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沒藏之殤
“將軍,敵軍前陣距離我軍不到兩百步!”
嚴(yán)冷鋒不為所動,聽簫眼開介紹夏軍主將。
“見錢眼開。鄭駿、薛承沖、彩云天霞、彩云光霽、小熊維尼這五個沒藏系將領(lǐng)武功不低于惲輝,謀略不輸黑云閑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只可惜不受白樹山羅重用,到最后才被派出來救場。”
“將軍,一百五十步!”
“你繼續(xù)。”南華馨站定如松,沒挪動半步。
簫眼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夏軍,聲音微有些發(fā)顫。“見錢眼開!剩下的除了馬象武功不錯,其他四個都不值一提。”
“將軍,一百步,我軍已在弓箭射程!”
“兩位將軍,末將都已經(jīng)如實告知,見錢眼開,還請下令!”簫眼開實在熬不住了,金算盤已然起手,作防御姿態(tài)。
南華馨看了簫眼開一眼,鼓足內(nèi)勁大喝道:“曲三郎、覺真、萬里,報告你們的情況!”
“將軍,主街道已經(jīng)清空,百姓基本散去!”曲三郎帶兵趕回。
“將軍,重型機弩炮隨時待命!”覺真在城頭大喊。
“將軍,我軍我軍尚有一半人在北城道。”萬里守在城門口,報告了唯一不好的消息。
這和南華馨預(yù)想大差不差,即令道:“覺真、東離、朱鶴,敵軍五十步發(fā)射機弩炮莎禾坎衛(wèi),助牛、羊、辛迅速搶奪西城茫雨,傳命雪女、王、慶由外城搶奪西城,劉守成操作拋石機最遠距離拋射,聽雨落、高廣進與東城友軍會合后,速下城支援其他所有將領(lǐng),前陣迎敵,為我大軍進城爭取時間!”
命令剛剛下達,夏軍一輪箭雨鋪天蓋地壓來,遮住了即將破曉的天空,仿佛時間回溯至半刻鐘前的黑暗!各軍指使紛紛冒矢前突,城頭覺真近距離開響第一炮,直接貫穿了一排刀盾兵,酒和尚趁勢沖入敵陣,在一員夏將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一杵敲碎了腦袋!
“酒爺牛比!”眾將士齊聲歡呼,士氣大振。各指使也不甘落后,飛羽、舟曳對上彩云姐妹,花落、飛鳥大戰(zhàn)鄭駿、薛承沖,簫眼開直面小熊維尼,曹花田再找馬象麻煩,黃孝恭在一旁伺機偷襲,曲三郎追上酒和尚力戰(zhàn)三將!
眼看著兩軍大將猛烈地沖撞在一起,城頭覺真立即下令,所有機弩炮遠距離轟擊夏軍,避免誤傷。
幾處大戰(zhàn)圈很快形成,兩軍兵士自動避開廝殺。飛羽、舟曳所在位置是一處八腳牌樓,翠電槍當(dāng)先一擲,天霞不知其威力,竟作側(cè)身閃躲,徑被削去半個肩膀一頭栽下馬!
飛羽上前,隔空抓槍在手,就要刺死天霞,卻忽聽身后傳來沉悶的呼救,扭頭快速掃了一眼,那光霽不知何時站在牌樓頂,一對丈長的水袖也把舟曳殺了個猝不及防,直接卷著脖子吊在牌樓半空,冷眼看著飛羽暗自使勁。
“住手!”飛羽大喝阻止,一把拎起天霞,槍尖指其面要挾光霽放人,光霽卻不為所動,只等著飛羽先放天霞。飛羽哪能如她所愿,眼瞅著距離越來越近,暴起一槍穿過牌樓鏤空雕花,刺斷一邊水袖。舟曳壓力大減,手上有了勁,松氣的同時揮劍斬向水袖,光霽卻先手甩開,沖飛羽怒喝一聲:“放了我姐!”
“哼!”飛羽將天霞推給舟曳,仰頭直視光霽,“把她押回城樓,請大夫救治。”
飛羽意圖很明顯,以姐姐為要挾,迫使光霽離開戰(zhàn)場或是投降,但凡她敢做出第三種選擇,姐姐的命立時不保。
經(jīng)過方才的對陣,飛羽感覺是占了便宜。從姐妹倆的水袖袍可斷定,應(yīng)是近身纏斗的好手,如果姐妹同時出手,互相配合,戰(zhàn)力還會更上一層樓。只可惜臨陣大意,被必見血的翠電槍搶了先機。
戰(zhàn)場上,能少一分麻煩,絕不施展武力逞英雄,因為武功有高低,輸贏卻不一定。戰(zhàn)場生死搏殺,更考驗的是對戰(zhàn)經(jīng)驗和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武力只是其中一個因素,而擒獲一個俘虜就能廢掉兩員戰(zhàn)將,不必再行廝殺,謹(jǐn)慎之人都知道該作何選擇。
飛羽的選擇讓光霽陷入了兩難,試煉者的身份讓她早就厭惡了白樹山羅的刻意打壓,那是一種來自骨子里的偏見,只因為白樹家族和沒藏家族的百年恩怨。
誠然沒藏為大夏培養(yǎng)了不少精英將士,白樹山羅也確有帥才,能知人善任。但兩者一旦發(fā)生交匯,還是避免不了的會受到家族基因的影響,以至于大部分沒藏系將領(lǐng)未能在白樹手下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實力和作用,直到最后一戰(zhàn)才被拉出來充數(shù)。
沒錯,充數(shù)。這就是彩云光霽對自我價值的定位。白樹的嫡系仍在城中,她們這一支就是用來充數(shù)。作為試煉者的光霽雖然感恩沒藏,但現(xiàn)在的大夏,已然不是沒藏的時代。
“滾開!我自會照顧我姐!”光霽揮舞水袖自牌樓緩緩飄落,一把推開舟曳將臉色煞白的天霞抱入懷中。
“光霽,絕不能投降我死我死就死了,彩云姐妹的忠誠不能丟。”
“姐,這件事我做主了,你就別說了,辛苦修煉幾十年不容易,我們對李沖兒已經(jīng)仁至義盡。”光霽說罷直接往城樓走去。萬里不知就里,正要命進城兵士圍剿彩云姐妹,飛羽忙讓舟曳去解釋,順便帶她們上城門樓治傷。
舟曳被光霽卷了一脖子,還沒反擊就啞了火,心里老大不樂意。但嚴(yán)云星說過,不管什么人什么出身,只要加入五仙軍就是自家兄弟,看得慣的相處,看不慣的閉嘴,否則視情況最高斬首處置,這才強壓下各種內(nèi)部矛盾。舟曳此時再不爽也絕不敢以身試法,被當(dāng)成反面典型。
“兄弟們住手,這兩位是朋友!”
飛羽看舟曳穩(wěn)重行事,不再注意彩云姐妹,轉(zhuǎn)身加入飛鳥、花落戰(zhàn)場,翠電槍再次飛射而出,目標(biāo)直指鄭駿。鄭駿親眼看到天霞的下場,早已有了防備,當(dāng)下蹬馬后躍,跳至一名騎兵身后,強按著兵士替他擋下了這一槍。
以飛羽目前的實力,只能第一槍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旦對手有了防備,這一招的威懾力也就一般般了。接下來就是三對二的近身搏斗,免不了的一場持久戰(zhàn)。
八腳牌樓向西三十步,是一家布匹店倉庫,五彩十色的布匹橫掛當(dāng)空,遮住了對戰(zhàn)雙方的視線。
這里是小熊維尼的主場,他的兵刃不是長兵器,而是唐門暗器,在視野受限制的場地最好發(fā)揮。做為曾經(jīng)的同僚,簫眼開自然知曉,但還是毅然決然地跟了進來,只為做一場大買賣。
“維尼,見錢眼開,談一談唄?”簫眼開邊說著話邊快速移動身形,避免暴露位置。
“見錢眼開?哼,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維尼的聲音同樣時近時遠,顯然也在快速移動中。
簫眼開撩起一塊紅布,探頭敲了敲,確認(rèn)安全才掀布而過,繼續(xù)道:“維尼,你這話說得不中聽,都是見錢眼開的玩家,有什么不能商量?”
“打住,我知道你簫眼開喜歡與人做買賣,說辭肯定是我沒藏系將領(lǐng)不受白樹山羅重用那一套,然后拋出嚴(yán)毒妖的各種好,讓我像你一樣舉手投降。”
“錯錯錯,大錯特錯!這能叫投降嗎?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見錢眼開啊,西夏自從沒藏皇后一走,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西夏,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難道還用我和你講嗎?你要看到嚴(yán)帥的誠心,不然我怎么會來這里找你廝殺,不是自討苦吃么?”
良久的沉默,維尼似乎在考慮,但簫眼開還是不停地變換位置,作最保守的防御。
“說實話,如果我只是一名戰(zhàn)士,我會選擇更能發(fā)揮我價值的陣營,但我也是唐門弟子,此一世的游戲人生,與五毒教、與嚴(yán)毒妖勢不兩立!”
或遠或近的聲音到此戛然而止,三息之后,密密麻麻的暴雨梨花針穿過數(shù)重布幕,徑往簫眼開位置射去,維尼顯然已經(jīng)確定了簫眼開的位置,梨花陣之后又是兩道金玉良緣,做最后的致命一擊!
“呃啊!”
隔著布幕傳來痛叫聲讓維尼大喜過望,一層層一幕幕闖過去,想象中渾身血洞的尸體不僅沒有出現(xiàn),反而側(cè)身三尺的窗紙突然炸裂,九十一顆金燦燦的算珠破窗而出,全數(shù)洞穿了他的腦門!
帶血金珠一顆顆排成長蛇回到窗內(nèi),“咔嚓咔嚓”歸復(fù)原位。說服維尼只是幌子,殺死維尼才是簫眼開真正的大買賣!
維尼正兒八經(jīng)的唐門弟子,慢說在此種場地,就算是視野開闊的街面上,簫眼開也沒有十足把握能打贏。但如果換一個角度考慮,在維尼最擅長的作戰(zhàn)場地,勢必對自己充滿信心,再加以言語誘導(dǎo),必然放松警惕,那獲勝的幾率便會大大的增加,這,才是買賣人的本事。以小吃大,以弱勝強的本事。
“唉,見錢眼開,這可是我最強一招,你輸?shù)貌辉!焙嵮坶_隔窗看了一眼維尼的尸體,長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街西布匹店向南五十步,已是夏軍陣中,此處房屋早被重型機弩跑轟塌,斷磚殘瓦上曹花田與馬象的戰(zhàn)斗早已結(jié)束。曹花田雖大獲全勝,但卻不能乘勝追擊,因為黃孝恭的哥哥黃孝廉就在馬象身后,不僅不投降,反而勸說黃孝恭帶兵叛逃。曹花田初聽時頗為惱怒,但越聽越覺得不對味,這兄弟倆的彼此勸降似乎是照本宣科,完全沒有半分誠意,以至于聽到黃孝恭說出那句話時,才逐漸明白,這兄弟兩個沒有一個是孬種,是軟蛋。
“哥,你我任務(wù)都已完成,各自交代后事吧。”
“好吧,如果我死了,就讓你嫂嫂改嫁了吧,咱的老母親你一定要照顧好,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哥,我沒討老婆,唯一擔(dān)心的也是咱娘。如果我死了,也拜托哥照顧好她老人家。”
“呵呵可惜各為其主,不然咱兄弟倆還能并肩作戰(zhàn)。就此告別吧,孝恭。”
“來世再見,哥。”
黃孝廉深深地看了一眼黃孝恭,無視馬象吃驚的神情,調(diào)轉(zhuǎn)馬頭撤回城中。曹花田不禁暗道可惜,如此忠孝節(jié)義的人才不能為大宋所用,實乃一大損失啊!
“馬象,本監(jiān)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投降免死。”
“滾尼瑪?shù)模捞O(jiān)。”
“找死!”
拂塵出,再無留手!
遠在曹、馬戰(zhàn)場的南端,潮水般的夏兵叢中,酒和尚和曲三郎完全殺紅了眼,不僅大魔杵下多了三員夏將的鬼魂,曲三郎的短鞭也浸滿了夏兵的鮮血。但人力有時盡,二人畢竟不是機器人,酒和尚的酒喝完,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深陷夏軍包圍,趕忙叫著曲三郎躲進一條狹長小巷,百米助跑翻墻進入宅院,直接闖進屋子里找水喝。
曲三郎一通翻找,沒見個水缸,前頭一道竹簾擋住視線,以為那邊是廚房,便掀簾子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不要緊,一聲大喊卻要了命,不僅招來了酒和尚,也害苦了簾后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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