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尾隨吳岳和馮鐵信出了節(jié)度使府正門,子時已過,外邊一片寂靜,除了一輪彎月正遠(yuǎn)遠(yuǎn)地掛在天邊看著這世界的滄海桑田。
吳岳的親兵早已出去舉起火把。蒙宇也指示其他將軍的親兵取來了箭靶。
“馮將軍,請。”吳岳伸手示意。
馮鐵信從身后的親兵那里取過長弓“去,把箭靶給我放到三百步之外!”眾人顯然都知道馮鐵信的本事,這話一出,倒無人感到驚奇,唯獨吳岳心中暗暗吃驚。
“黃毛小子,且看老夫箭法!”馮鐵信冷哼一聲,鼻孔里噴出一股熱氣。
就見馮鐵信手中的長弓被拉成滿月,而后聽得錚地一聲,長弓上的羽箭便化作一道閃電射向箭靶。
“正中靶心!”遠(yuǎn)處一名士兵報靶。
“馮老將軍勇武不減當(dāng)年啊!”一眾夏州高層將領(lǐng)竊竊私語。馮鐵信也是得意萬分,他將手里的長弓丟給親兵“呔,黃毛小子,該你了!”
吳岳輕輕一笑,轉(zhuǎn)身接過親兵手中的彎弓,而后道“你去那里,將那箭靶隨意拋起。”
吳岳身后的親兵疑惑不已“大人,您的意思是?”
“就是過去將那箭靶取下來,然后隨便的拋。”吳岳微微一笑。
這話一說出來,之前嗡嗡議論的將領(lǐng)們都炸開了鍋,都是大將,沒人不知道吳岳這樣射箭難度多大。
首先箭靶是移動的,而且是隨機拋起,這樣一來弓箭的角度就很難調(diào)整。況且這會子時已過,雖有火把,但是要看清箭靶的靶心,卻難度高了幾百倍。
馮鐵信此時也是張大了嘴巴,他從沒想過有人會有這種射箭方式。
來自后世的吳岳,身為特種兵,射中移動靶是基本功。雖然現(xiàn)在是弓箭而不是步槍,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加上古代吳岳身體本身對弓箭的掌握,讓吳岳有信心贏下這局。
且說此時那親兵已取下箭靶“大人,準(zhǔn)備好了嗎?”
吳岳道“你丟吧!”
那箭靶在親兵手中離開,拋出一道弧線向上空飛去。之前亂哄哄的眾人一瞬間安靜下來,死死地盯著空中的箭靶。
箭靶在空中的軌跡完整地印在吳岳的眼中。“就是現(xiàn)在!”吳岳心中一動,而后彎弓搭箭。
“嗖——”羽箭發(fā)出破空聲,向箭靶飛去。
那箭靶在空中被羽箭射中,竟是被射的向后飛去,而后才落到地上。吳岳微微一笑“報靶!”
“正,正中靶心!”前去撿來箭靶的親兵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倒不是他失態(tài),而是吳岳此舉太超出他的認(rèn)知了。
“怎么可能?”馮鐵信大喝“把箭靶拿來我看!”
那名親兵將箭靶交給馮鐵信,看到箭靶的一瞬間,馮鐵信的眼睛就瞪的跟牛鈴一般大。只見那羽箭正扎在箭靶正中心,只此一手,就讓馮鐵信震驚不已。
“馮老將軍,如何?”吳岳冷哼一聲。
馮鐵信竟是突然單膝跪地“大人請恕末將先前無禮!”
吳岳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直性子的人,不由得大笑“馮老將軍請起,小子以后還要仰仗馮老將軍呢。”
馮鐵信被吳岳雙手托著,想要再度跪下,卻發(fā)覺自己根本不能擋住吳岳手中的這股力量“大人說笑了,以后我就是你賬下的先鋒!”
左軍大將軍元布和中軍大將史林全都大笑,同時,吳岳這一手已經(jīng)給他們吃了定心丸,這個節(jié)度使大人不是文縐縐的酸儒,而是和他們一樣的爽快漢子。
卻聽馮鐵信道“大人,雖說如此,但之前賭約仍得作數(shù)。我馮鐵信輸了,當(dāng)挨的五十軍棍!”
吳岳道“馮老將軍,所謂不打不相識,此事過了就罷了,賭約之說,不提也罷!”
“對對對,不提也罷!”元布和史林也笑道。
馮鐵信卻是拍拍大腿“嗨,我馮鐵信這輩子就是說話算話,你們幾個,打我五十軍棍!”
“馮老將軍……”左軍其余五名副將急忙上前阻止。
“爾等退下!”馮鐵信道,而后單膝跪在地上“大人,我馮鐵信向來說話算話,你要我言而無信嗎?”
吳岳一揮披風(fēng),大步流星的回到帥位“既然如此,右軍正將軍馮鐵信,聚將鼓三通而未到,按軍法罰五十軍棍!”一枚令箭被丟下來。
至此,夏州軍方已經(jīng)完全掌握在了吳岳的手中。所有人包括蒙宇都不知道吳岳為什么會對軍方這么重視,吳岳卻是始終記得一位老人家的話——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
馮鐵信已挨過了五十軍棍,此時正被兩名副將攙扶著站在夏州節(jié)度使府正堂內(nèi)。
“眾將軍,你們可有注意到我頭上的孝布?”吳岳這才說道。
中軍將軍史林道“莫非,吳永杰大人?”
吳岳點點頭“沒錯,家父于一個時辰前,仙逝了。”此時吳岳穩(wěn)住了軍方,又想到父親的死亡,不禁悲從中來,竟是雙眼濕潤,一行清淚又流了出來。
馮鐵信大吼“什么?你真的是吳永杰大人的嫡子?他真的,真的去世了?”
蒙宇過來拍了拍馮鐵信的肩膀“吳大人仙逝了,臨終前,他將代理夏州節(jié)度使的位置交給了吳岳公子。”
“吳大人待我如親兄弟!怎的先于我而去了!”馮鐵信嚎啕大哭。
吳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向馮鐵信,現(xiàn)在還不是他哭的時候,他必須堅強起來“馮將軍節(jié)哀,生老病死皆是天意,我們活著的人要堅強。”
馮鐵信仰天怒吼“吳大人愛民如子,怎的上天如此不公!”
吳岳親自攙住馮鐵信“馮老將軍,不要太過悲傷,家父留下的夏州還需要我們來守護。”
“對啊,馮老將軍,節(jié)哀。吳大人仙逝,夏州必定人心浮躁,我們必須自己先安靜下來。”史林和元布都過來安慰。
馮鐵信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想起吳大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不禁悲從中來,有些失態(tài)。”
吳岳道“馮老將軍真性情,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穩(wěn)住夏州。”
馮鐵信點點頭。
吳岳這才回到帥臺“左軍正將軍馮鐵信聽令!”
馮鐵信拱手道“末將在!”
“著你率本部兵馬前往甘泉志丹一線,嚴(yán)防北方突厥趁機作亂!”
“領(lǐng)命!”
吳岳又命中軍正將軍史林率部負(fù)責(zé)夏州城的安保措施,從現(xiàn)在開始全城戒嚴(yán),夜間禁止任何人活動;右軍正將軍元布率本部兵馬分散至夏州各城,防止有人借機暴亂。
吳岳知道左中右三軍中他最該相信的是馮鐵信,但是大唐已是多事之秋,突厥虎視眈眈,他必須將最精銳的馮鐵信部兵馬派去嚴(yán)防突厥作亂,夏州不容有失,夏州一失,突厥就可自北而下,直插長安,其中并沒有可以用來防守的關(guān)隘。
一道道軍令傳達(dá)下去,夏州城已是嘈雜起來,史林所部已經(jīng)開始在街上巡邏,元布和馮鐵信所部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開拔前往軍令所指之地。
吳岳此時已回到了節(jié)度使府院內(nèi),親兵自是離開。
“母親。父親他,他。”吳岳見到母親,又想到父親吳永杰去世時的情形,不禁悲從中來,撲到老母親的懷里就是放聲痛哭。
吳岳的母親一雙濁眼也流出來淚水,“你父親走的很安詳,我知道,岳兒。”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過了許久,二人情緒才穩(wěn)定下來。
“岳兒,你父親讓你代理夏州節(jié)度使,自有他的考慮。你不必因為此對你弟弟和二娘產(chǎn)生敵意。”吳岳的母親和吳岳到了靈堂。
吳永杰的尸骨已經(jīng)裝殮,此時正停放在靈堂之內(nèi)。
靈堂內(nèi),吳江和吳江的母親,也就是吳岳的二娘,二人正披麻戴孝,跪在吳永杰的棺材前燒紙。
“父親!”吳岳雙眼流淚,撲通跪在地上,從吳江旁邊取過一疊紙錢,瘋了一般向燒著紙錢的盆子里塞去。
“父親,去的路上多帶些錢,免得小鬼為為難你!”吳岳瘋狂地向盆子里塞著紙錢,被一旁的櫻桃撲過來制止。
“大少爺,大少爺你不要這樣,老爺已經(jīng)去了,你不要太過悲傷。”櫻桃低聲啜泣。
“櫻桃,我沒事,父親一輩子是個清官,身上沒錢,我給他多燒點錢好讓他路上不被刁難。”吳岳擦了把眼淚。
就在這時,吳名領(lǐng)一老者走了進來。“夏州刺史范青前來吊唁。”
吳岳跟著范青向吳永杰的靈柩上了香,而后二人一同跪在吳永杰靈前。
“大公子,吳大人已經(jīng)仙逝,據(jù)說大人仙逝之前曾說讓你代理夏州節(jié)度使之職?”范青低聲道。
“范大人,正是如此。只是家父仙逝,我怎有心情當(dāng)這夏州代理節(jié)度使,夏州之事,還請你們這些前輩多為辛勞。”
“大公子說笑了,夏州不可一日沒有主心骨,你不可太過悲傷,否則夏州將亂成一鍋粥。”范青也向盆子里點了幾張紙錢。
“家父仙逝,我悲傷不已,恐無法擔(dān)任代理節(jié)度使之職,我想替父親守孝三年,至于代理節(jié)度使之事,范大人休要再提。”吳岳哽咽道。
“如此,范某告退了,大公子,二公子,兩位老夫人節(jié)哀。”
“大公子”待范青出了靈堂,櫻桃面色焦急。
吳岳搖搖頭“櫻桃不要亂想,一切在我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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