,如果這三個人但凡會一點武功,肯定早已是百越風(fēng)云人物,再不濟也是歧港的江湖龍頭。對付這類人,只有喚醒他們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才能徹底降服。
當(dāng)然,也有可能起反作用。但說到底,撲東也不是Duke,他只不過是個在海邊混口飯吃的老船夫,為了活命,只有臣服。
這么想著,南宮瑾總是放心了些。既然開了殺戒,那就快刀斬亂麻,一路殺到底!
……
停船,靠岸。
二人一路無阻,抵達毒蜥部聚落中心。
要說毒蜥部實力強大,單看文明程度就甩了鴨嘴部幾十條街。其建筑風(fēng)格已經(jīng)有了美感,高墻圍城,左右對稱,四角各有瞭望塔,士兵人手一件兵器,雖是些簡單的石器,但總比赤手空拳強。這些毒蜥怪長的也很兇悍,后肢著地,個個都有丈高,吐著分叉的細舌,流著猩黃的涎水,甩著腰粗的長尾,看上去就很兇猛。
除了嘍啰之外,每百步都有一個下肢修成人形的小頭領(lǐng),目光不善地打量著米樺二人。金甲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米樺卻微笑著一一打招呼,換來毒蜥群怪的集體鄙視和怒吼挑釁。
這一路直通怪群密集處,怪皆散開。居中高臺,一張灰皮座椅上坐著一個黑背毒蜥,兩側(cè)各站著一個手拿鐵矛的雄壯兵士。高臺下,兩邊并排站著數(shù)十個部落南圖,有紅皮的、有白背的,最令米樺感到好奇的是,左首位置空無一人,難道那是魚巖的位置?
雙方?jīng)]有過多眼神,米樺也不是來交涉的,不然就帶上娜蘭朵當(dāng)翻譯了。不過濱古魯斯倒是先開口了,簡單地問了一句,卻是十分生澀的中土語言。
“遠方的……辛吉羅……你們……來……做什么?”
果然,魚巖搶先了一步,蠱惑了濱古魯斯!
既是如此,無須廢話,米樺直接問道:“魚巖藏在哪?”
這個問題濱古魯斯沒聽懂,嘰里咕嚕說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米樺頗有些不耐煩,環(huán)顧四周大喊道:“魚巖,你可要躲好了,千萬別讓我抓到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他的嗓門確實大了些,語氣也十分囂張,讓本來還準備多嗶嗶幾句的濱古魯斯直以為他要開戰(zhàn)。
“宮ku-sa-(動手)!”
一聲令下,毒蜥群怪蜂擁而上!米樺拔劍出擊,劍刃所至,毒蜥怪盡皆皮開肉綻,毒血迸濺;另一邊南宮瑾施展姚霜所教習(xí)輕功身法,好似一條泥鰍一般左突又竄滑來滑去,所到之處,毒蜥怪盡數(shù)斷腿倒地,響起一片慘叫。
這正是有力使不出,毒蜥怪的高大兇猛在此時看來顯得尤其笨拙,更有那些反應(yīng)慢半拍的,一尾巴橫掃而過,抽死的竟是自己人,這可找誰說理去?
雖然濱古魯斯不愿承認,但這兩個中土辛吉羅的實力確實遠在他們之上。僅僅片刻功夫,部下便死傷數(shù)十,再反觀那兩個辛吉羅,卻是越戰(zhàn)越勇,無人可擋!
“哈埲南圖(全部首領(lǐng)),東魯宮ku-sa-(一起上)!”
又是一聲令下,所有修成半人形的毒蜥怪從四面穿插而來!米樺眼觀六路,一劍削去一顆毒蜥腦袋,緊接著飛身而起,踏著斷頸從半空躍下,一劍橫砍,劍氣所到之處,毒蜥怪皆被攔腰砍斷,數(shù)丈扇形范圍內(nèi),無一活物!
“唰!唰!唰!”米樺又連著揮出數(shù)道劍氣,殺得昏天黑地,酣暢淋漓,身后卻有數(shù)十個半人毒蜥正悄悄圍攏而來。南宮瑾看得真切,猛地大喝一聲,一劍砍翻一個偷襲金甲的毒蜥怪,蹬著金甲的肩膀一躍而起,以劍作刀,連劈數(shù)下,三五道黑色劍氣沖著半人蜥迅猛掠去!
那群半人蜥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打出這樣的配合,想要后撤卻已然來不及,只得硬著頭皮頂了上去。可他們的血肉之軀哪是強橫內(nèi)力之?dāng)常縿庵苯訌哪X門劈入,半人蜥們像一顆顆爆裂的大西瓜,當(dāng)場裂成兩瓣,毒血迸射,肚腸流了一地!
饒是南宮瑾強悍至此,劍氣之下卻仍有漏網(wǎng)之魚。毒蜥部的幾個南圖竟各自施展手段,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招!紅皮蜥伸出長舌,卷著一個倒霉手下頂了上去;白背蜥皮膚堅硬,僅是腦門滲出一絲毒血;灰皮怪更是靈巧,快速地閃到一邊,被劍氣削去半個肩膀,正蹲在一旁齜牙咧嘴地叫。
南宮瑾觀場中局勢稍加控制,便沖著米樺吹了聲口哨,后者心領(lǐng)神會,揮劍向前,急速往高臺掠去!
有南宮瑾作掩護,米樺如入無人之境,劍刃直搠濱古魯斯心窩里去!然而令米樺感到奇怪的是,濱古魯斯竟絲毫不作躲閃,表情也變得十分麻木,仿佛看淡了生死,超脫了輪回。
“還裝?等我一劍捅了你時,還能這么鎮(zhèn)定,我就佩服你是條漢子!”米樺沒有多余動作,只是速度更快了些。
濱古魯斯不可能坐以待斃,是以,他的護衛(wèi)出手了!這兩個最為強壯的半人蜥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米樺蹤影的情況下,竟雙雙揮動鐵矛,橫攔在千幻劍之前!
“叮!”千幻劍劍尖還是刺中了鐵矛,發(fā)出了尖銳的嘶鳴,護衛(wèi)的這一招提前攔截竟然成功了!
微微發(fā)麻的虎口,終于讓米樺稍稍認真了些。他緊握劍柄,再次橫出一劍,那兩個護衛(wèi)依舊預(yù)判出了他劍招方位,橫攔在濱古魯斯脖頸前。只可惜這一次他們上當(dāng)了,因為米樺的目標根本不是濱古魯斯,而是——右首護衛(wèi)!
“砰!”
在右邊護衛(wèi)毫無征兆倒下的同時,南宮瑾也一劍劈死了左首護衛(wèi)。米樺沖著濱古魯斯冷冷一笑,好似自問自答:“又是魚巖的安排?可惜,也僅限于此了!”語畢,雙劍同時刺出,一左一右,由眼眶而入,刺穿了整個頭顱!
濱古魯斯已死,這讓米樺稍稍放松了些,可臨陣對敵,以少打多,最危險的時刻,往往就在剛剛放松警惕的時候!米樺還是大意了,死去的濱古魯斯猝不及防地張開了巨口,噴出一團墨綠色的毒霧,讓他當(dāng)場中招,急忙運功逼毒!
也虧了他師父是五毒教主,教給了他一些頂級的逼毒法門,但就算不致死,逼毒也需要時間,這個時候南宮瑾能做的就是盡量護他周身,也顧不及金甲的死活了。
可魚巖設(shè)下的計策,乃是一出連環(huán)計,就怕米樺死不透,還留有更歹毒的后招!
此時,米樺的側(cè)身,空氣在微微流動,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殺手,毒蜥部最強大的戰(zhàn)士,正悄悄地伸出他的毒爪,挖向米樺的頭顱!
他,正是毒蜥部南圖,真正的濱古魯斯!
會變色的毒蜥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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