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兒,你覺得宛靈姑娘如何?”吳夫人坐在吳岳的屋中,甚是開心。
吳岳一陣頭大,母親現在是看到個好的姑娘就想讓吳岳娶了“娘,宛靈很不錯,活潑可愛。但是她是李克用的女兒啊。”
“李克用的女兒怎么了?你看不上?”吳夫人聽到吳岳的語氣有些生氣。
吳岳連忙道“娘,不是那個意思,按照現在的天下大勢,孩兒和李克用必有生死之戰,若是宛靈夾在中間,只怕不是多好。”
“這又何妨?”吳夫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三國劉玄德,不也娶了孫權之妹孫尚香?”
“可是,那畢竟是極少數的個例。”吳岳無可奈何地道。
吳夫人斜眼瞥了一眼吳岳“岳兒,我已問過宛靈,她已經同意,明日一早,你就和她一同去河東。”
“娘,這邊這么多事呢,我怎么走得開啊。”
“有什么事?養了那么多官員,事事都要你親力親為?”吳夫人不滿地道“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已經讓吳謂去召回陳二了。”
“您這不是胡鬧嘛。”吳岳急得站了起來。
吳夫人嘆了口氣“岳兒啊,娘自知時日無多,想看你成了親,娘才能安心的走。”
吳岳聞言心里也是一陣顫抖,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也罷,娘,明日我便去趟河東,您滿意了吧?”
“這才對嘛。”吳夫人臉上露出笑容,而后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吳岳狠狠地拍了拍腦袋,而后快步走出房門,向將軍府而去。
“長期,我明天要去趟河東,這幾日擔子就壓在你身上了。”吳岳對正在辦公的范長期說道。
范長期聞言皺了皺眉“將軍,我以為現在不是去河東的好時候,朱溫狼子野心,各地諸侯都在靜觀其變,這么個緊急的時刻你要是去了河東,無疑等于在看似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頭,讓那些涌動的暗流都浮現到水面上來啊。”
吳岳搖搖頭“管不了那么多了,母命難為,我會從飛虎軍調一支小隊和我一同前往河東,記住,不論河東方面傳來什么消息,你們一定都不要相信。”
范長期點了點頭“將軍,既然你下定了決心,我也不再勸說,我會穩住局勢的。”
吳岳長出一口氣“雖然我覺得李克用此次不會為難我,但是為防萬一,要是沒有收到我的消息你們也不要慌亂,以飛虎軍、我和陳二的能力,就算河東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也能逃出來的。”
由不得吳岳不擔心,剛剛經歷大戰,民心不穩,尤其是安定方面吳岳直接派了震軍兩萬人駐扎來維護穩定。
吳岳安排完一切,這才覺得稍微安心了些,便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陳二已經滿面春風的站在了吳岳的門口。
“陳二,這幾天學的怎么樣?”吳岳穿好衣服,推開房門問道。
陳二搖頭晃腦“將軍,我知道您心疼我,不讓我在那受罪了,要我說啊,這識字可比打仗難多了。”
“你啊,真是個粗人。”吳岳拍了拍陳二的肩膀“怎么樣,飛虎軍調過來的十個人到了嗎?”
陳二指了指門口“將軍,他們已經到了,是林云帶的隊。”
林云正是在靈州助鮮戍偷來鮮邊的那名飛虎軍隊長,他昨夜接到調令,一早上就帶了十名好手趕了過來。
“將軍!”
看吳岳出來,林云和九名士兵行了個軍禮。
“兄弟們大早上就過來辛苦了,來院中吃了早飯再走。”吳岳看著這支精英小隊,一臉的滿意。
“將軍,我們在軍營吃過了!”林云大聲道。
“吃過了再吃!這是軍令!”吳岳踢了林云的屁股一腳。
林云急忙躲閃,嘴里卻連連在說“是!將軍!”
吃過早飯,李宛靈也走了出來“吳兄,準備好了嗎?”
吳岳點點頭“全都準備好了,走吧!”
李宛靈雖是女兒之身,但其從小跟著父親南征北戰,倒也練就了不低的騎術。因此這支隊伍里只有拉著琉璃器的馬車,其他人皆是騎馬而行。
“宛靈,你覺得我夏州如何?”出了夏州城,吳岳回頭望了一眼城門上方的夏州二字,脫口問道。
李宛靈調皮地道“吳兄,夏州城百姓安居樂業,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著實令我佩服。”
“宛靈也會拍馬屁了?”吳岳大笑“不知李克用大人的官府設在哪里了。”
李宛靈吐了吐舌頭“家父現在太原府,我們朝太原前進就是。”
吳岳取出地圖,而后仔細看了看前往太原府的路線,途中只經過汾州,而且汾州離夏州距離較為遙遠,一天時間完全不夠。
“這樣,既然一天趕不到汾州,我們不如就慢點前進,最近山匪較多,大家保存體力。”吳岳收起地圖,揣進了懷里。
眾人前進速度不快,中午時只到了無定河旁邊。無定河難不倒吳岳帶來的飛虎軍士兵們,不消半個時辰,一座浮橋已經搭了起來,這手段可讓李宛靈驚為天人。
“走了一上午了,大家也累了,就在此歇息片刻吧。”吳岳說著,翻身下馬。
“你們三個,戒備!”林云選了兩名士兵,而后走到吳岳身邊。
只見那三名士兵向東南北三個方向而去,不一會兒竟是看不到他們去了哪里。李宛靈不由得多看了吳岳幾眼,吳岳手底下的這幫人有點太可怕,
陳二帶了很多干糧,除了餅還有肉干,配上一壺燒開的無定河水,午餐倒也豐盛。
李宛靈還在擔心負責戒備的那三名士兵沒有吃飯,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飛虎軍士兵身上都帶著干糧的。
一行人重新啟程,早已看不清無定河,更遑論夏州城了,隨著他們的前進,只覺得周圍越來越荒無人煙,好似到了蠻荒之地,除了那條蜿蜒的官道。
西邊的太陽變得又大又紅,和吳岳等人距離越來越遠,白天明顯的變長了。
“這里不會有山匪的。”陳二篤定地說道“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匪想要打家劫舍都沒地方可去,只能白白餓死。”
“陳二分析的有道理啊!”吳岳哈哈大笑,山匪出身的陳二對這個職業還是很清楚。
“河東道已經如此荒涼了嗎?”李宛靈因為是從南邊走綏州繞道去的夏州,此次看到河東道北方居然如此,不由得發出感慨。
吳岳嘆了口氣道“河東長久沒有官府治理,一個月前李克用大人也只是河東一股最大的勢力,沒有派遣文官的能力,沒有治理,百姓無從依靠,只能背井離鄉。”
“沒想到,戰場上殺人如麻的吳將軍也會有憐憫之心啊。”李宛靈咯咯地笑道。
“殺人如麻不是我的本意。”吳岳翻身下馬“在此扎營,小心夜襲。”
說完吳岳轉向李宛靈“宛靈,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也不想如此,可是為了保護我的百姓,我只能去殺人。”
李宛靈不好意思地道“吳兄,我也并非指責你,家父經常給我說,這個吃人的社會,我不殺了別人,別人就會殺了我。”
吳岳瞇著眼睛看著夕陽,一行大雁正在扇著翅膀飛來“那么,你父親會殺了我嗎?”
李宛靈連連搖頭“吳兄還救了家父的性命,我們全家對你感激不盡,怎么會殺了你呢?”
吳岳哈哈笑著,轉過身來,而后從馬背上取下長弓。
彎弓搭箭一氣呵成。箭尖緊緊地追隨著那行大雁,所有人都知道了吳岳想干什么,他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擾亂了吳岳的氣息。
“嘣—”羽箭離開弓弦,飛速地向天空竄去,飛在最后的大雁一聲哀鳴,而后身上帶著羽箭直直地落了下來。
林云急忙翻身上馬,而后快馬向大雁掉下的方向而去。
“一只大雁可不夠我們吃的。”吳岳收起彎弓“陳二,我倆再去找點其他野味,你們幾個負責扎營!”
“哎,等等我,我也要去。”吳岳和陳二剛剛離開,李宛靈就追了過來“我也要一起去。”
“宛靈,山林里危險,你在營地好好呆著,我很快就來。”吳岳轉頭安慰道。
“我不。”李宛靈追了上來“你也知道我的武功,我有自保能力的!”
陳二正要開口,吳岳搖了搖頭“好吧,不許亂跑!”
李宛靈興奮地道“吳兄,放心吧,我經常跟著爹爹打獵的!”
“你們那種是上千人的圍獵,我們只有三個人,保不齊誰是獵物呢。”陳二翻了翻白眼“山林里不論是惡狼,還是猛虎,隨便出來一種,都夠我們三喝一壺的。”
李宛靈哼了一聲“吳兄都沒說話,你說什么,你被猛虎吃掉了,我也能逃掉。”
“你這姑娘怎么說話呢。”陳二沒好氣地道。
吳岳笑道“陳二,莫要亂說了,我這次去河東,乃是和宛靈姑娘訂婚的。”
“什么?”陳二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嘴里的唾液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哎呀哎呀!”李宛靈一下子羞紅了臉,而后又轉向陳二,惡狠狠地道“聽到了吧?你再敢對我這樣,等以后我和吳兄成親了,我扒了你的皮!”
陳二自認倒霉,只能抱著開山大刀安靜地走在前邊尋找起了獵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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