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地族的船員們因為個個奮勇爭先,導致在先前的夜襲戰(zhàn)中損失了不少,再加上因為地族人的數(shù)量本來就少于人族船員,導致現(xiàn)在地族人在船上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許多。
與此同時,二副的失蹤也成為了一樁懸案,雖說當時顧玄在返身離開船艙之后,三個地族戰(zhàn)士們馬上便在亞當?shù)闹笓]下將二副的尸體從船壁的窗戶上直接丟了出去,掉進了海里,但船艙里面到底還是有很多打斗的痕跡。
況且問題在于,海妖族襲擊船隊并不是為了要吃人,就這些常年飄在海上,一年難得洗幾次澡,身上的污垢都結(jié)塊的船員們,就算他們海妖族都下不去口,所以他們并不會帶走死者的尸體。
除了二副以外,船上每一個戰(zhàn)死的人基本上都能在甲板上找到對應的尸體,哪怕是殘缺的,就算確實有倒霉蛋不慎掉到了海里,可也有蛛絲馬跡,或者說有目擊者。
唯有二副這樁失蹤案,既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也沒有任何目擊者看到了案件的過程,在這片茫茫大海之上,自然就成了一樁擱在不少人心頭,縈繞不散的懸案。
在這片對于雙方來說都依舊屬于未知之地的大海上,很多問題一旦出現(xiàn)了,就必須得弄清楚,不然很容易會導致整個船隊的覆沒,這跟在陸地之上,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
在船員們互相猜測,私下推理,以及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倒是真有不少人懷疑到了顧玄,當然了,他的確也是那個兇手。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第一,他本就是一個船行至途中才被迫加入的外人,當時他躲在船上鬼鬼祟祟的,全靠偷吃過活,如果不是大副冬叔的力保,肯定直接被丟下海喂魚去了,雖然后面勉強同意讓他加入了船隊,作為最底層的水手,而且這小子也一直表現(xiàn)得兢兢業(yè)業(yè),對任何人的命令都不敢怠慢,表現(xiàn)得非常順從,但誰也不會就這樣輕易地信任他。
第二,不管因為什么原因,總之這小子和大副冬叔走得非常近,在中間又本來就收到了二副的刻意打壓,如果他一直懷恨在心,趁著海妖族夜襲,船隊大亂,無人有暇顧及其他人的機會,陰謀暗殺了二副,這也是合理的。
第三,當時顧玄本來是想著回去船艙下面拿一些輕巧鋒利的東西作為暗器攻擊那些防御力驚人,而且力量又奇大的海妖族,要命的是有人言之鑿鑿地拍胸脯保證自己當時的確看著他進了船艙,之后二副也馬上跟進去了,再之后因為甲板上的戰(zhàn)況實在是過于激烈,他們又被海妖迷聲所蠱惑,后面的事便不太清楚了。
第四,則是來源于一個水手私下里嘟囔的,那小子一只獨眼,看著就兇神惡煞的,那能是好人么?
總而言之,顧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整艘船上嫌疑最大的一個人,只是苦于他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而且現(xiàn)在船上的確非常缺少人手,所以暫時也沒人動他,畢竟在沒有證據(jù)之前,何必要殺一個免費勞工呢?
不過顧玄已經(jīng)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他同寢的這些人,往日里基本上一回來就倒頭便睡,可現(xiàn)在卻基本都會躺在床上偷偷地用余光觀察他,表情也很是不善。
“阿寶,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這些水手們每天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少,尤其是打掃最為臟亂的底艙,以及給奴隸們喂食這些任務那更是消磨精力,誰也不愿意去,平時就算輪班到了那也是能拖就拖,實在是拖不下去了,也就隨便弄弄,能夠蒙混過關(guān)就好,故而在他們看來,或許顧玄也是如此,所以馬上有人質(zhì)問道:“你該不會是一直躲在這里偷懶吧。”
顧玄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回答道:“都弄完哩,剛回來坐下。”
這時,一個渾身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簡直就跟大漠里那些羅剎族一個德行的男人往床上直接一趟,嘆了口氣,軟趴趴地說道:“累死我了,誰行行好,幫我?guī)Х莩缘幕貋戆伞!?br />
船上每天都會定時集中在一個餐房里吃飯,這是乾坤商會對底下商船訂的規(guī)矩,除了船長,沒有人可以例外開小灶,而且每餐的東西也不多,并且過時不候,錯過了就只能舔盤子了。
另外馬上又有人一抬手,指使顧玄道:“哎,阿寶,你去吧,把吃的都弄過來,哥幾個剛搬了東西,實在是走不動了。”
顧玄完全沒有拒絕的想法,事實上,他現(xiàn)在在船上扮演的角色也沒有拒絕的資格,所以一聽到對方的話,便馬上從床上站了起來,嘴上也趕緊答應道:“好勒,幾位哥哥,我這就去。”
說罷,他便走過去打開了房門,邁步走了出去,臨了還不忘回頭給眾人一個笑臉,看起來很是和善。
等到一直站在門背后,貼著門聽走廊腳步的那人確認他已經(jīng)走了,眾人這才聚在一起,開始低聲交談了起來。
“哎,哎,哎,你們說,你們說,這小子他是真傻呀,還是假傻呀?”
“甭管真傻假傻,反正我看這小子肯定不簡單。”
“那你說說,他跟二副大人失蹤的事情,中間到底有沒有聯(lián)系?”
“不管你們怎么想,反正我覺著肯定有聯(lián)系。”
“為啥?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嘿,我當時呀,就看著他和二副大人兩個人前后腳地去了下面,再說了,當時的戰(zhàn)況那么激烈,上頭打得腦漿子都在飛,他跑去底下做什么?”
“哦,說白了,其實就是你小子舉報的這件事,對吧?”
“哎,哥幾個這是什么意思,我也就是實話實說而已,何況誰也不想船上有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在吧,你們說是不是,難不成我這件事還做錯了?”
“話是這個理兒。”
“可是。。。。。。”
有人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惹得他旁邊的人馬上轉(zhuǎn)頭看向了他,一拍他腦袋,大怒道:“媽的,有屁快放,別他媽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那個一矮腦袋,又左右看了一眼之后,這才有些瑟縮地小聲道:“如果他真是什么潛進咱們船上的江洋大盜啥的,咱們這么做,會不會得罪了他啊?”
這話一出,不少人頓時也有些發(fā)愣了,對啊,咱們光想著聯(lián)手逼這小子露馬腳了,卻沒想著,如果這小子的身份真不簡單,如果得罪了人家,之后被報復又該怎么辦。
“什么狗屁江洋大盜,你小子在茶館聽書聽多了吧,別說沒有,就算真的有,在這大海上,他算個什么?他就是個屁!懂嗎?”
這話一出,很多人暗暗點頭,表示十分認同,的確,大海可不比其他地方,在這里,管你是什么,除非你是條魚,不然沒了船,在這里那是寸步難行。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我看呀,要想知道這小子的底細,咱們得先下去看看。”
“下去?去哪兒?”
“那當然是底艙了,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咱們一起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哎,什么意思?怎么說?”
“你們想啊,如果他沒把下面都打掃干凈,那他每天在下面待這么久,一天天的,他到底在干嘛,就下面那味道,兄弟們也都明白,能把畜生都熏死,一般人能呆得住嗎,可如果他真的打掃干凈了,那就更有問題了,一般人能忍得住那味道,把底艙擦干凈嗎?那些臟東西積得能有三寸厚了,你能弄干凈嗎?你呢,你能嗎?”
被他手指到的兩人頓時趕緊擺手搖頭,表示自己沒那本事。
旁邊又有人不解了,忍不住反駁道:“那按照你這么說,他不是橫豎都有問題嗎?那還去個屁呀。”
剛才說話那人馬上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肋骨,惹得后者哎喲一聲,往旁邊一躲,然后才呵斥道:“廢話,他肯定有問題,我們現(xiàn)在只是需要找到證據(jù)證明他有問題!”
“你說的也有道理,趁著這小子還沒回來,那咱們趕緊走吧!”
留下兩個死活不愿意去的膽小鬼在這里望風,穩(wěn)住顧玄,其余五人排成一溜出了門,馬不停蹄地朝著安放奴隸的兩層底倉跑去,與此同時,顧玄還在盡心盡責地在餐房那等著給他們將飯菜拿回來。
船雖大,但要下到底艙卻不算難,也耽擱不了太多的時間,他們又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水手了,閉著眼睛都知道怎么走,很快便已經(jīng)偷偷摸摸地跑到了下面。
其實剛剛走到門口,他們便已經(jīng)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味道,原來那股讓人敬而遠之,被他們形容為連畜生都要被臭死的味道,竟然不見了,一行五人互相對了個眼神,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才終于試探性地推開了門,借著底下明顯被添了燈油,已經(jīng)不比往常那么昏暗的油燈,他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跟他們過往的記憶完全不同的底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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