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伽藍、范瞻、仇大海以及夏博陽有說有笑地進入了中軍帳。伽藍對牧清喊道：“張順的部隊太菜了。他們都不敢打——“
牧清說：“不是他們菜。是他們打了一宿，早就沒力氣了�！�
“——你真討厭，就不能夸夸我嗎。我指揮的戰(zhàn)斗也很厲害的。不信你問問夏叔叔，那些殘兵敗將一見到我領兵殺過來，除了一小撮頑固分子，其他的全都舉手投降�！八齻�(cè)臉尋求夏博陽的認同，”是不是夏叔叔。”
夏博陽說道：“完全可以用兵不血刃來形容，伽藍姑娘的騎兵確實起到了很大的威懾作用。不過，這樣不戰(zhàn)而勝的戰(zhàn)斗方式，沙魯可不想看見�，F(xiàn)在最不開心地就是他了，他憋了一晚上想找人打架，可是那些殘兵敗將根本不敢與沙魯交戰(zhàn)，一個個抱頭鼠竄。他擔心你不給他糖餅吃，都不敢進來了�！�
牧清聽得呵呵直笑。“糖餅加倍！給他五張。”接著，牧清收斂笑容，他問夏博陽和伽藍：“昨夜今晨，我們的損失如何？”
夏博陽和伽藍同時回答：“一個人都沒死！”
“一個人都沒死？”牧清喜出望外，“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范瞻邁一步來到牧清身邊，他稱贊說道：“三河口打出了你的聰慧，全殲張順三萬精兵，我方不死一人，這可是不大不小的一場神話�！�
牧清對范瞻說道：“范老謬贊了。“
范瞻說道：“有多少贊美就有多少詆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是。“牧清在范瞻面前一向謙卑，他說道，”有您和夏叔叔輔佐我，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夏博陽說道：“閑話回頭再說。張順在青山谷還有三萬守軍，我們要早做準備�！�
笑三刀湊過來附和說道：“我同意博陽兄的觀點�！八樕蠋е鴽]有攔住柴東進逃走的愧疚，他對牧清說道，”柴東進昨夜跑了，現(xiàn)在不知道他逃到了哪里。如果他帶著消息回到青山谷，如果他領兵傾巢而出，免不得與我們還有一場惡戰(zhàn)。“
牧清的好情緒因為柴東進逃走這件事有了變化，他的表情開始嚴肅。笑三刀見之，更加自責了。
范瞻說道：“如此說，我們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退回海老山，以張順、張秀兄弟為誘餌，等著柴東進或者其他什么人領兵來攻。第二，我們留守三河口，以逸待勞。與青山谷來敵決戰(zhàn)。不過，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而言，硬拼依然是最不可取的選擇。安格魯人以及海老山的部隊還沒有形成真正的戰(zhàn)斗力。依我看，退守海老山還是上策�！彼蛳牟╆�，“博陽兄，你怎么看？“
夏博陽說道：“我同意第一個選擇。退守海老山是上策�！�
“退守海老山真的是上策嗎？”牧清負手而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們雖然坐擁海老山地利優(yōu)勢，但是像昨夜那種機緣巧合不會再有第二次。一旦陷入拉鋸戰(zhàn)，對我們極為不利。我們現(xiàn)在的隊伍，還沒有形成真正的戰(zhàn)斗力。我們雖然有七千人的隊伍，但是核心作戰(zhàn)能力不足兩千。那些安格魯人還不能作為主力使用。所以，就沒有第三個選擇嗎？”
范瞻和夏博陽對望一眼。他們很熟悉牧清，他們知道牧清這樣問的原因是他不滿意這兩個選擇。也許他還有第三種選擇。他們同時問牧清：“難道你有第三個選擇？“
牧清托腮沉思。過一會兒，他沉吟說道：“你們聽說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嗎？”
“你要做什么？“夏博陽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事件將要發(fā)生，他提醒說，“牧清，你可不要亂來。你可不能胡作非為。我不同意你的想法，那樣太冒險。”
牧清說道：“冒這個險，值得！一旦成功，函谷關之圍立刻就會解開；一旦成功，我們就有了立足之地。到時候，我們以青竹鎮(zhèn)、青山谷、函谷關根據(jù)地，循序漸進一定會大有作為�！�
夏博陽說道：“可以一旦失敗，”他指了指中軍帳外的所有軍隊，“就會瞬間湮滅�！�
黃直沒聽懂夏博陽想要表述的內(nèi)容。他問夏博陽：“夏叔叔，牧清要做什么？你猜到了什么？”
夏博陽很不開心�！斑�能有什么。這小子膽子太大，他要去青山谷�！�
黃直看向牧清，他想要知道答案。
牧清說道：“知我者夏叔叔也。我就是這樣想的�！�
夏博陽說道：“不行！我不同意。太冒險了。七千人進入青山谷，我們等于放棄了天時地利，七千對三萬，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我覺得不一定就是死路。”牧清嚴肅地說，“向死而生，反求諸己。這一次去青山谷，我覺得很有勝算。”
“勝算有多大？“夏博陽問。
“六成�！�
“不行不行！太冒險，我不同意。“夏博陽問黃直，“你同意嗎？”
“我也不同……”黃直發(fā)現(xiàn)牧清正在盯著他看，牧清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在說戰(zhàn)斗的事情聽我的，你不要亂發(fā)表意見，黃直想到自己之前作出的承諾，他很快就轉(zhuǎn)了口風，他繼續(xù)說，“他說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跟隨。”
牧清高興極了。自戀輕狂的表情一覽無余。他給夏博陽拋去一個嘚瑟的眼神。
夏博陽難以置信，他睜大了眼睛。他質(zhì)問黃直：“怎么回事，一晚上的功夫你就轉(zhuǎn)了風向，咱倆不是一伙的嗎，你怎么看著牧清胡來又胡鬧呢�！彼蚍墩�，“范老，你快說說牧清，他又開始無組織無紀律的思維亂入了�！�
范瞻撫了撫夏博陽肩膀。他勸解說：“博陽兄，你不要焦躁。小牧清長于應變，既然他提出了第三種選擇方案，那么我們不妨耐心點兒，聽他解讀一下他的方案也行�！彼聪蚰燎�，“趕緊說說你的想法吧。”
“不忙�！澳燎鍖Τ鸫蠛：头庵艺惺�，示意他倆過來，“你們兩個去打掃戰(zhàn)場。命令所有海老山的人，扔掉自己的武器，脫下自己的軍衣，全部換上張順部隊的武裝。”
仇大海和封忠齊聲說：“得令。“他們轉(zhuǎn)身想走，又被牧清喚住。
牧清說道：“還有。對于那些俘虜，愿意加入我隊伍的，歡迎。不愿意加入的，殺！“
封忠說道：“這事我擅長。交給我處理吧�！�
“還有我。“伽藍一蹦一跳地跑過來，”我也去�！�
牧清問伽藍：“你干嘛去？“
伽藍說道：“聽你們討論作戰(zhàn)計劃好無聊，我和封忠去殺降。還是殺人最好玩�！�
黃直插話說：“我也去�！�
牧清說道：“你又干嘛去？你太仁慈，殺降的事情，你不適合�！�
黃直說道：“不能殺降！要招降。你剛才說了，從踏上戰(zhàn)場的那一刻起，任何人都是罪惡的。但是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懺悔。我現(xiàn)在就要去懺悔。我不準伽藍封忠他們殺投降的人�！�
牧清知道再和黃直糾纏下去又會沒完沒了。他揮手說道：“隨你隨你�？傊阙s緊在我眼前消失。”
黃直張開手掌在牧清眼前做出討要東西的手勢�！澳脕恚俊�
“什么東西？“
“自然是幽蘭白藥�！�
“不給！”牧清說，“這藥金貴著呢。給了你，你都得給我浪費掉�！�
夏博陽拉了拉牧清的衣角，說道：“你就把藥給黃直吧，他很善良。外面有很多士兵都受了傷，刀傷劍傷比比皆是，他多救一個人，封忠就能多給你轉(zhuǎn)化一名士兵。封忠很有一套的，你放心吧。任何投資都會有回報�！�
牧清拗不過夏博陽地絮叨，他老大不情愿地把一大包幽蘭白藥塞到黃直手里，酸不溜丟地說道：“黃大哥，不，黃爺爺，不，黃祖宗，我只求您一件事，您能給我省著點兒用不。”
黃直說道：“你的話，我只當沒聽見。打仗的事情，我聽你的。人命的事情，你得聽我的。不能濫殺無辜�！�
“行行行，你趕緊走�！澳燎灏腰S直推出門口的同時，他給封忠使了一個眼色，封忠會意。輕輕點頭之后，闊步出了中軍帳，伽藍和仇大海也隨之走出去。
第二更奉上。周末快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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