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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紀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有鳳來朝

作者/蘇公子南伽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大理石鑄造而成的光滑桌面上,杯子里暗紅色的茶水剛巧倒到三分之二處,哪怕是身處這座恒溫的后花園之中,此刻也早已不再繼續(xù)散著熱氣,桌邊的姬耀靈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經(jīng)完全被對方所吸引,她此刻的眼神,就好像是夏日里的一只飛蛾看見了一圈迷人的燭火,一刻也挪不開視線。

    姬耀靈瞳孔放大,有些呆滯地盯著對方,神色間,已經(jīng)沒了先前那種華貴典雅的獨特氣質(zhì),反而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求知若渴的學(xué)子,正在學(xué)堂里,用心地聆聽著圣人的教誨,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顧蒼身體周圍所散出來的五彩華光,只是等她回過神來之后,才突然現(xiàn)那不過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面對這樣一位太子爺,她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足以形容對方的詞語,她只是不自覺地稍微低下了頭,以示敬意,同時囁囁嚅嚅地道:“事,事實上,早在我離開中庭的時候,伊一就已經(jīng)在聯(lián)合各方,準備奪取殤陽關(guān)了。”

    殤陽關(guān),乃是西戊嬴氏得以雄踞一方的重要依仗之一,它的地位,其實就跟衛(wèi)國的祁連山一樣,屬于一道從地形上來說,幾乎無可逾越或是繞行的天塹關(guān)隘,可以將所有居心叵測的外敵,通通攔截于國門之外,讓戰(zhàn)火不至于燒到西戊之地上,西戊嬴氏也正是靠著這一座天下聞名的殤陽關(guān),才可以如此的霸道,哪怕處處挑釁,在外樹敵極多,可其他各路諸侯依然拿他們毫無辦法。

    兩百年前,曾有三位不堪其擾的苦主私下會盟,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聯(lián)軍,在名將樂毅的率領(lǐng)下,大敗西戊軍隊,斬敵百萬,三日之內(nèi)連取西戊十二城,可最后仍舊在殤陽關(guān)前無奈駐足,再無法前進半步,這足可見殤陽關(guān)之堅固,號稱是易守難攻,飛鳥莫渡。

    進可攻,退可守,出則直搗黃龍,退則固若金湯,此關(guān)宛如人之咽喉,對西戊嬴氏不可謂不重要,甚至說是立國之基也不為過。

    一旦殤陽關(guān)被破,便等于是衛(wèi)國失了祁連山防線,對整個國家的影響,可以用在數(shù)百年前便有的一句詩來形容,按照時間上來推算,這應(yīng)該是衛(wèi)國前朝之人所寫就,也就是衛(wèi)國太祖皇帝攻下祁連山,占兩州之地立國的那個年代。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顧蒼聽聞,收回了還在敲擊著桌面的手,然后順勢往后一躺,重新靠坐在了續(xù)滿了棉花的綿軟墊子上,瞇著眼睛,好像一只老貓一樣慵懶地長舒了一口氣,開心道:“還好,總算沒有露怯,哈哈。”

    語氣輕松而自然,就好像他剛才所推演的,根本就不是牽動整個天下的中庭局勢。

    姬耀靈抬起眉頭,神色復(fù)雜地看向了對面坐著的這位大涼太子爺,此刻的她,哪怕再不愿意,卻已經(jīng)不得不承認,此人實乃天縱之資,身在南地,如坐枯井,可就算是這樣,靠著一些非常有限的訊息,卻依然可以把中庭的局勢給推演得**不離十,這實乃神人也!

    姬耀靈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剛才洶涌翻滾的心情,然后誠心誠意贊嘆道:“太子之才,如大日東升,凡人不可直視!”

    顧蒼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副依然自得的表情道:“謬贊,謬贊了!”

    他腳下微微用力,就只是在地上輕輕一蹬,整個秋千便隨之前后搖晃了起來,只是幅度很每當(dāng)他要撞到前面桌子的時候,就會直接停住,然后再往后落去。

    “聊了這么多有的沒的,其實就是想要讓小姑你能夠從心底里相信我,相信我這個人,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

    “中庭的事嘛,就讓中庭的人自己去憂心好了,咱們暫時還沒必要去考慮這么多,伊一,爾牧野,這兩個人都不是凡人,這場關(guān)乎整個天下命運的仗,打上個幾十年都很正常,我們現(xiàn)在該考慮的,是大涼該怎么去贏!”

    “我顧蒼從來都不信什么命數(shù),就算天命要我當(dāng)王,我也要反其道而行之。”

    “還早在千年以前,便有人說過一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既然咱們都是人族,同樣兩條胳膊兩條腿,誰也沒比誰多生了一個腦袋,那怎么南地的人就坐不得那張大椅?我可不信,不過要贏他們,就得做些跟他們完全不一樣的事,不然憑什么贏下未來的天命之子呢?”

    “這些暫且按住不提,我先說一句近點的,過不了太久,對面的衛(wèi)晉兩國,就該對咱們動手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姬耀靈聽聞,心臟猛地一跳,匆忙打斷對方,急問道:“這,太子何出此言?這,這,什么,什么叫時間不多了?還有,那衛(wèi)晉,不過區(qū)區(qū)小國也,為求自保,屈膝稱臣,上供和親都來不及呢,又怎會敢主動進攻強鄰?”

    饒是她來了南地還沒太久,可因為身居高位,再加上從顧玄的嘴中也聽過不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關(guān)于南地局勢方面的信息,那衛(wèi)晉兩國,攏共才四州之地,怎么敢跟大涼扳手腕?

    而且,什么叫時間不多了?這又是什么意思?

    顧蒼卻是歪著頭,看著對方,笑道:“很奇怪嗎?那吳珩早就去了衛(wèi)國,這你是知道的,這人雖然走的路是窄了點,但到底也不是蠢人,不趁著好機會,在自己尚有一搏之力的時候,趕緊與大涼決一死戰(zhàn),越拖下去,他們其實是越難贏的,難道你要他們用兩州,或者說四州之地跟我們六州之地比拼展的度?”

    “我大涼在南地,那就是一頭鬧海的蛟龍,前面這四方勢力,無非就是四頭稍微肥一些的小魚,合在一起的時候,把刺鼓起來,我們還真不好下口,可他們一旦分開,那就成了四只任由我們宰殺的弱雞,到時候分而破之,簡單至極,莫說是我了,隨便來個人都可以將之吞下。”

    “你還不知道吧,先前小玄已經(jīng)向朝廷遞了奏折,準備招安沙漠里的羅剎族,這是那6議的手段,屆時羅剎族若降,旁邊的蜀國就成了一座孤島,完全不足為慮,而衛(wèi)晉兩國天險也形同虛設(shè),我哪怕是不懂行軍打仗的事,可也能看得出來,只要派兵繞過去,衛(wèi)晉尾不能兼顧,亡國那只是遲早的事,因為我們大涼在兵力上打誰都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我們可以分兵,他們可不敢。”

    “所以他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孤注一擲,強行把我們拉上賭桌,來一場國運之戰(zhàn),只是可惜了晉國的那個年輕人,若是將來能將之招降,能力可不會差過這光明會出來的人半點。”

    “況且我也等不及了,因為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必須要盡快地完成這最后的一步棋,所以我前些天又在背后推了端木家的小子一把。”

    姬耀靈聽得是心馳神往,情難自己。

    縱橫開闔,大氣磅礴,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等風(fēng)采,她也就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一位是伊一,另外一位就是那爾牧野,她眼中光芒閃爍不停,試探性地問道:“您剛才說的,時間不多,是。。。。。。”

    顧蒼神色有些黯然,可仍舊打起了精神,毫不避諱地說道:“字面意思而已,我自小便身患絕癥,鮫人族的醫(yī)師曾經(jīng)來過為我診治,除非前去鮫人族的圣地潛心醫(yī)治二三十年才能痊愈,不然就是等死,可是我拒絕了。”

    姬耀靈忍不住驚呼出聲,因為她真的很是不解,到底是什么人,才會拿自己的命不當(dāng)命,明明還有生的希望,卻偏偏選擇去死,這是個什么樣的瘋子啊!

    “為什么?為什么!”

    顧蒼作為當(dāng)事者,面對生與死的問題時,卻反而要比對方一個外人來的坦然多了,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二三十年過后再來干嘛?沒了我,到時候大涼都未必還在了,難道要我重拾舊山河從頭再來一遍?那又要花多少的時間?我這一生,到時候可能就得在南地蹉跎到死了,我可不愿意,所以我就想趁著自己余下不多的時間,盡快地完成一些本該在很多年后才能完成的事情,推行新政,只是第一步罷了。”

    姬耀靈自己都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對方給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這第一次還要追溯到仍是少女的她還在中庭的時候,第一次在宮里讀到了對方的詩集,這是乾坤商會從南地帶來的,刊印成冊,中庭很多地方都有售賣,當(dāng)時還年幼的她,覺得這天下的才氣,起碼有九分都落在了此人的身上,對其那是推崇備至,可這見了面才現(xiàn),自己還是太低估了對方,眼前這位大涼太子爺,簡直就是神鬼之才。

    “可,可你為什么要給我說這些話?”

    她不懂,因為她知道,她怎么說,都終究是一個外人,她姓姬,不姓顧,就這么簡單,可這些事,一旦被人傳出,卻是足以動搖國本,到時候太子黨人,必然如喪考妣,整個太子黨分崩離析,朝廷都不知道要亂成什么樣子,這種事,怎么可以給她一個外人說。

    顧蒼卻是搖了搖頭,語氣鄭重地道:“因為你是一個外人,仔細想一想,如果我死了,其他幾個皇子取代了我登基,誰還會搭理你,誰會為了這區(qū)區(qū)一點血脈上的聯(lián)系,就傻不愣登地舉全國之兵跑去與天下為敵?”

    “我還可以直接告訴你,老三是絕對得不到皇位的,再過幾個月,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都算他走大運了,而老四若得了帝位,以他的能力,大涼的鐵騎,再無不可能邁出南地一步。”

    “整個涼國,就只有一個人我可以放心,因為我與他,很早之前便已經(jīng)有了誓言,你是見過的,就是黃沙縣的那個,只有他,才能繼承我的志向,可你也清楚,樹倒猢猻散,人一旦死了,關(guān)系就淡薄了,對事物的掌控力也沒了,所以我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外人,來確保老五能夠順利地接過皇位!”

    姬耀靈聽完,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自己滿心的震撼和疑惑,她皺著眉,有些小聲地道:“可陛下還在位呢。”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你顧蒼怎么也不該在自己父親還沒死的時候,就在這里大言不慚地討論皇位該給誰,這是你父親該考慮的問題,而不是你。

    到底是自小飽讀了圣人著作,被國子監(jiān)大儒細心調(diào)教出來的大周公主,骨子里還是遵循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這一套規(guī)矩,況且,這句話也算是實情,畢竟這皇位該傳給誰,都是皇帝陛下一句話的事,他想給誰給誰,哪兒是你一個做兒子,做臣子的該非議的,再說你說了也不算數(shù)。

    顧蒼再度重重地搖了搖頭,輕聲道:“太祖皇帝懷揣著大志向在南地立國,之后武帝繼續(xù)派兵攻伐,鞏固戰(zhàn)果,這才終于創(chuàng)下了我大涼的根基,可惜武帝英年早逝,大涼國力也早已耗空,不然另外幾國哪里還能活得到現(xiàn)在,晉國早在幾十年前就該亡國了。”

    “也實在是難為了父親這一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為了大涼的未來,必須按住自己的雄心壯志,轉(zhuǎn)而去做一個不討好的修補匠,到處縫縫補補,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懈怠分毫,只求能夠養(yǎng)精蓄銳,為大涼打下一個萬世穩(wěn)固的根基,讓未來的大涼帝王,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展拳腳。”

    “所以你懂了嗎?我的父親,是不可能放心把大涼交給一個廢物的,他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yè),哪里舍得給那種人揮霍,我顧蒼為什么能獨得恩寵?就是因為我能!父親老了,他已經(jīng)無力再揮師北上了,能夠繼承太祖遺志的,將之揚光大的,只能是我們這一代人,我討論的,不過都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而已。”

    “可我得確保小玄能夠得到這個皇位,人老了,總歸是沒年輕時候那么單純了,如果連父親自己都只想著守成怎么辦?如果之后有人吹了枕旁風(fēng)怎么辦?不管怎樣,到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意外的,這是不可避免的,而我能做的,不是提前阻止意外的生,而是盡量地埋下足夠多的后手,在關(guān)鍵時候可以一錘定音!”

    “理由嘛,我剛才便已經(jīng)跟你說了,你若是真的想回去馳援中庭的大周皇族,讓我們姬氏血脈繼續(xù)做這人族共主,那你只能選擇與小玄合作,只有他能幫得到你,其他幾個,有那心也沒那力,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試試。”

    “當(dāng)然。”顧蒼撇撇嘴道,“最簡單,最穩(wěn)妥的辦法,應(yīng)該是把另外幾個選擇全都抹去,當(dāng)父親選無可選的時候,那才是最穩(wěn)當(dāng)?shù)模豢上以?jīng)答應(yīng)了母后,要留他們一條性命,而且這到底都是些有著血脈聯(lián)系的兄弟們,我也做不到這么狠毒。”

    姬耀靈終于明白過來了,原來說了這么多,他其實是想要讓自己來當(dāng)這個輔佐顧玄的后手!

    說實話,她非常的不愿意,她姬耀靈是誰,那可是大周公主,是曾經(jīng)的人族共主的后代,伊一曾經(jīng)給她的八字批語是“有鳳來朝,母儀天下”,她可是一直都記得這句話,又怎么會甘愿屈居人下呢。

    而且她曾經(jīng)認真地分析過,這母儀天下,可未必一定是要做那無趣的后宮之主,雖然這事從古至今,都未曾有過先例,但女人難道就坐不得那張龍椅么?

    我為什么不能成為第一個人呢?

    感冒得很嚴重,跟大家說一聲抱歉,欠大家一章,以后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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