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夏州官員寫的名字,都指向了曹行一個名字。
“曹行。”吳府內,吳岳脫了外套,正坐在火爐邊,將那一疊寫了曹行名字的紙一張一張的向火爐里放去。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接著,八號的聲音響了起來“大人,您找我?”
“噢,八號啊,進來吧。”吳岳嘴里說著,手中的動作沒有停。
“大人,櫻桃過來說您找我有事。”八號進了屋內,關上房門。
“你去把范大人喊過來一下。”吳岳將最后一張紙燒成灰燼。
“是,大人!”八號好奇的看了一眼吳岳。
吳岳不由得一笑“怎么,我的臉上有花嗎?”
八號搖搖頭“不是,大人,我想問一下您準備怎么處置曹行?”
“怎么處置曹行,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問題。”吳岳摸著下巴。
八號難堪地道“大人,實不相瞞,曹行和我乃是姑舅,他母親是我姑姑。”
“原來如此。”吳岳點點頭“曹行還沒被捕,我只能告訴你,他犯的錯,最輕都是丟了烏紗帽。”
吳岳站起身拍拍八號的肩膀,“好了,你快把范大人喊過來,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見八號推門出去,吳岳又坐回椅子上。他揉了揉太陽穴,曹行的舉動很不一般,要說這只是個人因為過年不放假的怨氣所致,這倒好辦,可要是有人暗地里來一**手。
吳岳后背冷汗就流了下來,自己幸虧回來及時,若是自己還未回來,城中有人做亂,而夏州官員皆在家中,夏州不是亂了套了?
雖說有威軍和震軍四萬人還有內軍的三萬人駐扎在夏州城,可是一旦夏州城大亂,自己總不可能舉刀砍向百姓。
越想越頭疼,吳岳索性搖搖頭,從桌上拿了茶罐過來。
要說這茶罐是吳岳的喜好,茶罐比普通杯子小,可以直接放到火爐上加熱。
陶制的茶罐混合茶葉的清香,煮出來著實別有一番風味。
火爐上煮著一壺開水,吳岳將那熱水放到一旁,而后在茶罐內倒上開水,放在火爐上方。那茶罐里的開水不一會就沸騰起來,吳岳抓起一把茶葉就灑了進去,沸騰的水便瞬間平靜了下來。
等那水再次沸騰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吳岳取過茶罐“進來吧。”
“吳大人。”推門而進的正是范青。
吳岳站起身搬過來一把椅子“范大人,這么冷的天把你喊過來,來,坐。”
要說冬天的北方,那是有一大特色,客人來了都是圍著火爐坐的,吳岳這里也不例外。
吳岳和范青對坐,吳岳取過兩個瓷杯,然后將剛煮好的茶倒了進去。
“范大人,我這茶剛煮好,你就來啦,運氣好啊。”吳岳又給茶罐內添滿開水,放到火爐上。
范青笑道“大人說笑了,不知大人找我來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吳岳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張紙“你看看,這是我對官員放假的安排。”
范青接過吳岳遞來的紙,他是越看眼睛越亮,看到最后竟是一拍大腿“大人,您真乃治國之能臣!”
吳岳聽到這句話,不由得一愣,治世之能臣,下一句可是亂世之奸雄,他開口道“范大人,此話說不得。”
范青明白自己口誤“大人,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治理地方頗有方略。”
吳岳笑著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范大人。”
要說這個方略有什么厲害的,那就是吳岳從后世搬了一套值班的理念過來。
吳岳的想法很簡單,每日兩名官員值班,若有事情,二人共同決斷,若二人無法統一,則報給范青,若是范青也無法決斷,則報給吳岳。
“如此一來,我們便化解了官員放假和夏州無人管理的沖突。”范青將那紙張遞還給吳岳。
吳岳沒接“范大人,我想的值班順序也在底下,你看一下有無不妥。”
范青仔細揣摩了一會,這才道“大人,我沒有異議,但是好像,沒有安排曹行?”
吳岳笑道“曹行嘛,我另有安排。既然你沒有異議,我們就好辦了,明天你把我們商量的結果告訴他們一下,還要告訴他們,我會不定期去檢查的,若是發現某天值班的人未到,他以后也不用來了。”
“那,吳大人,假若有人真有事呢。”范青將那紙折起來放到懷里。
“有事讓他們自己去輪換,反正我去檢查,節度使府必須有兩名官員在。”
范青點頭稱是。
“還有,范大人,臨近年關,我們去買些年貨送給各個官員。”吳岳起身去穿外套。
范青跟著吳岳出了吳府,二人便朝市場走去。
市場上卻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熱鬧,要知道華夏民族對年都有種特殊的感情,這股感情從上古出現,一直到無窮遠的未來,從未消失。
“這豬肉怎么賣?”吳岳提起一吊肉,那肉看起來顏色鮮艷,很不錯。
“喲,這位爺,您怎么自己來買肉啦,這種事安排給下人就好了。”那肉販子一臉笑容“這肉呀,便宜價,兩百文一斤哈。”
“兩百文一斤?”吳岳舉著豬的手停在半空,兩百文,那可是相當于后世的一百二十元左右,便是范長期,一年俸祿也才二十兩銀子,這就是說,堂堂夏州司馬,一年的俸祿只夠買一百斤豬肉。
“我記得一個月前,豬肉還是二十文錢一斤吧?”八號從吳岳身后走過來問道。
那肉販子忽的冷笑道“我以為迎來了貴客,誰知道來了幾個窮鬼,這市場上的豬肉,都是兩百文一斤,你們愛買不買!”
吳岳搖搖頭將那肉放下,而后向前走去,忽看得前方一個豆腐鋪,那豆腐是白而光潔,吳岳不由得問道“老板,這豆腐怎么賣?”
“豆腐呀,一兩十文錢,不貴的。”
“十文。”吳岳轉身和范青對視一眼“范大人,我覺得這市場里的菜,普通百姓消費不起。”
范青皺著眉頭“吳大人,莫說普通百姓,便是夏州的高層官員,要吃一頓肉也得省吃儉用啊。”
“喲,幾位爺,進來坐坐!”
吳岳一抬頭,才發覺他們三人不知不覺到了市場門口的一家酒館面前。
“我們進去坐坐。”吳岳率先進去,八號和范青急忙跟了進來。
“小二,你們酒館二樓可曾空著?”吳岳向二樓走去。
“這位爺,二樓空著的。”小二跟在身后點頭哈腰的。
“二樓我包了,閑雜人等不得上來。”吳岳坐在窗邊,看著幾乎沒有顧客的市場。
“八號,你去讓馮將軍帶兩百士兵過來。順帶把王達給我喊一下。”吳岳手輕輕地敲著桌子
“是!”八號領命出了酒樓。
吳岳和范青鐵青著臉,兩人面前端上來的肉卻是一片未動。
過了些時間,只聽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馮鐵信便和王達一道進了吳岳所在的酒館。
“二位爺!”店小二急忙迎上去。
“我們一起的。”八號推開店小二,帶著馮鐵信和王達走了上去。
“末將、微臣拜見大人!”二人躬身。
店小二見狀,只覺得眼前金星直冒,沒想到這種酒館內,今天來了尊大佛。
“二位請起。王大人,過來坐。馮鐵信聽令!”吳岳不怒自威。
“末將在!”
“我命你圍住市場,任何人不得出入,然后給我把所有的販子都請過來,若是請不過來。就抓過來!”
“末將領命!”馮鐵信走了出去,緊接著,外邊就響起了一片腳步聲。
王達剛剛挨了二十大板,因此他站在吳岳旁,不敢坐下去“吳大人,不知何事需要出動軍隊?”
吳岳道“王大人,你可知咱夏州的百姓,現在連菜都吃不起了。”
王達驚訝道“怎會吃不起?”
“莫非王大人從未買過肉菜?”吳岳驚奇地看向王達。
王達躬身道“大人,家父病重,我和兄長的俸祿全部取了藥,剩的錢也就勉強夠我們活著,還哪有錢買菜。”
“你聽聽,你聽聽,夏州司倉王達和夏州威軍大將軍,我夏州兩名肱骨的俸祿,取了藥,只夠勉強活著。”吳岳怒氣更甚“王大人,今日我和范大人本欲買些年貨送給各位大人,結果一來這市場,隨意問了下,一斤豬肉兩百文錢,有幾個百姓一年賺的到兩百文錢!”
王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夏州物價居然如此高昂?”
“王大人,以后,你單獨有一個官府,就在這市場內,我給你撥五十名衙役,除了夏州府庫的事物,你再負責一下夏州的物價問題,我不能讓我的百姓過年了,連一口肉,一口菜都吃不上!”
王達欲跪地,奈何屁股實在太疼,他只能身體越躬越低“臣,定不辱命!”
“王大人,站起來吧。”吳岳臉上這才露出笑意“不過,可能你得忙一會了,估計在過年之前,你都放不了假了。”
“吳大人,其實家中只有家父一人需要照顧,有嫂嫂足矣,上次為了放假鬧事,臣罪該萬死。”王達悔不當初。
“好了,王大人,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吳岳擺擺手,他看到有些商販已經被趕了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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